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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红楼情深-第3部分

小说: 红楼情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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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就根本不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修行了这么多年,妙玉的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出家人最基本的众法平等的概念,相反,而是有着许多的、完全是属于自己个性使然的、强烈的感情的色彩啊!如果这还不算,那么林黛玉有一次到拢翠庵饮茶,妙玉竟然说林黛玉“俗”,这难道也是一个修行多年的、出家人的声口吗?……

  在《红楼梦》中,妙玉是个传奇人物,因为曹雪芹着墨并不多。虽则如此,妙玉的每一次出场,无论是明场或者是暗场,还几乎都是与“俗”事有关的。也许,曹雪芹的本意,就是要塑造出妙玉这个与“俗”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半拉子人”,寄托自己的感慨吧。我猜想,妙玉后来的“红颜遭祸”,可能就与她自己的这种“半拉子”性情有关吧。但这么说,我并不是讨厌妙玉。相反,我很喜欢妙玉。因为那些引导人们出世的佛家思想我一点也不相信,甚至怀疑这些东西从根本上就是骗人的把戏。因而妙玉的这种“半拉子”,我很理解,也很同情。我知道她实在是一个有个性、有感情,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的人;她的这种“半拉子”,并不是她自己的本性使然,而是外界环境的逼迫,她愤闷、无奈的表现。同样是“半拉子”,但妙玉与上面故事中的那个人的“半拉子”有着本质的不同。实在地说,妙玉的这种“半拉子”,就是我们所常说的因为追求理想而不得实现,而不能成功,——而不得不在理想追求与客观现实之间徘徊犹豫,忽左忽右,忽这忽那,既不能坚决地做出这种抉择,也不能坚定地捍卫这种抉择,还不愿放弃这种抉择罢了。妙玉的理想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她的理想肯定不在于出世,也不在于一般的世俗生活罢了。

  实际上我们也经常处在这种对理想的艰难的抉择和抉择理想后的对理想的艰难的捍卫中。我们许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说破了,在追求自己理想的过程中,也就是这么一个“半拉子”的人罢了。我有什么资格厌弃妙玉呢?我只能与妙玉相互体怜、相互安慰、“猩猩相惜”罢了。如果说坚持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就意味着彻底的无望,彻底的孤愤,彻底的甚至是无谓的牺牲,那么我们还会坚持么?我不会的。因为我有爱,我有顾忌。在现实的生活中,我自己并不仅仅属于我自己。我成就我自己,绝不能给别人带来灾难,让别人为我付出代价。“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我原来很憎恶,现在我也感觉有一定的道理了。我们的共有的母亲——大地,都不嫌弃,都能承受这世间形形色色的“垃圾”,依然任其萌芽,生长、壮大、衰败、直至最后灭亡,和所谓的“精华”一视同仁,我们为什么不能呢?沉默,虽然意味着最大的懦弱,又何尝不是最大的坚强呢?我们学习辩证法,为什么总是善于将事物“一分为二”,而不善于将事物“合二为一”呢?为什么总是善于在一个系统之中将事物的诸要素“对立”起来,而不善于在一个系统之中将事物的诸要素“统一”起来呢?我想:如果生活中我遇见了像妙玉这么一种人,我也要和她一块喝喝茶,有天没日头地说着胡话呢!我既然尊重、欣赏别人的选择,也就一定要尊重、欣赏他们这种选择下的生活样式和方式。当然,这一切在我,也是有底线而不是没有底线的。现在,我的年纪慢慢地变大了,我对自己的理想的追求之心,也悄然黯淡了,我也逐渐以“半拉子人”而*了;所以,目前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地把我的这个“半拉子人”的那点“半拉子事情”做好。因此,我是多么地希望能有一位“得道”的“高僧”来“指点”一下我,让我在这个有生之年的、眼下已经剩得不多的时光中,再次确认一下自己那个“半山腰”的方位,从而经营好自己的那个“饭店”啊!

