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强哉骄,大晋风流(600B.C.-580B.C.)当我们回到清冽的闪着青铜光泽的春秋时代,回到清晨一样偶尔只听见清脆鸟鸣的文明初始,我们会看见,公元前592年的春天,济南这里还是一片青葱的原始森林,一大队木轱辘大车载着晋国的大夫郤克,越过中原巴尔干硝烟弥漫的土地,经过济南,往东到齐国的临淄去。他们的车队摆在峰峦围绕的平原上,断断续续向东移动,就像一截被风吹皱了的黑线。车队的最中央华丽的车子上,意气洋洋的晋国使臣坐在上边,浑身罩着新世纪桔红的朝阳。这位意气洋洋的晋国未来执政官,出身良好,血统高贵,他的祖爷爷,是重耳时代的恐怖份子郤芮,他的爷爷是大贤人郤缺,跟名人赵盾长期共事,都是老革命,郤缺一度还担任晋国执政官。郤氏家族身经百战,继赵氏之后成为晋国望族。中学课文里边《叔向贺贫》说“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宠大矣”,就是说他们郤家呢。...
《一生能有多少爱》第一章 男人·丈夫·父亲·女儿 第一节 两个男人的战争或许女儿真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吧!所以,父亲会把女儿的男朋友看成敌人;所以,父亲会在牵女儿走过红地毯时哭成个泪人。当然,他也可以不哭,只是偷偷地哭;他可以不恨,只是偷偷地恨,恨女儿上了别人的白马。会不会,父亲的不舍,只是因为女儿有他妻子年轻时的影子,使他觉得又寻回了青春?会不会,当有一天,女儿的父亲死了,丈夫老了,女儿在自己丈夫的身上,又见到老父的影子?她也不当着丈夫的面哀伤,只是偷偷地哀伤,幽幽地怀念……下面四篇作品,就探索这前世的情人……“一边是爸爸,一边是丈夫,你要我怎样挑呢?”女子幽幽地说,“我穿着衣服见爸爸,脱了衣服见丈夫,到底谁比较亲呢?”...
南方的毁灭我到庞贝古城废墟,已经是第二次了。奇怪的是,两次都深感劳累。平平的路,小小的城,却累过跋山涉水,居然。开始还不大在意,后来,当腿脚越来越沉重的时候停步寻找可坐下的地方,突然想起,上次也在这里找过。岂止这里,举头朝前看,一段段路全是最疲倦的图像,一颠一颠地晃动在前年和今年的阳光下。想来想去,唯一的原因是,心累。心累,不是累在废墟,也不是累在死亡。庞贝古城被火山灰掩埋,发生在公元七十九年八月二十四日,至今已经有一千九百多年了。一千九百年下来,即便从来没有遇到过火山爆发的城市也都变成了废墟,因此很难再让我们劳于愁思、累于感慨。但是,有一种震撼却穿过一千九百多年的时间直接抵达我们身上,而且显然还会震撼下去,那就是人类群体在毫无预告的情况下集体死亡、霎时毁灭。...
《陈祖芬文集》我对今天说:买单 说来惭愧,我已经不记得徐虹是什么模样了。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一个会议时,我在小组会上提出应该加强城市安全意识,预防突发性灾难,规范加油站的建设。徐虹很敏锐,很快在《中国青年报》上作了有关报道。我想她真是块做记者的好料。没有想到,前两天读到她的一篇两万来字的散文。散文叫《北京断章》,这个题目并不打人。不过,平实是一种勇敢,更是一种境界。不知怎么的,我跟着她的文字就走进了一条时间隧道,走进了一个长长的历史画廊。七十年代,“老柴头吃完了炸酱面,骂够了二骚子,光膀子坐在院子里,满院子就是他的叫板”。“都是一句一句的,绝对没有完整段落。忽然从一个朝代跳跃到另一朝代,意识流一般,...
