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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第31部分

小说: 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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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之鬼斧神工,远非人心所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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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时分,一如向导所言,浩淼无边的沙漠上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雪来。
乌云来得极快,像展翅的大鹏鸟,瞬间就遮蔽了他们身边的一切可见之物,但于太阳身侧,它却又变得踟蹰不前,沙漠上的光影因此而以迅疾的速度在交错。
闻人越伸出手,妄图接住一两片雪,但在离他尚有一寸高度时,雪就在半空中消融殆尽。
这时的空气,冷热交杂,骤起的风是冷的,光线却是滚烫的。
能见前面数丈远,只是朦朦胧胧,视物如镜中看花,沙岭延绵处,尽是虚幻。
然不过盏茶功夫,乌云尽褪。风沙更大了些,闻人越提了一下面上的巾子,错眼向旁边看去。
只见向导双手合十,正在骆驼上虔诚祈祷。
风雪将歇,正是起行路。  
作者有话要说:停四更,以后补上。


☆、三十八折

次日午后,闻人越终于于茫茫无际中瞥得一点山丘以外的形状。
向导指向此处,大声道,“公子哥,这里就是鬼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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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歌都之所以被称为“鬼歌”,是因为无论白天黑夜,不管大风小风,此地只要有风经过,便有如鬼啸,声长而厉。
之所以被称为“都”,是因为这里原本是古国图兰的都城所在,占地千顷,屋舍俱全。只是历年来为风沙掩埋,渐渐的许多建筑都只能空余屋顶浮在地面之上,但城中一座高塔,却历经百年而不倒,像大海中的灯塔般为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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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距离很近,却还是走了不少时间才到达鬼歌都边缘,向导按下骆驼,徒步朝建筑群落内部走去。
闻人越紧随其后,在这里有东西遮挡,果然风沙小了不少,他拉下面上的麻巾,听到向导道,“我们运气好,在大沙暴来前到了鬼歌都。帮忙找个合适的缝隙,搭个简棚休息一下吧,今天是不能再走了!”
闻人越不便开口相问,便四下转头寻找合适的休憩地。
向导老得要成精,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道,“你昨天听到鬼歌声了吧?”
闻人越道,“听到了。”
向导笑笑,道,“鬼歌这么凄惨,今天傍晚时分一定有大沙暴,没经验听不出也是自然的,要不然要我们向导做什么呢?”言罢又道,“这地方蛇鼠多,小心别踩到。”
闻人越将信将疑,眼角留意到一处狭缝,是两个屋子的间隙,屋子已经半埋沙土,这间隙便显得刚刚好。
他拉着骆驼快走两步,刚打算抬高声音招呼向导,便听得里面有人道,“两位姑娘,恐怕今天还得耽搁一下,傍晚时会有大沙暴,走不得的。”
闻人越见里面有人,便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此处遍布陷阱,待着也是危险,何时才能启程?”
这声音冷冷淡淡,十分熟悉。
他忙将骆驼系到一旁的房梁上,只身走到缝隙前,正和苏濯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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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哇的一声大叫,手里的水囊都摔到了肖月半身上,肖月半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是摔到头了吧?怎么一惊一乍的?”
苏濯揉揉眼睛,“我好像看见海市蜃楼了。”
肖月半的视线为年青向导的高大身躯所遮掩,风声又紧,一时没注意到闻人越,便递回水囊,笑问道,“这里哪会有什么海市蜃楼?”
苏濯瞪眼又望了望闻人越,“可我看到闻人越了。”
