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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海棠春-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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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金蚕,喂养不同之物。”甄权点点头。
  我未语,身子寒气泛滥。
  李靖沉默许久忽然说出了一个天大的建议,“药师想请大人替沉冤施针。”
  我和甄权同时一怔。
  甄权更是怒色嚣起,“混账!你可明白自己到底在说甚?”
  人的不同穴位对应不同的病疾,若随意施针,轻则九死一生,重则一命呜呼。
  李靖抱拳颔首,郑重道:“药师明白自己所说,只是药师身为沉冤的师父,实在不愿看到她一步步地遭受煎熬和痛苦。既然药师是师,那么心里惜着护着也会是这个徒儿。”
  我虚衰的白脸有了些欢慰的红润。
  李靖这般爱护我,把我看成自己的亲人。
  我瞥眼,瞅向甄权。“甄大人,请您尝试一下罢。沉冤不怕死,只是心里还有许多没了结的事,不想这么快离开大家。”
  甄权心平气和道:“一旦施针失败,你可能会因此丧命,你也不怕?”
  我扭头笑道:“司马迁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倘若我真的死了,想必也能重于泰山罢。”敢情我还在无聊地开玩笑。
  他爽朗地大笑,捋着一绺长须,面色红润有光。“好!我活了这般大的年岁,见过无数张嘴脸。可大多数人都想保住自己的命,即便少许人能够舍生取义,也无法像你说得那么云淡风轻。难怪难怪!陛下有你这位宣威将军,实为大唐之福啊!”
  我眉头陷入淡淡愁思,尾后还是笑了笑。
  他们一致决定,在大唐庆典后为我施针。
  燕郡王李艺率兵反唐。
  尉迟恭和长孙无忌奉二公子之命,征讨李艺。
  兵未至,李艺已为手下所杀,大军回师。 
  正月初三,二公子在玄武门宴群臣,奏《秦王破阵乐》。
  他希望我能前去,替他高兴。
  我没有答应,却不拒绝。
  遂,他愿等我。
  二公子谓侍臣和文武功臣曰“朕昔在藩,屡有征讨,世间遂有此乐,岂意今日登于雅乐。然其发扬蹈厉,虽异文容,功业由之,致有今日,所以被於乐章,示不忘于本也”。
  尚书右仆射封德彝进道“陛下以圣武戡难,立极安人,功成化定,陈乐象德,实弘济之盛烈,为将来之壮观。文容习仪,岂得为比”。
  二公子曰“朕虽以武功定天下,终当以文德绥海内。文武之道,各随其时,公谓文容不如蹈厉,斯为过矣”。
  封德彝顿首曰“臣不敏,不足以知之”。
  经过一番商榷,二公子令魏征、虞世南、褚亮、李百药改制歌辞,更名“七德之舞”。增添舞者至一百二十人,披甲持戟,以象战阵之法,用以太平之乐。
  须臾,丘行恭打开功臣金册,高声呼唤。每叫一人,且要出列拜见皇帝。
  风云一时的“玄武九将”:尉迟恭、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
  然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张公瑾、萧瑀、张亮、段志玄、程咬金……
  群臣陆陆续续地列成了一行队伍,向前行跪拜礼。
  长长的名单不知读到几时,众人或着急,或等待,神态应有尽有,动作五花八门。
  丘行恭读累了,口水咽了几回,干涸不止。
  李孝恭、屈突通、刘弘基、李靖、秦琼、李世勣……
  丘行恭喘过一口气,瞄瞄坐在龙椅上泰然自若的二公子,不免嘘气一声,随后再高声念读。
  不知不觉,已到了尾处。
  二公子的面色由最初的自若变成了少许的失落,他还在等,等待心里的人出现。
