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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汽车城 作者:[加拿大]阿瑟·黑利-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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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雷特点点头。“对。”
  “但是数量却在不断增加。我们现在夸口说,一年要生产一千万辆新汽车,因此,不管谁有什么好办法控制废气,整个污染情况却是更糟了。这真是荒唐!”
  “就算这一切都是事实,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汽车还实行配给吗?”
  有人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让我问你个问题,迪洛桑多先生,”黑皮肤学生说。“你到过百慕大吗?”
  布雷特摇摇头。
  “那是个方圆二十一平方哩的岛屿。为了保证有回旋的余地,百慕大政府就实行汽车配给。先是限制发动机的能量、车身的长度和宽度。接着就规定每户只许有一辆汽车。”
  在后来参加的那批人里面,有一个声音提出了反对:“见他妈的鬼!”
  “我并不是说我们一定要这样严格,”原来的发言人执拗地说。“我不过是说我们应当在某个地方划一条界线。也不是说,照现在这样生产这么多的汽车,好象汽车工业就要出问题了,或者说,人们就对付不了啦。人家在百慕大不是搞得挺不错嘛。”
  “要是拿到这儿来试一下,”布雷特说,“难保不引起一场新的美国革命。再说,顾客要买汽车,厂商却不能满足,这好比给了自由经营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咧嘴一笑,这样子,他那番话就等于白说了。“这可是邪门歪道。”
  他知道,在底特律会有好多人把这个主意看作邪门歪道。不过,他心里却暗暗纳闷:事情真是这样吗?国内外的汽车工业,在不断增加车子产量,且不管用的是什么样的动力设备,这个局面还能维持多久呢?会不会就象百慕大那样,将来在某个地方有某个人不得不用某个方法下道命令:煞车!为了公众利益而必须采取措施控制数量的日子,是不是为期不远了?各地出租汽车的数目都是有限制的;卡车也有一定的限制。为什么私人汽车就不能限制呢?不这样限制的话,整个北美到头来总会被来往车辆挤塞得动弹不了;事实上,现在有时候已经接近这种情况了。因此,汽车工业的头头们如果采取主动,自己约束一下,是不是更聪明一些,看得更远一些,也更负责一些呢?
  但是,他认为他们未必肯这么干。
  一个新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也不是人人都同哈维一样看法。有些人认为现在还尽可以容纳大量汽车呢。”
  “我们还打算设计一些呢。”
  “对极了!”
  “对不起,哈维老兄!这个世界可还没准备好接受你那一套呢。”
  但是,也有好几起嘁嘁喳喳的声音表示不同意,事情很清楚,那黑皮肤学生,哈维,有他的一批信徒。
  早先说过“我们对汽车着了迷”的那个瘦长的金发青年叫了起来:“跟我们讲讲‘参星’的事吧。”
  “给我一本拍纸簿,”布雷特说。“我画给你们看。”
  有人递了一本过来,他画着草图,许多脑袋都凑了过来。他一下子画了个“参星”的侧面图和正面图,他熟悉汽车的线条,正象雕塑家熟悉自己辛勤雕塑的作品一样。只听见一片“哟!”和“真了不起!”的赞叹声。
  许多问题接踵而来。布雷特都作了坦率的回答。只要有可能,总得把这些珍秘的资料透露一点给设计学生,就象吊胃口的诱饵,好提高他们的兴趣。
  可是事后布雷特却小心翼翼把图样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学生们三三两两回教室去了,庭院里的集会也散了。布雷特并没有离开设计艺术中心学院,他待了整整两天,作了一次正式的演讲,个别会见了一些学汽车设计的学生,还十分严格地鉴定了学生小组设计制造的实验汽车模型。
  布雷特发现,这一大批学生都生性喜爱朴实无华的设计风格,外加还讲究实惠和实用。说也奇怪,两个半月前,在“远星”的设计式样最初形成的那个值得纪念的夜晚,布雷特、亚当·特伦顿和埃尔罗伊·布雷思韦特等人,他们一致赞同的那套设想,竟然跟这些学生的设计风格不相上下。目前,在底特律一个戒备森严的设计室里,还在继续呕心沥血地搞“远星”设计。当初,在初步设计方面,布雷特曾经花过一段时间,经过了那段时间,特别是在此时此地,他深深感到亚当那句话说得中肯极了:丑的就是美的!
