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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地平线-第10部分

小说: 地平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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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到春天旺水期,河床在这个季节里瘦了许多。可能因为战事的关系,江上的船只也较平常少。此时,唯见一艘木帆船,扯起发黄的船帆,正沿江逆流而上。风势不够劲,加上木船满载,从吃水线上就看出船上的货物装载了不少,因此像个顶风冒雪的孕妇般吃力地在江面上缓慢移动。清冷的江岸上,那艘满载的船只过于招摇了,自然引起江岸上七八个男人的注意,他们原本东倒西歪地散坐在枯草凄凄的江岸上,看到江心的孤船,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如果船上的人能看到江岸上的男人们手中拄着的步枪,他们的恐惧将来得更早。
  “喂,撑船的,把船靠过来。”有人两手扩成喇叭状,向江心喊道。
  原来缓慢的木船更慢了,甲板上几个船夫像猎鱼的黑色鱼鹰一样,伸着长长的脖子朝岸上张望,他们惊惶失措地小声交换着意见,虽然他们不知道岸上到底是什么人,但只要看清了岸上人手上的枪支,就让他们情知不妙了。船夫们犹豫着,木船慢慢加速,似乎打算冲过去。岸上的人看出苗头不对,竖起一支枪来,“乒”的一声枪响,空阔的江面上飞起几只水鸟,凄厉地鸣叫着,子弹一样飞向远方。
  “把船靠到岸边来,不然开枪了!”岸上的人声音更大地恫吓道。
  船夫这回不敢再迟疑了,极不情愿地把船靠到了岸边。
  几个男人前后脚跳上了甲板,他们留了两个人在岸上把风,看得出,他们很有这种联手行动的经验。
  “船上装的什么货?”一个男人用枪托捣了捣甲板。
  “都是布匹,汀州城里罗裁缝在厦门洋行定下的洋布,雇船运回汀州……敢问各位爷是……”一个管事模样的矮个子男人,有点鸡胸,又把头点得像舂米的杵子,不管这些拿枪的男人是谁,反正都是“爷”。
  “我们是红军,共产党的红军,听说过吧?”领头的男人出面说话了,他正是丁泗流。
  鸡胸男人松了口气,腰杆也直了些。
  “原来是红军啊,我还以为遇上土匪了呢。”
  “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土匪?连郭凤鸣这个大土匪都被我们红军消灭了。”丁泗流看了看满船的布匹,心中暗暗窃喜,他的脸色却一下变了。
  “一个裁缝,买这么多布匹干什么?分明是说瞎话!”
  “不敢欺瞒长官,真的是汀州城内的罗裁缝买下的布。”鸡胸男人分辩。
  “胡说!什么罗裁缝?明明是土豪家的布匹!我们红军打土豪,不仅分田地,还要分掉土豪的浮财,这船布匹充公了!卸货吧。”
  “长官,你们不能这样啊,这真是罗裁缝的布,他哪是什么土豪?”
