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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海棠春-第111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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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奴才们但见是他,连忙丢了铜钱和骰子,向他行礼。
  我不禁想道:“不就是个大家么!”
  儒学大家又如何,我戏耍得你变成游戏大家!
  我的鼻子朝天喷气,两眼发光瞪他。“原来是虞先生啊!”皮笑肉不笑。
  他红着眼,眉头皱紧。“你就是段沉冤?”
  “学生有礼!”我恭敬地向他作揖。
  他冷哼一声,忽略我看向丫头们。“撤走赌局!”
  丫头们都是听话之人,且都不敢得罪这烈性子的主子,匆猝地便开始收拾桌面的杂物。
  奴才们当是讨好他,伺候着小心。
  虞世南遽然摆手,眼盱于我。“慢着。”话是对丫头们说的。
  她们顿时撒手,疑惑不解。
  “既然你赌得利害,那我也与你赌一场。”他瞟了瞟放在我脚下金盆里的两贯钱,突然笑着。“你意下如何?”
  我赞叹他的观察入微,只是我最讨厌自以为是之人。
  咧嘴一笑,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丫头们见状,赶忙又摆回赌局。
  虞世南看住我,小老脸涨得通红。
  我不觉偷闲地笑,心道:“不过一个小老头罢了,还是我的对手么?”问道:“赌有很多种,不晓得先生意欲赌何?”
  他的双眸溢出凌厉的光,声如洪钟道:“我们分别出题。”
  我谈笑自如,说道:“甚好。”我把三颗骰子丢入摇筒里,然快速启动摇筒,左右上下摇晃。
  他直白道:“请姑娘出题!”
  我嘴角冷笑,想后便道:“《述尔》有说‘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敢问先生,‘孙者’何人?‘不孙者’又是何人?”
  他大笑道:“何其容易!‘孙者’自是鄙陋寒酸却不忧不惑不惧之人;‘不孙者’当然是奢侈富华却局促忧愁之人。”
  他说的,便可拓展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讽刺。
  但是我才是真正的大笑,“先生错了!”
  他一凛,眉梢带出否定。“不可能。”
  我道:“您确实是错!‘不孙者’是我,”食指指着自己的鼻翼,“‘孙者’是您!”然后指他。
  他刹那气滞,冲口道:“甚!”
  我坏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他嗤声问道:“何谓‘君子小人’?”
  我不答。
  他强袭怒气在心头,答道:“《国语》常言‘君子务治,小人务力’,但到后来且都是‘近君子而远小人’。”
  我摇头,“先生所言极是!但之于我,断不能做到以德报德;之于您,断不能以直报怨。”一针见血,快吓得他撞墙了。
  “你!”他咬牙。
  我迎风而笑,“咚”的一声把摇筒反扣在桌上。“再问先生,何谓‘九思者’?”
  他甩袖,“啪啪”地响。愤然启齿,“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先生又错了!”我扭扭头,故作为难。
  他眯眼怒视我,仿佛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恶勇而无礼者”。
  我道:“所谓‘九思者’即‘视思惑,听思淫,色思狠,貌思恶,言思逆,事思慢,疑思断,忿思绝,见得思得。”
  “一派胡言!本末倒置!”他促狭的眼底有掩抑的羞耻,小老脸红得要命。怒声咆哮,试图制止我的无耻之语。
  刚才我所说的,都是与君子相反的道理。
  君子要坦白宽广,小人就得处心积虑。
  我打开摇筒,定眼观望。
  三刻骰子,皆是一,即为围骰。
  我胶住他的眸色,我的面色思温。“先生输了。”
  所谓“君子亦有恶乎”便是如虞世南现在这般怒气难下。
  我问道:“不知先生明白何为‘围骰’?”
