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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32部分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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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平静下来。按照气象员们的观察,周丽的脸上出现了好转的天气:阴转多云。他们满心希望,相信很快能在她脸上看到多云转晴的天气。
  现在,离珊丹芝玛的家越来越近了。昨天黄昏发生在珊丹芝玛家的事情又在她眼前再现出来。
  昨天黄昏,她和严军到珊丹芝玛家门前时,珊丹芝玛给沙拉土司背完一天的水刚回来,正用手往家门边的土墙上贴着牛粪饼。她一见是曼巴和周丽姐来了,就停下手中的活计,喜笑颜开地迎上去:“曼巴,周姐,你们”严军笑微微地说:“我们是给你阿妈来看眼睛的。”严军这一说,珊丹芝玛神色大变,说了声:“你们等等!”便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土屋里。严军和周丽互相看一眼,都感到珊丹芝玛的行动有点反常。她们怀着猜测不定的心情,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前,隔着大黑熊皮和木板门,听得里面响起一阵搬桌弄椅的声音。过一会,屋里静下来了,可门仍然关闭着。周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把我们关在门外,不欢迎我们?”严军也想不明白,就掀起黑熊皮,轻轻地拍着木板门,温声和气地喊道:“珊丹芝玛!”里面没有回答。严军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严军敏锐地感觉到,耳朵紧挨着的门板在微微抖动,好象里面的珊丹芝玛就靠在门板上。严军又轻轻地拍了拍门板:“珊丹芝玛,开门啦!”只听珊丹芝玛隔着门板问道:“曼巴,你们为什么说来就来了呢?”周丽心想,这叫啥话,给她阿妈治眼睛,还嫌我们来早了,简直问得有点出奇。严军却感情地说:“珊丹芝玛,阿妈眼睛看不见,我们心里急呀!”里面的珊丹芝玛又问道:“你们今天来,为什么不事先说一声呢?”
  严军还是那么声调平和地说:“珊丹芝玛,解放军和奴隶是一家人,啥时候来不是一样的。”周丽觉得严军的话已经说到家了,看你珊丹芝玛还有什么可再说的。果然,屋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无语。严军感到耳朵紧挨着的门板比先前抖得更厉害了。她催促道:“珊丹芝玛,快开门吧!”突然,门里爆发出珊丹芝玛声泪俱下的声音:“曼巴,周姐,你们今天先回去吧!”同时,抖动的门板也发出了响声。一直沉住气的严军也变得惊愕起来,又问道:“珊丹芝玛,我们回去可以,你倒是说个明白,这是为什么呀?”听不到珊丹芝玛的回答,只听得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是那么猛烈地冲撞着严军的感情,牵扯着她的心。她真想破门而入看个究竟,但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冒昧行事,谁知会招来什么后果呢?她只好强忍着,慢慢转过身,一看墙根处还摊着牛粪,便蹲下身子,双手伸进牛粪里,抓起来,团巴了又团巴,然后往墙上贴着牛粪饼。周丽呆呆地站在一边,显得很不自然。她也真想象严军那样,把手伸进牛粪里,但又实在缺乏这样的勇气,更何况那牛粪散发出来的臭气早已熏得她心里翻肠倒肚的难受,刚伸出去的手又胆怯地缩了回来。现在一想起来还想呕吐哩。
  说实在的,周丽今天来得有些勉强,她真担心再碰到象昨天贴牛粪饼那样的事情。她神色木然地走着,两条腿机械地追随着严军越走越快的脚步。
  小土屋门上挂的那张大黑熊皮帘子静静地遮挡住木板门。门两边的土墙上照旧贴着一张紧挨一张的牛粪饼。周丽一看就猜断是珊丹芝玛那双手刚贴上的。严军来到门口,掀开大黑熊皮,刚要叩门时,门打开了。珊丹芝玛从门里钻了出来。
  “珊丹芝玛!”严军招呼她道。
  珊丹芝玛的神态和昨天完全是两样了,显得十分有礼貌地笑迎着客人:
  “曼巴,周姐,你们快请里坐!”
