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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那不勒斯的九月-第6部分

小说: 那不勒斯的九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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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应如此,承受必须承受的,打开心门,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
  故事并不曲折,他们在酒会上相识,那时他是传媒界的后起之秀,有着显赫的家世和不凡的财力,是新锐媒体的常客;而她是公司的小秘书,每天踏着朝九晚六的节奏。
  望熙是个聪明机智的人,又能将幽默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总是逗得她开怀大笑。逛戏院、看展览、一起吃饭。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有个好玩的名字:Wooden Creek。
  每次回到家,梅纹都觉得一身轻松,照照镜子,脸上红扑扑的。再去推开窗户,望熙的车早已没了踪影,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后来望熙为她买了新房子,在交通十分方便的地段,这是她的第一个家。
  家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能够让人找到真实的自己。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喜欢赖在厨房,实验各种自我发明的菜肴。有时推开窗户,让夏日晚风涌进来,让饭菜的香味飘散开去。残阳如血,西山的剪影显得高大而挺阔,山上连片的松林随风舞动,细听时似有涛声阵阵。她直望到夕阳西沉,身上的燥热逐渐退去,感到格外安心。
  她沉浸于这样的生活,虽然每日的奔波令人倦怠,但回家能在自己的床上喘口气,也代表了一种归属感。望熙时常过来,倚在门边看她在厨房里忙到首尾不能相顾,一起比赛咽下那些味道和容貌都极端诡异的饭菜,然后拼命推脱洗碗的责任。在梅纹的心里,此时的望熙没有平日耀眼的光环,没有工作时的雷厉风行,眼中写满了好奇和对快乐的欲求,仿佛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是他的天性。
  于是,她从不刻意改变他们的关系。当望熙自作主张地为她联系了广播台的工作时,她并没有反对。自然,他的理由也并非站不住脚:身居要职的他,要公开这段关系,会撞破公司约定俗成的规矩。何况,能专职于自己的本行,也算是件幸运的事。想想看当初毕业的同学,有多少已经为了养家糊口改了行,而当上主播,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么。
  梅纹更加明白的是,任何刻意的举动,只会令望熙心怀戒备。他是像风一样自由的人,他的才情和理想,都是无法承受太多羁绊的。无需控制,过度的矫饰会失去最初的纯真。她愿意做很多,却应该只给他想要的。
  梅纹想到这里,回忆这两天的心神不定,肯定又是自己多心了。简单,让事情简单到可以解决为止,这是望熙说过很多次的话。有些道理重复过太多次,却始终停留在嘴上,二十五岁的第一天,她必须学着记住并履行它们。
  她拧开龙头往浴缸里放水,看着镜中自己蓬松的卷发,闻到那里散发出的陈旧发淡的气味,想起早晨在Wooden Creek嘉羽的问题,莫名觉得好笑,也应该问问他的卷发是不是烫的。梅纹坐进浴缸,将头埋在水中,捏住鼻子,嘴里咕噜噜地冒泡。不过,那个男人虽然笑起来好看,却那么沉默,这样的对话还没开始,就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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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18节

  有车从小院外颠簸着经过,沿着雪地传来沉重的闷响。嘉羽醒来,看到百叶窗的投影从天花板的一端移到另一端。天旋地转,有种宿醉将醒未醒之际的难过,他捂着脑袋,也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屋里重又恢复静寂,音乐早就停息,只剩一小团幽蓝的指示灯悬在暗处。他摸出眼镜戴上,那团光亮立刻收缩成一点,周围的景物也明晰起来。
  不知不觉中,记忆开始从心底蔓延开,一段一段过往像电影般投射在漆黑的墙壁上。他们曾经那么喜欢去电影院,早早入场,吃着零食耐心等片头广告次第放完,大灯熄灭,故事开场。那一刻,九月说,如梦如痴,不知今夕何年,那便是灵魂出窍的样子。嘉羽深以为然,听着耳畔九月的鼻息随着情节的变化而起伏,他的头脑轻飘飘,这便是少了灵魂重量的样子。
  九月总是搂着他的胳膊,笑时用衣袖捂嘴,难过起来便将鼻涕眼泪都抹上去。有一次感冒,九月整场电影不住咳嗽,干脆躲在他肩膀后,只露出两只眼睛。那天的电影很糟糕,给嘉羽留下无法磨灭的恶劣印象,因为怕挤到九月,他只好整场都直着腰,于是之后腰酸疼了许久。
  回忆是一条线,嘉羽觉得,有始有终,蜿蜒曲折,却无法被切断,它忠实于连续的生命形式。就像那些他们一同看过的电影,票据始终被他小心地放在钱夹里,代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各异的情节。纵然已无法获得重生的机会,却可以伴随时间深入他的血液,幻化成影院的座椅和九月的发香,展开便是一段生命的过往。
  然而有时,回忆又是不可靠的,夹杂了过多自我暗示的成分。嘉羽常常怀疑,那些浮光掠影式的美好是否真正发生过,或者只是自己捏造出的虚空的真实。物是人非,成了无从对质的悬案,否则此刻,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间黑屋子里,像等待戈多一样等待九月的出现。
  这样的想法令他困顿,就像在美国时那无数的不眠之夜,他端坐在房间中央,看着记忆从容不迫地从门缝中爬进来,延伸到脚边。今宵对昨夜,不过是又一次的顾影自怜罢了。独处是这般艰难,所以Melissa说,回到你的老路上去,你属于那里。
  门锁响动,尚平推门而入,打开大灯,惨白的光刺中双眼,嘉羽连忙将手遮在面前。
  还不起床,晚上还睡不睡了?
  起来也无聊,不还是傻等你吃晚饭。
  你怎么跟怨妇一样。赶快起来,请你吃火锅,算是接风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尚平一拍胸脯,还是多年前义薄云天的模样。
  今天真幸运,从早到晚蹭吃蹭喝。嘉羽嘀咕了一句。
  还有谁请你吃饭了?
  等会路上说,给我递杯水先。
  嘉羽感到喉咙快粘住了。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19节

