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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悲歌一曲东林党-第67部分

小说: 悲歌一曲东林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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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看起来,他们是齐心一致为魏公复仇,暗地里各有各的小算盘,每个人都想利用这个机会,向自己的仇家开刀。譬如冯铨对熊廷弼周朝瑞。冯认为辽东经略熊廷弼害的他家破人亡,而周朝瑞护卫熊某不遗余力。譬如徐大化对王纪顾大章。徐始终认为自己被王纪弹劾丢官,那劾疏必是出于顾大章之手,再有那拒婚一事。譬如杨维垣对顾大章。杨是徐大化的表侄,他几次上疏参劾顾大章在审案中庇护熊廷弼,大章据理反驳,而杨未占上风。譬如霍维华对杨左。霍要求返京复职,屡屡遭杨左阻挠。譬如崔呈秀对高攀龙袁化中李应升。譬如魏广微对赵南星魏大中。而魏袁周杨左又都参劾过魏忠贤,赵被魏阉视为“元凶” ,顾大章被魏阉视为王纪死党,王纪曾纠弹魏忠贤与阁臣沈搉兴办“内操” ,导致沈大学士丢官。……

  在阉党中,徐大化与冯铨是两个坏点子极多,又对东林党有深仇大恨的人。二人一直被魏阉看作“军师”一级的人物,徐大化资历颇老,他是万历八年的进士,身为浙党对东林诸君子一直怀有成见。他曾替魏忠贤起草《自辨疏》和《讨东林疏》,是较早谄附魏阉的文官之一。而冯铨曾劝魏阉兴大狱廷杖东林诸人。论年龄,徐比冯早三十年中第,算作冯的长辈,但他深知冯与魏的不一般关系,因此事事奉从冯铨。就在汪文言“交待”帮助李若星谋取甘肃巡抚的次日,徐大化登门来拜访小冯了。

  徐开门见山说:“昨夜我想了许久,魏公最恨杨涟,杨涟之罪主要是‘移宫’,逼李选侍,陷皇上于不孝。可惜无赃,定不成死罪 ?冯先生可有什么妙计 ?”

  冯铨脸上闪出阴狠的表情,说:“办法倒是有。只要把杨涟和熊廷弼绑在一起,说杨涟收了熊的贿银,千方百计为熊辩白出脱。既然熊已判了死罪,那杨涟之罪也难活 ?然后再把杨和熊都牵入汪案中,说汪是通贿的中间人,如何 ?”

  徐大化豁然开朗,满口称赞,接着又献策说:“还可以把左光斗牵入汪案中

  ,左曾打算参劾魏公三十二斩罪。……”

  冯铨默想片刻,说:“关键是汪文言的供词。如果汪死不承认,我倒还有个办法——”冯铨只说了半句,还留了半句。

  徐大化临走时许诺说:“我见到魏公,一定把冯先生的妙计转告他。”

  二

  二审汪文言,许显纯指使差人给汪上了“红绣鞋” 。差人拿来刚烧红的烙铁,朝汪文言的前胸后背一顿猛烫,然后烙开了汪的双脚。随着汪文言的数声惨叫,空气中迅速弥漫了一股肉皮烧糊的气味,汪文言登时疼的昏死过去。等他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外甥站在一旁,已哭红了眼睛。汪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外甥,斥责说:“你一个男子汉,真没出息 !我死就死了,哭有何用 ?东林多气节之士,我有幸结识了他们,也不枉活了一场 !”

  许显纯瞅见汪文言醒了,便遵照魏忠贤的吩咐,逼问杨涟左光斗收熊廷弼贿银一事,汪文言听罢仰天大呼说:“世上有贪赃的杨大洪吗 ?”随即又崛然而起,愤愤地说:“左大人是当世的清廉人士,怎可随意栽赃 ?打死我也不能诬害忠臣!”

