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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当幸福来敲门-第11部分

小说: 当幸福来敲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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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思想和情绪可以瞬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一群陌生人之间居然可以发生如此剧烈的化学反应。唯有音乐的魅力使然。

  从此之后,亨利舅舅和我找到了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爵士大师迈尔·戴维斯。我们一起享受音乐,同时音乐为我们构筑了一个避风港,让我可以忘却所有的害怕和伤心,哪怕只是暂时遗忘,也让我心满意足,更无奢望。很多时候,亨利舅舅都不会催我上床睡觉,我们一起欣赏他能找来的戴维斯的每首歌曲,他告诉我那些海外的历险,在菲律宾、朝鲜还有日本,所有那些他去过的地方。“来这里看看,”一天晚上正当我们聊得起劲,他领我来到书架边上,抽出一本威利舅舅和艾拉梅舅母家里的一本百科全书。

  他指着书中这些异域奇邦,介绍相关的风土人情和地域文化,建议我要多看看百科全书这类东西,开拓眼界。他还强调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里的人为人处世、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甚至肤色都与我们有着不同。当谈到那里的女子时,他的脸上浮现了笑容。他甚至会转动地球仪,怂恿我大胆走出去,投身到广阔天地,“克里斯,这世界就是个大牡蛎,你要自己去找寻里面的珍珠。”

  亨利舅舅的言行并没有特意在暗示,出于某种原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会很有限。但是我今天再回顾过去,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所以就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所闻所见所学尽数教给我。不管怎样,也许他并没有直接讲出来,但是意思是十分明确的,做人,要敢想敢干、敢做敢当。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消极或自私的成分在内,对于我就意味着要敢于梦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追逐自己的梦想,这个梦想就扎根在我的脑海里,与别人无关。

  我俩最早的一次出游是去了密西西比河,亨利舅舅还教会我游泳,天气好的话,他还会带我在河里一起划船。有一次,我们又去了河边,那天玩得最为开心,那还是在夏天,碧空万里如洗,只听到小船轻型发动机发出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的味道。当时只有我们俩,亨利舅舅在后面打开埃温鲁德发动机,我们在河面上飞速驶过,我就坐在船头,双腿搭在船的外侧,踢着水面,水花四溅,落在脸上。那种爽彻肺腑的感觉遍及全身。小船推开层层波浪,清澈的河水也被惊扰,一漾一漾地拍击着船底,激起细细的水雾轻柔地触碰着我的肌肤和面颊。

  在小船上这么坐着,属于相当危险的姿势,但也给了我无尽的快乐和难以名状的美妙体验。数十年后,在电影院里,我看到《泰坦尼克号》的男主角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说:“我就是世界之王!”而当年在密西西比河上,我和亨利舅舅在一起荡舟的时候,那绝对就是这种感觉。看到我这么开心,亨利舅舅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仿佛他已经完成使命,让我走上正确的道路,而他也许不能永远伴我左右。至少后来我就是这么解读我们那些最为珍贵的快乐时光的。 
我和威利舅舅和艾拉梅舅母相处的第一个夏天就要过去了,一天晚上,我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突然听到舅母的惊呼:“这怎么可能!”接着就是舅舅和舅母两人呜呜的哭声。我坐在床上,内心充满恐惧,不仅是我从小到大没见过大人这么痛苦失色,而且我知道是亨利舅舅出事了,一定是他出大事了。有种彻骨的痛在屋里肆无忌惮地蔓延,连我睡的小阁楼上也没有幸免。我最最虔诚地祈祷,主啊,千万别是我的亨利舅舅。我无法入睡,一遍遍地祈祷,感觉到如此的无助,无力改变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舅母艾拉梅镜片后的眼睛又红又肿,用悲伤痛楚的声音告诉我们:“亨利舅舅出事了,昨天,他淹死了。”

  震惊伤痛之余,我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而且更不能接受他是溺水而亡,他谙熟水性,做事谨慎,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舅母还在说着事情的经过,我知道她是在讲给我听,因为三个弟弟太小,根本不懂,但是我似乎麻木了一般,整个人仿佛已被噩耗击碎。我又回到自我保护的静止不动状态了,我拼命回到现实中来,努力分辨着舅母的声音,试图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亨利舅舅那天是去小岛上钓鱼,锚松动了,小船漂离了岸边,他想游过去把船拉回来重新泊靠,结果被一股强大的暗流带走,再也没能回来。

  亨利舅舅不止一次告诉我暗流的危险,从水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这么告诉了我不知有多少遍。怎么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呢?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心仿佛要碎成齑粉,但是有种力量拦着我不允许我这么做。有种感觉告诉我不可以哭,因为我知道只要眼泪一流下来,就不可能停住。所以我就硬撑着,让那生命中难以承受的重量化为一个巨大的问号,然后使劲把它压下来,压到心底的最深处,压到我心中的暗流之中,将它吞噬。

  我和缇缇舅母参加过许多葬礼,本以为我会从容面对亨利舅舅的葬礼。但是,当初我和缇缇舅母在一起的时候还太小,再说那些同一教区的死者我们其实并不怎么熟悉。但这次完全不同,对亨利舅舅的逝去我全无准备,我一直在等人说这一切是个误会,舅舅不过又是去国外冒险,没来得及和大家告别而已。不仅如此,我更没想到会在葬礼上见到妈妈,这是一年来我头一次见到她。

