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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第69部分

小说: 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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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判摇头,“放在我这里,一两日或许他们难以寻得,可天长日久下去,总有一日会被找到,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苏濯按住他伸来的手,认真作答,“敢问沈判,为何国师能如此肆无忌惮,任意插手武林中事,甚至可以在武林一角建立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下至言官,上至圣人,一个也没有过问的?我朝自立时便有规矩,江湖远,朝堂高,除了盟主一职外,断不能有其他势力在两边互相渗透。”
闻人越笑着抢过话头,“沈大人不说,不代表沈大人不知道。宫国师权倾朝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做什么都行。”
苏濯点头道,“所以,沈判,我要你东山再起,重新官至首辅,好叫宫羽不能再横行霸道,欺世盗名!百问楼我不是放在你这里,而是托付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百问楼的新主人!”
沈判略过她的灼灼目光,低头去看信笺。这是一封油纸信,上面滴了苏家独有的封蜡,展开内里,一字也无,只有四个印痕,由大至小,分别为苏辅之印,苏洵印,苏濯印,百问楼印。
闻人越看他面露犹豫之色,又道,“沈大人切莫再作推辞!沈大人心怀天下百姓,而这不过是苏濯为天下百姓出的小小的一臂之力,还请沈大人知晓苏濯的心意!”
沈判蹙眉望着苏濯,“这礼物实在……沈某受之有愧!”
闻人越笃定道,“只有在沈大人手上,百问楼才算物尽其用,沈大人何来愧疚?”
苏濯望了他一眼,微微笑起来。
沈判这才松了口,“好罢,眼下大敌当前,我就不再推来阻去了,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三娘!”
他将信笺与小玺一齐收入囊中,在门侧取了长枪,迈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你们俩在夜半之前,万莫从此地出去。”他顿了顿,又道,“再一点,沈判早已为十五所杀,吾是肖望之,不要再叫错了,尤其在军营内。”
眼看着他两人应下了,他才放心地自营帐内走了出去,一路往霁英山庄大堂行去。


