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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针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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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行驶了10英里就到达“狼穴”——这儿是希特勒和他的将军们的指挥部。将军们聚集在他的周围,他们一天比一天神经过敏,惶惶不可终日。

外面,毛毛细雨下个不停;院子里,高大的针叶松上雨水渐浙沥沥地落下来。汽车开到希特勒私人宫邸门口,隆美尔戴上帽子,走下车。党卫军卫队长拉膝休怕不声不响地接过了隆美尔的手枪。

会议即将在水泥地下室举行,这里潮湿阴冷,空气也不流通。隆美尔走下台阶,来到地下室,只见里面已有十几个人在等着这次中午的会议。其中有希姆莱、戈林、冯·里宾特洛甫以及凯特尔。隆美尔对大家点点头,就在一张硬椅子上坐下来,等着开会。

希特勒走进会议室,大家都站了起来。他身穿灰色紧身短上衣,下着黑裤子。隆美尔看到:他越来越弓腰曲背了。他一直走到地下室的另一头,那儿的水泥墙上钉着一幅巨大的西北欧地图。他面带倦容,显得烦躁不安,说话却开门见山。

“盟军将要入侵欧洲,时间就在今年。英军和美军将从英国出动,在法国登陆。在他们的入侵进入高潮时,就要消灭他们,这一点决没有讨论的余地。”

他对着部下打量了一番,仿佛是要看一看谁敢与他争辩。会场上一片寂静。隆美尔在打冷颤。地下室内冷若僵尸。

“问题是,他们登陆的地点是在哪儿?冯·罗纳——由你向大家报告。”

已经有效地取代了卡纳里斯地位的亚历克西斯·冯·罗纳上校立即站起身来。他在战争爆发时不过是个上尉,靠着一份报告而飞黄腾达。那份报告论述的是法军的弱点,立论出色,人们说这份报告对德军取胜起了决定作用。1942年,他升任了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倒台以后,他又并吞了德国的反间谍机关。隆美尔有所耳闻:此人很自负,说话直言不讳,但很能干。

冯·罗纳说:“我们的情报来自多方面,但绝不是十分全面。盟军这一次入侵,代号为‘霸王’。在英国集结的部队分布情况如下,”说到这里,他拿起指示棒,穿过会议室走到墙边的地图那儿,“第一,在南海岸一带;第二,在这儿,称为东英吉利亚地带;第三,在苏格兰。迄今集结部队最多的地方是东英吉利亚。我们认为,人侵将兵分三路:第一路,在诺曼底登陆,进行牵制性的进攻;第二路,越过多弗海峡向加来海岸进攻,这是主攻方向;第三路,这是侧翼进攻,即从苏格兰渡过北海到达挪威。我们各方面的情报都证实了这个预测。”说完他就坐下来。

希特勒问:“大家的意见呢?”

隆美尔是B集团军司令,控制着法国北海岸一带。他说:“我能举出一例加以证实:迄今遭到轰炸最严重的地方是在加来海峡。”

戈林提了个问题:“冯·罗纳,你的预测所依据的情报来自哪些方面?”

冯·罗纳又站起来。“来自三个方面:空中侦察、对敌方无线电的监听和特工报告。”他说完就坐下了。

希特勒双手交叠,保护性地放在身前,这是一种神经质的习惯动作,也是一种象征,表明他就要讲话:“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如果我是温斯顿·丘吉尔,我会怎么考虑。我面临的是两种选择:要么是塞纳河以东,要么是塞纳河以西。东边有个有利因素,距离比较近。但是若论距离,在现代化战争中只有两种:战斗机航程以内和战斗机航程以外。而上述两种选择均在战斗机航程以内。因此,距离就不属于应考虑的问题。

“西面有个大港口——瑟港,东面却没有。尤其重要的是,东面有比西面更严密的防御。敌人也有空中侦察。

“因此,我会选择从西面出击。做出这种选择以后,我会采取什么行动呢?我要设法让德国人以为我从东面出击!这样,往诺曼底派一架轰炸机,往加来海峡就派两架;我要把塞纳河上的桥梁统统炸毁;我要播出导致误解的无线电报,发出假情报;在军队部署上,要让敌人得出错误结论。我要欺骗像隆美尔和冯·罗纳这样一群笨蛋,也希望能骗过元首本人!”