  历史证明,艺术流派——一切商业设计的规格——总是不知不觉出现的,而且往往是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时候露头的。艺术趣味为什么改变,怎么样改变,什么时候会有新的发展,这一切,谁也不知道;看来就象是人们的艺术眼光和鉴赏能力并不稳定,随时都要向前发展。那些学生的作业尽管还有点稚嫩,谈不上尽善尽美,可是布雷特看到了这些作业,又回想起自己最近几个月来的设计,心里禁不住一阵兴奋:分明是崭新的一个流派已经露头,其中就有自己的一份呢。
  他的热忱似乎也多少传给了他第二天在学校里会见的几个学生。会见以后,布雷特决定把两个应届毕业生推荐给公司的人事组织部门,让他们最后考虑雇用。一个就是那矮个儿、黑皮肤、在庭院里讲得振振有词的学生哈维,从他的一套设计作业中可以看出,他的才能和想象力都大大超过一般的水平。不论在哪一家汽车公司工作,哈维在底特律恐怕免不了碰钉子,惹起冲突。他有创见,是个初生之犊,他的嘴是封不住的,一拿定主张,也决不轻易放弃。幸而,汽车工业虽不一定把初生之犊放在眼里,但是也鼓励他们,觉得可以利用他们来防范自满思想。
  布雷特猜想:不管怎样,底特律和哈维恐怕免不了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他物色到的另一个人,是那个一头乱蓬蓬金发的瘦长青年,那人的天赋分明也是高的。按照那个学生的说法,布雷特这次为他介绍工作,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向他接洽了。三大公司中的另一家早已同他约定,只要他愿意,一等他毕业,就可以给他一个设计工作。
  “不过,只要能够在您身边工作,迪洛桑多先生,”那青年说,“我一定奉陪。”
  布雷特大为感动,也受宠若惊,但是拿不定该怎么样回答才好。
  他之所以拿不定,是因为头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洛杉矶旅馆房间里,已经作山了一个决定。现在是八月中旬,布雷特决定:到年底,除非有什么剧变使他改变主意,否则他就打算永远离开汽车工业了。
  在搭飞机回东部的途中,他又作出了个决定:首先得让巴巴拉·扎勒斯基知道。

二十二
  也是在八月里——那时候布雷特·迪洛桑多在加利福尼亚州——马特·扎勒斯基当副厂长的底特律装配厂里乱成一团。
  两星期前,汽车就停止生产了。生产一停,安装专家承包队顿时开进厂里,他们的差使是把老的一条流水线拆掉,另造一条新的,用来生产“参星”。
  这个任务规定四个星期完成。过了四个星期,“参星”的首批产品——
  “头等大事”——就会接连不断开出流水线,随着,在接下来的三四个星期里,陆续造出汽车,库存一批备货,等到九月里,过了“参星”的正式问世日,就可以满足势所必然的大量需要。此后,如果销路继续看好,生产速度就会加快,成万成万辆“参星”就源源不绝出厂了。
  规定给工厂改装的日期,只剩下两个星期了。每逢改换车型的日子,马特·扎勒斯基总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过这些日子,这次也不例外。
  装配厂的正规劳力,多半被临时解雇,不然就是不上工照拿工资,因此只有计时工中的骨干分子才每天报到。但是,停了工,马特·扎勒斯基和厂里经理部门的其他人员,非但没有过得轻松一些,反而加重了工作负担,心事也多起来了,相比之下,平常的生产日倒显得风平浪静了。
  承包队的工作人员,象占领军一样,要这要那,纠缠不清。公司管理处的工程师也都是如此麻烦,他们总是替承包队出主意,帮忙,有时候就是碍手碍脚。
  厂长瓦尔·赖斯金德和马特好比陷入重围,消息的探问、紧急的会议、上级的命令,如同万箭齐发,而且命令一定要立即执行。管理工厂的实际业务之类的事项,多半由马特一手处理,因为赖斯金德年纪轻,又是新手。他接替前任厂长麦克农的职务只不过三两个月;这新手拿到工程和商业这两张文凭,虽然令人折服,不过,他缺少的是,马特凭了二十年工作经验才学到手的那套实际知识。马特没有取得麦克农的职位,反而换了个年轻人来做他的顶头上司,这固然使他失望,但他倒喜欢赖斯金德,因为赖斯金德对自己的缺陷有自知之明,对待马特也客气。
  头痛的事大多集中在装配用的新奇复杂的机床上。从理论上来说,这些机床性能良好,可是实际使用起来,往往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在技术上是承包人负责使整个系统运转自如,但是,马特·扎勒斯基也知道,等承包人的班底一走,留下什么毛病,少不得都要他来收拾。因此,现在他一刻不离地留心着工程的进行。
  最大的敌人是时间。从来没有一次改装工程时间充裕,进行得顺顺当当,到规定的完工日期能够宣布说:“全部机器都开动了!”好比造一座房子,到了预定迁入的日子,房子却老是没有造好,不过房子可以延期迁入,汽车卡车的生产进度计划却万难推迟。
  后来出了一件意外事,又加重了马特的负担。在上年度的车型停产前,盘点了一下存货,才发现库存短缺得厉害,因此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清查。
  在汽车厂里,盗窃的损失一向严重。成千上万工人在同一个时间换班,不管窃贼是职工也好,是外贼也好,要把赃物带出厂外,都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这一次,显然有个大盗窃集团在活动。失物中有三百多个四档变速箱,几百只轮胎,还有大量收音机、磁带录音机、空气调节器和其他组件。
  事发以后,厂里挤满了保安人员和外来的侦探。马特虽然没有丝毫牵连,少不得也要花上好几个钟点,去回答侦探提出的有关工厂程序的种种问题。
  眼下这件案子似乎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保安处长告诉马特说:“我们心里有点谱了,你们流水线上有几个工人,等他们回厂了,我们想审问一下。”
  另一方面,侦探也总象绊脚石一样碍事,在工作这样繁重的时刻,这批人挡在面前,格外叫人恼火。
  话虽这么说,马特如今总算挨过来了,只不过他本人在这期间出了小小的一件事,幸而厂里的重要人物谁也没有注意到。
  上星期六下午,他在办公室里,因为在车型改换期间,每周上七天班是常事。当时有一个老秘书艾丽斯·艾因菲尔德也在上班,给他送来了咖啡。
  马特不胜感激,喝了起来。冷不防,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杯子拿不住了,从手里掉了下来,咖啡泼了他一身,洒了一地。
  马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很生自己的气,他霍地站起身来——可是一下子就直挺挺、沉甸甸地倒下去了。事后,他想起这件事,总觉得是左腿一软,人倒下了,他还记得,拿着咖啡的也正是左手。
  那时艾因菲尔德太太还没有走出马特的办公室,就扶他重新坐到椅子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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