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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亲劫倾世江山美人祭-第194部分

小说: 亲劫倾世江山美人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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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峻微微点了点头:“海清,若这般想,我或许可以放心了。当初你们云家和江都王本是世交,而且你父亲和细君还有婚约,若不是你父亲十五六岁时离家去了西域,恐怕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什么?”海清微微一愣,他父亲和长夫的母亲原有婚约?

    “是啊,你父亲走后不久,七王之乱导致江都王被杀,云家也受牵连,细君才被迫和我隐居在这个药铺,在兰陵王寻访江都王后裔的时候,是我,将细君交了出去,没想到,她却被派往乌孙和亲,而且遭遇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

    霍峻的眼神有些自责,仿佛见到了十多年前,他作为合情使在乌孙见到细君时的情景,那时,她强作欢笑,想要掩饰她所受的痛。“都是我的错——”

    “可是他们不是相爱至深吗?”海清纳闷的吐出口。

    霍峻摇摇头,低低的讲阳孙之死,细君所受的折磨一一说出口,再讲到细君生下长夫之后的事时,霍峻幽幽道:“逸寒兄不过是出于内疚和责任,因为当时若不是他离家出走,那么任性,或许细君不会受那么多苦,几次死里逃生,所以他赶着细君生产的时候,来到了乌孙,而军须靡那时,还处于深深的误会当中,孰料当他得知一切都是误会之时,长夫却在当晚被偷走了。军须靡想尽一切办法找寻都没有找到,而细君因为得知长夫丢了,已经了无生意,逸寒兄帮她假死,才又回到了长安。丢失长夫的三年,他们所受的折磨,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海清颤抖的说:“是我母帝偷走了长夫,对吗?”

    门外,一个白色身影泪如雨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父母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故事,从她记事起,他们就那么恩爱,没想到,他们受过那么多磨难。情字,怎么可以这么伤人?

    海清的心一颤,迅速冲出门外,看到转身刚要离开的长夫,他颤抖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长夫,你去哪里?”

    长夫挣脱不开,胸口又开始疼痛,她转过眼眸,泪眼蒙蒙的看着他:“云海清,放手,你非要这般羞辱我吗?”

    海清被那一声“云海清”弄得脸色微白,她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她那时才三岁,怎么可能记得,她曾经怎样信赖的叫他海清哥哥!

    “长夫,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海清眼中闪过一道阴沉的光芒,手中掏出了那枚真正的吊坠,递到长夫面前:“长夫,这是你丢的,我再给你戴上好吗?”

    长夫嘲谑的看了看那个吊坠,摇了摇头:“我喜欢父亲给我的。别人的我都不想要。”

    说完,用力去推海清的胸膛,海清想要将她搂住,却发现她额头的细密汗珠,还有微微作痛的表情,立刻明白自己可能弄疼了她,只好放手,长夫匆匆的朝楼上去了。

    海清站在廊下,落寞的望着长夫的背影,而身后是跟出来的翰达和霍峻等人,各自都皱紧了眉头。

    他不能看着她落泪!海清抬脚准备追上去,翰达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不许再伤害她!离她远点!”

    海清转过头,看着翰达,沉声道:“前十年谢谢你对她的照顾,此后,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翰达愕然的看着海清,他愣了一下,未等开口,就听身后的霍峻道:“海清,记得刚刚我说过的,不要像你们的上一代一样,在伤害之后,才知道后悔,有时,后悔也无益了。”霍峻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似乎勾起了他自身的隐痛。

    海清重重的点点头,甩开翰达的手,随着长夫追上楼去。

    霍峻放下琵琶,站起身来,今夜并无月色,凉风无限,不知那个人,过的如何?

    恩怨,他早该放下了是吗?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

    长夫跑上楼去,碧珠迎了过来,心疼的看着她守了一天憔悴的脸,拿手帕想要擦干她的脸,却看到她胸前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色,吓得面容失色:“你受伤了?”

    “我来处理。”海清站在楼口,走上前来。

    碧珠知道他既然是云大夫之子,定然医术高超,只得点了点头,悄然退下了。

    海清关上房门,看着转过身来的长夫,她的胸前微微淋湿,鲜血已经开始晕染开,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上药的意思。

    “你,出去。”长夫轻颤着,指着门。

    海清扫了她一眼,道:“把衣服换下来,到床上去。”

    “你——你要做什么?”长夫又怒又羞,捂着自己的胸口,冷声道。

    “长夫,你非要这样对我吗?”海清已经开始在药箱中找好了药,慢慢向长夫靠去。

    他的气息带着致命的药草味,已没有了之前的冰寒,反而让她想到了送药给她的那个夜晚。不!不能去想!长夫脸色一白,冲口而出:“你要我怎样对你?如果不是你送来琵琶,我父亲怎么会突然发病?如果不是你要办什么重要的事,延误了时间,他现在或许早已没事了。你根本就是存心的。”

    海清又上前一步,伸手去剥她的衣服,当然遭到了反抗,只是胸前的血颜色更浓了。

    海清眉间戾气顿起,他冷声道:“你非要躲我吗?”

    长夫冷冷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只是想为你疗伤,如果你想让我做的更过分,就尽管激怒我!”