☆、九十九折

苏濯坐在铁床上,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的匕首。
闻人越在整个营帐内走了一周,有些困惑道,“你什么时候决定了要把百问楼送给沈大人的?”
苏濯觉得他的问题跟他的行为乃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一时半会儿没弄明了他的问题意义何在,隔了半天才回答:“看到他的时候临时起兴决定的。”
闻人越蹭到她身边,眼波盈盈地望着她,语气却有些凶狠,“真任性!”说罢又添上一句,“你是不是做什么事都这样任性?”
苏濯不敢看他,打了个哈哈,“胡说什么呀!”她隐隐约约地知道他要提起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是不会答,是不知道该怎么答——骗他,欺他,还是老实交代。
闻人越不负她望,十分急不可耐地提出了自己完全在她意料之中的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了景萧声?别告诉我是为了……为了不让他受孤苦折磨!一定是因为别的,对不对?”
苏濯想说不是,可又不想供出苏家害过他闻人家的丑事来;想说是,却不愿害他误会难过。这中间的纠结折磨得她不知如何开口。
闻人越等她回答等得望穿了秋水,临了看她张嘴要答了又如惊弓之鸟般倏地站起来,“不,你别说,我……我就当你是有苦衷的,绝不是因为旧情复燃!”
说完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慎将心里暗自想的吐露出来了,顿时有些懊恼地住了嘴。
苏濯望着他,长长久久地望着他。她仿佛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闻人越爱她,是爱得这样谨慎卑微的。
她甚至不大记得景萧声是怎么去爱他的了,眼下历历在目的,只有她和闻人越这段时间的相携共进。无论是在荒漠里,还是在富贵宅,他都以她为先,事事都为她着想,无怨无悔,不离不弃。
苏濯想起肖月半跟沈判,想起妙音陈端韶,想起司香瑜跟小影,想起宁欢欢跟苏洵,想起苏澈跟苏沾花,这一对对一双双,哪一个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然是这般因果,他们对于所有的付出也不曾后悔,奈何轮到她两情相悦了,却是畏首畏尾起来,真是过分矫情,着人恼怒。
苏濯不禁笑起来,她愧疚道,“小越,我……我不是为他才杀他,而是……而是为我自己。”
闻人越才一高兴,又瞬间低落下来,语气里带上了三分委屈,偷眼去瞥她,“难道还是因为你旧情难断不成……?如果是这样,我早就该成全你……”
苏濯急得脱口而出道,“不是的!我只是太怕你会离我而去了!”
此言一出,她一愣,闻人越也一愣。
待反应过来,闻人越简直要喜上眉梢了,他美滋滋把苏濯瞧着,拉过她的手捏一捏,又扳过她的脸来亲了一口,做完这些之后倒害羞起来,红着脸规规矩矩坐到一边,笑眯眯朝她看。
苏濯任他看着,脸上也有些热。
闻人越又重新蹭到她身边,贴心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鸿雁传婚书,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等这段事情解决了,我就带你回闻人府,办一场举世无双的宴席!我要将最好的都献给你,我要让天下的女子都羡慕你!你当是我此生此世唯一的最爱的妻子!”
苏濯听着他的话,丝毫不觉得这是甜言蜜语。
这明明是他掏心掏肺的承诺。
她望入他的眼睛,道,“无论怎样都不离开我?”
闻人越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答道,“无论怎样都不离开你。”
苏濯又想哭又想笑,“哪怕我告诉你,你一直在寻找的,求取的,沉船案的真相是……是苏澈做的,你也不会离开我?”
闻人越伸出去想要抚摸她面颊的手摆在半空中,他的笑容渐渐收敛,眉目间的暖意全凝成冰霜。
他果断地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走了两遍,找了三支铁钉子插到泥地上,又寻了两个破碗,自水缸中打出两碗水。他走到苏濯面前,递给她一碗,语气冷冷道,“你起来。”
苏濯只当这是断交酒,捧着碗木然地站起来,随着闻人越跪倒在三支铁钉前。
闻人越低头叩了三叩,随后拉过她持碗的手,同自己手中的破碗交叉而过。
他的语气无比认真,他道,“天地为盟,神明为证,弟子闻人越,愿在此地与苏濯结为连理,今生今世,相伴相随,不离不弃!”
他看了看这里的装帧摆设,忽而腼腆一笑,道,“简陋是简陋了一些,还望你不嫌弃。你若愿意嫁给我,就喝了这碗……嗯,这杯合卺酒。”他笑得眉眼弯弯,“虽然以水代酒,然而情深不渝。”说罢,他一饮而尽,涓滴不剩,将碗盏一斜,“娘子。”
苏濯看着他,眼睛也不敢眨,等他这声“娘子”出来,她便跟着喝了满满一碗水,“天地为盟,神明为证,弟子苏濯,愿为闻人越之妻,此生此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生死相随!”


☆、无题折(全文完)

