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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病·十八岁·我们 by:轻萤流转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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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渐渐盖过了恐惧,我表情平静的收起书,朝他挥挥手走出了自修室。 

 

我想我真的是个傻瓜,不希望看到奥里维死掉就不再继续看下去,我以为和彼氏保持距离,疏远他,那么就可以永远停留在我心中理想的状态,彼氏也不会触及我的隐秘。殊不知,人和人的关系永远是没有办法定格的,尤其是像彼氏这样充满好奇心又聪明的人,如同我身边一颗随时会毁灭我的世界的炸弹。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终于走到了尽头。 

 

   

 

突然之间,我很想见申心。进入高三以后,我们很少见面了。我回了家,给她挂了电话,没有人接。其实我早就从窗口看见她的房间没有亮灯,却还是固执的拨着号码。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时,已经很晚了。我和她有搭没搭的聊着,她没有问我突然打电话的原因,我也不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到家。这是我们的默契。 

 

接下去,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申心开口了: 

 

景煜,你想说就说,想哭就哭吧。 

 

  我想,我能说什么呢?说我脆弱的连问个问题都不行吗?说我浑身上下尽是见不得人的秘密?说我跟那女人一样因为彼氏的一句话就歇斯底里? 

 

  申心说,我给你唱首歌得了,然后她就自顾自的哼唱起来,是John·Lennon的Imagine。 

 

  我终于开口,申心,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了一大圈,突然间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你这儿还有我的地方吗? 

 

  申心大概笑了,声音里带着愉快的调子,这话我说才对,景煜。 

 

   

 

  我和申心又开始了以往的生活。彼氏第二天来找过我,向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我告诉他他没有做错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化学班和历史班不在一个楼层,可是无论多晚,我们都会等待彼此。申心也住进了寝室,在五月份的时候,这件事情显然不合规矩,因为六月我们就要毕业了。依然是自修室的那个位置,依然是Lennon的歌,申心明明坐在我的旁边,可是我却觉得空荡荡的。后来我想起来了,那是彼氏的位置,对面的那张椅子应该是属于彼氏的。 

 

  初三的时候申心为我写了一个故事,桔子的故事,她告诉我,如果桔子要重新快活起来,那就只有忘掉自己变成苹果的日子,彻底的忘掉。 

 

  和彼氏在一起的日子很轻松,快乐得险些让我以为季景煜从来就是这样的,但我不是。时间到了,苹果就会变回桔子,季景煜也会变回空气男。 

 

  彼氏经常远远的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我和申心。除了最初请求我原谅的那一次,他再也没有和我提过那次不愉快。 

 

   

 

  申心对我说,景煜,我们出国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说,中国不行吗? 

 

  申心摇摇头,说,或许有哪天,你就会碰到这样一个人,他可以钻到你的肚子里去,听你心里的声音。在外国,别人听不懂你的中国话。 

 

我笑了,有这种可爱想法的申心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我说,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日本。……对你来说,到那个国家太危险了。 

 

  你把我想得太纯洁了。申心说。 

 

  不,我说,你就是纯洁的。 

 

  申心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我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她说,景煜,别忘了我的百合花。 

 

   

 

  申心有自己的秘密,除了这个秘密,我可以说是了解她的。我有时候想,或许以后会和申心结婚,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但我们却是同栖的生物,是支撑彼此的力量。 

 

我站在学校小卖部里,看着货柜上的罐装饮料,彼氏的身影很自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大概是春天,我正低着头找自己常喝的乌龙茶,彼氏站在旁边,突然说,景煜,别驼着背,挺直了看上去才有自信。 

 

我只能拿起乌龙茶,站直身体,用懒懒的语调回答,这样可以了吧。 

 

视平线几乎和彼氏一般高了。我看着彼氏的眼睛,觉得他眼中的优越感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我夹在胳膊底下,让我硬生生的矮了他一大截。他那时候还和我鬼扯什么,稍稍驼背很吸引女生的。 

 

真这么好的话,他自己为什么不做?我心想,八成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什么都比我强。不过,我这么说似乎有点过分了,因为彼氏并不是一个高举临下的人。 

 

  坐在小卖部的椅子上我打开一罐可乐,拉环拿在手里,手却腾在空中。这已经成了身体的习惯,彼氏三年以来一直都在收集,每次拉环都是给他的。正在我考虑着以后要换瓶装买比较合算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 

 

  同学,那个可以给我吗? 

 

  我抬起头,看见了彼氏的脸。 

 

   

 

  现在是六月了,再过几天就是毕业典礼。我和彼氏将近一个月没有说话,我想如果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问,你那个网友的手术成功了吗? 

 

  彼氏在对面坐下来,低头望着桌面,有点黯然的笑了笑,她死了。 

 

死了?我茫然的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啊。 

 

然后,我问彼氏,为什么还要继续收集拉环? 

 

  我有了一个新的愿望。彼氏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他说,景煜,回来吧! 

