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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碾玉成尘-第63部分

小说: 碾玉成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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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尘的眼珠发出玻璃一样冰冷的光辉,“他带了多少人?”

“据岗哨处汇报,大约只有十个持枪士兵和几个女佣。”

袁尘靠在黑色劳斯莱斯的后座上,他伸手摸了下怦然跳动的左胸,这里仍会隐隐作痛,他却感觉越来越接近她了。

“活捉车上所有女的!”

“是!”

袁尘的睫毛急促地翼翼扇动着,只要一想到她,他就再也难以自控。

徐若愚舌尖轻舔了下略微干燥的唇,他的视线投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峰,大约今晚袁尘就会知道他离开北平的消息,不过那时他已拥玎珂入怀。

他这样想着,不觉唇畔掠过浅浅的笑。

可就在徐若愚刚抿起嘴角的时候,却又瞬间垂了下来。他满眼恐惧的望向前方,军车轰鸣声震耳欲聋,玎珂也慌忙抬头向前看,却见苍茫的山峦间竟不知从何处跃出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向他们袭来。

远处尘埃四起,数十辆军车震得大地都在不住的颤抖着,“怎么有军车?”玎珂刚开口去问,却见徐若愚的喉结从上到下移动着,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凝视着,袁尘竟早已在前方埋伏好等着他,仿佛守株待兔手到擒来。

他早该知道袁尘的手段!

他太小觑他了!

徐若愚愣了不到半刻,忽然将一袭男装的玎珂拖下车塞进后面一辆车内,“你快护送小姐离开!”

“怎么回事?”玎珂还未反应过来,侍官已慌将车子迅速掉转头,徐若愚掏出腰间的枪,朝玎珂如诀别般望了一眼,“你等我!”他苍白的面孔中带着扭曲的狰狞,似乎已下了誓死的决心,通红的双眼满是血丝,他竟狠心将自己的生命剜去,居然连死也要留她在身边。

“到底怎么了?”玎珂疑惑的回头望去,透过茶色玻璃看得并不清楚,在四起的尘埃中,一切都如幻影般模糊不清,唯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隐没于成排的军车中,若隐若现。

玎珂的眼睛却直瞪瞪,空洞洞的望着身后,棕绿色的军车中黑色劳斯莱斯如丛林间的一匹黑色猎豹,直凶狠的扑了过来。

玎珂的双眸顷刻失去了颜色,整张脸庞也变成了石板的青色,如晨霜上人影的青色。

“袁尘!”

因为徐若愚的命令,侍官越发开得飞快,玎珂的身体却是不住的发颤,“袁尘!”

“停车,快停车!”侍官像没听见她的话,只是拼命猛开车,玎珂在后座上声嘶力竭的喊着,车子却丝毫不减速直闯进了树林中。

“小姐,这是参谋长的命令,我不能停车!”

“何副官,跟上前面那辆车!”袁尘紧握手枪,冰冷的双眸紧锁着冲进树林内的那辆汽车,何副官旋转方向盘绕开已包围徐若愚的军车,袁尘的心却是躁动的炙热和汹涌的暗伤。

司机飞快的开着车颠簸在石子小径上,根本不顾及玎珂的叫嚷,“放我下去!”玎珂疯了一般的伸手拽开车门,司机不留神没想到她敢跳车慌刹住,却不料玎珂已从从后座上翻滚了下去。

她瞬间被甩了出车子,整个人跌倒在硬邦邦的地上,树林中丛生的荆棘刺过她娇嫩的脸庞,石子和沙粒隔着厚重的戎装却依旧咯得她生疼。

玎珂略微喘了口气,试图用力撑着地站起来,可手腕似乎被扭到竟毫无力气,身后有辆车停了下来,她整个人仍是难以动弹。

黑色军靴铿锵有力的踏着泥土朝她走来,玎珂疼得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匍匐在地上,却听见身后人快速上膛的声音,枪管之间金属摩擦,犹如电影配音机器损坏之后的锈轧。

她心中一惊,难道有人要杀她?

