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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第70部分

小说: 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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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约记得和这少女有过什么约定,但是约定之所失却了,约定也就再不能是约定了。
行至此刻,当官的流离了,二哥迷路了,她望着偌大一个中原,不知何去何从,想回头去看,背后却站着一个人,把她行过的路全遮挡了,不给她任何后退的余地,这人跟她生了一副面孔,目光流流转转,笑容明明灭灭,穿着一身戏子的衣服对着她正在唱戏。
抑或这戏本就不是唱给她听的。她侧过脸,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脸上这样多的表情,嘻笑怒骂,然而他的怒不是怒,喜不是喜,都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假面具,戴得妥妥贴贴,跟真脸分毫不差,是她的大哥。
戏子演了项庄,拿剑要来刺她,剑至心口,却被一个男人抬手劈开。这男人看来有些老了,表情严肃,是不会溺爱子女的人,被苏澈拉着手指,急切切地逼迫,“爹爹,江湖动荡,把三妹送到乌兰岛上才是一石二鸟的上上之举!爹爹,为什么你不借机杀了闻人卿,倒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如今他们算账来了,我们如何是好!爹爹,我有一计,可李代桃僵,换得三妹性命!爹爹,宫羽意在谋我苏家,一定要小心为上!爹爹,为何二弟做什么都对,我却做什么都错!你为什么不肯正眼瞧瞧你的儿子!难不成娼妓所出,就是要低人一等!”
他喊着喊着,声嘶力竭了,沉声啜泣着。过了须臾,他又抬起脸,将表情全换作微笑,“我要的,我自己来取!”
旁边有人低声道,“先生要我做的事,我看我是不需要做的了。你们苏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阴狠歹毒,一个薄情寡意,一个滥杀无辜,我夏子央是不愿为伍的!”
苏濯转头去看,却没看到夏子央,只看到隐隐绰绰一个人,像是个女人,站在老远的地方,身后一栋高楼,被无数蝼蚁围着,个个是垂涎欲滴。
这女人问她,“三娘,你……怎么还不来取百问楼?”
她欲答,却被一个声音打断。这声音在迷雾里来来回回,高高低低,却总能钻进她心底的最深处。
“苏濯!苏濯!苏濯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霁英山庄外的一块大青石上,被一块薄薄的毯子裹着。身边坐着闻人越,面前站着舒朗。
“马车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想去哪里,你们只管跟车夫说就是,哪里都去得!”
闻人越看来很是疲累,他半靠在苏濯身上,淡淡道,“我们要往关外去。如今苏家彻底倒台了,以前的旧事都被人翻了出来,苏濯再留在中原不好。我们要往关外去!”
舒朗颔首道,“是这个道理,只是闻人世家……想还是需要闻人少主去继承家业的!你当真……?”
闻人越勾了勾嘴角,“我爹爹还硬朗,等风声小了,我就带着苏濯回来,到时候再谈继不继承家业的事。不过,在这些事情之前,我还要补一个隆重的成亲礼给苏濯,到时候,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来参加,我不喜欢背叛的人。”
舒朗笑盈盈道,“算不算得上背叛……还不必闻人少主来说教。我是先生的人,不算苏澈的手下,我感觉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如今苏澈练《天道八劲》走火入魔又被我困在阵中逼疯了,苏沾花为他挡了我一剑,当场就死了,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虞虑的,其实不走也无所谓。”
苏濯睁开眼,默然道,“舒……舒朗,你夫人呢?她也知道很多东西,你想我们留在中原,为何不替我们把她也杀死?”
舒朗眼神幽深地望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嗤笑道,“你大哥说你跟他很像,还真没说错,一样心狠手辣!连个无辜的妇人都不放过!”他说罢,敛起笑容道,“她走了。她破了我的阵,放走了苏澈,自觉愧对我的深情厚意,带着苏澈的孩子走了。”
苏濯黯然道,“我不是心狠手辣,我只是不信国师会就这样放过我们,他还没有得到百问楼!舒大哥,我最后再叫你一次舒大哥,告诉我们真相,然后放我们离开,好不好?”
