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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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物价。
海鸥墟一旦启用,来自四面八方的修行资源汇集,物价水准实在不好掌握,算来算去,下跌的可能性更大些。一些手中积压了财货的修士,便想迅速离手,免得蚀了本钱。
特别是吴钩城这样的临海大阵,最近拍卖连场,海鸥墟未成,部分灵丹、药草、法器的价格,已经降了两成,但是相关坊市、门面、店铺等,却是一再飙升,租金普涨了三倍,犹未有止歇的意思。
至于海外岛屿,看似分散,其实资源也算丰富,不少大商家都在此设点,只不过现今这情况,卖到商家去,就等于是伸脖子挨宰了。
虽没有“三家坊”一类由大势力主导控制的黑市,但零零落落,还是有不少修士在外面摆下摊位,或者干脆游荡岛上,拉人售卖。
这里面,一些和热点相关的东西,自然最好出手。
摆在余慈面前的,就是一个号称来自于迷雾之中的物件。
物件的主人是一个有还丹中阶水准的散修,在海上,也足以自保了,也因此,他才有胆子在外面摆摊,摊位上还颇有几件不俗之物。
见有人在摊前驻留,而且气度不凡,周身气机很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儿,物件的主人心中一惊又一喜,当即招呼道:“这位道友,摊位上大都是从迷雾中得来之物,不敢说多么珍贵,却也都是稀奇之物……”
鬼厌不置可否。
摊位上的东西卖相确实不错,尤其是那一件外形类似桃红珊瑚枝的物件,自上而下,分有六叉,看起来像是天然之物,但按照从剑气分身那边共享来的知识,仔细观察,便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在天然珊瑚的基础上,炼制而成的法器。
只不过,炼制法器的人很巧妙地将符纹隐入珊瑚的屈突、纹理之中,不损其外形,摊主还别有心思地洒了点儿水,看上去就像刚从海底采摘上来一般。
“道友好眼力,这珊瑚枝是我死命从一头海兽嘴里抢出来的,当是海中天材地宝之属……”
摊主本来想拿大,虚虚实实唬弄一番,可被摊前那位看了一眼,莫名就觉得心虚,姿态不由放低,卖力推销起来。
可惜,由于珊瑚枝法器炼制手法太过精巧,这人是真把它当天然之物理解的,一开口就错了。
鬼厌笑了一笑,这件法器不是什么非取不可的珍品,但炼器手法很值得参照,闲来无事,把玩一番也是好的。
如今他身上也算有些身家,重塑形神时,这具躯体的储物戒指丢失了,倒是前段时间,他将黑蛟真人吞入腹中,如今还禁锢着,从那家伙身上得了些好处。
黑蛟真人是一门心思往六蛮山去的,身家都随身带着,长生真人的积累,不会差到哪儿去。虽然法器没有一件合用的,可南国各大商家的专有钱币、抵值符印等,很是有一些。
按摊主所报的价格,他翻手就能买下,不过,他更想知道的还是迷雾之中的情况,便笑吟吟地侃价,从中探知万里迷雾的情报。
要么说世上没傻子呢,也就是三五个来回,摊主就察觉出异样,把脸拉下:“要买就买,来来回回逗弄人,有什么意思?”
鬼厌也不恼,见人察觉,就笑道:“怎么不要,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得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到时一并买下就好。”
摊主知道他是托词,不过看这人确是个大金主的样子,就想着是不是拿关于迷雾的一些消息,把身上破烂儿都推销出去。
正转着念头,鬼厌后面突有人搭讪:“这位道友,可是对万里迷雾感兴趣?”
鬼厌回头,见来人脸色微黄,削瘦矮小,不太健康的样子,然而周身气机圆融无漏,双眸金光隐现,却是一位还丹上阶的修士,而且法门颇是正宗的样子。
一旁摊主则是惊了一记:“米岛主。”
那米岛主也对摊主点点头,又向鬼厌道:“在下米陀,是西北‘横帆岛’的岛主,见道友对万里迷雾很感兴趣,故有一问。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所谓“岛主”,就是在这片海域拉起势力的小门小派的宗主了,看样子还颇有几分名声。
鬼厌拱拱手,坦然道:“确实有些兴趣……在下南湖,见过米岛主。”
这是借了剑修分身的假名号来用,若不如此,在吴钩城外海,真拿出鬼厌的身份,不出一时三刻,论剑轩就要杀过来了。
米陀将“南湖”这个名字砸摸两下,未有所得,但也不计较,只笑道:“我们几人,联手探了外围海域,又遇到几个同道,意欲再探,在此之前,想把在里面的收获,来一个互通有无,还有海商会的执事参加,道友若有意,也可以前来。”
说着,便将一块玉简递到鬼厌手中,顺便还给摊主一份儿,显是早有准备,且是大批量的散发。
摊主分明有些受宠若惊,至于鬼厌,对里面出产的东西不感兴趣,但这种环境简直就是收集信息的最佳去处,当即就答应下来。
至于其用意,到时候再想不迟。
问镜27_问镜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七章 ;东海迷雾 ;海鸥影响(中)更新完毕!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东海迷雾 海鸥影响(上)
“只要品质没问题……”
“老三炼器火候只是初成,然而性子稳重,又精于祭炼,对材质把握极其精致,至于结构,只要有我提点,绝无问题。。9 ;阅 ;”
