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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边境插队手记-第29部分

小说: 边境插队手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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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真美丽,我深深地爱上侬。

爱侬一个半天,还是人家的人。

苗条的身材,美呀美,美呀美。

甜蜜的嘴唇,甜如蜜,甜如蜜。

我是个穷知青啊,我回到乡下去。

扛起我的锄头,我是乡下人。”

我不太喜欢这首歌,同《南京知青之歌》相比,这歌的味道怪怪的,翻来复去唱的是“钞票、女人”,有点“小瘪三”的腔调。

但他很喜欢。

鸡同鸭讲,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一路无语。

  
 80、炮兵司令 '本章字数:95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2 08:43:06。0'
上海此时应该柳树抽芽,一片嫩绿了。

但这儿,却还漫天飘着雪花。

回到生产队,第一个和邵子昂交换了看法。

他对我所说的“走出知青点,重新认识农民”这些话已经心不在焉,因为他真的要走出知青点了。

在我们回上海探亲的日子里,公社要推荐一批工农兵大学生,他被推荐上了。什么学校还不知道,到底是去上海、北京还是哈尔滨?要等公社最后敲定,现在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所以他和我谈话时心思不定,眼神飘忽。

邵子昂向我交接知青点的工作。

其实也用不着什么交接,一大堆问题。

晚上,我召开了全体知青会,把三大问题向大家透了底:

食堂管理、解决住房、重选班子。

比我晚回生产队的探亲知青,仔细地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一点精神都没了?”

我说:“这三大问题都好办,最怕的就是,招工的招工,上学的上学,知青点从此军心涣散。”

他们对我说:“不要紧,我们这么多人还在呢。”

我听了有点感动。

为了稳定军心,我从武装民兵连搬回了知青点。

晚上,我找国明谈心,他说:“毫无疑问,我是准备熬三四年后,结束插队生活的。像我现在的这种状况,不会持久,总要改变的。”

我问他:“将来想去什么地方?”

国明说:“我不像你们,还有被推荐上大学的可能;我要求不高,如果有当地招工机会,不管什么地方,都想去。”

我说:“环境可以影响人,但人也可以影响环境。起码,我们可以影响自己身边的小环境。只要努力,什么都可能发生。总之,不管将来会去哪里,在生产队一天,就过好一天吧。”

今天是最累的一天,去西边水稻地刨稻埂。

有一群连成“人”字的北迁大雁,掠过水稻地。

我只穿了一件衬衫站在那里,汗水浸在手心,只觉得钻心地疼,又生出了一连串的水泡,胀鼓鼓的。

手上的大血泡,在镐把的震动下,破了,指缝里渗满了血。

没想到,回上海探亲三个月,原本长满老茧的手,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中午休息,20多个知青围坐在地头吃饭。

蔡景行发明了一种“冷开水”。他在稻埂边上的残雪中,拣了一些干净的,捏成一个实心的“茶缸”。不是喝,而是吃,雪在口里,化成了凉水,一样解渴。

他见我过来,就问我手上起了几个泡?

我坐下来,认真地数了一下,说:“8个。”

“不算多,我有11个。”云龙接碴说。

肖明对我说:“你只能当炮兵副司令了,云龙是炮兵司令。”

插队干部老孙指着女知青张春芳说:“喏,这儿还有一个参谋长,6个。”

大家笑了。

  
 81、十年约定 '本章字数:119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3 10:59:13。0'
往年都是在四月初化了冰雪才叠稻埂,不知怎么搞的,今年才三月下旬,王队长就决定上水稻地叠稻埂。

土还是冻的,冻得梆梆硬,一铁锹下去,都是冻块,这稻埂能行吗?大家边干边埋怨。

老天也不作美,在地里干着干着,起了风雪。刚从上海回来的肖明实在坚持不住,独自跑到地头,叫了一声“回家!”扛着铁锹走了。

中午休息时,大家说起昨晚那顿饭,都觉得怪怪的。

为了庆祝老知青下乡三周年和新知青下乡两周年,食堂去街上买了好多大果子,也就是上海人所说的油条,晚饭是牛奶加油条。

云龙说:“晚上吃什么牛奶油条?那不变成早餐了?昨天晚上,如果像两年前我们来时吃的那顿就好了!”

