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丝。
想到这儿，他掐住芷茉的下巴，大声说道：〃吐出来，咱们先吃东西。〃
于是姐弟俩一起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你一口我一口咬着冰凉的糕点。在这呼啸的北风、漫天的大雪中，两人虽然小脸冻得通红，却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糕点，芷茉擦擦嘴，从怀中拿出脸谱，献宝似的递给灵儿：〃晴夫人……给……给的！〃
灵儿看都没看一眼，拉住芷茉的小手，使劲搓着，呵口气，再搓。
芷茉心中一暖，嘴角上扬了起来。灵儿长大了，虽然才九岁，却再也不是刚捡到他的时候，
流着鼻涕躲在她怀里哭喊着要娘亲的小孩子了，尤其进入挽芳楼两年以来，可能见到的人和事多了，愈发地懂事起来，现在也知道心疼姐姐了。
看着他微微颤动的长睫、挺秀的鼻梁、红彤彤的小嘴，尤其是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一动一动的，特别可爱，芷茉盯得有些出神，一下捧起灵儿的小脸，对着酒窝〃吧嗒〃一口，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姐姐……你……〃这下灵儿倒结巴了起来，小脸红了一片，双眸晶亮晶亮的。
芷茉看他的模样，甚是可爱，又按住他的肩膀，对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结实地〃吧嗒吧嗒〃亲了两下。这下灵儿捂住嘴唇，蓦地跳了起来，脸红得像滴血一般。
第一次看到灵儿如此窘样，芷茉更觉得好玩，拍拍手咯咯地笑倒。
第二日，天气放晴，明媚的阳光洒在街上，暖暖的，过往的马车、商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芷茉悄悄地掀开轿子上的窗帘，好奇地四处张望。今天一早她就跟着晴夫人坐在紫绸布的软轿里，去寺庙上香。
上完香后，晴夫人要轿夫先行回去，自己则带着芷茉和另一个丫鬟在街上闲逛。
进了挽芳楼，张妈妈盯人盯得紧，芷茉这样的小丫头很难有机会出来，这次逛街她很是兴奋。前面有一家摊子，全是脸谱面具，芷茉好奇地上前去。
晴夫人和楼里的其他姑娘不同，她们闲暇的时间不是抚琴弄曲，就是书墨丹青的，而晴夫人只喜欢画脸谱面具，画了一张又一张：有红脸的关公、金脸的二郎神……凶恶的、丑陋的、憨厚的、忠直的，各色各异各形各态，夫人全都画了个遍，画完便丢在一旁，或是送给下人，可夫人还是不停地画啊画。
芷茉仔细地看着摊前的脸谱，表面凹凸不平，用色粗艳浮劣，哪比得晴夫人画得精致细滑。正比较着，面具旁悬挂着的一对木饰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红色的丝线穿着古朴的木饰，木头上面被雕刻成鬼面的样子，恐怖狰狞。
摊主看着小女孩一直盯着瞧，便开口介绍道：〃小姑娘，这是用桃木刻成的鬼面，一对儿，辟邪驱鬼，喜欢便买了吧。只收你三文钱。〃
芷茉点点头，虽然木饰的雕工很粗劣，可不知怎么的，她实在喜欢。
←虹←桥←书←吧←。
第11节：妓院生活 离奇血案（3）
〃这个我买下了。〃晴夫人笑着开口，递给老板钱，顺手摘下那对木饰，送到芷茉面前。
芷茉一愣，感激地望着笑意盈盈的晴夫人，接过了木饰。张妈妈是不会发给她月俸的，平日也就晴夫人赏她一些买糖吃的零嘴钱儿，都被她积攒下来给了灵儿。
〃傻孩子！〃纤纤玉指往她小脸上一戳，晴夫人笑着嗔道。正要回去，眼角却瞥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她一愣，忽然停住脚步。
见晴夫人一下停住，芷茉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摊子的边上摆着一张脸谱面具，和刚才看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脸谱不同，它只有黑白二色，简单地勾勒出一张人脸，却是半面哭泣半面狰笑，惨白着脸，有几分诡异。
