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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欲望如月色 (长篇小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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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宝贝。一位将手搭在王文章的肩头,另一位将肘部靠在子华的肩胛处。王文章与子华幽默地缩起脑袋和肩头说,别客气,不要这样,太热情,热情得像春天里的一把火,烧得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再这样我们的这位女士会生气的。叶之幽默地一笑:别拿我当挡箭牌了,天知道我不在场你们俩还会不会是柳下惠。小店外一股股夜风旋转着。

  土笋冻的鲜味不足,不知冻了多久,也不知掺了多少假。但打假总不会打到滑溜溜的土笋冻上,生意人精明而又会算计。当他们吃完,王文章付了账。前脚尚未跨出门槛,老板龇着黑色的板牙问,要不要小姐外陪?他的一对小老鼠眼里闪动的全是钱币的莹光,八字眉幽默地一撇一捺。王文章打趣地说,如果免费我们还是欢迎的。子华说,王文章你别猫闹春了,免得惹事生非。叶之说,王文章你算了吧,不是每个卖油郎都能独占花魁的,走你的路,省得下回来时老板在你的土笋冻里掺迷魂药,小姐叫你向东你决不会向西。

  叶之与王文章、子华走在街上,白天宽阔的街道在夜晚突然变得狭窄了。街边摆满了大排档,闽南风味的各种小吃纷纷登场,面线糊、油炸鬼、卤小肠、锥锥螺、春饼、炸菜果以及各色卤料,味儿地道,走过的人难免挡不住强烈的诱惑。

  夜晚是自由的,街上晃动着黑色透明的裙子,在灯红酒绿的夜幕下流行着某种意识和理念。霓红灯七彩的光焰躁动着人们的心灵,叶之不由地分析着它的色彩。红色的占的比例大,其次是黄、绿、蓝。这种色彩搭配是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研究就不得而知。叶之不禁想到西班牙斗牛场面,那些温和、坚忍、勤劳的牛,竟会在一块红绸的舞动中失去理性,被其轻轻地撩拨显得躁动不安,以致丧心病狂。而这个世界谁在轻而易举地扮演着斗牛的角色而又轻而易举地挥舞着袅娜的红绸?可想而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性感女郎与带刺的玫瑰
性感女郎与带刺的玫瑰

  回到皇霸酒店,叶之接到一个电话。这位男性的声音好耳熟,叶之一时想不起是谁,想来想去是个深不见底的谜。这位男性问叶之,寂寞吗,要不要陪陪?叶之只说了句";只怕你陪不起";就将电话搁下了。搁下后叶之又后悔自己将电话放下得太早了,不如和他斗斗嘴,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时,王文章与子华敲开叶之的房门,探头探脑的像两只猫头鹰,说,时候尚早,想不想跳跳舞或是观赏歌舞和时装表演?叶之一听说有时装表演,便来了兴致。一件美丽的时装不亚于一件愉悦人心、陶冶性情的艺术品。叶之是女人,同样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似乎永远缺少一件美丽的时装,而对于某种品位的男人来说女人是衣服。此刻叶之没有表示去不去,或许她想更多地了解社会,而不想再封闭自己的视野。

  舞厅很暗,看不清彼此的脸,影影绰绰。小姐招待他们坐下,上了冷饮。舞厅豪华气派,小姐林立在客人身旁,随时听候召唤。台上的歌女唱着流行歌曲《何不潇洒走一回》。高分贝的音响,很有鼓动性,震耳欲聋。歌女仿佛投入了五脏六腑中所有的感情,让叶之觉得苦不堪言。台下有个不太大的舞池,舞池透明的地砖朦胧着七色光彩。叶之想起大众舞厅总是拥挤不堪,跳起舞来常常人碰人,大家只是善意地彼此一笑,仿佛也能找到人生的乐趣,大家来不过是锻炼身体和交际。而皇霸夜总会舞池里的舞客们,看来不是为了跳舞而来的。听歌吧,歌女的嗓音实在不入流。那又是为了哪般?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有时沉默是一种层次。

  客人大约只有20位左右。比台上台下的侍应小姐还少。这是一种时髦的倒挂现象,也体现一种档次。

  舞曲响起,王文章与子华轮流请叶之跳舞,他俩没有请小姐陪坐,也没有请舞女陪舞,也许是叶之的缘故。歌女唱歌与舞曲放送间隔进行。直到子时,报幕的男生向台下郑重宣布: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子时已到,下面我们皇霸夜总会隆重推出动人心魄的时装表演,它将为大家带来一个愉快的夜晚,并给大家一份意外的惊喜和美的享受。下面请看时装表演:带、露、的、玫瑰!