玎珂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疼痛的,竟连半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玎珂小姐在哪里?”树林中本就肃静无声,可在这肃静中他的声音却是饱满而潮湿,低沉略显沙哑却又富有浑厚的音质恍若由天际飘来,直锯进耳朵里,锯到她的心底。

正文 永生至爱

玎珂趴在地上一刻也不敢呼吸,所有的痛苦顷刻间压在她的胸口,这声音,这样熟悉的声音!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她的心疯狂的跳动着,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却抽噎的竟说不出一句话,太多的字都哽咽在她的喉中。

“玎珂小姐在哪里?再不说我就一枪毙了你!”袁尘缓缓扣动扳机。

这一瞬心跳和周围的气息完全静止,玎珂的喉咙却被什么异物堵住一般,太阳煌煌的照着,她却只觉眼皮肿得抬不起来了,最后所有的啜泣都化为两字,:“袁尘!”

玎珂的吴侬软语如江南细雨般,透着南国的滋润,淅淅沥沥的飘然而至,莺飞草长,她对他的情感早已融入血液,不断的流淌沉淀却越发思念。

稀稀朗朗的树叶在阳光下摇动着如同镀金的铃铛,这细小而糯柔的两个字却如同轰雷掣顶一般,袁尘手中的枪啪的一声掉在了他的军靴边。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同她相见的场面,也许是在某个清晨,他翻身坐起准备去军部,珠罗纱帐垂落的床上,她正枕着柔软的荷边菊花枕,安静的酣睡在他的身旁。

也许是在奈何桥上她翩然回眸冲他莞尔一笑,“袁尘,你总算来了。”她依然艳美逼人,那时他已两鬓斑白,却仍是孜然一人的孤寡。

或者这一声根本就是他无数次的梦境,转瞬即逝,醒后徒留锥心的痛。

袁尘伸手按住再次作痛的左胸,伤口又在发作了,他却僵持在她的身后,他实在是怕,他怕一走近她就会像泡沫般,瞬间蒸发在空气中。

许久一双温柔而炙热的手轻抬起她娇小的脸庞,玎珂扬起头军帽坠落在地上,三叠三落的头发如一倾瀑布般垂下,一袭戎装风尘仆仆,却难掩明眸摇曳动人剪不断秋水。

玎珂仰面去望向他,眼前却是一阵黑居然看不明虚实,如骤雨突袭般,泪珠顿时一串串的披了一脸。

“是你吗?”袁尘激动的不住颤抖着,连双肩也微微哆嗦,他通红的眼眶里眸子闪动出千种琉璃光芒,玎珂抽噎着用手轻抚摸过日思夜想的面庞,真实的肌肤竟和梦中如出一辙。

“真的是你?”袁尘不等她的回答,竟毫不犹豫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几近揉进自己的身体,“是我,是我,我回来了!”所有的痛楚夹杂着幸福刹那间全部爆发,袁尘热忱的泪水洒在她的发丝上。

何副官看着不由用手背擦拭了眼眶,他略微抽了下鼻子,却是笑着转身离开。

袁尘的手穿过她的发间,炙热的唇如狂风暴雨般袭来,额头,脸颊,鼻梁,嘴唇每一寸他都要细细吻过……

玎珂套着一件及地的紫色斗篷,深紫色的绸布犹如麻袋般将她整个人都装入其中,监狱长大约初次见到这种阵势,他颤颤巍巍的为玎珂打开门。

玎珂侧目看了眼身后的劳斯莱斯,却是毫不犹豫的踏进漆黑潮湿的军部监狱,她每走一步心底都翻滚着酸楚,微软的光线下军部监狱皆是哀怨的叫声,犹如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般。

“徐若愚?”

玎珂的脚步停在一间破旧的狱室外,狱室徒有四壁破烂不堪,几个碎了一角的瓷碗里盛着未经触碰的冷饭,一堆枯黄的稻草乱簇在墙角便是简易的床铺。

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似没听清玎珂的声音,蓬乱的长发却难掩眉目清朗的脸庞,衣衫褴褛已失当初的儒雅清秀。

玎珂不由冷抽了口气,再次艰难的叫出口,“徐若愚?”

