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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隐字书-第5部分

小说: 隐字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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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是一种特殊的纸张,如此而已,”福斯特说,“是我自己的发明。诚如你所言,你不需要为此操心。我相信,我不在的时候彼得会替我看着。”
  彼得和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
  “其实,他不妨协助你,学学你这行的本事。”
  彼得的嘴角往下一撇,暗示他一点也不高兴要这样自动提供服务。毋庸置疑,他一直盼望能够回到他的主人家,住起来比较舒服。他捏紧肿胀的手指,仿佛握着想象中的剑。
  “所以,古腾堡,你怎么说呢?”福斯特说,暗示时候到了,该下个决定。
  师傅看一眼桌上那堆钱币,然后看看我,忧心忡忡而倦极地点点头,
  “好极了!”这位访客说。他啐了口唾沫在掌上,手伸向师傅,师傅迟疑不决地握住。
  两人握握手。
  “明早我就去找公证人赫玛靳伯格拟份契约。到时候见,我先告辞了。”
  彼得踏出几步拦住福斯特,可是福靳特却迫不及待要离开。“我敢说古腾堡有面包给你吃,有酒给你喝,”他厉声斥责,“毕竟,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穷二白。”
  彼得恳求他的主人,却徒劳无功。福斯特二话不说,昂首阔步走出屋子。师傅突然感到倦了,嘱咐我招待客人吃饱,让他像在家里一样舒适。楼上的大寝室不够睡,所以彼得必须凑合凑合,跟我一样在火炉前面过夜。古腾堡先生向我俩道过晚安之后,手里拿着那一大把沉甸甸的金币,回到他个人的卧房。
  我在准备自己的小床时,彼得在作坊里大步走来走去,从周遭的工作台上捡起一件件用具,拿在手上掂搪重量。然后他抓住印刷机的把手使劲一拉,木制的平盘喀嚓一声刮过大理石底座。
  最后,他满意地照着沿墙而挂的镜子。他喃喃自语,像只孔雀一样来回走动,孤芳自赏。彼得生就一张俊俏的脸:一双锐利动人的褐色眼珠,两道浓眉,还有留胡子的本钱。他显然以自己的外貌为豪,因为我们从雪橇上搬进来的一堆手抄书和书写用具,里面就有几个袋子与角质容器装满了油膏与干燥香草。他用一根手指沾了一坨粉状的鼠尾车,涂在牙齿上,又挤了几个粉刺之后,才在火炉前面的床铺盖上安顿下来。他几乎是马上就睡着了。
  我看了又看,等了又等,确信他动也不动之后,才轻手轻脚朝那口箱子走过去,跪在它旁边。残余的火光照出箱子的每一面,更是鬼影幢幢。红色的阴影闪过那两头蛇,两条蛇相亲相爱,交缠在一起,充满诱惑,引人遐思。
  我察觉到箱子里传来模糊的窸窣声,头往箱盖靠过去一点。里面有活生生的东西!一个轻柔的声音,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在我耳边沙沙作响。
  我小心翼翼用手指拂过木头突起和翘曲的部位,最后碰到那两条蛇。我的心兴奋得一阵怦怦跳,压过了福斯特先前的警告,我屈起手指罩住那两个冰冰凉凉的金属球蛇头。我谨慎地设法撬开蛇头……避开毒牙,它们尖锐得似乎会咬人。
  毫无动静。
  既没有锁扣,也没有弹簧可以松开上锁的装置。箱盖紧闭不动。没有法子可以打开它。
  可是,我依然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嘶嘶声,引诱我靠过去一点。
  身旁的火突然劈啪一声,令我惊跳而起。
  这一动想必干扰到彼得,睡梦中的他喃喃低语,伸出一只困倦的手来抓住我……不过他的双唇之间叫的是克莉丝蒂娜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他很快又沉入梦乡。他的鼻息渐沉,变成猪叫似的呼噜声。