  推开火锅店的门,雾气扑来,眼镜片瞬间白雾一片。大堂人满为患,塞满等座的食客,尚平倒吸一口凉气,说这就叫人为食亡。
  嘉羽问,你知道为什么火锅这么受欢迎?
  暖和呗。尚平不假思索。
  现在饭馆都有空调,可没有哪里能火爆成这样的。
  那就是自由,羊肉还是白菜,麻辣或者清汤,全都自己说了算,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关键在于,你总可以自己控制火候,饿的时候大火滚沸,过后就能小火慢炖。抽支烟,喝杯酒,天南海北地侃大山,话说不完,菜就不凉,这叫细水长流。嘉羽指着最近的一张桌子说。那几个人已经举着筷子聊了很久,桌上的菜被烤得耷拉着脑袋。
  两人哗哗地翻着菜单,点了最辣的锅底和许多肉。嘉羽记得在美国时,总是遐想在国内大冬天吃火锅,辣得人浑身冒汗,满脸通红。灌几口冰镇啤酒,点一支烟,望着青烟混合着蒸气升腾起来,便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可惜他们住的小城连一家像样的中餐馆都找不到,更别提什么火锅了。
  酒过三巡,骨子里最后一丝寒气也蒸发得毫无影踪,适才被风吹得僵硬的身体像泡过水的木耳渐渐舒展开来。酒喝到这个程度是恰到好处,不至于手脚麻木无法端坐,却毕竟是飘飘然,跳出了现实的藩篱。尚平拿着过滤嘴一顿一顿敲着桌子,说这样能让烟燃得慢些,说着眼睛在桌上搜寻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怎么一点图案都没有,光溜溜的还以为是地摊货。尚平摸到嘉羽的Zippo,啪一声掀开盖,蓝色的火苗跳出来。
  做人要低调,那么张扬干什么,只要用的习惯就成。很多道理都是出国后才明白的,没有人分享的时候,做到自得其乐,就没有什么不满足了。有句话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问题是不开心的时候,找个人分担总会好一些吧?尚平直直地盯着嘉羽。我太了解你了,在我这你什么也不用藏,也藏不住的。
  这顿饭不是给我接风么,咱们只说开心的,别的以后慢慢聊。
  要说你还算学业有成,我可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天天朝九晚五累死累活的,动不动还要加班,工资少得都不好意思说,月月光,不然我早就搬家了。尚平叹口气,举起酒一饮而尽。
  对了,你说今天有人请吃饭,很神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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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20节

  水汽爬满窗玻璃,细密有致,相邻的凝结成水滴,越聚越大,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滑了下去。嘉羽发现自己已想不起早晨梅纹说的话,可能因为当时身体不舒服,又太过拘谨。反倒是对昨天下午,她下车急急跑来的样子印象深刻,披头散发,手捂着嘴,眼神慌张地望着他。
  他将事情的前后告诉尚平。随后说,万一我死于那场事故——我是说万一——那你将是第一个得到通知的人,因为你的号码就在我的口袋里。那你接下来会去通知谁呢?
  不知道,能找到的我都会去找,但至少有你父亲和九月。唉,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被车撞了还没事,说明你小子命大。来来,喝酒喝酒。
  酒杯举到一半,嘉羽说,可是连我都找不到九月了,你又去哪里找?
  尚平愣在当下,本想问清来龙去脉,看到嘉羽迟滞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拿过嘉羽的杯子,左手碰右手,接连干下两杯。一抹嘴说道,别人怎么对你,那是别人的事,但兄弟我一直在这儿,你要是跟我见外,别怪我说你拿我不当朋友。
  尚平说完将酒杯一推,朝女招待大声嚷道,结账。
  街上行人如织,店铺灯火通明,舶来的圣诞节,让人们心甘情愿地顶礼膜拜。情侣们手挽手从商铺里走出,转身进入隔壁的另一间,他们能够如此这般从街头逛到街尾,再折回来,什么都不买。嘉羽惊讶于同一个节日竟能过出如此大的差异,这里全然不像美国的圣诞购物潮,全国人民涌进商场大肆烧钱,甚至还有人连夜搭帐篷排队抢购。
  卖花的小女孩捧着大把玫瑰穿梭于人群中,路边有恋人旁若无人地亲昵,头戴鹿角的时尚女郎在西餐馆门口圣诞老人的注视下款款走过,每个人都在今夜找寻自己的舞台。
  嘉羽和尚平一路沉默,往回家的方向走着。在一个服装店门口,音箱里正传出Sinead O’Connor的歌,'Streets of London'。她空灵的嗓音配上木吉他,显得干净而平和,嘉羽觉得那里藏着很深的落寞。
  
  
  H*e you seen the old man/
  你是否看到那个老人
  In the closed…down market/
  当集市都已经关张
  Kicking up the paper ; with his worn out shoes /
  他穿破的鞋子,踏在零落的废纸上
  In his eyes you see no pride/
  在他眼里你看不到尊严,也看不到人类的高尚
  And held loosely at his side/
  颤巍巍他的手里捏着一张
  Yesterday’s paper telling yesterday’s news/
  昨天的报纸登着昨天的文章
  So how can you tell me you’re lonely/
  所以,你怎能说你孤单忧伤
  And say for you that the sun don’t shine/
  还说,看不到自己的太阳
  Let me take you by the hand and lea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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