 

   

 

  彼氏说着向我伸出手,一如在那片血色黄昏中的样子。 

 

我定定的望着他,心思却飘得很远,记忆的片断如同潮水般涌入。在那些日日夜夜里,一起喝酒聊天,他向我吹嘘追求女生的技巧;他教我篮球,他的骨折,脚上厚厚的石膏;我架着他往返于宿舍和教学楼,心里狠狠的骂他;第一次抽烟,他被吓坏的样子;他的笑容,他的眼睛,他把拉环放进口袋的动作;去年的生日,教堂下的斜阳,他站在厚重的云层下,笑容隐没在暗紫的夜色里……太多太多的片断,多得我理不清头绪。 

 

高中一年级的某个秋日里,彼氏对季景煜说。 

 

景煜,别独行侠似的,这样太孤单了,一起来吧。 

 

  他坐在红色的灭火箱上,背后是高大的玻璃窗,窗外是哥特式的教堂,尖而长的顶刺破红日,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如血的潮红中。 

 

好。当时的季景煜这么回答。 

 

  这个声音久久的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很想握住彼氏的手,很想回到过去的时光。 

 

  有一手轻轻按上我的肩,我转过头,申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她看着彼氏,一字一字的说,交易早就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 

 

  彼氏却看着我,原谅我,景煜,回来吧。 

 

  过了很久,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申心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我们坐在我的床上,姿势看起来很是暧昧。她说,我以为你会原谅他的,原谅他,对你们都有好处。 

 

  我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找到一个乌托邦,其实那只是个幻影。 

 

一个人做错了一次就没救了吗? 

 

  我回答,那倒不是,但如果白色的纸滴上了墨汁,你就不可能对黑点视而不见。那会成为心结的。 

 

  申心轻轻的叹息着,景煜,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实浪漫主义者。你活得像个贵族,不愿意看到一点污垢,你受不了肮脏的东西。别折磨自己了,这世界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干净。然后,她突然说,我们以后结婚吧。 

 

  我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如同反射一般说,好。 

 

  她笑了,整张脸仿佛焕发出异彩,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嫌弃我的。她说着吻上我的唇,她说,景煜,抱我吧。 

 

  我惊慌得像只兔子,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申心。申心突然间似乎也懵了,手还停留在空中,她看我的目光变得十分古怪,好像能够洞穿我的心,窥探到所有的秘密,那目光看得我心里直发怵。 

 

  我一路跑了出去,不敢再回头看她。一开始的时候是震惊,我没有想到对待男生如此冷淡的申心,纯洁到被人怀疑有洁癖的申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对象竟然是那个满是污垢的龌龊的季景煜,恶心的季景煜。 

 

  一直以来申心都在问同样的问题:喜欢我吗? 

 

  我总是回答她,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申心和我绝对不是恋人,我们应该只是共栖的,怎么可以涉及那样的事情。 

 

  如果说开始只是震惊,那么后来申心的目光却让我感到十足的恐惧。我害怕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先是彼氏,再是申心,他们已经在隐约中洞悉了我的秘密,洞悉了我的龌龊。 

 

  刹那间仿佛所有的人都对我冷笑,我被异样的目光伤得体无完肤。申心说,景煜,你这儿是我最后能待的地方了,不管发生什么,别嫌弃我。 

 

  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仓皇失措的跑着,脑中一片空白。我没有目的地,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 

 

 

 

很多年以后安筱楠对我说,季景煜,你总是害怕别人接近你,硬要别人陪你玩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游戏,其实,你谁都不爱,这个世界上你只在乎你自己吧。 

 

听到这个总是柔软如水的小家碧玉第一次说出这么激烈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既不是奥里维,也成不了克利斯朵夫,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像他们那样接受别人,永远也无法为别人付出。 

 

我是个有病的人。自虐的人。喜欢一次次的舔舐伤口,喜欢疼惜自己胜过喜欢一切的人。我是如此的喜欢自己,所以才更加无法忍受一点点的污秽。 

 

可是,白色的纸上已经滴下了墨汁,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用嫌恶的表情对我说,季景煜,你真恶心。 

 

  所以,每当我有些不切实际的期望时,也学会了在镜子前面,用同样嫌恶的表情对自己说,季景煜,你真恶心。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申心已经回去了,再见她是在学校的走廊里,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她,她却只是看着我,对我笑了。眼睛空空的。 

 

  战栗的感觉从这个空洞的眼神开始。申心的眼神像一个谜,一个我或许永远也无法猜透的谜。用梦呓似的支离破碎的语言和符号拼凑而成,在我心中划出一道伤口,流淌出隐藏在背后龌龊的黑色血液。 

 

景煜,她突然开口,我的md坏了,把你的walkman借给我吧。 

 

她想要的其实是walkman里的磁带,这是我们以前从md上转录的Lennon的曲子。我跑回教室拿了给她,申心接过来,笑着说了声,谢谢。 

 

我朝她摆摆手,转过身,听见她淡淡的话语传过来,景煜,再见。 

 

现在想来,这是我和申心的最后一次对话。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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