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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倾国时代-第7部分

小说: 倾国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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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芽的外祖母欧阳老夫人有一套极珍爱的翡翠头面,兰芽自幼听老太太念叨得多了,多少懂得一些门道。接在手里便认出这是一只清水地、鹦哥绿的透雕翠镯。质佳、色佳、雕工更佳,难得的是三美俱并!这一只镯子,当不下万金之数。

    兰芽小心将镯子还给灵虚,从衣内取出自家的金珠项圈道:“这也是家传之物,可惜,传了几代的,到我这里……便到头儿了。”

    念慈道:“妹妹休要悲伤,这几日,我已想得停当。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罢!”她忽地站起身来,看一看窗外,咬牙颤声道:“我若能回去,头一个孩儿生下来,我……我亲手摔死他!”

    房中余下三人同声惊呼。

    梨花用手捂住了嘴,面色雪白。良久,灵虚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也……也是一般……”梨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兰芽却觉心头滴血——她们尚且有狠可发,自己却连发狠亦成奢望——季瑛,你现下是活着,还是已到了奈何桥上?等着我,我必不教你等太久的!

    四人在小院儿里仅过了三天安生日子。到第四天上,风波又起。

    这日清早兰芽有些腹痛,念慈在她房中,搓热了双手正给她揉肚子,忽然棉帘挑起,进来一个管事丫头模样的蓝衫女子。

    二人登时紧张起来。这女子扫了一眼屋内,仰着脸儿道:“两位姑娘,七夫人请你们过去吃茶。”说罢将手一让,是立等出门的架势。

    二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都已了然。

    这必是“达鲁花赤”的哪个妻妾喝醋,趁着老爷不在家,要来处置她们了。天可怜见,这位七夫人若是个胆大的,要么放走,要么处死,都好过在这里等人来糟践;若是个胆小的,则一顿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的。

    再怎样渺茫,总是有了半点希望。两人不由一阵振奋。

    兰芽着了衣衫,与念慈携手,顺从地跟那丫头去了。九歌与念慈的丫头秋琴也要跟去,给门外的人拦住了。
8第八章 忍死须臾(上)
    襄阳路衙便是原来的襄阳府衙,看样子元人霸占后并未大动格局,仍是汉家样式。只一路曲折向后,石子路上、篱笆墙下、房门左近……随处可见不满一岁的小马驹或卧或立,空气中也漂浮着酸腐的马粪气味。

    绕过一带粉垣,前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里头正房台阶上已立着一名身穿胡服、插金戴银的女子。

    兰芽跟念慈跟在那丫头后面刚刚走进院门,一阵疾风“倏”地掠过,兰芽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跟着腮上一痛,便听念慈“哎呦”了一声。

    一只黑色的大鸟“扑啦啦”挥动翅膀,飞回台阶上,徐徐落地。爪间一样物事映着阳光,闪闪发亮。

    兰芽捂着脸去看念慈,只见她早吓傻在当地,右侧耳垂撕裂了一个小口子,正一滴滴渗血,上头的金耳环已自不见。

    兰芽忙用袖子替她按着伤处,胡服女子步下台阶,说道:“怎么还是这样调皮?还不赶紧带到后头去!”

    旁边一个中年仆役立刻躬身上来,那大鸟飞起停到他的肩膀上,一人一鸟退了下去。

    胡服女子微笑着站在贺林五步之外,念慈忍着疼痛,与兰芽一同施了礼,口称:“七夫人!”

    女子掩口而笑:“可莫要折死了我,不敢受二位的礼。来人哪,拿些药棉来,替这位姑娘裹伤——真是对不住之至——”汉话说得极为流利。

    立刻便有下人依言行事。

    女子又笑道:“这只猎鹰尚未驯熟,这会儿姑娘的耳环怕还哄不下来。不过请放心,横竖这些日子二位就在这院里住,早晚物归原主就是!”

    这女子声音清亮,满面春风,并不是贺林原先所想,一副冷冰冰、恶狠狠的模样。然则到了这里,即便是遇见一座冰山,也要出口相求的。

    兰芽用力拉了一下念慈的袖子,两人一同跪下,齐声说道:“求求夫人,放我们家去罢。”

    念慈泪眼模糊抬起头来,又道:“我们都是有丈夫的人,又粗手笨脚,不配侍奉老爷夫人,求求夫人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家去罢。我们全家到死都念着您的好儿,替您立长生牌位,日日焚香祈祷……”

    女子轻轻摆手:“到了这里,怎么还尽想着回去呢?只要你们伺候得老爷满意,与家人尽有见面的日子。漫说咱们府里,便是皇宫,也没有拘人家一辈子的道理啊!”

    念慈还要再求,却见房门大开,一名汉装女子慢慢从里面走出。眼前的胡服女子忙转身迎上去,口中说了一句什么,却是蒙语。

    汉装女子点了点头,也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虽听不懂说的什么,但声音细软好听。

    贺林都有些诧异,不解为何穿胡服的说汉话,穿汉装的却说胡语。

    这两人又对答了几句,胡服女子始终态度恭敬。贺林这才醒悟:胡服女子多半只是个有头脸的丫头,这汉装的怕才是七夫人。

    果然,不一刻,胡服女子向她们招手道:“还不过来拜见七夫人!”