  严军、周丽一进门,珊丹芝玛却着急忙慌地跑了。
  见此情景,周丽心头活动开了。这一家真是离奇古怪透了。昨天来,千呼万唤不开门;今天开了门,珊丹芝玛又跑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楼上的金珠阿妈高兴地迎到楼梯口:
  “是曼巴来啦!”
  “金珠阿妈,是我们来了。”严军走到了独木楼梯前。
  “曼巴,让你们操心了!”
  “金珠阿妈,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客气啦。”严军热情地说着,沿着独木楼梯爬到了楼上。
  金珠阿妈一双手在严军身上来回抚摸着:
  “好人呐,我眼睛就是治不好,也得谢你们呀!”严军抚慰着渴望重见光明的金珠阿妈:
  “金珠阿妈,我们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好人呐,好人呐!”金珠阿妈频频点头。忽然,她问严军道,“还有位曼巴呢?”
  严军明白她指的是周丽,便说:
  “在下面。”
  刚才严军爬上独木楼梯,周丽也跟着到了楼梯下。可是,她对这根独木楼梯望而生畏起来。她暗自想道,要是一脚踩不好,不掉下来摔个鼻青眼肿才见鬼哩!她终于怯步不前,把抬起的脚又落回了地面,显得十分孤独而又可怜地站在独木楼梯前。这时,一听到金珠阿妈问起自己,真担心她会让自己也上去。事情就是怪,越怕怕越来。
  “快让那位曼巴也上来吧!”楼上的金珠阿妈向周丽发出了盛情的邀请。
  周丽一听,不由得心都缩成了一团。她呆呆地站在那儿,目光侷促不安地向上望着严军。
  “那位曼巴上来了吗?”
  金珠阿妈越这样催问,周丽越发六神无主,心绪不宁。
  严军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她看出了周丽此刻为难的心情。论说,这也是个锻炼。但她考虑到周丽自幼在城里长大,锻炼也得逐步来。爬这种结构独特的楼梯,对她这个娇嫩胆小的姑娘来说是一下很难胜任的。严军沉思少顷,对热情的金珠阿妈说道:
  “金珠阿妈,我看这样好了,那位同志今天就不用上来啦。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就让她在下面等等珊丹芝玛吧!”“哦,这样,也好。”金珠阿妈同意了。
  真是大姐姐的心肠,还是严医生体贴人呵。周丽好似得了一救,紧张得快堵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腾一下落回肚子里。
  严军边打开药箱,边纳闷地问:
  “金珠阿妈,天都快黑了,珊丹芝玛到哪里去了?”
  “珊丹芝玛,她呀”金珠阿妈吞吞吐吐地不肯说出真情。
  正这时,屋门开了,珊丹芝玛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只木桶,一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珊丹芝玛大声地喊道:
  “阿妈,我回来了!”
  珊丹芝玛明朗清脆的声调使金珠阿妈的心灵得到了慰藉。她没对女儿说什么,只“嗯嗯”几声,表示一切都明白了。
  严军的目光透过楼梯口,见珊丹芝玛累得把虚弱的身体紧紧靠在土墙上,大口小口地喘息不定,不禁心里涌起酸楚:
  “珊丹芝玛,看把你累的,你去哪里了?”
  珊丹芝玛揩了一把脸上的汗,抬头瞅着严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严军指着地下的木桶问道:
  “你从外面提回来的是什么呀,珊丹芝玛?”
  这一问,珊丹芝玛象触电似地,整个身子一下从墙上弹开,把木桶挡住了。
  金珠阿妈拉住严军,有意替女儿排难解围道:“曼巴,还是先看我这该死的眼睛吧。原来我恍恍惚惚地还能看见一点,自从饶措活佛抽了珊丹芝玛身上的血,我就啥也看不见了。咹,曼巴,快给我看这该死的眼睛吧!”
  严军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金珠阿妈身上。她点亮酥油灯,朝金珠阿妈跟前移了移,用一块洁白的纱布揩了揩她的眼睛。随后,她把一根手指放到金珠阿妈眼前,来回晃着,同时问道:
  “金珠阿妈,看得见吗?”
