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相识的人-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暗自伤怀。乐乐忽然变的有点怒,说:“阿泰,你真的不像个男人。“
我想这句话骂的好,有时我觉的自己也不像男人,我的性别应该和乐乐的换一下,才能对应的上彼此的性格。于是我承认说自己不仅不是男人,而且压根就不是人。乐乐骂我没出息,说一个人像我这样,还不如早点去死,省的站着压地球。我笑笑,有点无奈,更多伤怀。
乐乐还是没有走,因为我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我抬起头,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和她对视的那一刻,我惊异的看到乐乐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像小溪一样流这。我声音颤抖着问她:“你……你……怎么了?”
乐乐坚强的擦了擦泪水,可眼泪却像伤口上的血一样仍旧汩汩的流着。好不容易止住了泪,乐乐语气也平缓了很多,说:“阿泰,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从小就没有爸爸。“说完,转身就融进了黑暗里。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着睡不去。我想起了有一天我和乐乐一起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我问她,她爸爸是做什么的?乐乐沉默良久,说天冷,然后就疯跑着往前冲。又想起刚才和她聊天时,我说起自己的爸爸生病,她显的比我更难受的样子。我在想自己真的很笨,居然这样也没看出乐乐的悲伤。但我又在想,发生了这么多事,乐乐为什么还是能每天都过的那么开心?为什么在她的笑容里,你看不出有悲伤蔓延的痕迹。
乐乐没有告诉过我她的爸爸是怎么去世的。后来她只对我说正因为她从小没有爸爸,她的妈妈怕她养成自卑忧郁的性格,给她取了个名字“乐乐”。在乐乐还不懂事的时候,因为家庭的不完美,经常会被同样不懂事、而且还没有尊严意识的其他小朋友欺负。在成长的过程中,乐乐渐渐明白有些事,发生了就发生,你没办法改变它就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坚强,也让自己活的更开心、更精彩。乐乐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说:“在家人朋友的眼里,你的开心就他们的开心。而在仇人对头那里,你的开心就是他们的伤心。所以一定要让自己开心,开心每一天。”
那天过后,我改变了很多。
晦涩高中(十)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我忘记了天空的颜色,因为一抬头,看到的只是白炽的灯光。也忘记了季节的变化,只随着天气的冷暖添减着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每天的日子都像“复制、黏贴”一样简单。睁开眼就是学习,吃饭,学习;睡觉。在这期间,我没有一点时间的概念。我只知道一有时间我就学习,实在吃不消了,我才适当的休息一会,然后突然在梦中想到什么,立刻惊醒,继续学习。
老师很多次表扬过我,说我的学习进步很大。也有一些女孩子围着我向我请教题目,问我的学习秘方是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该学习。她们又问我为什么能这样坚持不懈?我还是说不知道,我说我坚持只为坚持本身。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坚持。我自己说不清楚,她们也很难听的明白,她们在唯唯诺诺中走开。
王君随着高考日子的临近,自己赋予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精力每天都在透支,可学习成绩一直下降,越下降越透支,结果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我有时想,现在的教育制度无可厚非的仍是应试教育。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之间,主要考的都是两方面:身体素质和心里素质。只是它们的侧重点有所不同。应试教育更侧重的是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只作为一小部分。而素质教育更侧重的是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如果一个女孩子和男孩子花一样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我总认为男孩子会更优秀,原因就在于男孩子的身体素质比女孩子好,在心理承受能力方面也比女孩子略高。我能在学习方面超越王君,我觉的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方面。
王君被我赶超后,心里自然不愉快。好几次试卷发下来,首先看的不是自己的试卷。而看完我的试卷得分后,失落的去寻找自己的问题所在。她很倔强,很少会向我提问。可我一有不懂的问题率先想的到就她,她也不会后才去问老师。几次成绩下来,我都高于她后,她在帮我解释时也有点敷衍。有时她在做题,我问她,她会爱理不理的不说话。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觉的她像个小孩。
乐乐的成绩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文科毕竟不是她的强项,尤其是在综合上,总能被我拉出一截。她和我一样努力,因此有时心里也会闷闷的。但她不像王君,有了问题首先会问我,我也会细致的给出解答。讲完后,她一拍脑袋,说:“阿泰,你丫的还真不赖,这你也想的到!!”
虽然我在班级里甚或年级里,都已经到了独占鳌头的趋势。但我心里仍有点害怕。我的学校属于职高类的,教学质量一直不高。前几届有一位学生考上了二本,惊动了整个学校。我的上一届,只有一个考上三流本科院校,两个考上专科院校,一部分考上花点钱就能上的学校,还有一些干脆就不读了。也就是说我的成绩能不能考上本科院校还是未知数。而乐乐和王君,如果考的好能上专科或三流本科。若有一点差池,很可能几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我不知道自恢复高考以来,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差池”而一蹶不振。这个社会有很多人才,但很多人才就这样被埋没了。
想到这一点,我又感到一丝悲哀。突然这个时候,整个学校都停了电。每到这个时候,教室里就会一片骚动,几个爱捣蛋的男生在后面大喊大叫着说:“大家冷静一点,尤其是男生,手不要乱动。”另一个又马上接上来,说:“各位注意,天黑好做事,莫费少年时啊。”后面一片哄乱。王君拿出常在寝室用的蜡烛,把它点上,成为教室里唯一“前景”光明的人。我不习惯蜡烛点燃后的气息,眼睛看了一年多乏味的课本后,也产生了视觉疲劳,视力渐感不支,下降很多。听到外面风吹树叶的梭梭声,想着出去走走。刚好看到乐乐也无所事事,就走过去邀她一起。
我和乐乐走在校园小径上,天色并不很明亮,但有几颗星星像王君的蜡烛一般带给人一丝安慰、一丝感动。我对乐乐说很久没有体念过这样的感觉了。乐乐说她也是。我傻傻的又问乐乐现在是什么季节了,天黑看不清楚?乐乐嘲笑我读书读傻了,说现在是春天,也只有春天的风会这样恰到好处,沁人心脾。我跟着笑了笑自己。乐乐说:“阿泰,我感觉这一年多,你成熟了很多。!”