  丘行恭慢慢收声,手中的金册捧得有些累。
  纵观全场,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不敢怠慢,匆忙地捧稳手中的金册。轻轻咳嗽一两声,瞟见了金册的最后一行,闪出了微微的光亮。于是,他扬声吼出了发亮的人名。
  段沉冤!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洋溢着不同的色彩。
  二公子心中释然,淡笑。
  我身穿独属宣威将军的朝服,威严的面色看不出任何欢庆,却也代表我的如释重负。迈着方步,一步一脚印地行进。
  他眼含笑意,眉目深情。嘴唇的苦涩消散,取而代之是热切的喜色。
  群臣行跪拜礼后,均退去一旁听候封赏。
  我跟在几位臣子的后面,躲过二公子投来的视线。低下头,听着丘行恭的声音。
  段志玄,其忠心可昭日月,遂迁为左骁卫大将军,晋封樊国公,食实封九百户。
  侯君集,拜任右骁卫将军,封潞国公,食实封九百户。
  秦琼,虽无参与玄武门之变,却拜为左武卫大将军,食实封七百户。
  程咬金,官迁右武卫大将军,食实封七百户。
  李靖,转任为刑部尚书,食实封四百户。
  二公子以为“玄龄、克明、辅机、敬德、君集五人并功第一”。
  房玄龄,晋升中书令,为三省的中书省之首,食实封一千三百户。 
  杜如晦,拜为兵部尚书,进封蔡国公,食实封一千三百户。
  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并任为宰相,共同执掌辅政。房玄龄建言献策,杜如晦断定决策,时人称之为“房谋杜断”。
  诏令一出,立即惹起了尉迟恭和他身后站着的李神通的不满。
  尉迟恭不满的是,酸儒只坐着出谋,他可是外出血拼,为何会有相同的待遇?
  李神通不满的是,外人获得的赏赉比他这个李家王爷来得更为实际。
  随之,二公子对魏征和王圭已经赦免不罪,且还给他们高官厚禄,委以重任。
  魏征,耿直不讳。
  王圭,志量沇深。
  二人同时升为谏议大夫。
  擂大鼓,吹号角,声乐破晓震天,旌旗翻动飘扬,直达远方。
  我想应该轮到我了罢,该来的始终会来。我摸了摸身上的这件绯色朝服,既然决定放下,那就放下罢。就在我向前迈步时,欻然传来一阵掀桌的打斗声。
  尉迟恭怒火中烧,脸红脖子粗地与淮安王李神通喋喋不休地争吵。尉迟恭本是口才不妙,且易冲动,遂挥拳打过去。可惜没打着,反倒是打中了前来劝架的任城王李道宗的眼睛。
  顿时,全场喧哗不止。
  未几,诸将争功,大吵大闹,活像一群泼妇骂街。
  我满脑子充愣。
  二公子见此,赶紧命南衙四卫出动,阻止这场骚乱。
  场面从一下混乱变回原来的庄严整齐,二公子声色俱厉地看向了李神通,冷淡的语调令其无所遁形。他说道:“叔父虽在义旗初起之时,有首倡之功。可后来在与窦建德、刘黑闼的两次作战中,一次全军覆没,一次望风而逃。若非玄龄、克明运筹帷幄,安定社稷,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您。论功行赏,理当第一。您虽为朕之叔父,王孙贵胄,却也不能以私恩滥与功勋之臣同赏。”
  这番话,令李神通惭愧脸红。
  然后二公子谓尉迟恭道:“朕昔年曾读《汉书》,汉高祖时鲜少有保全性命的功臣将领,故此朕常对高祖心怀不满。因而朕想引以为鉴,有意保护功臣,不使其子孙断绝。但你好讦直、负其功、触法律。朕今天才知,汉将韩信和彭越等人的受戮被杀,家破人亡,并非高祖之过。国家大事,独有赏、罚二者。非分之恩,不可兼行,你当要自珍自爱,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尉迟恭怎是头蛮牛呢,他明白自己的错失,也表示愿意改过自新。
  小小风波,被二公子的“三言两语”给掩盖下去了。
  我看完这个状况,想着也该轮我上场了罢,一只脚都跨出去了。
  二公子言道:“今日饮酒之甚,何不赋诗一二首,用以玩笑!”