芷茉一惊，这脸谱着实吓人，晴夫人怎么会对它感兴趣？正想着，她不安地看了晴夫人一眼，只见她目光微直，唇角的笑容敛回，怔怔地望着面具出神。
〃夫……夫人……〃芷茉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拉了拉她的衣角。
晴夫人一震，似乎回了魂，回头朝芷茉笑笑：〃我们走吧！〃
芷茉点点头，连忙跟上前去，走着走着，无意又回头望了那摊子一眼，那张面具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惨白着脸，龇牙咧嘴地朝她笑着。
晚上，挽芳楼灯火通明，依红倚翠，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晴夫人的厢房里，烛光摇曳，映照着床边一对相拥的男女。
〃怎么了？今天不舒服？〃男子眸色温柔，手指轻轻摩挲着怀中女子柔嫩的脸颊。
晴夫人凝望着蒙蒙的烛光，神情怔忡：〃我在街上看到那张面具，我以为……她来了？〃
〃你姐姐？〃男子接道，微微上跳的眼角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难道传说都是真的，你们真是……〃
〃你怕吗？〃晴夫人扬起脸蛋，隐含几分担忧。
男子在她颊侧轻轻一吻，温柔笑道：〃既然担心，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就不怕我也和他们一样？〃
晴夫人浅浅一笑，如秋水一般的瞳眸情意融融：〃那些传说不过是他们为了私欲而编造的借口，你和他们不一样！〃
男子心头一跳，嘴角随即扬起一抹坏笑：〃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不信，你可以……〃说着，拉起她的柔荑解开自己腰侧的衣带，顺手放下床边布幔的帐勾，掩盖了浓浓春意。
……
芷茉拿着木饰，正要去找灵儿。晴夫人最近心情特别的好，或许和那位大爷有关。今天他又来了，晴夫人留了小环在那边伺候，她就可以休息了。
说到那位大爷，芷茉抿嘴轻笑。那位大爷她认识，正是两年前挽芳楼开张时给她碎银的那名红衣男子，他特别喜欢晴夫人，两年来几乎吃住在挽芳楼，日日夜夜陪着晴夫人，当然花出去的银子也如流水一般。
穿过回廊，只顾走得匆忙，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芷茉抬起头，见是一个身材清瘦的白衣男子，面容俊朗，此时正手执酒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芷茉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暗想又是一名喝醉的寻芳客。她来挽芳楼两年多，已经十一岁，虽未及笄，可是脸蛋、身形渐渐褪去稚气，逐渐有了少女之态。平日里服侍夫人时也有不少客人借醉对她动手动脚的，所以，遇见这样的客人，芷茉是能躲就躲。
一边想着，芷茉一边猫着腰，慌忙从他身边急速跑过，忽然脚下一绊，猛地摔倒在地。
。←虹←桥书←吧←
第12节：妓院生活 离奇血案（4）
芷茉〃啊〃地叫出了声，捂着发青的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男子淡淡一笑，踉跄着走近她，俯身问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一阵酒气袭来，芷茉皱了下鼻子，暗叫倒霉，又遇见个装疯的醉汉，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十一岁！〃
〃十一岁……〃男子醉笑一声，慢慢地重复道。突然，他眼里精光一闪，〃那么……这里可有一名九岁的男孩儿？〃
九岁的男孩儿？芷茉一惊，挽芳楼除了打手和部分杂役之外，皆是女性，九岁的男孩……难道是灵儿？他是谁？也认识灵儿？她警觉地看着喝醉的白衣男子，只见他慢慢走来，离她越来越近。
