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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中国幼儿教育之父:陈鹤琴传-第4部分

小说: 中国幼儿教育之父:陈鹤琴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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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夏天时,天光长,下午写字之后,就对“对子”。先生每天给出一个对子叫学生对,从一个字开始,逐渐到六七个字。对子是作诗的基础,经过了这样的训练,陈鹤琴的国文底子自小就打得很好。
  学生对对子的时候,先生有时正在瞌睡。有些胆大的学生在底下偷偷游戏,把书撂在了一边,还不时观察前面的动静,生怕惊醒了先生,受到责罚。学生玩的游戏,一种叫“木偶戏”,是在两个大拇指上,画上两个不同面孔,如一个画上孙大圣,另一个画上二郎神,再在指头上戴上两顶纸帽子,一顶当作金箍棒,另一顶则当作方天画戟,二人在天空间交战,游戏的人口念锣鼓点。如此这般,学生们纷纷比画起来,有的演“四郎探母”,也有的演“击鼓骂曹”。突然,瞌睡中的先生被吵醒,学生们立刻把两只手放下,口里乱喊乱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有的孩子玩得太起劲了,先生就走过去,提起戒尺在他的头上敲上一敲。然后,诵书声复起。
  另一种游戏叫“斗船”。学生们各用纸折成小船,然后将纸船的头迎面对上,双方各自鼓起嘴巴去“吹”对方的“战舰”,先倾翻的一方为输者。一对战罢,又一对开战,直到“天翻地覆”、“一片狼藉”,幸得先生未发现,否则,谁知哪个小孩子又要被罚呢!
  “摇头摆身”是私塾里的健身运动,“琅琅诵读”是私塾里表情的歌唱,而游戏则是私塾里的孩子们天性和情感的释放,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儿一般,尽管空间不大,但快乐却并不减少。这与星泉先生的学问好、待人随和与思想开通有关,镇上的大人、小孩都十分敬重他。可惜,不到半年,陈鹤琴改在二哥阿垚家中开的家塾里念书;以后,二哥病了,由他的同学王立贤先生来代替。
  按照传统,私塾中教学蒙童分“写”和“读”两部分。上学的第一步是学写“写字”,学会描红后便是“对格”、“临帖”。上学的第二步是“读书”。一般孩子的启蒙课本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神童诗》,而先生却让陈鹤琴读《幼学琼林》、《孟子》,陈鹤琴变得更加成熟,时常有人向他请教学问上的事情。仅过了两年,二哥去世,家塾不得不停办。于是,陈鹤琴又进了陈家私塾继续学业。在私塾里教书的是一位嗜食鸦片的老先生,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早上学生到了,先生还睡在被窝里;上课的时候,老人家不停地打呵欠,有时还流眼泪,显得迷迷糊糊;教书也只是随便教教,从来不讲书,就像庙堂里念经一般,小和尚跟在大和尚后面,人云亦云。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学生不敢吭声,不能游戏,更没有乐趣,对教授过的内容根本不懂,原本就满是条条框框的《四书》、《五经》、《百家姓》、《千家诗》等被这样的先生教授,更令人感到乏味。陈鹤琴在陈家私塾学了3年,从11岁到14岁,加上前面跟星泉先生、二哥阿垚和立贤先生学习,一共在私塾里度过了6年的时间,但除了认识三四千个字以外,其他知识学得很少,这给他以后去杭州进中学念书带来了很大困难。
  

一 蕙兰学堂(1)
1906年,陈鹤琴跟着来百官过门的小姐夫陆锦川离家去了杭州,原本是去学做生意的。小姐姐的婆家是开绸缎庄的,家里有些钱但并不宽裕。因为没找到什么生意好做,陈鹤琴在拱宸桥姐夫家住了半年,每日与爷爷(小姐姐的公公)下象棋,无他事可干。后来,姐夫决定送鹤琴进学堂读书。8月下旬的一天,由姐夫的朋友介绍,陈鹤琴进了蕙兰学堂。蕙兰的学费和膳食费一共32元,为筹划这笔费用,姐夫把自己的皮衣服和小姐姐的首饰典当了35元。临出门前,姐夫叮嘱说:“读得好,可以读上去;读得不好,就去学生意!”当年二哥求学的失望和不幸给了陈鹤琴极大警示,他要抓住这个机会,死都不能放松。“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姐夫的一番苦心与告诫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头。这一年,陈鹤琴不到14岁。
  蕙兰学堂于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由美国基督教浸礼会传教士甘惠德(Mr。 )所创办,位于杭州淳佑桥畔,首期学生仅4名,次年停办;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复校,学生20名,为五年制中学,实行学分制。除教习国文外,该学堂仿美国中等学校设置课程,设圣经和英文为必修课,学生毕业时,成绩优异者可保送美国田纳西大学深造;清宣统三年(1911),更校名为蕙兰中学堂,改学制为四年。蕙兰学堂不大,但一切教学却很正规,井井有条。上学那天,陈鹤琴乘船从姐夫家所住的拱宸桥由水路驶向淳佑桥。当年的杭州,水路纵横,船是人们往来走动的基本交通工具。上岸时,天色已晚,陈鹤琴直接进了宿舍。与他同宿舍的同学,名叫章庆祺,年纪稍长,为人和蔼。他告诉陈鹤琴学习英文的方法。因为蕙兰是外国人办的教会学校,英文是必修课,只有私塾学习经历的陈鹤琴,感到既新鲜又陌生。
  陈鹤琴的文化基础确实很差,6年的私塾,除了“之乎者也”,没有学过任何其他方面的内容,在蕙兰这样一个正规中学,他除了国文课有些底子之外,其他课程都没接触过,起点几乎为零。蕙兰的课程设置,首先是《圣经》,注重学生修身;史地科目包括中国历史、外国历史、中国地理、外国地理等;现代科学科目包括动物学、植物学、生理学、物理、化学等;基础科目包括算学中的代数、三角、几何等;体操课也是出名的严格,男女分别上课,男生每周3小时,女生每周2小时;学校还规定学生每日活动一小时,玩小皮球、踢毽子等,提倡学生强身健体。因他上学时已14岁,所以###入一年级下半学期。旧制小学课程原定七年,旧制中学课程原定五年,对连小学基础也没有的陈鹤琴来说,要在四年半当蕙兰中学校舍
  中读完小学、中学的全部课程,是一道不得不迈过去的“门槛”。
  要迈过这道“门槛”,办法只一个,就是勤奋刻苦。从那以后,蕙兰的校园里有了一个起得最早的学生。每日,陈鹤琴天未明即起。春秋季五点钟起床还好说,冬天天气寒冷,天未亮,便要爬出温暖的被窝,穿上冰冷的衣服,身体常常被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敲磕得咔咔响。陈鹤琴回忆:“当我起身的时候,全校同学还在做他们的甜梦呢。”《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52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起床后,先要做两件事情:洗脸和大便。洗脸用冷水,可以刺激神经,一天头脑清醒;大便可以将体内的积食结便排泄出来,新陈代谢,有益于健康,也是很好的卫生习惯。做完这两件事,然后开始读书。古人云:“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母亲说:“三日起早比一工。”他读的功课,在英文上,从开始的26个字母学起,经过“划音”,把一本小字典里不认识的字全部硬硬地记牢;在中文上,他的古文有一定基础,喜欢读《古文观止》,看的篇数比教师在课堂上教得还要多,他先后读了《易经》、《礼记》、《庄子》、《荀子》等,但大多生吞活剥,死记硬背,一知半解。他对连词很有兴味,将从书中、报章上看到的新颖词句和成语摘录在一个本子上,如“侥幸”、“饮水思源”、“掩耳盗铃”、“成竹在胸”、“唇亡齿寒”、“临渴掘井”、“事半功倍”、“功亏一篑”等,早晚温书时拿出来读一读,这样的学习方式十分有效。