  许显纯大怒,喝令差役们换刑具,一阵乱打乱拶乱敲后,眼见着汪文言只剩下出气的份儿了。许显纯见审讯出现了僵局,扭回头望了望坐在身后的东厂“听记” 。“听记”是魏忠贤派来专门监督审案的。他一方面担负向魏公汇报问案经过的任务,另一方面作为信使,不断地向许传达魏公的新指令。眼下他冷冷的瞅着许显纯,过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走了。许显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厂爷又该骂我“废物” ,让我准备滚蛋了!……

  “听记”把审案经过禀报了魏忠贤,魏立即派人找来了冯铨和徐大化。委托他二人召集杨维垣霍维华崔呈秀郭巩傅魁贾继春等心腹,一块商量对策,地点就在魏的肃宁府。

  冯铨头一个发言,他说:“依我看,汪文言不招,就让他死于乱棍之下。死无对证,然后我们就可以栽赃杨左,让他二人有口难辩!”说完他斜看了徐大化一眼,暗示他这就是昨日自己没有透漏的那个办法。……徐大化等人听了纷纷赞同。

  徐大化接着说道:“依我看,除杨左外,大家不妨多株连几个元凶,都归之于汪文言居间通贿。”他的话一说完,众人便七嘴八舌说开了。霍维华说:“朝人皆知,与魏公势不俩立的,有东林‘杨左缪魏’四大将,缪昌期魏大中也应一并收在网中。”杨维垣说:“那靠梃击案升了刑部侍郎的王之寀,虽被我参劾罢了官,这次仍不能放过他 !”接下来,崔呈秀提出了赵南星袁化中,郭巩提出了惠世扬周宗建,傅魁提出了邹维琏,个个都是他们的仇家对头。……几个人商量了半日,敲定了一份十七人的名单,有赵南星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缪昌期袁化中邹维琏王之寀惠世扬邓镁毛士龙卢化鳌夏之令钱士晋徐良彦熊明遇施天德。之后,冯铨把这十七人名单,装在信函里亲手交给在场的魏良卿,由他转交其叔叔。魏忠贤听侄子读过后,便吩咐“听记”传话给许显纯。

  三审汪文言。汪此时已遍体鳞伤,连行走都困难。许显纯命差人把汪扯到大堂,拿出十七人名单,叫汪供认。汪文言匍匐在地强睁半目,辨认出上面有赵杨左魏缪几个熟悉的名字;再往下看是邓镁毛士龙卢化鳌等不熟悉的名字,他摇摇头,说:“我不认得 !听说他们都是些正人,如何有赃 ?”许显纯铁青了脸,吼叫说:“上夹棍,上拶子,往死了打 !”不一会儿汪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堂下。许忙走到书吏面前,指挥他写了一份汪文言的“供词” ,上面罗列了十七人的名字,然后亲自抓过汪文言大拇指,在供状上摁了手印。

  事后,尽管东林党的首领骨干,几乎在供状上都赫赫有名,可冯铨依然不满足,他父子的仇人熊廷弼,如今仍安住在刑部大狱,如何让熊尽快毙命,这是冯铨朝思暮想的事情。就在这时,家人报告说:“徐(大化)大人前来拜访!”冯铨忙走出客厅迎接。

  宾主落座后,徐大化从带来的匣中取出一件青花瓷器,献给冯铨,说:“听说冯公近来喜欢上这玩意儿,我特意托人淘换来这么一个盖罐,全名叫‘青花庭院婴戏图盖罐’,据说是嘉靖年间的。瞧瞧,这婴儿笑容可掬,一片天真。冯公保证喜欢!”两个人欣赏了一番,冯铨连声道谢。

  之后,二人不由自主又提到了汪文言一案。徐大化谈起了魏公日前在十七人名单中最后圈定了四人,即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徐知道杨左是内魏公、魏是外魏公(魏广微)、袁是崔呈秀三个人的仇家,当场徐大化又补充了两个人,魏忠贤也同意了,一个是周朝瑞,一个是顾大章,二人均不在十七人之内,不过确是徐的死对头。 周在广宁失守后,十天内四次上疏,扬言熊廷弼之才可用,提出熊可戴罪立功,徐大化曾上疏指责周与熊是一党,周挺身而出与徐多此辩驳,后徐遭到上级刑部尚书王纪的弹劾,被罢官,也是因自己与周朝瑞争辩有关,因此他恨透了周。至于顾大章,徐一直认为王纪弹劾自己的奏章出于顾之手,另外顾在熊案审理中,提出熊有可同情之处,可免熊的死罪,改判“流放” ,而徐大化表侄杨维垣表示反对,上疏参劾顾大章是受贿赂枉断官司,却遭到顾的老师叶向高的申斥,顾是徐杨叔侄的共同仇人!……徐大化讲完这些后,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对冯铨说:“周在‘移宫’中出过力,顾未参加移宫,请教冯公,可借什么题目,也将二人牵入汪案中 ?”