沉默了好半天以后,戈林首先发言:“我的元首,我认为,你把丘吉尔与你相提并论,说他和你一样胆识过人,这也把他的形象拔得太高了。”

令人不快的地下室里,先前的紧张气氛有了明显的缓和。戈林的话说得恰如其分,用恭维的方式表明了不同的意见。其他人都支持他的意见,每个人在论点上都显得更有力量——盟军将会选择短距离的水路,这是为了进攻的速度;选择较近的沿海线,作掩护的战斗机往返和加油也可以缩短时间;东南面登陆更加方便,因为那里有较多的港口和海湾;再说,那些情报也不大可能全是错的。

希特勒听了半个小时以后,就举起双手要大家安静下来。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叠发黄的文件,对大家挥动着说:“1941年,我就印发了《建设海岸防线》的指示。在这份文件里,我就预见到:盟军的登陆地点将会果断地选择在诺曼底和布列塔尼的凸出部分,因为那里有良好的港口,是理想的登陆地。我当时有这样的预见凭的是我的洞察能力,现在仍然有这种直觉!”他的下唇泛起了一些白沫。

冯·罗纳大胆陈辞(隆美尔思忖着:他比我有胆量):“我的元首,我们的情报工作当然还在继续。你一定知道,我们还有一条特别的侦察线。我在最近几个星期,已经派遣一名密使潜入了英国,叫他与代号叫‘针’的特工取得联系。”

希特勒两眼泛着光彩。“啊,这个人我认识。快接着说下去。”

“我们给‘针’下达的命令是:了解巴顿将军的美国第一集团军驻扎在东英吉利亚的军事力量。如果对方的力量是言过其实,我们一定要重新考虑我们的预测。但是,如果他报告的情况和我们目前的估计相当,那么加来海峡就是进攻的目标,这几乎无庸置疑了。”

戈林看看冯·罗纳。“这个‘针’是什么人?”

希特勒回答了这个问题:“卡纳里斯吸收的特工中,这是惟一像样的,因为那是在我的指示下吸收的。我了解他的家庭——都是坚强正直、忠心耿耿的德国人。‘针’很有才华,有才华啊!他的报告我全都看过。他已在伦敦待了——”

冯·罗纳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元首——”

希特勒对他怒目而视,问道:“怎么回事?”

冯·罗纳顾虑重重地问道:“那你相信‘针’的情报?”

希特勒点点头:“那人会发现实情。”

第13章

费伯身子靠在树上,浑身哆嗦,又在呕吐。过了一会他便考虑要不要把五具尸体埋起来。

他估计:埋这些尸体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要看把尸体埋到什么程度。在这段时间里,他有被捕的可能。

他要权衡一下:为了推迟人们发现死者的时间,他就要冒险埋尸,冒这个险可能赢得多少宝贵的时间呢?五个人失踪,他们很快就会知道,那么9点左右将会有一次搜查。如果他们的搜查以常规巡逻的方式进行,那么路线是清楚的。搜查的第一步就是派个人沿途查看一遍。如果不埋尸体,搜查的人便会看到尸体而发出警报。如果尸体埋了,那搜查的人就要回去报告,接着会有一次全面搜查,有警犬、有警察四处寻找。要找到埋了的尸体可能要费一天时间。到了那时,费伯可能已回到伦敦。在他们寻找凶手时,他已经脱离了这一带——这一点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他决定再冒一个小时的险。

他把年老的上尉横搭在肩上,游过河以后就把尸体胡乱地扔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接着他把船舱里的两具尸体拖来,堆在上尉的尸体上;最后把沃森和下士的尸体也堆了上去。