闻人越高兴地接下话,“可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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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昨天的雪景是巫山神女的水袖翻卷,今天的阵阵沙尘就是千万头雄狮踏来。
确切地说,此时的场景就好比有条巨大的黄龙自远处横行而来,所到之处不留片甲,活物也好死物也好,它只一视同仁,统统以沙尘覆盖,教它们掩在漫无边际的时间里作古。
所有人都挤在这一处缝隙里——他们相聚交谈,尚还来不及离开,大沙暴就已充当不速之客,在人防不胜防之际来临。
苏濯被压在最里,身侧两边是闻人越同肖月半,两名向导在最外,随时做好应急准备,再前是五匹骆驼,顺从地伏在外面,勉强遮挡了一些冲刷进来的风沙。
闻人越想要提醒众人以内功稳住,但飓风很快将他的声音吹散去,即便是肖月半,也听不到他的任何声响,他不得不又用了些内力在内,可也照样于事无补。在自然的威力面前,再高的武功也显得无足轻重,甚至毫无用处。
随着大沙暴的逐渐逼近,他们慢慢地开始力不从心,呼吸间也觉不稳,尽管靠内力压制,却似乎仍是一丝助益也无,并且地面上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流沙坑,使人人心惶惶。
大沙暴前行的速度惊人,瞬间已到眼前,苏濯等诸人皆是屏息闭目。
捱过这一场,便再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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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没得觉得披风被人拉了一下。
倏然睁眼时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个流沙坑,苏濯正深陷其中,露出的表情十分痛苦,她以一手紧紧地扯着披风的边角,妄图从内里爬出来。闻人越顿时惊慌失措,张嘴吃了满口的沙,但依然努力道,“别挣扎,拉住我的手!”
他右手拉住旁边建筑的梁柱,左手探出去够苏濯。
苏濯果然毫不客气,一把拽住他。闻人越也不知怎么的,右手突然使不上劲,一滑就随着苏濯一起陷入了流沙坑里。
他立即像苏濯一样无意识地向四周探手去抓,可终究什么也抓不到,他的声音无数次在风中散尽,换不来任何一个人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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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数的细沙自头上的一线亮光处泄漏下来。
苏濯只觉得身下温暖又柔软,只是脖子上被灌下的沙砾打得凉凉的不舒服。
她骤然一惊,睁开眼看着身下的人——是昏迷的闻人越。她赶紧醒了醒神,拍掉面颊上的沙子,并很快从他身上爬下来,再将之拖到旁边的空地上,之后才有空一屁股蹲坐到地上,考虑起现在的处境。
不久后,她的视线就被闻人越所吸引。
多少年了?是有快十年了吧,她又一次能这样仔细地看他的容颜。
当初的少年像是未熟的杏果,带着让人难以接近的酸涩,比之样貌,倒是性格方面更让人记忆犹新——他当年就有些别扭。苏濯不自禁微笑起来,想起一些琐事来。
比如他的执拗。不及十岁的闻人越早在自己身上培养出了固执的原型,举凡练剑,每一次都要尽善尽美,只要有一个动作与闻人卿所述有毫厘偏差,他就会废寝忘食地去重复,一遍又一遍。这种时候苏濯一般在做什么呢?她通常只是嘴里叼着海棠花瓣,拿鞭子在旁边象征性地甩甩。
再比如他的骄傲。小时候闻人越经常被闻人卿骂,频率就跟苏濯被乌兰仙子骂一样高。只是每次闻人越被骂的原因都逃不过一个苏濯。苏濯一哭鼻子,他就被骂;苏濯一闯祸,他又被骂。可他从来不乐意同闻人卿解释,只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歪”,“天理昭昭自在人心”。彼时苏濯也从来不帮他解释,因为觉得他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活该被骂。
再再比如他的口是心非。苏濯手很笨,但她很喜欢做东西,做出来的东西往往是歪瓜劣枣,然后被她硬塞给闻人越,他每次都说不喜欢,非要推三阻四地不接受。可在他离岛之后,苏濯从他的宝贝盒里翻出她的一大堆东西时,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珍视这些小玩意儿,又撇弃得多么无情。
……
苏濯伤感起来,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流沙落入光阴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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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好容易醒转过来,嘶声叫道,“水……”
苏濯干脆回答,“没有水。”