舒朗伸手拍了拍苏濯的肩膀,像她小时候一般,“三娘,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我可以笃定地告诉你,你如果选择离开,一定一世无忧。”
苏濯急道,“国师已经得到百问楼了?沈判,沈判没事吧?”
舒朗笑道,“沈判……沈判早就死了,你怎么又忘了?”
苏濯松开手,跟闻人越一起走向舒朗备好的马车,事已至此,她再无计可施,只能由得国师得到苏家。
马车将行时,舒朗从窗口递进一个琉璃瓶子,“你肩上的箭伤……不要留下箭痕才好。”
苏濯紧紧将瓶子握着,伏在车窗上问他,“舒朗,你还会给国师做事吗?”
舒朗慢慢道,“我想,大概是……不会了……我要去泰逢山。苏澈在泰逢山,我虽然不是他的手下,但我早就发过誓,作为伴读,我要一生相随。我得去照料他,他是大家公子,一定什么都不会做,他再坏,也是苏澈。”
马车愈行愈远,苏濯和闻人越渐渐再也看不到霁英山庄,它就跟很多很多的往事一样,被中原的风尘所掩埋。
·
南疆。
一个小男孩倒挂在树上,胳膊伸得老长,拿着粘了蜘蛛网的竹竿子在黏蝉。这蝉眼看着就要被粘到,却动了一动,从老壳里钻出来,在小男孩眼前自在地抖抖新翅膀,迅速爬走了。原来是在蜕壳的蝉!
小男孩毫不气馁,这只抓不到,就调头去找别的。
隔了许久,他总算逮着了一只半大不小的,也不是黏到的,是徒手抓的。
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到树下,朝着他大声喊道,“哥哥!今天家里来客人,爹爹让你早些回去,别在外头野了!晚了就不给你饭吃!”
小男孩一个三两下从树上下来,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把蝉递给小女孩,“妹妹留着玩!”
小女孩瞥了两眼,“不要!太小!”
两人说着便往家里走,堪堪走过一程路,就见官道两旁沙尘滚滚的,是过了车队的模样。
小男孩提起内力,凝神眺道,“哇,好气派的马车!”
小女孩眼馋道,“我也要看我也要看!爹爹偏心,只教你!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小男孩一把抱起她,笑嘻嘻道,“等你再大点,才能学!”
他说着刮了下小女孩的鼻梁,转身往家里走去。
·
马厩处绑了好大一匹马,院墙内又卸着一辆眼熟的马车。小男孩抱着妹妹赶紧跑到房内,看到一个生人坐在客堂里,爹爹娘亲倒都不在。他是自来熟,张口就问,“贵客从何处来?”
这青年抚须一笑,客客气气答道,“在下商饮兰,自中原来。此番是来送你爹爹和娘亲一件数年前欠下的宝物的。”
小男孩放下妹妹,懊恼道,“是了,忘了问您贵姓大名了!啧啧,果真还是爹爹说的是,我离独当一面还早着呢!”
说着,闻人越从里屋撩了门帘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子葡萄,摆到了商饮兰身侧小案上,随意一指小男孩,道,“我儿子,苏小越。”说罢自管自吃了颗葡萄,道,“小女孩儿是我女儿,闻人小濯。你吃。”
商饮兰捻了颗葡萄吃了,静静看着苏小越和闻人小濯,心里很是喜欢。
他从腰侧解下两把西域的弯刀,递给苏小越和闻人小濯,道,“商叔叔给你们的见面礼,以后来中原,记得找商叔叔玩,商叔叔送你们更好的礼物!”说着他伸手捏了捏闻人小濯的脸,看她不躲不闪,心里更是欢喜了,直想跟她结个娃娃亲才好。
闻人越有些警惕地望着他,狠狠道,“老不羞啊,不要打小濯的主意!”
苏小越往里屋张望道,“爹爹,娘亲先出发了?”