他要挖一个大坑,可是没有铁锹。在树林里几码远的地方有一小片空地,土很松软,而且地势稍稍下陷,这给他提供了方便。他到船上的厨房里取了一只带柄的平底锅,开始挖坑。

这片空地的表层几英尺都是腐烂的落叶,挖起来毫不费力。落叶下面的泥土挖起来就很吃力。挖了半个小时,才挖了不过18英寸,可是不挖又不行。

他搬过一具一具的尸体往坑里扔,接着便脱下满是泥污和血迹的衣服,扔在尸体上。他把松土掩盖在墓坑上,还从附近的灌木和树枝上扯了树叶铺在上面。这样的伪装逃过初次表面的搜查应该不成问题。

河岸附近的泥土,有些溅上了沃森的血,他用脚把那些土踢翻过来;被匕首刺死的士兵的血溅在船上,费伯找到一块布,把甲板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收拾停当,他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扯起了帆,小船开走了。

他既不钓鱼,也不观鸟,那种渲染性的伪装本来很使他感到惬意,此刻他已没有那份闲情了。他要扬足风帆,尽快让自己远离那片墓地。他还要抛开水路,尽快改乘速度更快的交通工具。他一面驾船,一面在思考:要么乘火车,要么偷一辆小汽车,两者各有利弊。如果能偷到小汽车,速度会更快;但是,偷汽车与地方军巡逻人员失踪无论有没有联系,他们可能很快就会着手搜查。找个火车站可能要多费一些时间,但似乎更为安全。如果他谨慎从事,这大半天内不至于引起怀疑。

怎么样处理这条船,他颇费斟酌。把船凿沉水底,这倒是理想的办法,但沉船过程中,他可能被人发现。如果把船停泊在某个码头,或者干脆就停在河边,那警方很快就会发现,并由此而联想到凶手。那样做也无异于把自己的行动路线告诉了警方。他有点举棋不定。

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他带的是英格兰水路交通图,上面虽然绘出了所有的桥梁、港口和水闸,可是并没有标出铁路交通线。他估计,再走一两个小时的路可以找到几个村庄,但是有村庄的地方不一定就有火车站。

运河此时正从一座铁路桥下流过,那两道难题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他带着指南针,取出胶卷、钱包和匕首,其余的东西将随船沉入水底。

河岸用来拖船的牵道两侧有树木笼罩,附近不见有道路。他扯下风帆,把桅杆底座拆开以后,杆子就放倒在甲板上。接着,他拔掉了龙骨上的桶口塞,牵着缆绳上了岸。

桥下的船悠悠荡荡,河水渐渐流进了船里。费伯紧拉绳索,使船正好在砖桥拱洞下固定下来,就见到船已在下沉。先沉的是后甲板,接着船头也沉下去,最后船舱顶全为河水淹没。先还看到冒出的水泡,后来什么也看不到了。漫不经心地一眼看去,连水中船的轮廓也看不到,因为那一片水域正好笼罩在桥的阴影中。费伯把缆绳扔入水中。

铁路是东北一西南走向。费伯爬到了岸上就往西南的伦敦方向走。这是一条双轨线路,可能是乡村的支线,火车班次不是很多,但每一站都会停。

阳光越来越强烈,他走着走着就感到发热。他把血迹斑斑的黑色衣服埋掉以后,换上的上装颜色鲜艳,而且是双排纽扣,下面的法兰绒裤子也很厚。他脱下了上装,搭在肩上。

走了40分钟以后,远方有咔嚓…咔嚓…咔嚓的响声传来,他便躲进了铁路边的灌木丛里。一台陈旧的蒸汽机车拖着一列煤车向东北方向缓慢行驶,冒出了滚滚浓烟。如果火车往西南方向开,他就能爬上去。能那么干吗?那将免得他走许多路。不过从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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