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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病·十八岁·我们 by:轻萤流转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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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她摆摆手,转过身,听见她淡淡的话语传过来,景煜,再见。 

 

现在想来,这是我和申心的最后一次对话。 

 

第二天清晨,门房间的阿伯发现了她,她的脸色苍白,唇边却带着微笑。他们告诉我她半夜里从教学楼的楼顶跳下,鲜血染红了那棵槭树。 

 

 

 

申心站在深青色的天空下,张开双臂,她回头,笑容艳丽得令人晕眩。申心说,景煜,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自由自在的,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我点点头,好。 

 

然后,她就投入夜的怀抱,她的身体闪着光,仿佛一只绝美的蝶,在夜空中拖曳出一道优雅的弧。 

 

她的唇边噙着笑,平静的温和的笑,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申心才会有的笑容。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把快乐失掉了。 

 

我很想跟着她一起坠落,手却被什么人抓住了,回过头,我看见了那双在黑暗中闪烁光芒的眼睛。 

 

彼氏说,景煜,别独行侠似的,这样太孤单了,一起来吧。 

 

彼氏说,不好意思,但我比较喜欢这个姿势。 

 

  彼氏说,景煜,回来吧。 

 

  我睁开眼睛,“轰”的一声,光线如同开闸后的洪水般涌入,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父亲坐在白色的病床边看着我,他说,景煜,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21日是我们毕业的日子,申心的时间却永远定格在6月6日凌晨3点,第二天下午是她的追悼会,同学们都去了,一片鬼哭神嚎,我却只是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没有一点感觉。看到棺材里那张被缝合过的苍白的脸时,我茫然的想着,这是申心吗?申心怎么可能是这副鬼样子? 

 

然后我很不争气的被人抬了回去,他们说我太激动太难过,所以晕倒在玻璃罩子上,我想这不是事实,我只是觉得很无力很疲惫,棺材要被推走的时候,大家都过去送她,申心的母亲更是死拽着不肯放手,我觉得自己也应该过去送送,虽然我从心底根本就不想承认那是申心,棺材周围围了太多的人,有很激动的男生硬要挤过去看她,现场一片混乱。我就在这样的混乱当中被人绊倒,头重重的敲在有机玻璃上,晕了过去。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我吓坏了,他们以为我是故意撞上去的,他们以为我要殉情。父亲更是惊恐,自我从病床上醒来就寸步不离,生怕儿子做出什么傻事情来。 

 

申心和我的事情大家是知道的,即便我们之间从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但像她这种冷淡的人会和我若即若离的保持这么多年的关系,已经让人不能不怀疑了。所以,他们做出“我会殉情”的推断合情合理,然而我和申心毕竟是不同的,我远没有她那么洒脱。 

 

季景煜做什么事情都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 

 

我在医院的急救病床上躺了几个钟头,做了一场短短的梦。 

 

然后,我告诉父亲撞伤头的真相,父亲始终将信将疑。直到我告诉他,我要赶快回学校,趁老师下班之前把志愿表交掉,父亲才终于露出放心的表情。 

 

  景煜,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亲说,无论如何你要明白,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不要随意荒废自己的学业,高考要到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父亲是个现实的人,在那儒雅的教书先生般的外表下,我感觉到了商人的市侩。然而,他是对的,申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渐渐的这轰动一时的惨事会沦为好事者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会一边叹息着申心花一般的年龄,一边暗地里想这孩子八成脑子有问题。 

 

我无法责怪说出这种话来的父亲,正相反,或许我应该感谢他的口下留情。至少他没有说出什么“申心死了就少个人和你在高考里竞争”之类的话来。 

 

  6月7日,在距离高考整整一个月的时候,我剪短头发,配上眼镜,如同积蓄了太多力量的机器,没日没夜发疯似的读书。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挤出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名牌大学! 

 

   

 

六月的天气有一种黏腻的无力感,我在这样的午后定定的望着窗外。天空阴沉沉的,或许会下一场大雨。以前,我总是很天真的盼望雨的到来,希望他们可以冲刷去尘世间的肮脏与污垢。 

 

尽管六个风扇开足了马力,教室里还是沉浸在一片混沌的热浪中。我觉得好像快要窒息了,无法思考任何题目。 

 

季景煜,你没事吧? 

 

自修课的时候不知谁这么问了一句,我点头,那人还是不放心的又加上了一句,不舒服就先回去好了,我帮你请假。 

 

  我知道这个下午自己算是荒废掉了,于是,拎起书包走出了教室,走廊里很安静,现在是上课的时候,能这样游荡的异类在这个硝烟弥漫的年级里,大概就只有我一个了。在楼梯口迎面走来了英语老师,她看着我,迟疑了片刻:季景煜,你走了? 

 

  我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走过来,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然后就离开了。 

 

  英语老师也好,刚才的某人也好,只要是了解那件事情始末的人,都在试图以他们的方式安抚我的心,然而在这样混沌黏稠的下午,我却茫然了,仿佛一切无所谓了。 

 

  我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路过花店的时候,瞥见门口的水桶里洁白的一片。直到走过去很久,我才想起来,那是百合。 

 

景煜,明年我过生日,你准备送什么呢? 