  话间刚落,摇滚乐响起,七八名浓妆艳抹的靓女伴着音乐纷纷登场亮相,一律戴着墨色眼镜,粉颈上绕着一圈盛开的玫瑰,三点上拴着遮盖面极其有限的小布丁,小布丁上点缀着闪闪发亮的金丝,好不惹眼。模特儿摇动着妖娆的姿势,嘴角流溢着丝丝得意,仿佛酝酿着诱惑人的阴谋,而墨色镜更加重了这种阴谋的诱惑力量。模特儿,其实是性感女郎在台上台下晃来晃去,掐着腰,甩着胯,扭着臀,抛着媚,让人分不清是展示雪白的*还是前面的三块小布丁。

  台下很静。男人身边的女人大都年轻貌美。叶之想,这些女人属于娱乐型的那一类。她又想,世界上的男模特儿少之又少,正是女性地位堕落的佐证。女性自从告别了女神时代,就失去了其独立光辉的人格。女人处在被欣赏被品头论足的地位。女人必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必须忘记自我无条件地服从,否则你就不是好女人。

  随着表演进入高潮,音乐的激昂与怪诞,她们纷纷摘下墨镜露出真面目,神秘尽失,气质全无。她们斜睨着风眼,富有*意味。台下鸦雀无声,宾客们凝神屏气,个个似稳如泰山。这比低级的起哄打呼哨似乎高贵了许多。叶之终于明白了,女郎们煽情与得意源于什么鼓动。她想世界是个万花筒,变幻莫测的是人心。

  她明白了,有了诱惑的夜,才有了不安于室的灵魂。她想这年头有什么不能卖的?是不是讲尊严的都很穷,最后穷得连尊严都萎缩了然后同流合污?

  叶之回到客房,一张《海城晚报》分发在床头,她顺手展开浏览,一则新闻报道吸引了她。某国举办国际时装表演大赛,冠军得主是一位裸露*的女郎,大众广庭之下款款而行,性感女郎手持一朵鲜红的玫瑰,轻缓地遮在最隐秘处。评论界认为,这是";回归大自然体现人性之美的伟大创举";。

  叶之想,这个喧闹而又躁动的时代,也是诱发创造性的时代?

  明天去桑拿。叶之想,万一是异性按摩,自己拒绝服务就行了。起码开店的顾客至上是不能丢的。

  一串悦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维,她抓住电话听着。喂,大木先生吗?对方娇滴滴的声音让叶之的每个细胞都酸软了起来,并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她沉默着,想听听下面的台词。这时话筒里又传来那娇媚的语音:大木先生,一个人挺寂寞的吧,需要我去陪陪吗?喂,你怎么不说话?受感动了吗?喂,说话呀,别跟我开玩笑了。叶之觉得应该出声,这出戏才演得下去。她问小姐,你贵姓?对方报出姓名说,我叫关蓝。叶之想,怎么又爆出个这么有个性的名字。她开玩笑地说,不错,天下的男人都让你管住了!对方说,我哪有你本事大呀,你是大木先生的贴身秘书吗?叶之不动声色地问,你找哪个大木?对方说,台湾来的那个大木呀。叶之说,这里有大火没有大木。对方听后有些不快地说,你叫大木别跟我开玩笑了。叶之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这里只有燃烧朽木的大火。