她牙一咬，使劲踩了男子一脚，连忙逃走。
身后传来男子爽朗的哈哈大笑，芷茉气得捂住耳朵，飞快地跑走了。
男子看着她逃跑的样子，觉得好笑，忽然往下一坐，整个人躺在地上，举起酒杯，对着月亮大笑：〃莞织！莞织！我找到他了，终于找到他了！哈哈哈哈哈……〃
芷茉来到灵儿的住处，却见灵儿蹲在床角边发呆。
〃灵儿……〃芷茉轻声呼唤。
〃姐姐……〃灵儿一下站起来，却看见芷茉小脸通红，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有个……醉……醉汉……〃芷茉没有说下去，犹豫着是不是要把刚才遇见那个奇怪男子的事告诉他。
灵儿脸一沉，在妓院待了两年，纵使年纪还小，也明白了一些事，张妈妈当初买来他们，打的如意算盘他也猜到了。只是姐姐……刚才听见几个丫鬟窃窃私语，张妈妈打算后年开春就让姐姐接客，他慌了，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让姐姐再留在这个地方。
〃姐姐，咱们逃走好不好？〃灵儿突然提议道。
芷茉睁大双眸，不解地看着他。灵儿被她看得脸部有些火热，他清了下喉咙：〃你知道吗？再过一年多，张妈妈可能让你接客，我……我不想这样。〃
芷茉明白了，眉眼弯弯的，轻声地说着：〃我……不怕，能……能让灵儿……吃……吃饱穿暖，能和……和灵儿一……一起，姐姐……什么……都……都愿意！〃
灵儿心中一紧，一下子抱住芷茉。是的，他相信她，为了自己，芷茉什么都愿意！她说话算话，她说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和他在一起，她一直做到的！乞讨的时候，日子过得再艰难，她也不曾丢弃他，即使饿着肚子也要让他先吃。两年前的那个黄昏，芷茉抱着张妈妈的腿，恳求张妈妈买下她，也只是为了不再让他忍饥挨饿。一个女孩子在妓院生活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对他来说，芷茉不只是姐姐，不只是亲人，更是他活下去的支柱。
〃灵儿……什么时候才能赶快长大？〃灵儿吸下鼻子，把芷茉抱得更紧，低声说道，〃灵儿……想保护姐姐！〃
芷茉捧起他的小脸，在微动的酒窝处亲了一口，盈盈笑道：〃姐姐……会……会等……灵儿的。〃
灵儿的脸也红了，低着头。虽然他很喜欢姐姐这样亲他，可真这样做时，他又觉得不好意思。
芷茉赶忙掏出木饰，挂在灵儿的脖颈上。
〃你……一个，我……一个，保……保佑……我们……永……永远在……在一起！〃芷茉喜滋滋地说着。
灵儿摩挲着这木饰，忽然想起刚才白衣男子对他说的话，不禁问道：〃姐姐，我想学武功，可以吗？〃但看到芷茉疑惑的双眸，他又摇摇头：〃算了，我说着玩的！〃
BOOK。▲虹桥▲书吧▲
第13节：妓院生活 离奇血案（5）
夜晚，万籁无声，芷茉缩在蕙兰小筑外阁的床上，辗转难眠。想起灵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隐隐有些担忧。灵儿想学武功她并不反对，只是他们人在妓院，哪来的机会去学？看灵儿的样子分明是有了心事，可为什么不同她说清楚呢？
想着想着，忽见窗边白影一闪，芷茉一下坐起，紧接着，〃啊……〃的一声，女人的凄厉尖叫一下划破寂静，又戛然而止。
芷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是晴夫人的叫声。她连忙下床，衣服都顾不得穿戴齐整，就跑向晴夫人所在的内阁。
床帐的一角已被掀开，露出一小块红色被褥，上面似乎溅着更深的颜色。她颤巍巍地撩开床帐，看见晴夫人满身血迹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脸部被一张脸谱面具覆盖，面具上的人脸正朝她咧嘴狰狞地笑着。
芷茉的心一下扑通扑通地剧烈跳起来，她记得这脸谱面具，就是白天在摊子前看到的半哭半笑的那张。
强烈的不安一下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