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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大家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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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哈哈大笑,说:“他娘的,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知道你是谁。”
  “那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你舅舅。”
  拍我的不是别人,是我舅舅。
  我舅舅作了团长,刚从南方回来,他说那个刘将军被他们的部队打败了,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现在省城已经不是刘将军的了,而是他们杨司令的,他是奉了杨司令的命令,率兵来驻守同州的。我舅舅说到刘将军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姚先生,姚先生就是跟着刘将军挥师东征去了,现在刘将军兵败了,姚先生不知是死是活。
  我舅舅问我:“你爹呢?”
  我说:“死了。”
  他又问:“那你娘呢?”
  我说:“也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我说:“好几年了。”
  我舅舅就不问了,他牙疼似的吸了口冷气,环顾了一圈厅房,然后说:“你娘的坟我也不去看了,我一会儿还要去省城,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到同州城来找我。”
  我舅舅听到死人的事情如此镇静,使我觉得他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过了有一年,我打算去同州城找我舅舅,因为不断有人对我说,梅少爷,你看我们梅堡的棉花这么海,这生意全都被外面的商人做了,你为什么不做棉花生意呢?
  我说:“那你怎么不做?”
  他便说:“我想做,可是我没你的关系呀,我要是有个当团长的舅舅,我早就做起来了。”
  我听懂了别人的意思,他们是说我可以用舅舅的关系,把棉花卖到军队去,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军队最有钱。我想了好几天,决定去找我舅舅,我只想问问他,他们要不要棉花,要是要的话,我就帮他收购。
  我带着老槐的儿子小槐去的同州城,小槐和我年龄差不多,也在我家做长工,这时候他的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身上全是肌肉,留着寸头,脸色是铜色的,一看就是个壮小伙,我听人说他前几年还偷偷拜师学过武呢。
  我曾经问小槐:“你拜的是什么师?”
  小槐不好意思地说:“少爷,你别听那些人乱说,你天天都见着我,我能到哪里去学什么狗屁武呢。”
  我说:“那可不一定。”
  被我说得多了,小槐才透露说,有一次他在街上碰到了一个脏兮兮的老头,那老头说他从河南嵩山来,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小槐听说他从少林寺来,就想着他一定有武功。老头也不隐瞒,说自己确实有武功。小槐问:“那你能不能传授给我一点?”老头说:“传授给你也没问题,不过你得一天给我五个馒头。”小槐想学武功,就答应了他,这样每天天黑以后小槐就去给老头送馒头,老头则教他武功。不过小槐向我辩解说:“那老头其实是个骗子,他会个狗屁武功,白白骗了我几十个馒头。”
  我打算带小槐和我一起去同州,我想自己要想做生意,身边一定得有个人。
  我对老槐说:“我带你儿子去见世面,你别拦着。”
  老槐不敢拦,却也不放心,他说:“小少爷,小槐什么都不会,连个斗大的字都不识,你带他有什么用?”
  一心想跟我去同州的小槐在旁边反驳他爹:“谁说我不识,我认识好几十个字呢。”
  我看看老槐,回答说:“你不也不识字嘛。”
  一九四零年秋天,我和小槐初次来到同州城,在城门口我们碰到了一个乞丐,他伸出手对我说:“小爷,赏口饭吃。”
  在我伸手掏钱的时候,我的下人小槐问他:“这是同州城么?”
  乞丐说:“当然是,你往城楼上看看,比碗还大的两个字。”
  我给了这个乞丐一个铜板,他给我鞠了个躬,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城门。小槐看着他瘦削而邋遢的背影,有些不高兴地说:“他笑我不识字,狗日的个叫化子,还看不起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大家族 第二章(2)
我说:“你本来就不识字嘛。”
  小槐被噎住了,闭嘴不言,歪着脖子朝城墙吐了口痰。
  一年不见,我舅舅已经是同州警备司令了,他在他的公馆里接待了我。我舅舅的公馆很气派,门前门后都有卫兵把守,怀里的枪乌黑发亮,可是我并不怎么害怕,我跟着舅舅的副官直接就走了进去。
  我让小槐在门房等我,小槐看着卫兵的枪,脑门直冒汗,小声地说:“少爷,我还是在街上等吧。”
  副官却说:“你就在门房等吧,那里有吃有喝。”
  小槐不敢说什么了,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坐进了门房,他对身旁的卫兵张开嘴“嘿嘿”笑,那卫兵连理都没理他。
  副官把我带到客厅,对我说:“郑司令现在和人谈事情,您先在这等一会儿吧。”说着就有人给我上了茶和点心。我拘谨得只喝了一小口茶,那点心却连碰也没敢碰。
  我舅舅对我的问题很感兴趣,不过他说:“棉花我可不要,我要棉花干什么?我又不是纺纱厂老板。”
  我起身说:“你不要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我舅舅拦住了我,说:“你着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于是我又坐了下来。我舅舅便接着说:“我不要,有人要。”
  “谁要?”我问。
  “乔老板要。”我舅舅说。
