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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桐花中路私立协济医院怪谈-南琅-第41部分

小说: 桐花中路私立协济医院怪谈-南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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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爬得浑身是血,腿折了,伤口撕裂了,我也不在乎……”
  孙正看到路遐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他伸手去擦,擦得手上也湿了。
  “你流什么眼泪啊路遐,我早已经没有眼泪了。我想了这么多年,想出去,想出去,后来我才发现,氣最初的我,已经死了,变成那具尸体,倒挂着,看着我多么可笑。我那些想出去的渴望,挠着门的我,手术台上爬下来的我,甚至幻想着成为了一个正常人等着别人带我出去的我,都仿佛变成了活体。那些都是我碎裂的想法,唯一维系着这些东西的……就是出去这个想法……
  “你不要不相信,路遐。你自己不也说过吗,有些强大的精神力量会实物化。和你一路走到现在的我,就是那万千碎裂思想里塑造的其中一个我。”
  又似乎想到什么,孙正温柔的神色又忽地凌厉起来,他甩开路遐,恨恨地叫了起来:“他们骗了我!你又一次骗我!没有人在等我出去!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出去!”
  路遐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嗫嚅着张嘴,但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吗?我不爱开玩笑,我是原教授的学生,我比谁都认真,比谁都优秀……他们不喜欢我。我喜欢一个人待着,我没有朋友。即使我走了,即使导演和陆响就这么出卖了我的生命,也不会有一个人关心,有一个人过问。他们也许还拍手称快……路遐,我没有做错什么吧……我在这里见过许许多多的罪,我一个都比不上……”
  “困在这里的人,都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吗?”
  ……
  “为什么任何一群人,哪怕只有三个人,都总会去排斥另一个人呢?”
  “因为害怕。”
  害怕你的不同。
  ……
  “我所有的这些想法,这些怨念,笼罩在医院的每个角落,直到有一天,我才突然发现,我已经侵蚀了整个医院……‘它’还没有选择我,就已经消失了……
  “于是,我成了这个穴里的‘它’,你无法理解这种奇妙的感受。你告诉我,穴是这些罪恶和咒怨的汇集地,而‘它’就是这个穴的核心。当你日日夜夜看到那些,体会到那些相同的相似的怨念,听到那些人来来往往的声音……
  “当你有一天变成‘它’的时候,你才能明白……这是一个死穴,被这些祭祀吸引出来的‘它’只有不断地不断地寻找下一个人来代替自己,解除这种痛苦……这是一种本能,路遐。”
  “它”唯一的本能。
  “我最快乐的,就是看着陆响因为他唯一的一次冲动而后悔恐惧一辈子。我终于知道刘秦当初的感受了,这就像会上瘾一样。你看着另一个人的生命,他的情绪,他的思想,都完全被你左右,这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和快乐!陆响陆院长,他的整个医院都因此而一塌糊涂,他要把我封起来,他翻到从前的资料,他去寻找严央他们留下的线索,可是他什么都找不到,哈哈哈哈……
  “你不要摇头,我不痛苦,一点都不。我明白,因为我太明白了。
  “罪恶?哈哈哈哈,世界上到底有什么罪恶?
  “谁来定义邪恶与正义?谁来定义死亡和生命?没有。世界上是没有罪恶的。有的是我们身上这张皮,你可以说,这是一张皮。
  “这张皮构成了我们的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我们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文字,所有的图画,所有一切能与我们交流的东西。我们住在这层皮里,罪恶?纯洁?正义?那些都是别人和我们涂抹在这张皮上的东西罢了。
  “为什么你认为它是污秽的?因为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学到的,你由此理解到的,这个世界告诉你——它是污秽的。
  “我让那么多人入穴了。我没有剥去谁的罪恶,我只是剥去了一层皮。
  “我还原了生命本来的颜色,生命最初的存在。
  “他们为什么走不出去?为什么他们永远无法存在于你们的世界?因为他们的这个世界,已经被我拿掉了,永远不存在了。
  “你能明白的,我知道,你那么聪明。”
  “孙正,为什么是我?”路遐终于平静地问出口,他看着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么活生生的,有温度有生命的一个人。无法想象这曾经是一具尸体,又或者这曾经是在地上扭曲爬动的一团肉体,更无法想象这个人背后有着一段黑暗故事,还有一个宛如巨大黑洞般的“穴”。
  “穴”的深渊里闪烁着万千繁星,每一颗都是一个故事,一个灵魂。
  “你?我想着自己还是那个从前的自己,偶尔走进一家医院,然而你拍了我的肩一下,你告诉我,陆院长是你的叔叔。是的,你提醒了我,陆院长,这三个字,你还记得吗?”
  “叔叔,院长是我的叔叔,不知不觉就买了家医院呢!”路遐禁不住有些得意。
  “但是你拉着我逃跑,你多傻啊路遐,你没有你哥哥那么厉害,你却比他还逞强。你明明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我吗?你给了我这么多希望……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希望……”
  我却不能回应你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它们总是跟着你吗?那些爬着的东西?”孙正笑了,这是一种真诚的笑,眼睛也第一次笑得弯了起来,“因为我喜欢你,路遐。”
  “每个‘它’都是我,‘它’代表了我的每一个思想和渴望。想接近你,靠近你。”
  路遐记起了。
  “它”第一次出现,是自己救了孙正,两个人互相扶着走下楼梯的时候。
  “它”第二次出现,是在化验室大厅,自己那样宣布:“同样是觉得一个人重要,刘群芳其实很害怕……我比她更害怕,孙正。”
  “第三次它出现,是你说一定会带我出去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更多的话没说,对吧?我看见身后一片片的我,眼睛里闪烁着狼一样的目光,几乎要扑食掉这唯一仅有的一刻。”孙正贴近路遐的脸,“这句话,你该是没有印象了吧?”
  它们已经毁掉了这唯一仅有的一刻了吧?
  “不是!”路遐几乎是立刻起身反驳,脸一下子就贴到本就离自己很近的孙正的脸。
  你拿掉了一层皮,你却拿不掉一份感情。
  那张脸,此刻已经是冰冷的。令他想到在大楼的另一面,倒挂着的那张脸。
  两个人的目光终于碰到了一起。
  “你好冰,路遐。”然而孙正却笑着这样对他说。
  就好像在对他宣布:你走不掉了,路遐。
  路遐好像看到那双眼睛里,晶莹闪烁着泪光。
  这句话撬动了路遐脑子里的某根线。
  我们一起逃出这里。
  不可能!
  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如果你不能出去,我也不能出去。
  “我差一点儿就让你走了。”孙正说着,扬起了眉,“那个时候你却因为‘它’而想一个人留下,‘它’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一起留下,是不是,路遐?”
  大不了我们一起留下……
  孙正牵起路遐的手,路遐顺从地跟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看,我不会选择下一个‘它’的。”孙正转头对路遐笑着,“刘群芳做媒,老张老毛群鬼为证,档案室拜堂,手术室洞房,领养门外的小鬼当儿子,做一对鬼夫夫。你觉得怎么样?”
  路遐跟着孙正向前走了两步,想起这是一个问句,于是他麻木地点点头:“挺好的。”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想得真美!”孙正笑了起来,“但是,我们可以成为两个‘它’,是不是?”
  “是。”路遐挤出一个微笑。他的食指在衣服下摆轻轻划着什么,就像在一点一点理清什么。
  磁带。路晓云。严央。“它”。
  只有“它”才能带你从手术室到315A,也只有“它”能带你出去。
  孙正没有注意到路遐的动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走到手术室(四)的门前,路遐主动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你一定也想看看,真正的我是什么样,是不是?”
  路遐又点了点头。
  两个人穿过黑暗的走廊,悄无声息地,仿佛已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什么时候路遐的手电也没电了,两个人却一直没察觉。
  推开手术室的门,孙正领着路遐进去。
  “啪。”
  这是一条黑雾弥漫的走廊。空气里是彻骨的冰凉。
  走廊的尽头是什么?
  手在墙壁上慢慢地摸索着,摸索着。也许下一刻,就不小心摸到另一只冰冷干枯的手。
  也许下一刻就摸到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然而,两只手同时摸到了一扇门,门上刻满了道道痕迹,就像刻下的是远古洪荒的记忆。
  这个房间,是什么年代遗留下的记忆?又在医院新兴之时,被收容为了其中一部分。
  孙正闭眼去摸到门把手。会成为两个“它”的。他这么认真地想道。
  路遐在黑雾里倏地睁开了眼睛。这里就是出口。我们会一起出去的。无论他是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一起推开了那扇门。

