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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一半在腐烂一半在燃烧-第3部分

小说: 一半在腐烂一半在燃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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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动和背弛。
  一种反叛,一种充满激情的生活。
  我们很需要。生活很需要。
  让街头文化来得更猛烈些吧。


王朔和他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这部言情小说用第一人称讲述了“我”在两个不同的生活阶段中的情感经历。《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是王朔被阅读最多的小说。其影响力可以说是巨大的。
  在第一个生活阶段里,我是一个靠敲诈勒索为生的罪犯,常常与同伙冒充警察去饭店客房讹诈嫖客的钱。某一天,我在公园里认识了女学生吴迪,自此我们便相爱了。后来吴迪为报复我而走上邪路,直至为我殉情自杀,而我最终也没逃出被逮捕并被判刑的下场。
  第二个阶段是我保外就医后的生活经历。我在去南方旅游的船上认识了女学生胡亦,我们相识的情景与认识吴迪的情景颇有些相似。在我已经爱上胡亦的时候,她却被两个冒充作家的通辑犯强暴了。我把胡亦送走后,便与那两个通辑犯大打出手,直到将警察引来。
  王朔,1958年出生于南京。曾用名王岩。1965…1969年就读于北京翠微小学。1971年就读于北京东门仓小学。1972…1975年就读于北京164中学。1975年借读于太原5种。1976年毕业于东京44中学。1977…1980年在海军北海舰队服役。1977…1980年在海军北海豹舰队服役。1980…1983年在北京医药公司药品批发商店工作。1983年辞职从事自由写作至今。中篇小说:《小中小姐》1984个第2期《当代》,曾改编为电视剧。《浮出海面》1985年第6期《当代》,曾改编为电影。有意大利文译本。


小说主要人物


  李大嘴:人民路上的一个小人物,如何变成一个双重诈骗犯,还有他那妄想拥有的纯洁爱情……1984年因上课看黄色手抄本被教导主任“盖世太保”活捉,1995年他在马路上跟踪蔓娜,2003年他与中学生陶可跨着自行车夜游上海。这样的上海一条街上的19年,迷茫、烦躁和垮掉的一代。
  大头:人民路上另一小人物,1983年的《少林寺》放映后,他在街上嗨嗨地赤了膊苦练双节棍,这让他爱上暴力;1998年他从农药厂下岗后开了个婚介所,遍地找“婚托”。他开婚介所的全部目的是让他的儿子侯小欢过上正常的生活,有远大前程,不走自己的老路。
  陶可:纯真的年龄,清亮的眼睛,跳动的马尾巴,她在KFC里做“三个代表”的政治填充题时和大嘴相拥,她是新生代,她想反叛她所在的社会,这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她想念并痛恨那个改变她一生轨迹的骗子。
  蔓娜:不幸和一本手抄本的女主人公同名,一个典型的上海姑娘,永远在摆脱过去的生活,寻找她认为的完美的爱情生活和物质生活。
  小孙:推销员,来自北方小镇的外地大学生,大嘴的朋友,他睡在一台台电脑前面像睡在老家的向日葵地里,全部理想是回到属于自己的远方。
  娜娜:大嘴的偶遇,我存在我快乐。
  大头儿子:侯小欢,大头基因的延续体,他唱:早辞白帝彩云间,李白坐在马桶间。——环境污染中的儿童。
  大嘴妈妈:早期的大学本科生,有自我见解的上一代人。她杀牛蛙时,牛蛙尿飙得老高,她当地一扔刀,说再也不杀牛蛙了。
  赵大明:上了发条的“铁人三项”获得者,商品社会的有理想青年,相信工作能够实现价值。所谓“生命不息,工作不止”。