一双明眸徐徐抬起,隔着蓬乱的发丝却看得一清二楚,“玎珂!”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内敛中却带着焦慌,仿若笼中的倦鹰,不甘被困束。

徐若愚紧握住铁栏杆,任由上面磨人的铁屑刮着掌心,“玎珂,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玎珂从斗篷内取出一串哗哗作响的钥匙,“徐若愚,这是偿还你的,从今起,你我再不相识!”

她松开紧捏的手指,整串金属钥匙重重砸在栏杆前,他几乎触手可及,她却漠然转身离去。

从今起,你我再不相识!

她的话犹如一根根细刺穿肉带血扎进他的心底,徐若愚紧抓栏杆的手上下摩擦着,竟不觉中涌出了鲜血,硬将锈青的栏杆擦成了诡异的红。

“玎珂!”

徐若愚近乎癫狂的叫喊着,被极度扭曲的脸颊却挂满了泪,唯有他的嘶喊声回荡在空旷的监狱内。

她曾钦佩他是汇文大学的爱国学子,他曾弃笔从戎同她共患难。

可他终究还是背叛了这段友情,背叛了她所有的信任。

玎珂匆忙钻进车内,袁尘伸手将她紧紧搂住,“为什么要放了他?”他灼灼的话语拂过她的耳际,玎珂却是低声呢喃着,“他可薄情,我却不能寡义。”

“好了,没事了,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袁尘的唇畔漾起一丝笑意,他的脸颊半枕着她的发丝,温热的掌心扣在她的腰际,呼吸间也可嗅到她若有若无的兰香。

玎珂抬头望着他炽热如烈火的双眸,“袁尘,你知道吗?过去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不能同你长相厮守,那种锥心的痛实在太可怕了!”

她睁大的眼睛里注满了久别的伤楚,袁尘漆黑的瞳仁中却印刻出她娇美的容颜,他温热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一丝丝勾勒出她的轮廓。

他终于找回她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袁尘轻盈的落在玎珂额前一吻。

玎珂却缓缓推开了他,“不,我要离开你!”

“为什么?”袁尘仿佛被火烫了一下,瞬间整个脸都变了色,他伸手猛拽住她修长的手腕,一时太过紧张,他竟握得她白皙的皓腕发红。

“你是不是……”袁尘痛苦着不敢问出口,他不能容忍,更不敢相信她的变心。

玎珂抬起一对如水的明眸,水波纹路却微散,“袁尘,我对你的情感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转而却是望向远方,发出极安静而疲惫的声音,“现在我知道你活着,这就足够了,你拥有所有的权利和国土,可有些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正文 孤注一掷

物是人非事事休,时间却残忍的改变了一切。

权利令人变得可怕,从殷慕箫,钟离钦到徐若愚,她都看到了这个事实,她不要她的孩子生活在如此的环境中,她更不愿看着袁尘逐渐变成另一个人。

玎珂缓缓掰开袁尘的手,他却不肯松只是紧紧的攥着,“袁尘,放手吧,我要带孩子离开这里。”

玎珂慢慢挣脱他的怀抱,远离他的体温,可转身的瞬间却已是满脸的泪。

她果然是既痴情又绝情的,不过刚回到他身边就要弃他而去。

袁尘伫立在原地,任呼呼作响的风刮远她细碎的脚步声……

“爹呢?”

玎珂戴耳坠的手不由一抖,她回头轻蹙起如水的蛾眉,“谁教你这么叫的?”

小男孩抬头的刹那,却是张俊美袭人的脸庞,漆黑的眼眸如深邃不见底的湖水,直溺得人无处喘息。实在太像了,玎珂每看一眼,都只觉这孩子和袁尘长得太像了。

“我爷!”小男孩说话干脆利落,不合年龄的沉稳直看得人恐惧。

他是玎珂的小儿子,可不料去了北平一趟,回来后竟连英文也不讲了,整日冒出稀奇古怪的词汇。

“原来是那个老土匪!”玎珂却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了下他粉嫩的脸蛋,他的脸就像发光的电灯上落了个粉翅的蝴蝶,一点轻微而又飘忽的红色慢慢晕开。

小男孩嘟起两片鲜润的唇,转身钻出屋子,“爷,我娘说你是老土匪!”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玎珂扬起手中的化妆盒慌冲出去,却顷刻被人挡住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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