  鸦雀无声。接着";咔哒";一声电话断了。继而又有几个电话打来,都是义不容辞地要为大木先生服务的。叶之只得一一答复:这里只有专烧朽木的大火。

  清晨,叶之徒生一种使命感,这种感觉源于她脑子里刻下的关于道听途说的深深烙印,她独自来到女宾桑拿部,她到收银台买单后,换上拖鞋,走进充满蒸气的小木屋。一股股美妙的檀香味从木缝里徐徐飘出。小姐递上一块白白的手巾让她捂住鼻用,免得受不了浓浓的蒸气而虚脱。小姐问叶之要不要搓背服务。叶之说,我天生怕痒消受不了。小姐听后抿嘴一笑,红唇问顿时红白分明,流露出少女特有的纯净与天真。叶之觉得她甜蜜可爱,然而,她的甜蜜可爱却成了老板不用投资的商品。

  叶之望着自己洁白的*,如少女一般的腰肢依然是那么的姣好。她轻轻抚着上面的水珠,迷漾在雾气中,自爱自怜地叹息。这无法永恒的美,却在无欢无爱的日子里蹉跎。荒凉的日子,死寂如沉默的火山。水果一样光洁的肌肤,将像果脯一样渐渐老去。叶之想到这里,喉头有些发紧,这种感觉她很快平息了下来。这几年她学会了自我安慰,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在哀怨中生活,而要开开心心地活着。人活着就要顺其自然,否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她明白,海城不相信眼泪,决不相信。

  叶之觉得蒸得差不多了,到冲洗间冲洗后换上和服式的桑拿衣踱到厅中。她坐在颇富弹性的沙发上吃着小姐备好的拼盘水果,鲜黄的菠萝碎块、梨子切片和小西红柿。她觉得有一种脱胎换骨的舒坦。享受生活的方式和招数可谓层出不穷。别人伺候你,你付钱买舒服。若是桑拿到此结束,根本不必谈桑拿色变。她想大概问题就出在特殊服务上吧。她问小姐,特殊服务是怎样的服务法?小姐说,主要是进行按摩推拿,如果你需要,我会叫按摩小姐来。叶之想,女性来这儿桑拿看来不会出什么差错。她又问小姐,男宾是小姐搓背吗?小姐说,不是,是服务生搓背,推拿、按摩才是小姐,我们是正规的。叶之也搞不清正规与不正规的区别,但她想,服务生来推拿、按摩不是更有力气吗?为什么非要女性来按摩呢?这恐怕只能让弗洛伊德来解释了。但叶之认为弗老的理论是走了极端的,她曾在一位朋友的推荐下很虔诚地捧着一本《弗洛伊德人性论》来阅读,然而越读越生气,好像人间所有美好的感情都要打折扣,尽管气到最后破口大骂,但她并没有停止阅读。人有时就是这样矛盾又怪诞。叶之又在钻牛角尖,她想,女性来桑拿为何就没有桑拿生呢?而A市俱乐部的女宾们则有异性按摩,那是因为她们是会员是富婆款姐,就是人上人了,就争取到与男人同等的权力,就成了武则天的徒弟了。这也真是不公正,女人要和男人享有同等权力还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叶之不禁第一次同情刘晓庆的一句话,做女人难。但不知道她现在作何感想?人的道德规范该定位在哪里,这真是个既清晰又模糊的概念。叶之对小姐说,我可以参观按摩场地吗?哦,小姐,你别顾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浪费你的时间我补偿。叶之从香包里取出50元纸币塞给小姐。小姐会意地说,你跟我来!小姐款款而行,从容地扭着柔软窈窕的身段,带叶之走进一个大房子门前,打开一条缝说,里面一小间一小间都是按摩室。叶之说,鸡笼子似的呆在里面不遭罪?小姐笑而不答,一对酒窝儿无声地闪了闪。叶之问,怎么静悄悄的?语音刚落,一间推拿室的门被打开,闪出一位小姐的身影。小姐皱起眉头,刘海被汗水打湿,她厌恶的神情像在拒绝什么。接着有只湿漉的手从她的胸部";推拿";而去,直至显露了他整只毛绒绒的手,手上挂着水珠晶莹剔透,与他弯弯曲曲的指节很不谐调,给人天使与恶魔的感觉。对于男宾的角色反串,小姐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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