  可每次我想靠近她,都被别人拦住。我们不可以拥抱。她也不可以告诉我她现在身处何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她会回来,以及她是否还会回来。所有人都痛哭失声,悲痛欲绝,让我感觉到有些恍惚,但我却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妈妈就站在前面,我却够不到她,这种痛苦让我有心和亨利舅舅一同而去。也许,她知道这种痛的深重,所以她根本不看我,也不和我说些什么。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我不看她的时候,她哪怕是能瞥上我一眼。我希望妈妈知道,我已经长高了,也长壮了,而且基本上是个好孩子。每次我朝她的方向望去,都希望有些许迹象她已经看到了我,但我看到的不过是她伤心欲绝,因为痛失小弟,也因为不能和自己的孩子们说句话。她两眼紧紧盯着亨利舅舅的棺木,不肯抬头。

  突然我看到母亲身边有个女狱警,那是葬礼上唯一的白人。她身穿蓝色制服,对我而言,她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我明白了这些时候妈妈是在哪里度过的,但是一个重大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之后,我头脑中却又生出更多的问题。她什么时候又入狱了?什么时候会出来?她还会出来吗?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从不同的渠道打听到母亲第二次入狱的真实原因。但是就在葬礼的当天,我就感觉到弗莱迪与这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是他在屡屡对妈妈施暴,但是弗莱迪告诉当局,是妈妈点着了房子,要把他和家一同付之一炬,因此妈妈违反了假释条例,再次锒铛入狱。当然,他这么做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孩子们该怎么办。

  我在葬礼上也见到了姐姐奥菲丽娅。在这里遇到姐姐和两个妹妹沙仑和金牡有些古怪,再加上我家的传统“不打听,不多嘴”,更是让我十分难受。我心潮澎湃,又无法诉说和发泄,我只好下定决心,让自己能一门心思做点什么,我想到了一个行动计划。尽管妈妈走了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弗莱迪,我还是决定让他从我们的苦难生活中完全消失。这个想法一直都有,只是在我配置的毒药爆炸之后,才临时被搁置一旁。我还下定决心,不管妈妈离开多久,我都要尽量享受自己的童年时光。我要和朋友在一起,我们一起制造些小麻烦,也琢磨做些好玩的事情,用木头和轮子自制滑轮鞋,也许是想法子挣点零钱,给自己买辆自行车。然后我们就可以骑车在城里兜圈子,喜欢的话还可以去湖边玩耍,或是一直骑到水库附近的小山上,那是密尔沃基这一带最高的地方,在山顶举目四望,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之王。接下来,我就敢想敢干、敢作敢当,从山上一冲而下,双脚离开脚蹬,好让车速更快,更无遮拦,把危险撇到一旁,尽情享受速度的激情和快感。

  在亨利舅舅的葬礼上,我还发誓自己不可以哭出来。这是我在向妈妈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她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在接下来的两年间,我都没有掉过眼泪。但是一天下午,我的誓言经历了最为严峻的考验。那天我去了贝碧家,我那两个小妹妹和她呆在一起。弗莱迪给我们生活带来了如此之多的伤害,作为唯一的补偿,就是他那两个妹妹对我们非常之好。贝碧亲眼见过自己的哥哥曾如何待我,为了能有所表示,她总是对我问寒问暖,非常友好,甚至还时不时给我点钱之类的。

  “克里斯,饿了么?”她迎了上来,没等我咧着嘴点头承认,她就拿出三明治的原料忙乎起来。突然,她想起来楼下还在洗着衣服,就问我能不能帮她把衣服放到甩干桶里。

  当时我就应了下来,到了地下室,把湿漉漉的衣物从洗衣桶里拿出来,突然我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我还在福利院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浓烈,那种味道清香四溢、温馨亲切,它在我周身上下围绕,仿佛用超人的神奇斗篷将我紧紧包裹住一样,让我感受到一种深切的关爱,是妈妈的味道。

  我站在那里装着甩干桶,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不知道贝希碰巧保存了一些妈妈的衣物和物品,而且就放在了地下室。我更不会知道也就在几周后,一切又都变了,妈妈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和以前一样。

  就像我们生活中的那个熟悉的剧本又突然被换回来一样,我们接着上次断开的部分继续生活。也是一样没有任何解释,而且一同回来的还有弗莱迪。

  我在空无一人的地下室里,当时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要哭,直到哭干自己最后一滴眼泪。因为大坝已经整整支撑了十年,实在无法扛住那些悬而未决问题的重压,终于让密西西比河水一般的眼泪滂沱而下。

  但在眼泪的闸门打开之前,我还是禁不住那美妙味道的诱惑,还想进一步确认,所以转过身来,大喊:“妈妈,是你吗?” 

第4章
“克里斯!”这声音仿佛是唱歌似的从第八大道右街的大房子里传来,我们和母亲就在这里和贝希阿姨临时凑合着住,倒是不用花钱,但我需要时不时地当差跑腿,连我那些姐姐妹妹、表姐表妹都可以支使我。
即兴精酿①(上)
“克里斯!”这声音仿佛是唱歌似的从第八大道右街的大房子里传来,我们和母亲就在这里和贝希阿姨临时凑合着住,倒是不用花钱,但我需要时不时地当差跑腿,连我那些姐姐妹妹、表姐表妹都可以支使我。

  我在10岁到14岁的时候,连想都没想过,就接受了培养专业跑腿的在职培训。可这与我当时的远大理想相距甚远,我原本一门心思想成为迈尔·戴维斯这样的爵士大师,那天在亨利舅舅家头一次听到他曼妙的音乐,我就从此不能自拔,就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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