闻人越有些懊恼地闷哼道,“嗯……哼……丢下我们先走了……”说着他往侧旁一转头,吐起了苦水来,“苏濯她这是欺负人!说好了今早才走的,结果趁夜就往中原去了!我不过就是……就是多要……一次!诶!她这是欺负人,是不是?”
苏小越跟闻人小濯皆煞有介事地点起头来。
·
苏濯记得十五是在这里离开的。
她沿着小径慢慢走进去,路上遇到许多铁盔侍卫,她却不甚在意。毕竟江湖上风声早定,没有人再咬着苏濯妖女的名头不放。走过一刻路程,到了水岸旁,她望见了一个熟人。
她简直要大笑出声。
苏濯快步走上前去,像很多年前一样笑嘻嘻道,“沈判,不愧是沈判,你死了一次复活了,再死一次照样可以复活!”
沈判微笑道,“久别重逢,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还有样东西要还给你。”
苏濯伸出手来,道,“我想想,我的伴玉匕是落在你身边了?是不是?”
沈判招来旁边一个侍卫,从他手里捧着的盒子里取出一把铁锈斑驳的匕首,“是。”
苏濯接过匕首,无意道,“你怎么好像早知道我今天要来,所以守在这里一般?”
他笑笑,道,“是守在这里等你来,我擅掐算看相,也工于天文地理五行生死。”
苏濯不以为意道,“说得好像你很会算计……你一个首辅,学这些做什么?我远在南疆,没听闻你当上新首辅的事,没来得及前往恭喜,不好意思。”
沈判微弯嘴角,道,“我不是首辅。”
苏濯不解地四下望了两眼,问道,“这阵仗……”
沈判左手一动,一个侍卫走上前来,跟之前捧着盒子的站在一排里,态度恭敬地躬□子。
沈判不做吩咐,只道,“我还算到苏濯今天要送我样东西做回礼。”
苏濯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副帕子,一层层拂开,最里摆了一只粗糙拙劣的玉簪,是当年十五留下的,本该早些物归原主,她却一直忘了。
沈判取过玉簪,有些感慨道,“当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说罢,道,“刚才准备要给你的礼物,”他偏过头,“去把锦盒拿来。”
侍卫低头唱是后,快步往不远处的的车辇行去。不过片刻,他便回来了。
沈判还在和苏濯说话,他便低声道,“国师大人,锦盒在此。”
这两个字一字不落地被苏濯听闻。
“国师?”
“是我。”
“沈判?”
“沈判早就死了,苏濯要宫羽提醒你多少次?”
苏濯退后一步,望着沈判,道,“你是……宫羽……国师……沈判……”
沈判向前一步,道“你要是不晓得,想来会好受很多。虽然我自问不曾从你手中夺走什么,也无愧于心。”他兀自从锦盒中取出一枚玉璧,递将过来道,“这是不见川的玉璧,算是百问楼的替代品,此后就交给你了,要留要散,都随你意。”
苏濯还是听不懂,道,“百问楼有什么好?你已经权倾朝野已经登峰造极……百问楼有什么好,你送了多少人的命!”
沈判长笑一声,答道,“我没想过要任何人的命。不见川我建了,但管理者是望之,”捧着锦盒的侍卫随即走到苏濯面前,听着沈判继续道,“就是他。而十五私心爱慕着的不见川的主人,其实也是望之,只不过,她一直以为是我而已。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玉簪还给她,没想到她还是托你送回来了。望之,现在我把玉簪给你,望你不要辜负十五的感情。”
侍卫放下手中锦盒,反手抽出腰间长刀,眼睛也不眨一下,道,“是,望之这就追随十五去了,多谢先生成全!”说罢,握着玉簪自刎于当场。
沈判垂下眼睑,微笑道,“苏濯,你看到了,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不仅是望之,我的学生们,苏澈、夏子央、贾从善、舒朗……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从不对他们的事插手。我要百问楼,是我的事,他们想替我做,是他们的事。我要做的不过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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