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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绝径爱恋-第3部分

小说: 绝径爱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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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那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以怎么样的心境救出自己?岳影无从明了。 
知晓的唯一,只有那温柔美艳的段水寒,以火托嘱之名,定时金援他的生活。岳影几番想由他口中问出什么,得到的依旧是不着痕迹的回避。 
水寒说:「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相逢的。所以,在这一天来临之前,要好好地过,可以吗?」 
这究竟意味了什么?他终究无法明了。 
啪撘一声,有什么夹着劲势斜切进来。遥远的呼声中,岳影伸手截住了羽球,这一会儿,原在操场旁进行体育课的女孩们都聚了过来。 
「岳,岳影?」一见是班上同学,他才想起,这时段分明是自己班级的体育课。 
「岳影,你怎么又没来上课?导师在找你耶。」 
「找我?」岳影纵身跃下,把羽球交还回去。 
「你不知道吗?你的推甄已经通过校内初步审查,要赶快交报名表…。话说回来,倒是你怎么穿成这样?而且早上也没来上课?」 
「嗯,出了点事。」岳影挤出勉强的微笑以应对周遭各式各样的揣测与关切。他一直不愿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然而这种独立的我行我素加上不寻常的冷漠特质,却反使自己成为校园中众所注目的对象。 
「咦?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对呀岳影,有什么问题要说出来喔?我们会努力帮你的。」 
「哦,谢谢。」岳影平平静静地点点头,正打算借口离开,远处传来同学的呼喊声。 
「啊岳影,报纸上有写,你的住所不是发生火灾吗?那你以后把算怎么办?」 
「咦?火灾?是真的吗?那岳影以后住哪里?」 
「岳影,你住我家怎么样?好不好?」 
「不要啦,岳影。我家还有空房间,你来住嘛?住多久都可以。」 
来不及分辩什么,那如同浪潮般翻卷而上的邀约便着实令他不想面对。生活在幸福里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关于在别人的幸福里反复见证着自己落寞的心境。 
当过往的美好犹如梦境般蒸发殆尽,而伤害的事实却无论如何也拋却不了时。未来只剩空洞的名词,在不断枯萎的生命里,成为所有今天的局外人。 
这种滋味,不是说明白就能够明白的。 
「岳影?你决定怎么样?岳影?」 
「谢谢,只不过,」岳影顿了一下,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只好选择也许是伤害最小的道路了,「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 
「咦?开玩笑的吧?岳影不是没有亲人吗?我记得…。」 
「是真的。所以谢谢你们。」他不欲陷入这个话题,也不得不下定决心接受早上那奇怪陌生人的提议了。其实,若能不受干扰地生活下去,也不要紧吧?所以,「那,我去找老师了。你们继续上课吧。」 
「哦-但是岳影,如果你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们唷!」 
「哎。」他无奈地回答,远远地瞥下人群而去。 
那是个晴朗的冬,岳影的叹息声就这样淹没在赤红的戚枫中,隐隐而逝。 


岳影?当看见曾经如此幸福率真的他已彻底背弃整个世界时,炽总会不自主地心怜到底。也许,就正如当时光无情流逝之刻,那些鲜明亮丽的美好总会对我们发出无限感伤一样。 
真正令人感伤的,并非悲伤本身,而是幸福的亡失。 
不过,就让伤痛到此为止吧。在岳影多番回拒段水寒资助而兀自独立后,他终于找到更能守护他的方法了-终于。 
在微转阴霾的午后,炽拨了电话。 
「喂,我是炽。」他说着,一面斟着咖啡。 
「啊炽,你可终于打过来了。」经纪人的声音无论何时都这么热切积极,「上回跟你提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呵,我们都很看好你的…。」 
「我答应。」深吸了口气,炽回答。如果要养岳影的话,怎么也不能像这样有一天没一天地工作吧? 
「啊啊!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话筒那端惊喜万分,「我就知道你很聪明。再说条件这么好,只当平面模特儿也太浪费了。放心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捧成超级偶像…。我想想喔;…。」 
「我只要一年的合约。」炽讨厌麻烦的事,除非提出的对象有一定重要性。 
「嗄? 一年?这太短了吧?」 
「我只是缺钱而已,就这样。」咖嚓一声,他挂了电话,轻轻啜起咖啡。 
其实,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只有一个例外。 
为了,岳影。 