  无论如何,我不能这么快就惹毛了福斯特。他就像一个充满威胁的影子逗留在屋内不去,我无法摆脱一股疑虑。想起他看我的那种奇怪方式,好似他要找的对象是我,不是古腾堡先生。我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之后,躺了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心里静不下来,念头一直在动。
  我感到纳闷,不知道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最后,睡神终于偷偷找上我,就如屋外下的雪,我开始做起梦来。
  

牛津 圣杰罗姆学院(1)
1
  布雷克看看表,恼怒地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事情让她耽搁这么久?早在超过半个钟头前,妈妈就保证已经好了。他开始以指头叩击图书馆里成排的书。这下子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爬过曼德维尔图书室(Mandeville Room)里的滑动式书梯,利用沿着书架而设的金属轨道,从这个书架推进到下一个书架。然后他取下他所能找到最大开本、最重的藏书,放到靠窗边的桌子上,以便浏览个够。印在石头色纸张上的字让他想起一块块的化石,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的肌理结构,摸了好一会儿才合上书本。大部分书都是用他不懂的语言写出来的,他也放弃去尝试理解。
  然后,他去转动近门处的地球仪,寻找家乡所在的记号,却怎么也找不到。北美只是平凡无奇的一团,有几条河穿过其中的平原,就像亮光漆上的缝隙。应该是五大湖所在之处,却被制图者安了一顶印地安人的圆锥形帐篷,画了一头孤零零的水牛。于是布雷克领悟,这就是未来几个月他能接触到的最接近故乡的东西了……
  布雷克叹了口气。
  他离开图书室,尝试计算图书馆里的藏书数量。他扫视周遭的书籍,猜测应有上万册:可以读一辈子的书从地上堆到天花板,向左右两边延伸。
  他的手指头顺着书脊一路划过去,所经之处,在空气中扬起一点小小的尘埃。
  布雷克经过一间办公室,白色的门上四平八稳地挂着印有“图书馆专员宝拉·李察兹”的钢板,于是停下脚步倾听。他只听得出从那头传来妈妈讲话高低起伏的声音。她并不是在生气,只是讲话声音强而有力,习惯以自己的方式做事。
  她是牛津大学邀请的访问学人,停留一个学期,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待在巴德里图书馆(BodleianLibrary,译注:牛津大学主要图书馆,世界上最古老、英国第二大图书馆,规模仅次于大英图书馆,在英国出版的每种书都会送一本到这里来收藏),这里的藏书之丰全球数一数二。她需要人家帮忙照看两个孩子,正忙着和图书馆的专员协商安排,这位图书馆员很快就成了这两个孩子的临时保姆。
  布雷克看看表,过了三十六分钟,他又叹口气。
  现在他尝试倒退走,反方向轻叩他所行经的书籍,看看这样是否有助于打发时间。
  墙上一排面容严峻的肖像,怒目俯视他。他们像魔术师一样,一个个披着黑色的斗篷,留着轮廓鲜明的尖胡子。精致繁复的襞襟,好似压扁的*,从衣领里冒出来。年纪大一点的男人眼色迟钝,皮肤皱得有如乌龟,不过也有几个像他一样脸色苍白的小伙子。他瞥一眼这几个人的名牌,分别是:汤玛斯·史登厚(Thomas Stemhold;1587…1608)、杰若米·伍德(Jeremiah Wood;1534…1609)、伊撒克·韦克斯(Isaac Wilkes;1616…37)、陆希斯·圣波尼法·德拉夸(Luciu St Boniface de la Croix;1599…1666)。每个人都拿着一本小册子,用食指指着相关的段落,仿佛在提醒后代的人要保持努力好学、行为端正。
  布雷克无视他们非难地皱着眉头,继续用手指头划过那一排书,指关节轻轻叩击书脊。
  突然间,他停下脚步。
  有一本书居然回击!那本书顽皮地擦过他的手指,又躲回它的藏身之处,简直像一头猫似的。布雷克的手挥开,仿佛被螫到。