    长夫气得一甩手,一个巴掌落在海清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海清眼里的风暴更浓,他压抑住一切怒火,沉沉的说:“你是唯一一个打我的女人,但是我给你这个特例。不过,你别忘了我的话,你的命已经属于我,倘若它有一点意外,我就兑现我的承诺。不但让他们死不安宁,还要让所有你关心的人都死于非命。”

    长夫颤抖的看着海清:“你——你不能。”

    海清阴恻道:“怎么不能?我有的是毒药,你要不要让你的翰达试试看?”

    “不!你——”长夫的手再次抬起,却无力的放下,泪水再次滑落,看的海清心头一痛,压下声调道:“相同的话,以后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把湿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长夫扭过脸去,屈辱的解开外袍,安安静静的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澈的泪。

    海清拿着药瓶,走到床边,坐下后,小心的解开她的上衣,露出银色锦缎肚兜,害怕她着凉,被子一直帮她拉到胸口以下。

    长夫的眼泪簌簌流下,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海清的手指轻轻的替她擦去了泪,心中的委屈更盛。

    “我自己能上药。”长夫哽咽道。

    海清的手指一顿,小心的替她擦过伤口,将药粉敷上,冷声道:“以后我会亲力亲为,早点睡吧,我去守灵。”

    听到门关阖的声音,长夫的心坠入深渊,门外的海清也皱起了眉头——

    ………………………………………………………………………………………………………

    清晨,韩家药铺门外,卫青带着二百将士亲自前来送行,霍峻、呼莫、霍明、翰达抬起棺椁放在马车上,覆盖着白色的绸布,一身素白的长夫默默的跟在其后,海清也穿着玄色衣衫,神情冷寂。青城带着质子府数十侍从尾随其后。

    天阴沉沉的,有说不出来的压抑。车轮滚滚,几十米长的队伍,径直朝长安城外而去。

    路人纷纷侧目,让开一条大路,城门打开,吊桥放下,远远的又走了一二十里路。长安城外,芳草萋萋,一望无垠,水雾尚未散去,凉意颇深。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再行一二十里,霍峻转向卫青:“大将军不必再相送,留步吧。”

    卫青回望了一眼棺木,怅然道:“匈奴再挑战事,恐怕卫青又要北征了。”

    霍峻眉头微皱,轻叹道:“战事不断,黎民涂炭,不知所争为何,竟这般看不透!”

    卫青在马上拍拍霍峻的肩膀道:“霍将军,如今圣上喜开疆拓土,卫某也是无奈啊!只是匈奴犯边,不得不战,无关卫某功名,只是不想落入蛮夷之手。况且,从来武将,功高主忌,卫某身不由己!疾儿是个帅才,将来可取我代之,届时卫某也可以卸甲归田了!”

    霍峻点了点头:“将军才德兼备,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若为民能安居乐业,国不可不强,将军岂可轻谈退隐?”

    卫青道:“人在庙堂,身不由己。卫氏出身贫贱,不过偶得隆恩眷顾,怎敢不舍身报效?何况只能如此,别无退路了。”

    霍峻转向卫青,微微点了点头,后宫之中,卫子夫能坐稳皇后之位,除了母仪天下,贤德温厚之外,只怕卫青的军功也不容忽视。

    恐怕军须靡对细君的感情,更为纯粹吧。帝王之家,岂能说清?

    “大将军,去疾怎么今日未来?”

    卫青道:“昨日他回府去了——”

    正在说时,就见一匹红马飞驰而来,马上正是去疾,他脸上全是汗水,马蹄飞扬,瞬间来到卫青、霍峻身边,猛地勒住马缰绳,马前蹄扬起,几乎半立起来,马上的去疾双手抱拳:“去疾见过舅父!”

    “疾儿,你这是——”

    去疾脸色不佳,转向霍峻道:“在下有几句话对将军说。”

    卫青见他二人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霍峻脸色变得很差,而去疾也厉声不止,霍峻拨马过来,对呼莫等人道:“呼莫,霍某有急事要办,就不能亲自为他们送行了!后会有期!”

    说完拍马就向长安城方向疾驰而去。去疾也紧随其后,卫青不解的看着他们,只得对呼莫等人拱手道别。

    长夫谢过之后,遥望着萋萋古道,脸上现出浓厚的悲伤来。

    “公主,我们上路吧。”

    雨归来:霍峻的故事在番外。不长,但很精彩


正文 尘埃落定(正文终)(4000+)
    再过一天,就要到乌孙国境了。夜里,帐篷中,长夫守着灵柩,这里躺着她最爱的两个人,如今都抛下她,永远的去了。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父亲那双睿智、深邃的眸子,带着天然的霸气,扫过她时,就会袭上柔光,带着一丝宠溺:“我的长夫,也长大了。”

    他是她对男人所有完美的幻想,甚至曾经偷偷想过,将来能找到像父亲那样的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好的。

    恐怕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像父母那般恩爱的夫妇,父亲有时会坐在亭子中,娘亲静静的偎靠在他身边,一个伟岸,一个娇柔,夕阳在他们身上镀上灿烂的金光,在亭子中投下长长的光影。

    他们珍惜着每一寸光阴,仿佛只是看看日落,看看花开,看看云起都是那么幸福。

    为了这短暂的,甚至随时会破碎的幸福,她从来不曾见娘亲在父亲面前露出一丝丝忧伤的表情,除了无人时,才会轻轻的擦掉无意中滑落的泪水。

    她再没有听过娘亲的琵琶声,可是耳边,似乎传来了一曲渐渐清晰的乐音。

    难道是她幻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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