都这么说了,余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也看出来了,许央正刻意用力,推举许三爷,既是旧人,又有传艺之德,余慈也乐意成全。
“我信得过许宗主,元君应亦如是。”
“好极。”
许央拍拍巴掌,回头叫了声:“老三,就用‘攒心刺’吧。”
许三爷向这边一躬身,随即动手。他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容sè肃穆而专注。
他取了一块金属矿原石,在“水火眼”中轮流浸了几回,随即放到铁砧上敲打,不过三五下,就出了大概的形状,却是一枚尖刺、短刃之类。
许央和余慈一起走过去,同时指出用料、手法等等细节要点,看起来还真想指点余慈两手,免得耽搁了这样好的条件。
余慈一边听着,一边看许三爷的手法,有许央点拨,他便看出,许三爷手法稳重精准,只是修为逊sè,才需要多样器具配合。不过他气机连绵不绝,一身之精气神及器具、用料等,浑然一体,真正是全情投入,心无旁骛。
“老三手慢,这个模具也要大半天,后面的手续,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不过慢工出细活,水平绝对没的说。老弟你少安毋躁。”
“我晓得。”
许央咧嘴一笑:“不过这样呢,也方便咱们调整,你看就这个形制,符纹分布,‘束魂’之形落于锋刃,‘熔炼’落于中腹,‘封固’制于手柄,而‘升华’则点在芒尖……”
余慈兴致大起,这是他以前从没接触过的领域。
作为绝顶的匠师,许央可不只是说说思路而已,还有种种实际手法,以及为了照顾符、器的性质,做出的妥协、改动,这些都是最实在、最有用的经验,听得余慈眼界大开,也跃跃欲试。
有许央在,很多cā。作层面的瓶颈,就完全不是问题,余慈这个创作者,完全可以放开了思路,将此临时创出的符箓,再次完善,不会受到什么掣肘,调整起来很是顺利。
许央则展现出一位绝顶匠师的风采,一边和余慈商讨,一边指点许三爷,随时对器模进行微调,除此以外,自己还拿了一些边角料,随手制器,给余慈实际示范,展现种种实用手法,一心三用,却无不精到。
值得一提的是,两位姓许的匠师围着水火眼,轮流使用相同的工具,竟是互不干扰,默契非凡。
当然,许央的修为较许三爷实是远胜,等两个多时辰过去,地面上大约已是凌晨时光,符纹思路重构完成,许三爷的模具进度不过刚过了十分之一,而许央最后一件示范品,已出炉了。
将那条软若灵蛇的赤红金属模具直接插入碧水之中,哧哧之音不绝于耳,水面上腾起一波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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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央次专注于一件事,他微瞑双眸,手臂以微小的幅度抖颤,却是之前给余慈提起的一种“洗锋”手法,专为炼剑之用。
不过数息,他屈肘上提,碧水之中,响起一声喑哑的磨擦声,但不过半息,声音倏转清越,碧水泛波,清光流动,铮然鸣响。
一把出sè的剑器,就这么在许央手中成就。
他随意振腕,柔韧的剑身便在虚空中划出大大小小的圈子,穿入犹未散尽的的烟气中,转瞬间,剑身模糊起来,与散溢的烟气浑然一体,即而云开雾散,却见星辰之光,密织如天河,似静似流,恍若梦幻。
不想这位炼器大师,竟有如此剑技!
余慈正要赞叹,忽听许央漫声长吟,话音铿锵,尾音却似在遥远无尽的虚空中泯灭:“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这把剑,就叫隐星吧。”
许央视线移过来,粗豪的脸上,却是湛然清静,笑容温润:“六年前,我亲制一柄‘刺日’,与这把剑很是相似,同是剑身长二尺九分,柄长五分,无锷薄刃,卷曲自如,不过用料可比这个讲究多了,毕竟是故人宗门弟子啊……他发了一通感慨,即而又道:“这把剑就送给老弟,用到用不到,都算是今日交流的纪念。”
余慈默然,片刻,上前一步,双手接过。
“长夜漫漫,终有尽时。老三制器太慢,我就不耽搁老弟的时间了,只需告知元君,半个月后来取就是……慢走,不送!”
时光如梭,倏乎而过。
少阳剑窟,南湖藏剑府中,余慈点燃了龟鹤炉中,专供剑窟有数几个洞府的“洗魂香”,淡蓝烟气氤氲而起,又归于无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香味,可空气却似更为清新,吞吐之间,令人忘忧。
他坐在云床上,慢慢瞌下眼去。
就在今天上午,薛平治拿到了那一件根基于符箓打制的法器,对其效果还算满意,便与骆玉娘先行转回百花谷去了。
俞南则不知所终,但想来应会在附近逗留。
诸般杂事已毕,余慈终于开始闭关,慢慢适应长生剑境的玄妙,眼睛刚刚瞌上,亿万里之外,汪洋深海之中,两道幽光亮起。
藏身海中的鬼厌分身,自有形化无形,破海而出,转眼不见了形迹。
真界之广大,委实不可思议,消息说不定在哪个环节,其传递便停滞了。便是真传过来,与亿万里之外的人们,又有什么相干?
在茫茫波涛之间,星罗棋布的万千岛屿,长居或暂时驻留的修士们,哪个睬你玄黄杀剑?便是北地三湖、洗玉盟之流,离他们也太过遥远,他们关注的重心,与陆地上的人们,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