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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要活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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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拉沙科是一位左翼社会主义革命家,也是蚁丘工人合作社的成员。他于1929年和尼娜的父亲一起被捕流放。在流放结束后,回到了莫斯科。小说《安娜?卡列尼娜》的同名女主角因恋爱不幸而卧轨自杀。不难看出这本书为何会对尼娜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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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3月31日
明天开学。我知道这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会有多难。真想被催眠,那样就不会分神了。至少能有一段时间像架机器一样走来走去,读书,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这样就感觉两个月会飞快地过去,接着,接着!接着就是无尽的幸福生活。我会完全忘了学校和学习这码事。
  今天,爸爸又得去一次民兵部队,他们会给他一个答复。索菲亚姑妈会和爸爸一起去,还有诺斯科娃,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女性,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她是索尼娅姑妈的好朋友,也是莫斯科苏维埃的一位成员。爸爸开玩笑说她们已经罩着他了。她们认识民兵部队里的人,有了这个人的帮忙,爸爸就有希望获得一段极短的暂住期。在第一次愤怒与绝望的爆发之后,每个人现在都多少平静了一些。
  家里的一切几乎都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爸爸一直在晚上工作,白天读读报,在房里转来转去,出门一会儿又回来。我们不再和他吵架了,那些过去常常发生在我们之间的鸡毛蒜皮的争吵不再有了。正是因为这个,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变得爱做作业了,只有在真的做得够烦的时候,才会时不时闷闷不乐。
  现在爸爸又出门了。“好了,再见,尼娜,我们也许再也见不上面了!”他最后对我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关于如何照顾植物的话就走了,但是爸爸说他们可能会让他延期五天。如果爸爸也是这么盼望的话,那就非同一般了。我终究还是爱着爸爸的,也喜欢这样一种爱的感觉,尽管我一度曾怀疑过。这些疑惑让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尼娜的父亲最后去了莫扎斯克地区的麻芬布洛德镇生活工作,那是离莫斯科不远的一个偏僻小镇,与隔离区相距10公里,是众多流放者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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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4月30日
广播电台在放着各种不同的舞曲。我想象着金碧辉煌的大厅、泛出柔光的镜子、拼花地板还有快速转圈的舞伴们……
  

1933年5月1日
今天没去*。以前的“五?一”,没有一天是待在家里的。但是……没有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我也改掉了以前的许多旧习。以往的“五?一”我一直是和妈妈一起出去的,但是现在她得去莫扎斯克和爸爸一起过节,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没劲死了!妈妈不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毫无意义了。我觉得特别凄惨。
  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整个城市一片荒芜,觉得很吓人,好像所有的生命都不存在了。有几个奇怪的年轻人,穿着他们的节日盛装,趾高气扬地慢慢走过去。走路时我的鞋子发出孤独的踢踏声,每一声回音在空荡荡的街上都显得特别响。在一个温暖、充满无限生机的晴天,看到明亮却死气沉沉的马路真是奇怪。
  我去看望了伊琳娜。她家的园子里,树木已经开始冒出新芽。新绿的嫩叶精致柔嫩,害羞地探出头来。我到家时,广播里正在转播莫斯科红场的情况。我能听到交响乐团正在演奏进行曲,远处还有人高呼万岁。这些熟悉的声音让我有了归家的感觉。
  “五?一”即“五一国际劳动节”,主要以阅兵和空军演习为庆祝仪式。尼娜虽然不喜欢这个节日所庆祝的主题,但她还是孩童般的向往节日的欢快与活力。
  

1933年5月2日
明天得去上学。我甚至有点儿高兴——家里的一切都太让人倒胃口了。要不是因为老得在家里做作业,我才不想去上学呢,我会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乐子,高高兴兴的,但是现在……现在只想逃跑,躲开这必须用来学习的课余时间。在学校里,可不会那么注意时间的流逝。噢,要是妈妈能早点儿回来就好了!
  妈妈!你不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意思了,每件事好像都没什么意义。我太想你了,恨不得死了算了。那我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不现在就毒死自己呢?为什么?
  “生活!你为何诱惑我?只要上帝给我力量,我就会摧毁你。”'引自阿?瓦?科利佐夫(1809-1842年)献给别林斯基的诗《与生活算账》]
  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结束自己的生活,或许是因为活着还不够叫人难受,或者因为是上帝还没有赐给我力量。我要挥走这忧郁,我会做到的,但是并不能完全撵走它。我还没有力量完全撵走它。
  我真讨厌学习。上帝啊!我想放下一切,抛下一切地活着!我终究还是想要活着。活下去!我不是一台不需要休息的工作机器,我是个人。我想要活着!忘掉烦恼!真开心明天要去上学,上学能让我休息上一会儿,但是也一样,我听不懂社会课上讲的东西,不论如何,让这一切见鬼去吧!只有侦卡可以对它保持热情,会花几个小时阅读列宁和斯大林的言论,还有苏联取得了什么进步之类的东西。哎,生活!我真希望狗能把你撕得粉碎。
  我又自问,现在,廖夫卡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热情已逝,那激烈的颤动,
  不再扭绞我的心房,
  而我发现自己仍须爱你!
  无你之所,尽是徒然的虚假,
  无你之所,只剩单调的寒冷。
  但我必须得说的是,你才是这徒然与虚假。
  但我……无法让生活甘于平凡,
  我的爱,我的亲密朋友,请平息妒火,
  如从前一般,爱着。
  ——《热情已逝》亚嘉?托尔斯泰
  