闻人越艰难地抬起头,靠在岩壁上歇了会儿,然后有气无力道,“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好痛……”
苏濯正在打量有光线射入的小洞,刻意不理会她曾坐在他腹上的事实,错开道,“你说我们能从这里爬回去吗?”
闻人越稍稍抬了下眼角,眯起眼睛看了会儿,摇头道,“全是沙子,估计一推开就完了。”
苏濯讶异,“推开?”
闻人越反问,“难道这不是扇向内开的门吗?”
苏濯试着用了些力气去拉,这线光亮没有丝毫松动,她又反手推了一下,依然毫无变化。
她有些纳闷,咬了下燥裂的嘴唇,道,“看来和昨天掉下来的情况相似啊,又是个不知在哪里碰到了的机关。”
闻人越揉了揉肚子,“你昨天摔下来过了?”
苏濯回过头,璀然一笑,“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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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苏濯简要的叙述,闻人越对昨天的事情掌握了七八分。
原来这座鬼歌都下竟掩藏着不少秘道暗室,其机关触发点十分隐秘,稍有不慎就会跌入其中。
昨夜大雪,沙漠中极冷,苏濯一行人在寻找合适的露宿地时正跌进了一个斗室内,爬出来时已经是今天下午,刚是时候遇上匆匆追来的闻人越。
闻人越摸了下下巴,“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苏濯靠在他身边,闻言转头看他,冷不防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颌。
闻人越让了一下,蹙眉道,“你要做什么?”
苏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多天没见你,都老了。”
闻人越原先只是觉得痒,现下听她一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好久没有刮须,此时青茬一片,想必十分邋遢。
苏濯不以为意,“你索性留起来,做个美髯公!”
闻人越心念一动,但还是放弃了,“哪有后辈留须的,真是不敬。”
苏濯奸邪地笑了两声,“反正这里黑灯瞎火的,哪里来的什么长辈。算了,还是等我们摸到出口再说吧!我们先顺着路走,这里应该有三两条不长的甬道,挑对了到底处有暗门,推开就是出口。”
闻人越不知她心情怎么这么好,便闷声道,“挑错了呢?”
苏濯站起身,又把他也拉起来,“有机关。”
闻人越扶住岩壁,因得知出路,心下一宽,数日来积压的焦急一点点就有机会以愤恨的形式泄露出来,“你今日何来的力气惺惺作态?”
苏濯不解其意,“你说什么呢?”
闻人越道,“不若就在这里分个高低,你赢了我就不再追究旧事,你输了也不用去南疆了,随我回闻人府去!”
苏濯帮他拍掉肩膀上的泥沙,哄道,“人呢,要识时务。这会儿性命堪忧,就别闹性子了,出去了再喊打喊杀,怎么样?”
闻人越被她憋了一脸,怒气冲冲道,“我哪里使性子?!倒是你使性子才对,没事从陈家堡溜了,别人都觉得是你杀人放火!饮兰一张嘴都帮你解释不过来!”
苏濯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擦亮后对着闻人越的脸,慢吞吞道,“哦,你认识商公子?”
闻人越觉得她这话哪里不对,又好像没错,便道,“认识又怎样?”
苏濯摸着甬道壁向前走去,“没怎样,我走前交托他帮我查个人,不知道查出来没有。”
闻人越臭着张脸跟在她身后,“你又没杀人,为什么就跑了?”
苏濯没回头,耳廓在火折子的光线里时隐时现,“你怎么知道我没杀人呢?”
闻人越说不出来。
苏濯低声笑了笑,“这种时候不说这些了。其实我挺喜欢现在这样子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们在乌兰岛后的山洞里摸爬滚打,折腾了半宿也出不去。现在想想真是无忧无虑啊!”
闻人越愣了一愣,道,“……你可别又哭了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停四更,有空补上。友情提醒:这是架空,而且有个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崇尚不留须的。


☆、三十九折

苏濯低笑了两声,“我哭只是为了让卿叔罚你,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闻人越压了压嘴角,“当然知道。”逾了会儿带着些陈年累月的不满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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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看着苏濯在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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