是将醒未醒梦,是将明未明天。
苏濯仍然觉得身子略懒,可外面时不时响起的召唤声还是教她自床上起来,披了件斗篷便往外走。
她越走越是敏捷,好像回到了十余年前,是个小小的女孩儿,蹦蹦跳跳地行在苏府内。她很快走到了大门口,看到苏澈赶考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少年郎,路过她的时候,少年郎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娘?”
她睁着黑耀石一样一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像是要把这人的影子印住,可瞧来看去的,又总又记不住。
于是她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舒大哥!舒大哥!舒朗!舒朗!”
她叫着跑着,渐渐跑成了一个姑娘家,跑到了乌兰岛上,看到乌兰佩坐在兽皮堆就的冬暖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苏濯有些害怕,想要往后退,却听到乌兰佩问她,“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个棋子!”
苏濯拉开身后的大门,冲进乌兰岛无垠的海棠丛中去。这些花瓣为她铺就了一条路,长长地、蜿蜒地向着遥远的中原而去。路下的海上,还晃晃悠悠浮着一艘小舟,有个男人坐在船艄,捧着一只长箫吹奏,传出婉转动听箫声来,她被迷住心神,伏在花瓣上仔细倾听。
这人吹罢一曲,又吹一曲,小舟慢慢向着前方流去。苏濯想追,可路面有尽处,海水无可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越去越远,终于从她的视线中不见。
她再没了动力,就这般伏在路上,想要回忆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当此时,有个女子同从了花瓣路上行过,她跑得急,目光直直地望着中原的某处,踢到苏濯了也不自知,只一心一意地向前跑。苏濯望着她,起身跟她一起跑,跑去哪里也不知道,只是跟着她。
在将到中原时,这路分了两边,女子摔袖怒道,“恁得老跟着我!难道还真要研墨给你做一辈子的婢女不成!”
这等狠话放下后,她便挑了一边走了,路的尽头是一户人家站着,眼瞧着是一双夫妇携一个小小孩儿。男人看来星眉俊目,极是俊朗英气,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侧,恰恰珠联壁合的一对,是神仙眷侣。小孩子更像他爹爹,精致好看,略略还有些眼熟。
等楚研墨跑得近了,男人的妻子张开红唇道,“你这毒妇,专来坏人家庭!他日寻到机会,我定要将你骗到危险之地,借了他人的刀子来砍断你的脖子!”说罢,满面溃烂的乌兰佩便从天而降,一手扼住了楚研墨的脖子,男人的妻子趁势随着她的丈夫隐入杏花深处,不过顷刻,楚研墨和乌兰佩两人就皆没了气息。
苏濯赶紧择了另一边走,走着走着,杏花路便悄然不见。她踏上了厚实的中原土地,陌生得教她兴奋非常。
有人打横里冲出来,递将给她一只小巧的面人儿,一松开手便去远了,和一个漂亮姑娘言笑晏晏地手拉着手消失在路的尽头。
可苏濯一点感觉不到寂寞,因为她虽一人行走着,但身边偶然会站着二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大哥……他其实是庶出……爹爹当年的糊涂账……因此爹爹不喜欢大哥……他越不喜欢大哥越想争气……我其实什么也不想跟他争……自由自在的多好啊!三妹你说是不是?”
她认真地点点头。
有时候或者苏洵不在,就有个平时刻板正经,一笑起来却有如春风拂面的中年男人与她相偕,不必说话,就让她觉得舒心自在。
这人好像是个官儿。她暗暗地想。
这个官儿没当稳,却种出朵桃花儿来。只是花蓓蕾才冒了个尖儿,便被风雨揉碎了,落了一地的嫣红。没多久又从土里长出一支粗糙的簪子,形制成色都不算上品,当官儿的伸手一摘,便断成了两段。
这时又来了两个人,总是一前一后地走着,怎么也不肯并肩同行。他们身后又是两人,各自远远缀着,眼睛灼灼地向前盯着望,总是担心看丢了。女子走的路通向的只有悬崖,然后她行一步,身边错她一肩的青年便跟着行一步,两人自有默契,毫不迟疑。他们身后的两个,却有了众生相。少年人惟恐被丢下,着紧要去到女子身边,少女却站在离着悬崖很远的地方,不再眷恋青年的脚印。
女子走到了悬崖边,青年一把拉住她,脉脉含情地仔细看了看她,纵身先跃了下去,女子也不迟疑,跟着落下崖去。少年站在崖边,笑了一笑,一起跳了下去。仅仅剩下这一个少女,形单影只地站在离悬崖很远的地方,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言语。最后少女转身走了,刚巧和她擦肩而过,教她看到少女稚嫩的面颊上俱是道道泪痕。
她隐约记得和这少女有过什么约定,但是约定之所失却了,约定也就再不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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