  “一个裁缝,买这么多洋布干什么?他不是土豪,难道我是?”丁泗流朝鸡胸男人笑起来。
  “老总有所不知,罗裁缝是典押了房产才借钱买下这些布,听说这布都是红军要的……”
  “对呀,红军要的没错,老子就是红军!不是红军,还不打你们这些汀州土豪呢。”丁泗流瞪眼了,“废话少啰嗦,快点让船夫卸货!” 。 想看书来

七 劫船汀江边(2)
部队不行军不打仗,在汀州城里成天搞宣传、发动群众,丁泗流觉得乏味得很,吃什么都不香。也是受了那些上门告状的老板们的启发,丁泗流想,汀州地面踩一脚,脚窝子里都朝外渗油水,就连三十一团那些泥腿子们都知道打打野食吃呢,自己凭什么就该每天提个糨糊桶子上街刷标语?过了这个村,就难有这个店,等部队从汀州开拔,想打土豪,还得打着灯笼到处找呢。不过,丁泗流毕竟是丁泗流,他比三十一团那些泥腿子有心眼,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能招招摇摇地在汀州城大街上再扫荡那些店铺老板,守着军部和总前委,那不是自找倒霉。打野食,他得出城走远点。于是,他带上连里几个心腹弟兄,换了便衣,出城来到汀江边上。汀江是闽西黄金水道,过往客商,船船都是肥美的大鱼。他没想到,截住的这满船洋布,还是运往汀州城里的。
  鸡胸男人也是道上的熟客,他眨了眨眼,从怀里摸出几块滚烫的大洋,又挂了一张滚烫的笑脸。
  “红军长官,弟兄们辛苦了。兄弟我也是当差吃饭,替人做事。这几个茶钱,弟兄们收了,去喝个茶吧……”
  话没说完,丁泗流一挥手,将他手掌打翻,几块光洋骨碌碌地在光秃秃的江岸上滚动,掉进了江中。
  “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拿我们当什么人?劫道的土匪啊?老子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共产党红军!”丁泗流骂着,拔出老拳,欲教训一下鸡胸男人。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而至,一支二十来人的马队旋风一般停在了江边。来的正是连顺舟和他的快枪手们。眼瞅快到汀州城了,连顺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看到几个带枪的男人截住一条满载的船,他以为是大白天遇到了劫道的土匪,喜好打抱不平的连顺舟拨转马头,驰往江边而来。他手下的快枪手一个扇面散开,将丁泗流和他的人围了个密不透风。二十来支乌黑的快枪错落有致,逼住对手。
  此时抵抗已经毫无意义,更何况,丁泗流不知对方何人,自己心中又有鬼。
  “你们是什么人?有话好好说嘛,动刀动枪的干什么?”
  丁泗流也是老丘八了,见过阵仗,此时并不慌乱。他盯住一脸儒雅相的连顺舟,却认不得此人。说他们是土匪,显然不像;说是白狗子,好像也不对。当然,更不可能是红军。红四军虽然有战马,可没有喂养得毛光水滑这么漂亮的乘马。丁泗流扭头巡视铁桶似的包围者、也就是那些快枪手们,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黄松!
  没错,那个年轻的薄皮寡瘦的后生叫黄松,他不是土豪家的佃户嘛,怎么也扛上枪了?当兵吃粮,还是上山为匪?丁泗流更吃不准了。
  一年多前,丁泗流在汀州福音医院伤养得差不多了,他再也过不习惯那种宁静无聊的日子,想念起连睡觉鼻腔里都充满了火药硝子的行伍生涯,便撺掇了一批痊愈的伤员,往广东方向前去追赶起义部队。丁泗流不是个称职的管家人,一路胡吃海喝,从汀州城筹得的经费刚走到上杭就所剩无几了。他倒不愁,对弟兄们说:枪杆子底下有吃喝,咱带着枪呢,怕什么?一杆枪就是一张嘴!丁泗流决定到有钱人家搞钱。
  他们摸进一座村庄,想找一家有钱人。无奈在村里兜了几个来回,硬是看不出谁家像是有钱人。狗日的有钱人藏钱比赚钱还精明,除了土匪之外,当兵的最清楚这一点了。也是,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敢轻易露富。弟兄们穿着破烂的军服在村里来回转,就是不知有钱人家门槛朝南还是朝北。丁泗流一想这样不行,村里人防兵如防匪,得换套行头。他从背包中取了套便衣换上,一个人溜达到村口,刚好遇上一个骑在水牛背上的*岁男孩。丁泗流先在路边蓐了几把青青的嫩草,递到水牛嘴边,又连声夸这牛放得好,肚皮溜圆,就跟有钱的财主似的。他的话逗得放牛的孩子“哏哏”大笑。趁此机会,丁泗流又摸出一枚黄铜子弹壳,那是他刚刚从一个弟兄子弹袋里拿来的,揪掉了弹头,倒空了火药,连底火都还好好的呢,他知道乡间男孩喜欢什么。果然,放牛的男孩被锃亮的子弹壳吸引,目光中流露出稚童的贪婪。 。。

七 劫船汀江边(3)
丁泗流说:“小鬼,你们村里肯定没有财主,我看过了,没有一个人的肚皮像你的水牛这么大。”
  放牛男孩不眨眼地盯着他手上的子弹壳,不服气地说:“谁说我村里没有财主?肚皮不大,人家也有钱啊。”
  丁泗流摇摇头说:“叔叔不信,我看村里房屋都差不多,看不出谁家有钱嘛。”
  男孩急了,说:“我说有财主就有财主,不信我们打赌。”
  丁泗流笑眯眯道:“好,打赌就打赌,叔叔就跟你赌这颗子弹壳。村里要真有财主,子弹壳就输给你了。”
  放牛男孩高兴得在牛背上手舞足蹈,他哈哈笑道:“那你输定了,我村里最有钱的大财主就是黄老爷了。”说罢,他伸出一只巴掌,讨要子弹壳。
  丁泗流摇摇头说:“这不算数,哪个黄老爷?你还没说出他的名字呢。”
  放牛男孩急了,叫道:“黄老爷你都不知道?黄天骄老爷嘛。”
  丁泗流笑了,他把子弹壳塞到男孩手心,又摸了摸他的头说:“这小鬼,真乖,叔叔输了,子弹壳是你的了……另外,再问一句,这水牛是谁家的?”