不过甫钮开钥匙锁,便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推门而入,迎面就是炽满是欣慰的笑容,「太好了,我怕你不回来。」 
不知道怎么响应的岳影,只有平缓地说,「我,没地方可去。」 
「不会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炽伸手拍拍他的发,岳影一抬头,只看见他那么宽容而坦适的笑。有些许迟疑去面对摊呈眼前的亲切,岳影稍稍向后挪了一步。 
「怎么了吗?」炽依旧很温和地问。 
「为什么…。」原本想探问对方收留自己的原因,但想想还是作罢。他并没有太多了解他人内心的意愿,于是掠过了炽身侧,径自进了屋里。 
客厅桌上堆栈了崭新的高中课本以及若干文具和衣物,岳影先是愣了一下,别过头,炽正微笑着解释,「我想你还要念书,而且天气冷了,也该添衣服。不过,没办法帮你买到制服。学校不让我进去。」 
「学校不让你进去?」岳影厉落地扫视炽,警觉地询问,「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当然还有学校?这是怎么回事?」 
炽忘了,这是段水寒告诉过他的。 
然而炽只是一派坦然地回以笑容,舒缓地说,「我在酒吧看过一次,你应该是迟到吧?穿著制服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样子。」 
「嗯?」被这么毫不犹豫的回答,岳影反而弄不清楚是真是伪了。仔细想想,他到底有没有工作迟到过?真的不记得。 
「你调酒的样子,真的非常漂亮。」炽顺势转了话题,一面回想着说。岳影的身形高挑,穿上调酒师制服便亦显潇洒特出。他的短发微向后梳,一双较南极冰层更冰寒的双瞳就这么投注在摇酒器上,上下摇动后由右手拋出,空翻两圈再反手接住,凌空一尺注入高脚杯,「这样拋上拋下比较好喝是吗?」 
「咦?」岳影愣了一下,「这个…。应该没有关系吧。只是纯粹好玩,而且小费也较多吧。」 
「这样呀。」炽理解地微笑,一面将桌上的苹果派递给他,「不过是为什么在酒吧工作?」 
「很奇怪?」岳影环着膝坐下,啃着派皮问。 
「不,只是好奇…。」好奇如此冷漠的岳影,何以选择了一个热闹过度的角落栖身? 
「喔?」岳影微挑了眉,不打算回答,「这么说,你常去那里?」 
「嗯…可以这么说吧…」炽犹疑地答复。此刻若脱口而出自己长久的关注,怕是会毁坏这难能可贵的命运交会。 
炽顿了半晌,才又淡淡地启口,「只不过热闹的地方不会让人更加孤寂吗…。」 
「孤寂…也没么不好…」反射性地脱口,随即错愕着自己意外泄露的心境。 
他应是,不会与人提起自身的感受的? 
「也许吧…」炽会心地笑笑,「…或多或少可以了解你的想法…」 
「嗄?为…为什么?」岳影愣愣着,不明究理。 
为什么?这么一瞬间,明明是初相识的两人,却流淌着似曾相逢的温度。 
心里有个一触即发的感动,应该是能够被了解的,是吗? 
究竟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出现得太过奇幻而不似真切。 
「原因吗?」炽好象越来越能摸透岳影的性格了。纵使有重重的冷漠包裹着他,但内心深处,必然还是同以前一般的率真,「或许,悲伤是一样深吧!」 
然而,纵使悲伤是如此令人痛心疾首,他仍要感激,感激这样的伤痛让他们俩的命运得以串联。那么,就为这个理由,炽或者可以原谅命运。 
「悲伤?你?」岳影征询地望着他。也不是有哪里不对?搞不好这才是真正的正确?只是从他们相识以来,他应该不曾睹见他的感伤吧? 
「如果是岳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的。」温温柔柔地笑了,意外挑起了岳影的兴趣吗? 
「不,算了。当我没问。」岳影摇摇手,避去更深的谈话可能。 
「你不愿了解任何人?也不愿意被了解,是这样吗?」 
岳影瞥了他一眼,咬了下唇,「了解有什么用?再怎么了解,也永远不是对方不是吗?我永远都只是我自己而已…。」 
啪啦一声,像是整个天际都支离破碎一般,雨,开始降下。 