一朝失足贾惜春
一朝失足贾惜春

  
  贾惜春是不应该出家修行的,无论如何。但她最后还是自觉自愿地出了家,我估计是她错看了世事,错学了几个人。

  中国的世道,说起来就是曹雪芹总结的那“真、假”几个字。如果再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在中国,是无所谓真,无所谓假的。真未必就一定是真;真也未必一定就是假;假未必就一定是假,假也未必一定就是真;真和假是对立而又同一的。外国人经常不懂得中国人,就因为中国人很艺术,若非个中人,理解不了个中道。从小一点讲,我们中国人见面,经常问:“吃了么?”他的意思只是客气,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请对方吃饭的意思,对方吃了没吃了与他无关;而对方回答“吃过了”,大多数情况下也并非真正吃过了,他也只是寒暄,不想麻烦、罗嗦而已;这就叫做逢场作戏,心照不宣。中国人是最善于做这种动作的。再比如文人和酒的关系。嗜酒如命,放浪形骸,本来应当不是那些文质彬彬、崇尚高雅生活方式的中国文人的行径,但嗜酒如命,对酒大唱赞歌的却往往是那些文人墨客,——而且一路走来,千古不衰。文人难道真的就如此地喜欢酒吗?酒难道真的就如文人所说的那样好吗?其实不是。这点还是鲁迅说得好:如果酒是真的好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不仅劝别人饮酒,也要劝自己的孩子饮酒了——既然好,为什么不让自己最亲爱的人享用?同一的表象下面有着不同的含义甚至是相反的含义,这就是中国事情的复杂性。在国外,一加一等于几,答案不但是唯一的,而且标准也是唯一的。但在中国,就远远不是这回事情:等于几都是对的,而且等于几也都是有充足理由的——而这些理由,也往往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怎么颠覆,也颠覆不了的。我们的这个有着源远流长文明的泱泱大国,就有这种魔力。

  贾惜春就是把中国这种复杂的事情弄简单了。她只知道在滚滚红尘之中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倾轧、纷争、矛盾、烦恼、无奈,远非自己的理想而思虑避遁,但她哪里知道清静的寺庙也存有同样的倾轧、纷争、矛盾、烦恼、无奈,也远远不是她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呢?她只知道寺庙晨钟暮鼓与世无争与人无扰的惬意,但她哪里知道遁入空门的那些人心中的在表面惬意之下隐藏的酸涩往事,和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也难以向别人来表达的、满腔的悲愤、无奈、惆怅呢?在中国,遁入空门做和尚做尼姑,或者躲匿在深山作隐士,大多都是迫不得已的、苟且的、暂时的选择——上山是为了下山,退让是为了进取,出世是为了更好地入世,——这一切都是手段、载体,方式,而不是目的,归宿、愿望——她哪知道呢?她哪理解呢?当然也有许多是人生大动荡、大失败、大忏悔之后的不得已的残延苟喘和祈求平静,但那也是最后的选择,也和贾惜春不搭边啊。

  贾惜春只有自己心中的向往,却缺少对自己向往生活方式的必要的观察、调查和发现。平素的时候,她只看到了智能儿的无忧无虑,却没有看到智能儿躲在寺庙里追求爱情不得而和秦钟苟且偷欢的那种痛苦;平素的时候,她只看到了包括智能儿师傅在内的出家人的处处与人为善的种种善举,却没有看到包括智能儿师傅在内的许多出家人隐藏在他们种种善行之后的、贪婪地敛人财物的种种卑鄙勾当;平素的时候,她只看到了妙玉饮茶种花,挑灯读经生活的清静幽雅,却没有体悟出妙玉在她的那种神仙似的生活的背后,还遮掩着妙玉的不甘寂寞,妙玉的失落不平衡,妙玉的憧憬和向往……。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或者说是自己的幻想和一厢情愿来作出出家决定的,她怎能不傻气呢?她没有仔细问过智能儿,也没有问过妙玉,她只迷信甚至崇拜书上的那些被说得冠冕堂皇天花乱坠而其实是荒谬不堪的所谓的“玄理”,又性格执拗,在做出重大决定前不仔细反思人们,特别是爱她的亲人的意见,她怎能不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呢?可是,从另一个方面说,难道不是这些人的这些“表象”的虚伪,引诱和蛊惑了贾惜春,促使其作出了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么?

  伟大的曹雪芹撰写的《红楼梦》,可惜只留下前八十回,我不知道贾惜春是在怎样的情况和背景下出家的。但如果她是逼迫无奈的话,我还说什么呢?我不消说什么了。我对她所发的议论,是我在看了高鹗的续书之后,感觉她是完全没有必要出家的;也由此才感到贾惜春的不明智。现在,如果贾惜春有魂灵,也愿意和我这个凡夫俗子聊天的话,我要对她说:记住,无论经受什么样的打击和*,无论经历什么样的磨难和屈辱,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就都有可能被改变。死和出家,永远都是最后的——而绝不是最先的、唯一的、和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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