  他看看自己的手指,看不出有任何异乎寻常之处。手指头脏兮兮的,都是灰尘,不过表皮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或伤口。于是他看看书架上,想要知道是哪一本书突然掉出来打到他,可是每一本书看起来都很正常。一排又一排易碎的旧书,就像穿着皮革制服的玩具兵立正站好,只除了有一本硬是打到他的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牛津 圣杰罗姆学院(2)
他若有所思地吮着手指头。被那本书刮到的指关节开始流出一丝丝血,就像被纸张刮到一样。
  在这个闷热而没有风的午后,身边这一整座图书馆陷入沉睡之中。一道道太阳光柱就像灰尘弥漫的布幔悬在空气中,远处有一座钟滴答滴答走,沉闷的声音似乎让时间慢下脚步。轻微的脚步声在头顶上的楼板移动着。那很可能是他的妹妹妲可在楼上探索。除此之外,四周没有半个人影。
  只有梅菲斯特,躺在靠窗边的地毯上晒太阳。它是学院养的猫,一团结实的黑影,爪子利得跟针似的。它只管一件事,那就是它自己。(编按:梅菲斯特原文为Mephistopheles,传说中浮士德出卖自己灵魂给魔鬼梅菲斯特,以换取青春、智慧与魔力。)
  布雷克知道,自己完全是孤单一个人。也就是说,除了隐藏在架上那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以外。
  他慢慢且小心地用手指头拂过一本本书。
  “布雷克!”母亲嘘声制止他。她的脸出现在那间办公室的门口。她出来看看他在做什么;就如往常一样,刚好在他要违背她吩咐的关键时刻逮到他。
  图书馆专员宝拉·李察兹站在他妈妈身后,笑得一脸和蔼。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妈妈责备他,“不准你碰那些书。它们都很脆弱,难得一见,有些还非常值钱呢。现在,小心地把那本书捡起来,然后去找你妹妹。我马上就好了。”
  布雷克低头一看,一脸惊讶。就在那里,他的面前,有一本不起眼的棕色皮面书,封面朝下掉在地板上,他先前居然没有注意到。那本书似乎等着他去翻过来。
  母亲对那位图书馆员道歉:“很抱歉,李察兹女士,布雷克不是人家所谓天生爱读书的人。”
  “噢,我可不会这么说,温特斯博士,”宝拉·李察兹愉快地说,“有时候我也会打翻架上的书。”
  她对布雷克眨眨眼,然后关上她们身后那扇门,如此一来他就听不到其余的对话讨论。
  布雷克喜欢这位李察兹女士。她是一个讲话很大声的女人,喜欢书,而且还喜欢谈论书籍。她戴一副厚厚的眼镜,每次眼镜一拿下来放在桌上就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布雷克可以透过她的镜片,看到她指给他看的书上那些字,就像游泳池里的腿一样来回摆动。有些字母比其他的字母更凸、更有曲线,但是更教他着迷的是纸上小小的刻痕,恍如雪地上的足迹,让他想到极地探险。
  李察兹女士让书本看起来很神奇,几乎可以说是有趣的,而他的母亲却把书本变成苦差事。她用书本测验他的阅读理解能力,经常问他在学校的学习成绩。
  去年,他在学校的表现不是很理想,这是事实;他表示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妈妈却不相信他。事情不再言之成理。仿佛一个个字从被他看到的那一刻,就开始分解了。一会儿它们才排成一列,有如栖在电线上的鸟儿;一会儿它们又像一群受到惊吓的麻雀,飞走了。他没办法专心。
  校方希望他到牛津的休假期间,由他母亲自行辅导,能够重新恢复他的专注力。“展开一个新的视野。”他的导师如此说,仿佛这一句话就搞定一切。不过,他的妈妈只是把他交给大学里其他的教职员,这些人也很忙,所以大半时间他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图书馆里做自己的事,或是照顾妹妹。妈妈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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