  连忙的,我缩回双脚。心中有些不平,瞟见场上之人皆在低头议论,多半认为“陛下是否让我们作诗互相嘲讽玩乐”。
  斯须,长孙无忌举杯邀诗,圆圆亮堂的脸闪着温儒雅致的柔和。“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嘲弄的眼神睨着远处坐的书法大家欧阳询。
  这家伙肯定是醉傻了!
  我心中起疑,想道:“长孙辅机是怎么了?他从不嚣张跋扈,今日竟在人前当众讽喻欧阳询。”
  欧阳询其貌不扬,却满腹才学,书法尤甚二公子。见到长孙无忌如此趾高气扬,倚仗皇帝国舅的身份在此横行,他当下应声反嘲道:“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缘心溷溷,所以面团团。”
  他看来也没酒醒!
  我“噗”的一声偷笑,连忙用手捂嘴,感到由心散发的愉悦。心道:“这欧阳询倒也讽得一针见血!”
  长孙无忌其实也没甚好说的,就那张圆圆的脸是攻击之处。
  欧阳询语毕,二公子却寒着脸,正色道:“欧阳询,莫非你不怕皇后听见?”
  场上无一人说话,皆屏息凝视看着欧阳询毫不畏惧的脸。
  长孙无忌只骂欧阳询一人已矣,可欧阳询的“索头”、“漫裆”等词,不仅伤及长孙无忌,还有他所属的鲜卑族一脉和人人敬爱的长孙皇后。
  胡汉早已融为一体,如今欧阳询这么说不正是讽刺二公子和长孙皇后有鲜卑血统的事实?
  欧阳询绝顶聪明,当是明白个中利害。遂上前请罪,与长孙无忌道歉。
  不过长孙无忌也是错得离谱,他竟然拿欧阳询的生理缺陷来开玩笑,根本就是含沙射影地亵渎欧阳询的父母。遂他也抱着致歉之意,向欧阳询道错。
  二人过分的谦卑有礼,让我不禁觉得蹊跷。心道:“方才二人不是讽刺得很开心的么,被二公子怒指谩骂后,便学得尊重人了。只是,这会不会有些夸夸其谈呢?”
  一场玄武门饮宴,既有喜又有忧,既滑稽又讽刺。君王喜怒无常,漫天乌云也得以心臆测。诸将大打出手,只为一袭功勋,当真是可笑可悲可叹也!                    
作者有话要说:  

  ☆、露浓山冷,风急蝉哀

  第四十一章露浓山冷,风急蝉哀
  我回到坐飞阁后换了套衣裳,躺在榻上,难以入睡。
  尔月在旁替我整理朝服,笑问道:“陛下给了姑娘何等封赏啊?”
  “没有,”我淡淡回应,脸色有些花白。“本来我打算跟他说些话的,可接二连三总有麻烦出现。”让我不得不刹住脚步。
  她听不懂,也不多问。“夜深了,姑娘也该休息了。”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觉察我的身子骨如常,遂为我掩好暖被。
  门外传来了丘行恭急躁的声音,“沉冤姑娘歇下了么?”
  尔月看看我,见我无任何表情,遂扬声道:“丘大人请回罢,我家姑娘已歇下了。”
  可是他的声音很急,“小人有急事要向沉冤姑娘禀报。”
  我微眯眼,探看尔月的面色。眼神示意她,点了点头。
  她“嗯”了声,朝门外道:“不知丘大人有何急事?”
  丘行恭道:“陛下气疾犯难,晕厥前声称要见姑娘一面。还请尔月姑娘代为通传,请沉冤姑娘前往丽正殿觐见。”
  我“腾”地从榻上弹起来,一晃一晃间脑袋里空白,有些犯晕。一手抚额,一手撑住榻边,感觉呼吸不畅,心胸闷涨。
  尔月扶着我,语态微忧道:“可是头晕了?”
  我摇头,“带我去。”
  “姑娘……”她接不下去,眼底闪着晶莹的喜色。
  我掺着她的手,慢慢下床更衣。
  换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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