《好兵帅克》译序译序说起我最早接触《好兵帅克》这部世界讽刺文学名著的经过,真是有点失敬,同时也说明我对欧洲文学史有多么孤陋寡闻。商业学校辍学后,哈谢克没有进银行去当职员,却选择了写作的道路。读书期间,他就经常为《人民报》写稿,一九○七年当上了《公社》的主编。他经常到内地对矿工及纺织工人演讲,不断受到奥匈帝国特务的监视,曾因反抗警察坐过一个月的牢。一九○八年他两次为警察局传讯,一次是由于他试图扯下挂在温塞斯拉斯广场上的奥匈帝国国旗,另一次控告他的罪名是“扰乱治安”。一九一○年他主编《动物世界》,次年,由于他编造了一些虚构的动物形象,被出版商弗克斯解雇了。一九○三年他一度参加过无政府主义组织,一九○七年就断然同他们决裂。...
《幽闺记》第一出开场始末【西江月】(副末上)轻薄人情似纸,迁移世事如棋。今来古往不胜悲,何用虚名虚利?遇景且须行乐,当场谩共衔杯。莫教花落子规啼,懊恨春光去矣。【沁园春】蒋氏世隆,中都贡士,妹子瑞莲。遇兴福逃生,结为兄弟。瑞兰王女,失母为随迁。荒村寻妹,频呼小字,音韵相同事偶然。应声处,佳人才子,旅馆就良缘。岳翁瞥见生嗔怒,拆散鸳鸯最可怜。叹幽闺寂寞,亭前拜月。几多心事,分付与婵娟。兄中文科,弟登武举。恩赐尚书赘状元。当此际,夫妻重会,百岁永团圆。老尚书缉探虎狼军,穷秀才拆散凤鸾群。文武举双第黄金榜,幽闺怨佳人拜月亭。002第二出书帏自叹【珍珠帘】(生扮蒋世隆上)十年映雪囊萤,苦学干禄,幸首获州庠乡举。继晷与焚膏,祗勤习诗书,咳唾珠玑才灿锦,养浩然春闱必取。一跃过龙门,当此青云得路。中都风物景全佳,街市骈阗斗丽华;烟锁楼台浮锦色,月笼花影映林斜。礼乐流芳忝儒裔,双亲不幸...
《惊世未了缘》楔子我要告诉你们威廉·华勒斯的故事。我第一次听到他的故事是在我和我太太到苏格兰的爱丁堡城堡一游的时候,他的铜像和苏格兰国王劳勃·布鲁斯分别守在城堡的入口处。我是一个美国南方人;我出生于美国南方的一个苏格兰——爱尔兰裔的家庭,虽然我对我的家庭史很有兴趣,但是我寻根的活动范围从来没有超越美国本土。我的祖先是田纳西州的自耕农。我所想要说的重点是,我从没想过我会有这么有名的亲戚。歌颂威廉·华勒斯的歌曲已经被唱了几百年,并不是只有苏格兰的诗人有写——英国的邱吉尔首相也曾经写过华勒斯的勇气及精神,给予他极高的评价。但是对我一个美国人而言,他珍贵的故事似乎被我忽视了好久。近来他的故事开始让我听到,渐渐地萦绕在我的心田,就像上帝的话语,安详而有力量。...
《续子不语》卷一狼军师有钱某者,赴市归晚,行山麓间。突出狼数十,环而欲噬。迫甚,见道旁有积薪高丈许,急攀跻执-,爬上避之。狼莫能登,内有数狼驰去。少焉,簇拥一兽来,俨舆卒之舁官人者,坐之当中。众狼侧耳于其口傍,若密语俯听状。少顷,各跃起,将薪自下抽取,枝条几散溃矣。钱大骇呼救。良久,适有樵伙闻声共喊而至,狼惊散去,而舁来之兽独存,钱乃与各樵者谛视之。类狼非狼,圆睛短颈,长喙怒牙,后足长而软,不能起立,声若猿啼。钱曰:“噫!吾与汝素无仇,乃为狼军师谋主,欲伤我耶!”兽叩头哀嘶,若悔恨状。乃共挟至前村酒肆中,烹而食之。几上弓鞋余同年储梅夫宗丞得子晚,钟爱备至。性颇端重,每见余,执子侄礼甚恭,恂恂如也。家贫,就馆京师某都统家,宾主相得。一日早起,见几上置女子绣鞋一只,大怒,骂家人曰:“我在此做先生,而汝辈几上置此物,使主人见之,谓我为何如人?速即掷去!”家人视几上并无此...