    二人不敢怠慢,立刻走过来,重新施礼,将适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说完眼巴巴望着胡服女子,盼她转述。

    胡服女子却道:“我劝你们,这些话往后切不可再提——夫人请你们过来,原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你们些规矩,老爷回来好学着伺候。适才夫人说了,到了咱们蒙古人家,最不济,该会说咱们的话。就从学说话开始罢!这些日子,你们就住在这里,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找我小翠。”

    贺林愕然抬头,只见那七夫人正仔细打量她们的面貌,忙又将头垂下。

    半响,听见门响,再抬头时七夫人已进屋去了。

    小翠说了声:“请随我来。”说罢当先向后院走去。贺林迟疑了片刻,万般无奈,只得跟去。

    后房却极为宽敞,桐油漆的窗纸厚实发亮,瞧去十分干净。小翠把房门打开,说道:“二位就住这里,且先熟悉熟悉,待会儿我来请吃饭。七夫人说了,只怕下人们不懂事,伺候不周,因此要与两位一同用饭。”

    说罢笑了一笑,转身向前院去了。

    只见门帘挑起,四个丫头鱼贯而出,一溜儿站齐了,俯下身去同声道:“姑娘好!”原来这里已有人在等候。

    贺林只觉眼前一亮——这四个丫头年龄相仿,衣着亦是一般:都是上身松花色衣衫,下头雪白罗裙,裙底微露出桃红色绣花鞋来。长相并不十分出色,但神态谦恭从容,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风范。与小翠身上那股轻狂气迥然有别。

    这四人名□雨、夏云、秋月、冬雪,各自报了名字,便两两一道,上来替贺林更衣。

    贺林从早起到现在,事事听人摆布,时时恍若梦中,已然失了主意。现下只好听之任之,凭人换上了一身蒙袍,重梳了发髻。

    小丫头十分殷勤,向桌上取了镜子来,在穿衣镜前高高举起,让二人打量后头衣服、头发。

    衣裳换好,已是正午。便有两个婆子来请吃饭。

    兰芽跟着小丫头往前院走,忽然心中一动,悄声向念慈道:“她们不敢放咱们走,可咱们若是自己偷偷逃了,或许未必有人肯追!”

    念慈听了,眼睛一亮,低声说了句:“事不宜迟!”

    二人更不犹豫,堂而皇之在一众丫头婆子面前快步疾走,向院门而去。

    不知是给她们料中底细,还是众人一时惊讶,竟然当真无人喝止。兰芽心中大喜,一边拉着念慈飞跑起来,一边暗想:难怪这七夫人要把我们接到这里,那边小院守卫甚多,显见的不好行事。如今从这里逃出,又换了衣裳,必然容易。

    不料想刚跑两步,一个念头没转完,就见小翠从侧门出来,笑吟吟挡在了二人身前:“两位要去哪里?”

    一瞥之间,兰芽与念慈都看见侧门外头有一名元兵拿着长矛正向里看,登时就凉了心。

    小翠只做不觉,依旧笑着说道:“你们走错路了,跟我来。”

    贺林无计可施,只得跟着小翠,一步步挨到了正房。

    七夫人已坐在桌旁等候,见她们进来,吩咐一句,二人的小丫头便过来搀扶二人入席。

    还没坐下,兰芽便闻见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定睛看时,桌上菜式不多,只得四样:

    一大盆清水煮的不知是牛肉还是羊肉、一排铁签串着油亮的烤肉,亦不知是牛是马,另两样瞧去也是荤腥,却全看不出模样。

    兰芽自幼不喜食牛羊肉之类,父亲偶尔想吃一回涮羊肉,从火锅到碗筷,都另有一套,从不碰日常之物。且总是拣女儿不在家时才吃。

    兰芽适才在过来的路上闻到马粪气味,已是有些恶心,此刻一大桌子腥膻摆在面前,任她极力压制,终是压不下去,转身干呕了起来。

    念慈忙离座道:“夫人恕罪,她想是一时不太习惯……”

    兰芽呕了几声,渐渐止住,转过身来,看也不敢再看桌上,只抬起了头,看着夫人告罪。

    夫人皱了皱眉,说了一句话。小翠译道:“这饮食的习惯,也该慢慢改正才是。”

    贺林对视一眼,心中齐齐叫苦。不得已,慢慢举起筷子,逡巡几遭,实不知从何处下口。

    一个小丫头低声道:“上茶!”

    二人闻言都是一喜,便见有人拿托盘托了一只极大的铜壶过来,先替夫人倒了一杯。

    茶色白腻,又咸又膻,热气腾腾,却是奶茶!

    那人替兰芽和念慈也倒满了。两人万般无奈,端起杯来,微微啜了一小口。念慈还好,兰芽一个忍不住,尽数吐到了地上。

    夫人脸色立刻有些难看起来,小丫头忙收拾了。

    夫人不再理睬贺林,自己喝了几口茶,各样菜式都搛了几筷,吃得甚是香甜。末了有人送上米饭,拿烤肉的油脂拌了,又混上些葡萄干、瓜子仁之类,夫人吃了两碗。饭毕一语未发,起身自去了里间。

    小翠跟了过去,片刻转出来,传话道:“夫人说了,我蒙古草原没有糟践东西的传统,这些饭菜,请两位姑娘务须用尽了。”

    贺林此刻俱已明白——这七夫人正是要以这种法子,折辱她们。这法子精妙已极,便是那“达鲁花赤”回来,怕也说不出什么。

    兰芽早存死志,苟活至今,只为复仇一念。此刻这般活受罪,不由竟有些盼望“达鲁花赤”早些回来!

    这一顿饭,小翠在旁看着,兰芽只吃了小半碗米饭,一口菜未用。念慈好些,也只吃了三分饱。

    小翠倒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将残菜端去给小丫头们吃。

    有人上来撤了桌子,四个丫头服侍贺林回后房。略略歇息片刻,一颗心尚未松下,已有一个婆子拿着笔墨上门来教蒙古话。众丫头唤她:“海嬷嬷”。

    彼时蒙古文字才由忽必烈敕封国师“八思巴”创制,许多蒙古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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