  他努起双眉,厉目瞪我。
  我精心解释道:“没大没小。”说完,我耀武扬威地弯腰抱着金盆离开。
  他恼得龇牙咧嘴,丢失儒生形象。
  虞世南虽说知识渊博,却被我投机取巧的歪理气得难以下咽。不过由此可见,他只是一个固执而不懂变通的“君子”罢了。
  几日以来,我接二连三地捉弄了好些个学士。
  例如,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把土里做来的蚯蚓放进了姚思廉的被窝里,让虫子与之大被同眠。这第二日醒来,他辄吓得魂飞魄散,当下大病一场。
  我本想让他教导我学习“孝悌之义”的,眼下不行了。
  深知褚亮是一个爱好古人书法墨宝、丹青画图,我一眨眼就拿起墨汁,为古人画蛇添足。
  他得知后,都不敢找我。
  还有我闲来无聊,干脆把十八学士的住所全都“光临”了一遍。
  没事的,不就是给他们的房间增添一些瑰异的色彩,或删减一些物品,或放置一些虫子。
  回想自己的顽劣,真是没白白浪费自己的功力。
  今日我的心情大好,因故唤了一直躲在画室不出门的阎立本。
  我站在马厩里,为拳毛騧洗刷。
  而他,则在外头写画。
  拳毛騧的毛发蜷曲,如何洗刷都是天然的弯。
  它很依赖我,傻傻的,温醇的。每当我骂它“蠢马”,它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拳毛騧的心情极好,阎立本也是。
  他时常躲在画室里,导致肤色惨白。现儿的他被秋日的阳光晒晒,皮肤盈出浅红。
  我问道:“你在画甚呢?”
  他低头作画,眉色飞舞。“待会儿子再给你看。”
  我耷拉肩膀回头,为拳毛騧冲洗了下,便牵着它出马厩晒日光。
  顷刻,阎立本欢呼道:“画好了!”他拿过丹青拉开横幅,呈现在我眼前。
  我诧异于画中的事物,绘声绘色。
  中箭后羸弱难撑的飒露紫,垂首偎人,眼神低迷。臀部微后蹲,四肢无力,剧烈的疼痛使其全身颤栗。身材瑰伟的丘行恭,右手拔箭,左手抚摸着飒露紫的鬃毛,疼惜之情尽显无疑。
  神态溢于言表,人马难分。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画卷上的人与马,眼前发热,心头震荡。抬头瞅向阎立本,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们的?”
  他羞着脸,挠了挠鼻翼。“我虽整日躲在画室,却也能够道听途说。洛阳战役中人和马体现了真挚之情,实在令人感动。我把听来的故事画在丹青上,却发现无法领略个中神态,遂总是画不好。”然后他看了看我,含蓄地又笑。“直到今日你拉着我来马厩,你对拳毛騧虽说不到三句便骂一句,可我知道你也很疼爱它的。我一下子就醍醐灌顶,因此将你和拳毛騧的神态代入了这幅丹青中。”
  “多谢你啊!”我咭的一笑,“我想丘行恭会十分感激你的。”恐怕在天上安息的飒露紫也会到阎立本的梦中多谢他。
  他低头不敢看我,笑得内敛。
  赫然,一道粗黑的身影挡住了我们的阳光。
  我偏头看去,尉迟恭已经在前面驻直。 
  他朝我劈头大骂道:“你他娘的段沉冤,你把殿下的脸面都放哪儿去了?”
  阎立本惊吓过度,吓得双手发颤,丹青掉地。他躲在我身后,活如小兔。也不忘好奇,偷偷探头出来,眯眼窥视。
  尉迟恭被将士们称作“黑脸将军”,能威慑千军万马。可是,却偏偏吓着阎立本。
  我瞄瞄后头的阎立本,再回看尉迟恭。耸耸肩,我抵触着话的源头。“你他娘的说甚呐?”
  尉迟恭嚎道:“十八学士你全部都得罪了,你还要不要学习的?”