尾  声

  那两个站在那里说话的年轻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桐花路中街的私立协济医院,又将易主。
  医院占地约有三万多平方米,共有三幢大楼,正前方的六层建筑,外铺一层九十年代流行的碎石子表面,然而这栋最旧的正是主楼;主楼后并排着两幢五层高的大楼,右边一幢是经过改头换面的内科住院部,左边一幢带些雨打风吹痕迹的粉色大楼就是外科部。
  黄旬扶了扶眼镜,走进医院。他以傲慢的目光扫视整个一楼一圈。
  破旧,采光差,太阴暗。
  然而正适合我。想必这个医院也有不少故事可以发掘。
  他走到挂号处,一位老护士懒懒地翻着什么。
  “院长办公室在几楼?”他得意地亮出自己的记者证。
  老护士抬头看他一眼:“五楼,电梯出门向左。”
  他点了个头,迈步就朝电梯走去。
  护士在后面嘀咕一句:“医院都卖了还采访院长干什么?顶屁用。”
  电梯不知是多少年前修的,相当古旧。外面一层绿色的漆,少部分已经剥落了,露出了银色的金属内里。按键也不甚灵光,从前按的人多了,表面起保护作用的透明塑料已经碎裂,向中心凹陷。黄旬用力摁了好几次,终于显示了向上的键头,看来屏幕显示还比较完好。
  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果然太旧了,开门相当缓慢,像是一寸寸地向左右两边分开。
  电梯里两个年轻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聊天。
  黄旬进门时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一下,右边那个戴着副有点过时的宽边眼镜,还笑得很夸张。左边的男人长得挺白净,书生模样,只是一脸严谨,叫人看了不想亲近。
  “这电梯还是有这毛病,下个楼还要先上几趟六楼,哈哈哈。”宽边眼镜男笑着说。
  “自从那小子找你哥哥坐了这电梯,它就落下这毛病了。”书生模样的那个一本正经地说。
  黄旬用余光奇怪地瞟了后面两人一眼。他们说的话题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就知道乱来。”宽边眼镜男颇不满地抱怨。
  “乱来?你才是最乱来的那一个。”电梯里映出后面那个书生狠狠瞪了旁边的宽边眼镜男一眼,“你当时在315A怎么还敢再骗我一次?!你怎么还敢做那种绝对不可能的事?!”
  “哈哈!”宽边眼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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