  “看不见,啥也看不见。”
  “有什么感觉吗?”
  金珠阿妈的头一动不动,严军手指的晃动对她的视神经一点影响也没有。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严军取出一只手电筒来,亮着。她将强烈的光圈射到金珠阿妈两眼上,问道:
  “金珠阿妈,看得见吗?”
  “曼巴,两眼一抹黑呀!”
  严军又将强烈的光圈在她两眼上下左右地晃了好一阵,问道:
  “有什么感觉吗?”
  金珠阿妈还是那么无声地摇了摇头。
  就在严军给金珠阿妈检查眼睛的同时,楼下的珊丹芝玛从墙旮旯找来一条黑污污、油腻腻的牛皮口袋。她把牛皮口袋用手撑开,朝周丽走来:
  “周姐帮个忙。”
  周丽一看牛皮口袋这个不堪入目的脏劲,就想躲开。但是,珊丹芝玛已经递过来了。莫奈何,她只得学着珊丹芝玛的样子,两只手伸进牛皮口袋,撑开了口子。
  珊丹芝玛把那只从外面提回来的木桶拎过来,就势往牛皮口袋里一倒,周丽一眼就认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牛奶。她睁着惊奇的大眼睛,着急地问道:
  “是牛奶呀,怎么往这里面倒呢?”
  珊丹芝玛从周丽手中接过装上牛奶的牛皮口袋,向她笑了笑,没有吱声。珊丹芝玛从歪腿跛脚的桌子下面捡来一根绳子,将牛皮口袋的口子扎得紧紧的。
  周丽伸开自己的双手一看,我的天呀,十根嫩葱似的指头,两个软面团似的手心,全是污黑的油泥。她赶忙转过身,两只手合在一起,来回用劲搓起来。她边搓边想,珊丹芝玛为什么要把牛奶倒进那个肮脏的袋子里?她是要干什么?她怀着好奇的心理,掉回头向珊丹芝玛望去。
  珊丹芝玛已经就地坐定下来。她那双明溜溜的大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放光,嘴角上牵动着一丝恬静、动人的微笑。她把牛皮口袋稳稳地放置在两腿间,双手扶着它,开始节奏均匀地摇动起来。
  周丽简直有点看呆了。
  珊丹芝玛掠一把散落在额前的柔发。象是这个盛着牛奶的牛皮口袋给了她不少安慰和寄托似的,她的两个手臂,以至整个上身都随着牛皮口袋轻快地摇动着,摇动着;里面来回晃荡的牛奶随着发出均匀的声响。
  过了好久,她终于停止了摇动。她站起身来,动手解开扎在牛皮口袋上的绳子,低头朝里一看,一层浓浓的带着粘性的脂肪质,晃晃荡荡地漂在上面,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她朝周丽喊了声:
  “周姐,再帮个忙!”
  周丽迟疑一阵,不得已,又象刚才那样双手伸进去将牛皮口袋撑开。
  珊丹芝玛把搁在桌上的一个大瓦钵端过来,放在地上。
  然后,又从船形牛粪灶上拿过一把长柄木杓,将浮在牛皮口袋上面的那层厚厚的脂肪质一杓一杓地舀进大瓦钵里。
  周丽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刚摇出来的?”
  “嗯。”珊丹芝玛点点头。
  “是啥?”
  “酥油。”
  周丽若有所悟地自语道:
  “啊,原来酥油是这样制作出来的!”
  舀完酥油,珊丹芝玛把牛皮口袋抖了几抖,放到了墙边。
  周丽指着牛皮口袋又问道:
  “里面剩的是啥?”
  “奶渣。”
  珊丹芝玛一面回答,一面利落地在船形牛粪灶前点着了火,开始一下一下地拉扯着皮火筒。皮火筒呼呼地往灶里灌着风,牛粪火也跟着呼呼地燃大了。很快,牛粪的臭味充斥在整个土屋里。嗅觉灵敏的周丽强忍住这说不出来的臭味对她神经的刺激。珊丹芝玛把一个盛着水的瓦壶坐在灶上,牛粪饼冒起来的火苗,一蹿一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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