《黑手党之战》为谁而战——代序里奇家族的主要经营者和管理人是浑名“教授”的查理·理查兹。他将家族的事业一步步从有组织犯罪转为正当经营。在他的辛勤工作下,里奇兰集团的业务范围由原来的食品制造扩展到工业、金融等各个领域,并逐渐脱离了原来所从事的罪恶勾当。然而,查理一直对家族的犯罪行为心存芥蒂。上大学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姓名改为标准的英国式姓名;选择伴侣时,他没有遵循传统,与意大利裔的人结婚,而是娶了个清教徒出身的太太;而当妻子有外遇后,他没有用意大利式的仇杀来结束婚姻,而是选择了在黑手党党徒看来不可思议的离婚;在经营管理上,他极力主张摆脱犯罪组织,而将一切事业纳入正轨。他的这些举止自然和从事杀人越货、贩毒走私的家族其他成员格格不入,所以被他们戏称为“教授”。这个称呼表面看起来是对查理学识的尊敬,实则是对他的不满和嘲弄。...
前记两年前我就想把《爱情的三部曲》收回修改重排:这次来上海才得到这个机会,我还应该感谢小延兄的帮忙。公寓里很热,夜晚也不退凉。这几夜我常常捧着《爱情的三部曲》工作到两三点钟,有时就在躺椅上迷糊地睡着了。直到我的疲倦的眼睛无法看清楚书上的字迹时,我才关了电灯上床睡去。没有保障的。今天闭上眼睛就想不到明天的存在。但是完成了的工作却是不能够消灭的。没有一种暴力可以毁灭它。所以我每做完一件事情,便觉得十分高兴。我就要回到广州去。在那里也许有一个使人兴奋的生活等着我。这是一种诱惑。我又记起了《电》里面的一些景象。我永不能忘记的是这样的两句话:“我不怕……我有信仰。”巴金1938年7月9日新记本书的《前记》是一九三八年七月作者从广州回到上海,在上海一家小客栈里为开明书...
《风中之路》第一节梦宫子有些发抖。这不是因为那贴近耳垂的唇部的温暖、柔软,而是因为在唇部的压力下细发触在面颊上那轻轻的移动。“从旁边来了。”宫子觉得男人的低语十分可笑,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当她被男人搂抱住后,宫子才想到房间里还睡着长女惠子,还有二女儿直子。“她们都朝那边呢。”男人说。“真的。”宫子答道。兴奋、喜悦使宫子忘却了一切,使她感觉不到任何羞耻。——闹钟的铃声冷冰冰地响了起来。在昏睡中,宫子的手摸索着枕旁。她的手指怎么也摸不到夜光表的小铃。表在她的手掌里就像一个活物似的叫个不停。宫子仿佛看到自己的心脏蹦出了胸腔,正在剧烈地跳动,心里感到一种难言的令人不悦的苦涩(多么怪的梦啊)。从睡梦中惊醒的慌乱平静之后,宫子系上那条用惯了的“名古屋腰带”,扣上日式布袜的纽绊,然后来到了厨房。...
《大英博物馆在倒塌》第一章在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里会有一些愉快的时刻,但是肉体却把他叫了回去。——格雷厄姆·格林亚当·埃普比自睡梦中醒来那刻起,脑子里就充满了各种令他不快的事情。他想,人们在迎接新的一;天的黎明时都是精力充沛、满怀信心与希望;或者在新一天的第一个小时中,慢腾腾的走来走去,头脑中一片空白,无论是高兴的或是不高兴的事情,一概都不去想。但是,他刚睁开眼,一些他最不愿想的事情就像一群热带大雕一样围拢在床的四周,伺机向他发起进攻。于是,他就像一个行将被淹死的人一样,被迫即刻审视自己的一生:他对过去后悔不已,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就这样,当亚当在十一月的一天清晨醒来,用股俄的双眼凝视着床对面墙纸上几支枯萎的玫瑰——三支倒立,六支横躺着时,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年满二十五岁,很快就要二十六岁了;他是一名三年级研究生,正在写毕业论文,他在最后这一学年中完成的可能性很小。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