一 蕙兰学堂(2)
早起,是陈鹤琴在蕙兰上学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一直受用终生。他曾不无自豪地写道:“在蕙兰一百四五十位同学之中,每天起得最早的要算是我了。”在他身上仍保留着“卧薪尝胆”的越人之风,信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古训。一想起姐夫陆锦川在临出门前的告诫,他就不敢懈怠半分,更无放弃之念。早起的习惯,给陈鹤琴所带来的首先是意志力的加强和自信力的加深。陈鹤琴写道:凡是人总是贪安逸,图舒服的。身体上的欲望常常克服心内的意志与自信。我能吃苦,不贪安逸,不怕艰难,以坚强的意志,深厚的自信,战胜一切身体的欲望。这种意志力,这种自信心,对于我的一生做人是有很大帮助的。《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53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古语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中学时代的陈鹤琴,每天从早晨五点或五点半一直读到晚上九点熄灯就寝。虽然陈鹤琴成日手不释卷,但他却知道该如何保护眼睛、爱护身体。黄昏时,他就到草地上走走,温温旧书或记记生字。他看起书来,也不是整日整夜,一刻不停。看书过程中,稍有间歇,抬起头望一望窗外,或是闭起眼睛默思一下,要不然就起身在房间里走一走。这样一来,眼睛就不会过于疲劳。此外,读书的时候,坐立的姿势应十分注意。陈鹤琴从小就养成了挺胸抬头的良好坐姿,终身背脊笔直。
  为了励志,陈鹤琴将古人格言抄写在纸条上,并挂在寝室墙上当作自己的座右铭。这些格言中有:“卧薪尝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百折不挠”;“非以役人,乃役于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爱人人爱,敬人人敬”;“寸阴是惜”;“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不耻下问”;“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满招损,谦受益”,等等。
  几个月下来,陈鹤琴的学习成绩迅速上升。尤其是英文,他摸索出一套有效的学习方法。要理解文章的意思,不能一味死记硬背、生吞活剥。
  蕙兰对学生的成绩考查得很紧。每天上课的时候,教师总要将前一天的功课温习一遍;周六不上新课,将一周学习过的功课进行小考;每月底作月考,学期作大考,学年年考,年考成绩的优劣决定班级的升降排名。蕙兰是教会学校,宗教色彩非常浓厚,每日上午11点要做礼拜。礼堂里的座位依照每学期大考的成绩排序。全校成绩第一名坐在第一排末座,第二名坐在第二排末座,作为对这些学生的荣誉与褒奖。每天做礼拜的时候,教师坐在讲台上,学生坐在规定的座位上。教务主任点名时,坐在每排末座“荣誉”者便起身大声报告该排未到的学生。陈鹤琴在入学第一学期的成绩位列全校前十名,第二学期就上升至第四名。有一个学期,甚至坐在第一排的荣誉位置上了。终于有一天,陈鹤琴支持不住了。或许是读书过于刻苦的缘故,陈鹤琴的头脑胀痛了几乎有一两个月光景,他心急如焚,恐怕长此以往,自己不能继续学业了。好在经过几周休息,他的精神复原了。
  进蕙兰的第三年,陈鹤琴受到宗教精神的深深感染,他敬佩基督徒对信仰的虔诚、对事业的执著、为人处世的善良与包容,以及爱人的真诚、牺牲和奉献精神。他像多数学生一样接受了洗礼。那时,耶稣是校园里最大的“神灵”,“爱人的真诚、牺牲精神”和“救世济众”等做人的道理已渗透进学生们的血液中。陈鹤琴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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