永远无法理解另一个人的痛苦,因为我们终究,只是我们自己。 
于是,关于另一个人内心的苦痛,我们终究什么也无能为力。 
其实,岳影是记得的。在父亲外遇的那段时日,那种无止尽的消沉和哀愁。如同陷落无底的流沙,再也无法复反。 
他真的试过了,想要好好地支持亲爱的母亲,但妈噙着泪水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根本什么都不懂!」 
没错,无论眼前的人有多么重要、多么痛苦,无奈的是,我们永远无法明了。 
那么,我们究竟还能做些什么?除了眼睁睁看着悲剧降临? 
或者,如果我们无法明了另一人的感受,我们有什么权利要求对方活下去? 
其实,是这样的吧?岳影如此绝望地相信。 


「…我们甚至连请求对方活下去的权利也没有,不是吗?」岳影兀立在落地窗前,无奈地吞叹了口气,「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也许…只是岳影,如果有人死去,就会带来难过吧?也许我们没有权利要求对方活下去,却也没有被伤害的义务,不是吗?」炽伸手温和地按住他的肩膀说,「所以,纵使不能完全了解对方的想法,就算是一点点也好,在生命结束之前,都要好好珍惜。」 
「在活着的一生中,只要有一个稍微理解自己的人存在过,就足够了。」炽由衷地这么认为。 
我们总是奢求了太多,因此失落了更多。忘了在生命当中,只要一点点,就足以感动。 
对于不曾拥有过什么的炽而言,岳影是第一个给予他生之光彩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倾生守护的人。 
岳影没有回答,他的心绪随着炽的话语飘荡到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他说的,岳影似乎有些明了,矛盾的明了。 
炽吗?真是个非常奇特的人。 
「带你去个地方。」炽想起什么地说。 
「哎?现在在下雨不是吗?」岳影疑惑。 
「就是下雨呀。」炽咧齿笑着,就这么伸手,拉出了岳影。 


大直桥,跨越了烟雨蒙蒙的基隆河。河畔是灰茫一片的河堤公园,在兜泄如网的雨雾里,遥遥探视,那亮晃晃的圆山饭店便隔着川流隐隐映现。若干灯光倒影河内,为此起彼落的雨丝打散,而漂浮着不曾稳定过的光华。 
夜的十点,仅剩下零星的车行匆匆经过,在广旷川流与无边雨息中,人的心被搁置到一个非常超脱的境地,所有思绪与世界融合,化成单一而满足的信念。 
「好美!」岳影由衷地感叹。 
「嗯。」炽凝望着他的侧颜,轻轻点头,「我常会来这里…。」 
「总觉得…有种非常辽阔的感受。悲伤,似乎可以像流水一样永恒地遗忘。」 
「…」岳影同意着。是默契吗?对于炽意图表达的意念,他似乎可以明了。 
不由地思揣,也许存在于彼此间的,会是一个无法探测的联系? 
风,夹着雨丝阵阵扑来。他环着手臂,微微打了个寒颤。 
「拿一下伞。」炽将伞递给他,解下外套。 
「不用的,我…。」岳影习惯性地推辞,然而瞳里的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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