引子


  吃好了晚饭,光棍李大嘴和老妈并肩坐着看“人造美女”的电视大赛。
  主持人老崔正口若悬河地介绍一位来自长沙的人造美女,这姑娘该凹的地方凹,该突的地方突,身着泳衣,堪称玉树临风,就可惜没有撑把伞,因为老崔说话时口水乱喷宛如东南亚在下暴雨,他说,这位苗条的漂亮的双眼多情的马倩倩小姐,耗资10多万大洋,远渡东洋,(搞得像鉴真和尚一样),进行了全面整修——大家可以拿她现在的照片同过去的进行比较,瞧这眼,这脸,这胸,这腹,真可谓新旧社会两重天啊!他说,这五大整容术手术通俗说,就是割眼皮子、整脸蛋子、打硅胶子、腹部抽脂、拉拉皮子……
  老妈在旁边突然插嘴:好惨,这人!!疼不疼啊?!
  电视上出现一个特大的美女腹部定格。
  老崔在电视上比划,瞧瞧,瞧瞧,就瞧人家这肚子!!不,是腹部。真棒!
  为看个清楚,大嘴把眼睛眯缝到电视屏幕上去,既像考古学家趴在一亿年前的恐龙骨骸上,又像是小日本鬼子在李庄村口歪脖子树下审八路,黑白眼珠子从上翻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竖起大拇指道:佩服佩服,想当年,江姐也是一美女,被国民党反动派严刑拷打,藤条老虎凳牙签子辣椒水全部上过,就换来一句话:“打死我也不招!”,这人换了在过去,就是整一江姐啊。
  啪!的一声,老妈伸手敏捷拍死一只花脚蚊子,喃喃道,她哪能同江姐比,那可是为革命理想而献身啊。
  大嘴说,这是为追求美的事物而献身,怎能说没有理想?
  老妈说,要说现在的选美,不就和卖盗版DVD一样常见嘛!这两年我天天盯电视机,也算是看的多了,咱们中国的选美和人家外国的比,长相上差不多,咱也有身段有脸蛋的,不少也智力超群。只有点很不同,就是你仔细看那些美女们的眼睛,差异很大,学问很深。我发现人家洋人的入选小姐比较有意思,她们的眼神往往比较柔和,温如翠玉,恬静自然;而国内那些美女却不同了,到底咱是发展中国家啊,她们的眼睛就像新烧的瓷器,火气很重,眼睛里总透着物欲的火,透着亮,亮光里都是宝马奔驰和洋房什么的。
  老妈在大嘴面前说话总是一套套的,她说话有底气,因为大嘴只混了个大专文凭,而他老妈倒是正宗的老牌大学本科。
  老妈接着唠叨,“再说了,漂亮的脸蛋能长出大米吗?”
  她说,以前看过部朝鲜电影,好像叫《鲜花盛开……》啥的,里面一位大爷为儿子相了个长得一般、体态粗壮,但“一年能挣600工分”的姑娘,儿子嫌姑娘丑,大爷一个巴掌上去,喝问:漂亮的脸蛋能长出大米吗?真是有道理耶。
  妈,你这就落后了吧,大嘴张大了嘴说,这美女就是与体力、脑力并存的第三大人力资源,美丽也是生产力啊,不是第一生产力,那也是第六第七第八吧,俄国还立法,严格限制美女出口,说这是国家资源的损失。
  老妈说,我是老了,看不懂了,不过现在选美越来越俗。选美变成了光比外表和 “器官”,嘴与嘴胸与胸、屁股弹与屁股弹之间的比美,不是成了器官选拔赛了嘛,难道人的心灵美就不重要了吗?
  大嘴撇撇嘴说,心灵美?还“五讲四美三热爱”呢!没听说过“人不坏,没人爱”吗?
  老妈小声嘀咕道,瞎说!就你自己吧,你看看你,光看外表,不看心灵,这么大年纪了不还光棍?讨老婆不就是将来图个老来伴吗?冬妮亚长得好看吧,最后还不是和保尔柯察金分手了。光长得好看,花瓶有啥用呢?还得讲感情,讲心灵美,我看就是你们这代人中毒太深,中了商品社会的流毒。
  大嘴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老妈突然大叫,关啥电视?!我还要看哩!
  大嘴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小阳台上,望着窗外的人民路,浸在通亮的城市灯火中。他突然觉得胸闷无比,很想吼一嗓子,张开嘴,清了下喉咙,打算用苏北意大利语练两句美声——《我的太阳》,意大利语为“che bella cosa na jurnata 'e sole”,他把它化成苏北普通话是“欧地乖乖,乖乖咙得咚欧,嗖叻”。正要起嗓子,一辆哈雷摩托车从马路上飙车而过,高亢的叫嚣声划破了天际。
  他被扫了性,拿大缸子“咕咚咕咚”吞了两口水。
  他想接着练,只吼了两句,“嗖叻”,他发现根本练不下去。
  上海的马路不知何时变得这么喧嚣,即使已经六七点钟了,还是被各种声音充斥着:有土方车惊天动地的开过声,司机探出头来咳嗽一下后的吐痰声;不远处人民路中山路正突突地破膛开肚声,骑自行车的责怪和怨声;所有的汽车都被堵在路上,开桑塔纳开奥迪开夏利的狂按喇叭的声音;卖水果的外地人在练摊叫卖声,“最后清盘,全部五元,统统五元,一律五元”;其间,隔壁人家正在卡拉OK,一团嘈杂的歌声,里面一个女的正大唱田震的《野花》,“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声音哀怨。
  这世界正被各种声音挤压、蹂躏着。粗暴的。
  风吹过窗口,他看到树叶子在动,但大嘴再听不到当年的沙沙声。
  他突然很想念1984年。
  他慢慢地躺在地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看见天花板慢慢打开了,黑夜里时光和风全部缓慢地移开,他的现在的一切消失了,仿佛看到1984年的自己正向人民中学里走去。
  他仿佛听了1984年人民路上的声音。
  永久牌自行车清脆的铃声飘扬在大街上。
  他听到自己正从初中那幢法式教学楼的旋转扶梯上悄然的滑落声。
  他听到,一两个穿着喇叭裤的“有为青年”正拎着四个喇叭的录音机走在街上,放着张行或者邓丽君的歌招摇过市。