  冯铨答说:“不仅顾大章与‘移宫’无涉,就是魏大中袁化中也与‘移宫’无关,不如把周顾魏袁四人都说成受贿替熊辩护出脱。既然魏公同意杨左魏袁周顾六人都在必杀之列,我出个主意,八个字‘封疆事重,杀之有名’。就以熊廷弼丧失疆土,重贿杨左六人,六人救护熊廷弼的罪名,将六人与熊一同处死。一言以蔽之,丢失疆土罪大,诛之有名。这样合‘移宫’‘封疆(丧辽辱国)’为一炉,就可名正言顺地除掉他们。”

  徐大化听了大喜,忙站起身向冯铨深深一揖。

  数日后再审汪文言。汪经过数日的折磨,已衰弱不堪,他浑身血污,爬伏在堂下,已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但他咬紧牙关绝不屈招。许显纯从“听记”口中,知道了十七人名单外又加了周顾二人,便对汪喝道:“周朝瑞顾大章就是通过你,收了熊廷弼的贿银,周一万两顾四万两,才一而再提出缓狱的。你招供画押吧 ?”

  汪文言与周顾二位大人虽不太熟,但知道他二人为官廉政,便嘴露讥笑,说:“天乎冤哉 !以此诬清廉之士,我至死不从。”

  许显纯又提出魏大中的名字,说经汪文言之手,熊送魏三千银子,汪文言听了,竟支撑着身体,要站起来与许辩理,但终归气力不支,又倒下了,他指着许喊道:“血口喷人 ! 那大中赤贫苦节半生,天理良心何在 ?”

  许显纯见审不出个结果,又一次给汪文言上了大刑,汪在片刻的清醒中,瞥见许显纯手中正挥舞着早已写好的供词,他便用尽力气喊道:“不论你如何巧立罪名,构陷正人,等到了阴间,我也会跟你面质的 !”

  许显纯喝令“上夹 !” ,汪文言最终死于夹下。

  不久圣旨颁下:“熊廷弼既失辽西,又贿买杨涟等人,希图逃罪。杨涟左光斗周朝瑞魏大中袁化中顾大章俱由锦衣卫派官旗(官校)扭解来京究问。赵南星等俱削夺为民,仍令当地抚案追赃具奏。”

  三

  杨涟遭革职回到湖北应山照壁湾,已经半载了。他每日读书课子,日子倒也过的清闲。一天下午,家人前来禀报说:“老爷,街上人纷纷议论,说锦衣卫穿红衣的缇骑,已进了县城,不知何事 ?”

  杨涟仿佛早有准备,嘴里平静地说了一句:“看来,奸贼魏忠贤真要下手了 !”随即吩咐家人去请老夫人、夫人及三位公子,来正房议事。

  功夫不大,夫人詹氏搀着年近八旬的宋太夫人走了进来,杨涟忙把母亲扶到竹榻上坐下。紧接着三个儿子也陆续来到屋中。

  杨涟屈身跪到母亲面前,说:“去年六月,儿子曾参劾大奸阉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母亲是知道的。如今魏阉派了缇骑来抓儿子,已进了县城。儿子死倒不俱,只怕伤了母亲的心。母亲先受儿子一拜,饶恕了儿子不孝之罪。”说完便磕了一个头。

  宋太夫人神态倒也坦然,她说:“儿啊 ,你忠心为国,今日遭受横祸,你也不必自责,娘也不会怨你 !你入狱无非是血衣数片,断发几茎,头面破了,记住浩然忠贞之气不可丢 !”杨涟看到母亲如此通晓大义,忍不住眼泪盈眶,随即又跪下给母亲磕了一个头。之后,他站起身后,朝妻子詹氏深深一拜,说:“我此去凶多吉少,有劳夫人替我尽孝了 !”詹氏眼圈红了,说:“老爷何出此言 ? 这是妾的本分。只望老爷一路上保重身体,遇事往宽了想。”

  这时三个儿子围了上来,纷纷争着要护送父亲进京。杨涟正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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