  阎立本心头狂跳,盱盱于他黑亮得怖惧的脸,匆促地把头缩了回去。
  我平心而论,“当然要学习啊!”不过,不会是十八学士。
  “殿下都说他们是极好的夫子,你怎就像个叫花子那样捣麻烦啊!”他的眼充斥血光,可要食人。
  闻言,我仿佛是炸开了锅的虾蟹,不热不闹。“甚狗屁烂灶的十八学士,姑奶奶根本不稀罕他们来教!”推开阎立本,我上前与他争论不休。
  “你——”他语塞。
  我口无遮拦道:“我若不在意他们的,就不会待他们‘这么好’了!”语毕,无端讥笑。
  他气道:“你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十八学士!”
  我的脚步抽离,双拳握得颤动。“我懒得回答你。”压下忿怨,转身欲走。
  他一下扣住我的手腕,“你不说清楚休要离开。”力道娓娓加重。
  我打出另外的手,疾去他的胸膛。
  他反手一勾,勾住了我的手肘。
  我盯着他,“放开我!”快手如风,推挤一掌。
  他当是一喝,抬手与我的掌交击。
  抽出了手,我双掌带风,迎头劈下。他左支右绌,斜身先右,挡过我的掌风,踢出了十三个腿法。
  我大骂他“伪君子”,他也怒叫我“死丫头”。
  勾踢翻悬,他的腿法愈发冲狠。
  我带臂直击,出力打下他的腿。
  他左腿伸来,与我拆招。
  我右掌抓住他的左腿,未几用力一爪。
  他疼得“咿呀”大叫,缩腿瞪我。
  阎立本一动不动地杵着,面色发震。
  我内心凝立气息,身子略偏,双足跳起。翻个跟斗,灵便地摸去头上的海棠钗,转念间已是转动机关。打出的银针,带着醉马草的阴毒。我捉着时机准确,闪电般地射出银针。
  深知他能避开,我遂才敢射出银针吓唬他。
  果然,他抄来手臂,从胁下抽出黑鞭。活灵活现的鞭子,带着银光四跃,“啪啪”地呼啸。打飞了我射去的银针,他既是骇浪,又是怒不可遏。
  我仰脖,再从发髻上的海棠钗转动机关后弹出一发银针。我迅捷地打出银针,他使鞭挥走,一点余力都不尽使。
  “你无赖!”我跺脚。
  他吵嚷道:“你才无赖!狗屁东西!”
  我双眉倒竖,大吸口气,跳起双脚上前夹攻他。
  他黑鞭打出,扫尘扬风,已是从我后心爬来。
  我旋身疾厉,右脚倚地弹起,翻腾升起半空。
  他“哼”了声,右手一抖,瞬息间银光闪现,黑鞭挥舞过来。
  我忽感劲风扑面,想到了阎立本的安危,不禁心头有些慌。
  蓦地,他欺身压来,手中的黑鞭出于毒辣,无所不至凶悍。我夯实忌惮他的鞭子,但也不会太窝囊。我覆上海棠钗,转动机关,打入手中的一发银针已快捷地飞射出去。
  他急变鞭法,疾如灵蛇地唿哨地斥开了银针。
  我趁势向前翻个跟斗,然朝地一滚。绕道而行,我拍地弹起身子,飞在空中,再发银针。
  旋即,他挣退一步,挥舞黑鞭打开碍事的银针。
  我身未落地,又从海棠钗中发下银针。
  他咬牙瞪我,使动黑鞭,飞在我眼前。他的鞭子竟是如影随形的山魈,随身追来。黑便弯弯翘起,倒卷地打向我的手背处。
  我只觉身子巨震,手背红了一片。
  我连忙旋予下地,登时捉住一旁吓呆的阎立本逃离马厩。
  尉迟恭已呈怒色,大喊道:“段沉冤你打不过我就跑,你没胆!”他翻过鞭子,飞身追踪我去。
  睬他有鬼!
  我带着阎立本飞奔。
  尉迟恭身形一落,着地挥鞭。急如闪电,去也匆匆。
  当我们还跑时,眼瞟黑鞭已经爬行前来。
  我三下五除二,赶紧用力推开阎立本。黑鞭迅即缠住我的右脚踝,我奋力挣脱,却觉愈挣愈紧。
  尉迟恭拉过黑鞭,当下把我甩在空中。
  我大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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