 

  不知道,还没有想过。 

 

  那就送花吧。只是千万不要送玫瑰,我家的垃圾箱已经塞满了。 

 

  那你喜欢什么花? 

 

  百合。洁白的那种。 

 

  今天是6月11日,距离追悼会已经三天了,我本该在这样的日子里送花给她的。 

 

  几个月前,申心把头靠在季景煜的脖子上,他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她说,景煜,别忘了我的百合花。 

 

但我还是忘记了,或者说我是故意忘记的,我在等待奇迹的出现,等待申心突然跑出来拍我一下或者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不满的说,景煜,我的花呢? 

 

然后我故做惊恐的问,申心,你不是死了吗? 

 

她却得意的笑了,你忘了吗?我说过我要当骗子手的,这下所有人都被我耍到了吧。 

 

  我笑了,为自己的不切实际,为自己的自欺欺人。游荡了很久终于还是回到学校,坐在图书馆的楼顶,茫然的望着阴沉的天空。 

 

  申心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申心是真的死了。 

 

 

 

死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啊……彼氏告诉我他的网友死了的时候,我也这么问过自己。 

 

我觉得好像陷入了某种轮回的梦境当中,迷离的色彩在嶙峋怪状的事物间游离,以无法用逻辑分析的突兀的方式互相联系在一起。 

 

然后,现实当中尖利的色彩刺穿了恍恍惚惚的梦,突然之间,才意识到“死亡”的含义所在。——突然得好像可以听见爆炸的声音一样,那也许就是所谓的“如梦方醒”吧。 

 

  申心死了,申心已经死了。 

 

  最初只是字面的解释,一种介于存在与消亡之间的状态罢了。 

 

  申心是谁呢?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这么慢慢的想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这么多关于她的记忆,然而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刻突然又变得模糊而不真实了。 

 

  ……她是这样笑的吗?她是这么说话的吗?她是这么望着自己的吗?她是这么……她是这么……的吗?…… 

 

  不知道,答案已经没有了,随着那个人的离去,一切都将湮灭在记忆之中。 

 

  那个时候,申心从楼顶坠落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呢? 

 

  睡觉吧,断断续续的做第二天记不起来的梦,和平时一样的普通,可是,为什么申心会死呢?为什么会选在那一天? 

 

  她还没有收到我的百合啊! 

 

  ——为什么申心会死!!! 

 

 

 

我没有见到申心的跳楼的现场,槭树附近的血渍早就被水冲刷干净了。追悼会的那个下午,我躺在急救病床上,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申心站在深青色的天空下,张开双臂,投入夜的怀抱,她的身体闪着光,仿佛一只绝美的蝶,在夜空中拖曳出一道优雅的弧。 

 

我走到铁丝网旁边往下看,下面是黑色的深渊,那深渊仿佛在向我招手,泛出妖治的漩涡。申心就是受了这样的蛊惑吗?我刻意的忽略上面“禁止攀爬”的字样,开始一点一点爬了上去。 

 

突然之间,有一股力量拉住我的后领,把我硬生生拽了回去。我倒在楼顶的水泥地上,背撞得很痛。彼氏在我耳边吼,整个脑袋震得嗡嗡作响。 

 

他说,你还真当自己是罗密欧啊!死了申心还不够,傻瓜啊你!!! 

 

  然后我听见他开始骂脏话,比我过去三年听到的统统加起来还多。我只好说,我没想死。还特地把追悼会上的误会解释了一遍,他才终于住口了。 

 

景煜,你想说就说,想哭就哭吧。彼氏恢复了平常的语调。 

 

  我觉着这话耳熟,后来才想起来,原来申心也这么对我说过。然而,我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彼氏说,诶,开始下雨了,快走吧。 

 

  他伸手拉我,我却坐着没有动,然后,他也坐下来,坐在旁边,把我的头夹在胳膊下面。他坐得很直,我却疲惫不堪,我的头顶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口上,仿佛一头垂死挣扎的斗牛。 

 

得到申心自杀的消息时,第二天的追悼会时,我都没有哭。季景煜活了十八年了,最起码有十年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我总是偷偷的躲进厕所,或者钻进被子里,四下里是无边的沉寂,脸上却湿了。 

 

我是母亲的儿子,该遗传不该遗传的我都有了,我深知自己歇斯底里的本质。 

 

  然而那一天,借着滂沱大雨,我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我死命的顶着彼氏,试图宣泄力气一般宣泄苦闷。彼氏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坐在那里,表情模糊在雨中。 

 

  我听见他说,景煜,回来吧。 

 

     

 

雨下的很大,堪称暴雨,雨点噼噼啪啪的敲打着,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声响都吞噬掉。彼氏的声音却有如天籁般,绝世而独立,清晰的烙印在我的心底。后来,雨停了,我疲倦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彼氏似乎也累了,不再用力夹住我,只是轻轻的把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们像两只落汤鸡似的回到寝室,立刻引来室友的一阵狂笑。我在持续不断的笑声中尴尬的擦干身体,换好衣服,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室友的笑容里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愁绪。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他说,以后大概很难再看到这样的人了。 

 

  然后,大家都不再说话。我心里清楚,毕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将会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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