  男孩把玩着子弹壳说:“也是黄老爷家的呀。”
  丁泗流找到“黄老爷”家就不费什么事了。
  他看看黄天骄家的庭院,怎么也看不出财主相,就连“黄老爷”本人,也是一身普通的衣裤,看上去就像个苦惯了的长工。
  “你就是财主黄天骄?”丁泗流上下打量。
  “小人黄天骄不假,可不是什么财主。”黄天骄很沉得住气。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过路的兵都是贼,总比老是惦记着你的土匪好对付,他有这个经验,“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不过,招待老总们吃顿粗茶淡饭总是应该的,我这就去邻居家借碗米……”
  他刚想转身,被丁泗流一把揪住。
  “黄老爷,你少跟我哭穷。弟兄们扛枪打仗容易吗?不是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为难你们有钱人了。”丁泗流虽然面带笑容,手下的弟兄们却已经把黄天骄围得水泄不通。
  黄天骄一脸苦相。“既然老总非说我有钱,那你们找吧,看什么东西值钱,你们尽管拿走,算我一家孝敬老总们。”
  接下来难受的,可就是丁泗流和他手下的弟兄们而不是黄天骄了。无论他们怎样威逼还是恫吓,黄天骄就是一劲哭穷,死不露富。丁泗流凭本能感觉到这是条大鱼,下令弟兄们动手搜。弟兄们聊足了劲,像猎兔狗似的四处嗅,屋里屋外搜了几遍,却所获无几。丁泗流不相信“黄老爷”家就这么点玩意,一定有藏匿的金银财宝。这种守财奴,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不把货抓到手上,打死他也不会认账的。
  正在为难时,就是这个黄松从院外走了进来,他显然对院子里情况一无所知,看到愁眉苦脸的老东家一家和一院子的兵,一下子像拴马桩似的愣住了。没等他醒过神来,大兵们将他一把扭住。
  老东家黄天骄却异常镇静。
  “老总们别误会,这是我侄子,他奶奶叫他来借磨竽粉的筛子。黄松,回去跟你奶奶说,磨完了早些还回来,我也要磨竽粉呢。”
  黄松愣在那儿,不明就里。他奶奶死好几年了,还磨什么竽粉?
  老东家看他不省事,急了。
  “这孩子,怎么见了老总就吓傻了?老总,这孩子从小就胆小。”
  丁泗流是什么角色?他从“吓傻”的黄松表情上看出了苗头。他手指黄天骄鼻子,命令道:“你,住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他让弟兄们把黄天骄押进屋内,院子里留下了黄松。 。 想看书来

七 劫船汀江边(4)
“小兄弟,那个狗财主心肠可是够黑的,平常对你就不怎么样吧?你看你,饿得跟一根枪通条似的,一看就是狗财主太刻薄了。”丁泗流走过去,拍拍黄松肩膀,“财主狗日的黑心黑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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