1933年5月5日
整个晚上我都在读屠格涅夫的《烟》。好久没有读他的书了。在这本一年前还觉得又乏味又恶心的书里发现了许多亮点。我越体会到他的文字——既感人又微妙——他的风格优美而流畅,就越相信自己毫无天分。但是总体上,阅读过的内容留给我一种奇怪的印象,关于这种文字的记忆像一团黑暗,坚固而沉重地让我感觉颓丧,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对有情人怎么没再争取一下。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恋爱过,要不就是作者故意让他们与常人不同。我不懂,也不能坦然接受男主角在爱上伊琳娜之后所做出的可鄙的退缩。瞧我的语言表达——就连描述最基本的印象与感受都很困难。
  

1933年5月13日
仿佛昨天才刚刚是一月,我还在恐慌地想着还得学习那么久,可现在呢?一个学期竟然只剩下两周了!到时候就解放了。疑惑有时总是困扰着我:真到毕业时我会开心吗?这累人的繁重学业还有个头吗?一切会和以前一样吗?那样的话就最糟糕了!
  最近几天心情真的很差。我长得太丑了。两年前我惊讶地意识到,热妮娅、莉莉娅、妈妈、爸爸,每一个我认识的人,还有我的女朋友们,竟然能和别人一样看着我,跟我一起说笑。他们怎么能忍受我那双可怕的眼睛呢?连我自己都不想看长着斜眼的人。虽说哪一种丑陋都不好,可我觉得斜眼是其中最让人受不了的。
  在我比现在还小的时候,大概十一二岁吧,男孩子们的嘲笑一直让我觉得很难过。他们叫嚷的词都让我觉得伤心。有一段时间不再那么难受了,现在,也不太在意了。可其实心里却难过得要命。有时候真不想去想这件事,想忘记也不再去注意,却怎么都忘不了。而想着这件事又很难叫人开心……
  昨天,我一整天都在琢磨,是什么原因让我没把自己毒死呢?这是一条既简单又方便的出路。这样一来我所有的折磨就要结束了。是什么阻止我那样做呢?是什么让我在街上晃来晃去,偷偷打量着过路的行人?是什么让我学这些又蠢又无聊的科目?又是什么让我心怀苦涩地听见廖夫卡——这个我真心喜欢的人,有时候走过我身边,低声偷笑着叫我“独眼龙”?
  有一个方法能让我解脱,有一种方式能结束这一切的折磨。这折磨人的可恶的生活到底用什么掌控了我?我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空虚又愚蠢的玩笑”所吸引?然而我仍在幻想着一场奇趣的童年,虽然童年永远向我关上了大门。我仍在幻想成为一个漂亮的女孩。瞧瞧我的斜眼!很荒唐的幻想,不是吗?
  似乎近视眼的尼娜因眼部肌肉不平衡而患着一种名为斜眼(斗鸡眼)的病,也可能是弱视。这两种病症相互关联,第二种由第一种衍生——斗鸡眼会使眼睛停止聚焦以防止重影。
  

1933年5月18日
生活……真是一个空虚又愚蠢的玩笑!不仅如此,还是个恶意的玩笑。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就在最近我还开开心心地计划着暑假的事,还觉得自己很开心呢。现在却不再期待了。想到三个月后,以前那样无聊、愚蠢的生活又要重新再开始时,我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好比现在,生物口试前,我害怕得发抖,花好长时间拼命复习那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如果他们能让我完全一个人待着,我不知会有多高兴,给我点儿书看,让我完全沉浸于自我,忘掉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然后,我就会完全快乐平和了。现在“第二个五年计划的第一年”的国库券已经发放了。这让我真生气。昨天,我再也忍不住了,撕下了门上的标语海报。
  今天,热妮娅说她要去参加*,支持国库券的发放。“你竟然要去?”我惊奇地冲她喊。
  “学校命令我们去,我不想多费口舌,那是白费力气。”
  “你去宣传那些国库券吧,我可什么也不会做的。”
  “我们上中学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热妮娅平静地反驳我,甚至语调里掺了点儿讽刺。天,真是可恶,她们怎么能说得这么无关痛痒,“学校命令我们去”。心胸小到这种程度了!
  哎,连受过正统教育的学生们都毫不羞愧地作践自己的时候,你们还能对无知的农民和工人大众有什么指望?“我去是因为不想得罪谁。”热妮娅又说了一句。哈!原来是害怕得罪他们。如果连学生都这么说的话,你还能指望群众怎么说呢?
  苏联人民被迫购买为支持五年计划等特殊目的而发行的国库券。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变相税收,因为国库券从未结清。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才有了一点点的现金兑换,并且偿还数额仅为投资者40年前购买时付出的百分之一。那时候,大部分家庭只能将债券当作废纸丢弃。
  第一个五年计划始于1928年,它是斯大林的经济宣言,并为集体农庄强行制定沉重的农业产量定额,同时牺牲消费物资的生产而把重工业作为重点,以加快实现工业化。第二个五年计划开始于1933年。
  很显然,尼娜的姐姐们并不赞同她的政治观点——她们按上面下达的命令办,只是想活得轻松些,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们最终和尼娜一起难逃被定罪的命运。
  

1933年5月21日
最近,真是什么事都不顺心,样样都让人生气:热妮娅和莉莉娅热烈的讨论和争议啦,我们家对待政治的态度啦,还有现在无法忍受的整个社会体制。自己的情绪太差,每次家里人问起我学校里的事和考试考得怎么样的时候,我都没好气地回答。就想一个人待着。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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