第1章


  1984的世界很安静。
  晚上,坐在窗口可以听到法国梧桐沙沙的摇摆,还有枯黄的叶子飘落下来的声音,以及春天公园里面的竹子的拔节声;两节头的电车从人民路开过去时启动加速的声音,电车的小辫子划过天线结合部的嚓嚓声,以及电车里面售票员的报站声音,是地道的上海话,标准的女音,“人民路到了,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那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弄堂深处收音机的声音在人民路上也能隐约听到,通常白天是咿咿呀呀的沪剧,唱的是《白蛇传》、《鹊桥会》什么的;傍晚则是美国之音强劲的前奏,某某民主人士的访谈,那种特有的被我方干扰的沙沙的声音,大嘴听到这声音,总觉得相当具有催眠效果。当然,一些充满时代旋律的欢快歌曲几乎每年每天每时都在播放,好像众多的社会主义作曲家这些年只创作了这么一首歌,放得人也不嫌烦,诸如“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耳朵都起老茧了。
  街上偶尔也传来女人尖锐的吵吵声,穿着花睡衣的中年妇女们在街上用上海里弄话骂山门,听得清清楚楚:“小瘪三还不回来!”“迪个拉三!伊男人是只戆笃!”,或者大嗓门地拉家常声,“侬和伊比啥呀,伊拉男人是只万元户”什么的。
  这年,人民路上从北方移来很多人家,来上海搞一个厂。大嘴家也是其中的一家。大嘴妈妈是大学本科文凭,在厂里当工程师搞技术,凭这条件,好歹也得找个副厂长当丈夫吧。那年头,全国女人找老公,都奉行“五员大将”原则,即“身份党员,工资百元,职业海员,长得演员,身体运动员!”。大嘴的爸爸却是一条也不符合,祖上还好像是“地富反坏份子”,他本人更没有啥出息,是个搞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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