我诧异的问她我成熟在哪里?乐乐开玩笑说我的发型像艺术家一样很有艺术。说我的脸型也变的有棱有角的,最重要的是下巴那里,作为男人和女人最重要的区别之一,第一批胡须也开始蓬勃发展。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确有一批胡子已经定居在那里。我问乐乐我看上去是不是很邋遢。乐乐玩笑着说这是有型,很多男生都模仿着我这风格,却模仿的不像。接着认真的对我说:“其实我感觉你的性格也成熟了很多,以前我把你当弟弟,现在我应该叫你哥哥了。”
这让我感到惭愧,说:“在徐奶奶面前,我永远是弟弟。”
乐乐亲切的想打我,让我正经一点,我也认真起来,说:“我并不觉的自己成熟在哪里,只是我觉的自己略微的明白了些事,我虽然不自信,但永远不会服输。”
乐乐赞道:“自卑到自责总比自信到自恋的好。阿泰,其实我很欣赏你。”
这是第一个女孩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无所适从的只说了声“谢谢”。乐乐沉默了一会,说:“阿泰,你想考什么大学?”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能考上大学。”忽而想到高考会随着天气越来越暖而越来越近,莫名的伤感。乐乐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有点害怕。乐乐鼓励着说如果我都考不上的话班里有很多人要回家挑粪下地去了。我说我担心高考会像中考一样失利。乐乐说我最需要改变的就是这一点,未雨绸缪到了杞人忧天的地步。也许我真的属于这类人,但我很难改变。
一阵风吹过,很凉爽。乐乐低下头,显的有点伤感,说:“时间过的真快,我们也快分别了。”
看着乐乐的表情,我学乐乐以前的调侃语气说:“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啊?”
乐乐骂了一声去死,我没找到地方可以死,于是就放弃了。接着我严肃起来说:“乐乐,我很感谢你。你带给过我很多快乐,我的成绩有这么大的进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你对我的影响。”
乐乐笑笑,说:“你别太谦虚了。努力了终会有结果,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我转脸定睛看乐乐,说:“乐乐,我们一起定个目标,一起考上去吧?”
乐乐沉下脸说:“我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我担心自己连一般大学都考不上。”
我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一定可以的,我帮你补。”
乐乐沉默着没说话。过了许久,教室灯亮了起来,听到教室里又一片喧哗声,我和乐乐默契的走回教室,又回到过去的生活。
我后来想想,总觉的这次和乐乐的交谈仿佛一对情侣。但我觉的自己并不喜欢乐乐,只觉的和她相处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伤心、难受、彷徨、迷茫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她,希望能和她聊聊天,说说话,解解闷。每一次和她聊天,总会时而有趣,时而忧郁。和她开开玩笑,然后认认真真的交谈某一个话题。聊完之后,我总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很简单,我很复杂。有些事、有些问题、有些真理,其实都很简单,只因为我的思想太过复杂,乐乐交会我的就是如何简单,简单会让人轻松。让人不会在复杂的去想,如果有一天我和乐乐分别了,我会是怎么个样子。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天气渐趋炎热起来,学习的氛围也随之高涨。
很多把学习寄托在最后一段时间突击一下的人终于意识到紧迫性,开始努力,可又感到力不从心。王君和她之前的那位朋友每天都超负荷的学习,我听他们的室友说,每天她们要点着蜡烛学到凌晨一两点。说她们要是做母亲的,情愿不让她去高考。乐乐也加倍努力的学习,又有了一定的进步。一摸二模考试,我稳居第一,王君第二,乐乐和王君的朋友轮流排着第三第四。
班主任有一次找我出去谈话,先表扬了我一番,说我学习很努力,成绩也很不错,说我是她的骄傲,但接着又说:“阿泰,以你现在的成绩考三本类的学校应该是没问题了。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学校在争一次光。当然也不要感到太大的压力,你可以放松但不能放弃。”
我沉重的点点头,说:“你也可以放心但不能放任。”班主任用她招牌式的微笑对我一灿。
周末回家后,为了让母亲开心,我把自己的学习向她汇报了一番,母亲用她粗糙的手爱抚着我的脸,说:“千万不要让自己太累,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我矫做出一个笑脸,自信的对她说:“我明白。”
经过一年多的休养,父亲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但手脚仍旧不够灵活。也许老天怕母亲的绝望,眷顾着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