  乔老板就是同州织坊的乔老板,我舅舅当下就打电话把他找来了。乔老板在我舅舅面前很听话,我舅舅刚把话说完,他就点着头说:“没问题,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后来乔老板还亲热地看着我,对我舅舅说:“你这个外甥一看就是个人才呀。”我舅舅笑了笑,说:“是不是人才还得乔老板栽培呢。”
  我舅舅派人送我回梅堡,就坐他的吉普车。事后小槐兴奋地对我说:“少爷,汽车坐起来就是快,可就是有点晕,没有骑在毛驴背上舒服。”
  我说:“毛驴哪有汽车舒服。”
  小槐嘿嘿笑着说:“少爷说的是,我就是命贱。”
  我说:“我看你不是命贱,是嘴贱。”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做棉花生意,说来奇怪,我收棉花的点一张罗,到我这里卖棉花的人海得没法说,大包小包的来,四方八乡的棉花都跑我这里来了。
  收棉花的旺季在冬天,每天早上,老槐一打开门,就能看到卖棉花的人老早就把队排到街口去了,驴车马车都有,热闹非凡。尤其是大雪时候,那些棉花堆在雪地里,让人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棉花。
  棉花源源不断地被我运到同州城,乔老板的银元也源源不断被运到梅堡,到了我们梅家的帐上。
  这年冬天,我狠狠地赚了一笔。老槐再一次喜滋滋地去给我爷爷报告好消息,我爷爷正在给张妈讲棉花,不等老槐开口,就立马给了他一茶壶。茶壶没砸中老槐,倒是有几滴茶水淋到了他脸上。老槐捂着脸往外跑,边跑边喊:“老爷傻了。”
  我爷爷看来是真的傻了。
  再过了一年,我爷爷就死了。张妈说当时老爷正在给她讲在东北时候的事情,讲着讲着就不说话了,起先她还以为老爷是睡着了,就自个儿出去了,后来我奶奶进卧房取东西,发现我爷爷的脸都青了,这才知道人已经死了。
  我爷爷和我父亲的命有相似之处,死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
  在我二十岁那年,乔老板有次请我去看戏,在戏院的小包厢里,我见到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她倒很是大方,当下就给我道了个万福,说道:“梅少爷好。”
  以前我还没和漂亮姑娘打过交道,所以想连忙起身,以示回敬,可是因为太慌张,我起身时撞到了旁边的茶几,一杯热茶水浇了我一裤子,茶水烫得我不由得跳了起来。这可把那位姑娘惹得笑了个没完没了,捂着嘴巴直往后倒。一旁的乔老板半是批评半是无奈地说:“看看,看看成什么样儿了。”
  这个姑娘就是乔老板的女儿乔茹慧,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
  媒是我舅舅做的,既然是我舅舅开口说话,乔老板二话没说,拍着桌子说:“没问题,今年的棉花下来前就结婚,这样的话,茹慧过去了也是个帮手不是。”
  我舅舅高兴地说:“乔老板想事就是周到。”
  乔老板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他要把婚礼在同州城举行,而不能在梅堡那乡下,而且要非常热闹隆重,得要一流的乐队,一流的厨子,还要有一流的小汽车来接新娘。不过这一切不用我操心,他和我舅舅早就准备熨帖了,只等着我穿上新郎服闪亮登场。 。 想看书来

大家族 第二章(3)
经过几年的磨练,我现在一点也不怕大场面了。我结婚那天,来了不少同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有我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有我听到过的也有没听到过的。我给他们敬酒时,一概没有发慌。遇到我不认识的,茹慧就帮我介绍,遇到连茹慧也不认识的,我舅舅的副官就帮我介绍。
  后来茹慧夸赞我说:“你的酒量真好。”
  结婚后,茹慧跟着我回到了梅堡。乔老板本来是想让她住在城里的,连房子都帮我们买好了,乔老板说住在城里舒服,什么吃的喝的都有,何必住到梅堡那乡下去,想吃个西餐都得跑六十多里地。
  茹慧却说:“爹,你当时不是说,我嫁过去就可以帮梅家收花了吗?现在怎么变卦了?”
  茹慧一句话就把她爹顶得无话可说了,乔老板只得说:“那好,那就等闲了吧,忙季一过就回来住。”
  “忙完了我一定回来,怎么说也是娘家住着舒服些。”茹慧说。
  乔老板疼爱自己的女儿,却拿她没办法,摇着头自言自语:“真是女大不中留呀!”说完了他转过身看着我,说:“梅仍,我们茹慧跟着你是要吃苦的。”
  我连忙说:“爸爸,您放心了,我不会叫茹慧吃苦的。”城里人把爹时兴叫爸爸,所以我也只好跟着茹慧这么叫,刚开始叫起来有些别扭,叫了两次后也就习惯了。
  乔老板说:“哎,放不放心也只能放心了,我把女儿养了十来年,叫你梅仍捡了个大便宜,你和我这棉花生意做得太值了,赚了我的宝贝女儿去。”乔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真是那种痛失所爱的表情。茹慧用目光剜了她爹一眼,然后撒娇似的抱住他的胳膊来回甩着。乔老板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几年的土匪越闹越厉害,每天都能听到有人被抢了的消息,这些消息大都是在梅堡走街串巷买卖小玩意的货郎们带来的,这些货郎总是把盛着各种日用小东西的担子往街头大桐树下面一停,卸下破旧的灰色毡帽,然后皱着眉头,深沉而神秘的说:“如今,这买卖是越来越难做了,到处都是土匪,这天下看来是要大乱了,给你们说呀,五公山都被土匪占了,二三十杆枪呢有。” 货郎们说的五公山是个满是悬崖峭壁的石山,山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些松柏树木,它在同州城南六十多里的土塬那边,和我们梅堡隔着一个同州城呢,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里路。
  “土匪们占了五公山,据山为王了。”
  “他们把山上的寺庙占了,把庙里的和尚赶了下来。”
  货郎们还说:“这群土匪呀,见钱就抢,见东西就拿,见女人就上,尤其是那土匪头子,打得一手好枪,说打你上眼皮,绝不打你下眼皮。”
  “那土匪头子叫什么呀?不,怎么称呼呀?”有人问。
  “说起他呀,据说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以前在军队干的,军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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