大家又想起二年前的那晚,我们披着大衣,伴着咚咚的鼓声,惊喜地走进热腾腾的食堂,吃的是豆腐汤和大米。

说着说着,大家有点伤感,二年来,施卫疆招工走了,陈兴凯内部招兵走了,邵子昂也即将去上大学……

蔡景行说:“邵子昂已经‘奔三’,倒是应该走了。”

大家大笑。邵子昂已经24岁,19岁的我们想起他就要成为30岁的人,觉得真是有点“恐怖”。

我们对邵子昂说:“等你成家后,我们来拜访你,不知那时你还会邀请我们吗?”

邵子昂说:“十年后,我拿着照相机,站在家门口迎接你们。”

我对邵子昂、王雄涛、云龙几个说:“为了不忘记今天的约定,我们每人一句合一首诗吧。”

云龙先来:漫绘远景笑田头,

王雄涛接:谁说战友不分手?

我来缀:有志约定十年后,

邵子昂收尾:痛饮茅台话旧友。

下午,干了不多一会儿,雪越来越大,队长宣布收工。

我们这才顶着风雪往家走。

大雪飘在云龙的脸上化成了水,就像露珠一样,挂在被风吹红的苹果上。

云龙的眉毛和唇须上结了一层冰。

我突然发现,不光云龙,我们大家脸上的唇须都比刚下乡时浓多了,那时我们还不到17岁,现在已经快19岁了。

云龙把铁锹遮在脸上,挡住那呼呼的风雪。风雪抽打在铁锹上,发出“铮铮”的声音。

我回身一望,远处兴安岭淹没在雪花中,满地埃}白色。看着一派北国风光,大家大声唱起了歌。

晚上开队委会,插队干部老孙也来了,我把那首打油诗写给老孙看。老孙看后只给了一句话:“小资产阶级情调!”

那晚老孙来参加队委会,主要是来谈知青点盖房的。

盖房,就意味着让知青安心在这里生活下去。可是我们却在田头描绘分手离开的远景,老孙心里当然不开心。

插队干部老孙在会上告诉大家,县知青办看到知青住在清真寺里,十分不满意,另外又拨给知青点8000元,这钱已经到账。再加上知青去年捞了那么多的木头,保证盖新房不用生产队出资金。

做木匠出身的王队长放心地说:“那就盖呗,老住在清真寺也不是个办法。”

大家也跟着点头。

老孙又说:“但是……”

大家一听“但是”,脸色马上紧张起来。

“要用到一些生产队的工,比如木匠、打地基、上梁等等。其它的做坯、甩泥等活儿,我们尽量用知青业余时间,自己干。”

老吴副队长一直没吱声,听到这里,也说了话:“知青工余出力,我们还能不支持?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队委会大家都点了头。

  
 82、中专名额 '本章字数:156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4 11:09:12。0'
早晨,我和几个知青正在江边帮食堂劈柈子,只见北面乌云快压过来了,东升的太阳旁边,一片彩霞。

高朗指着天对我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你们今天不该出门干活。”

我笑着说:“我们今天非出门不可。”

没想到在水稻地里,真的被一场大风刮回来了。

到地里,我已经叠好了60米长的稻埂,突然一阵风狂卷而来。接着,泥土、雪籽一起扑上脸,放在一边的衣服也给刮得好远,我追回衣服逆风而行时,风吹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我使劲跑回稻埂边,趴在地上避风,只见肖明双臂抱胸,像傻瓜一样,被四面昏天黑地的现象惊呆了。风猛烈地把雪籽和泥土抽打在他身上,痛打着他的脸,发出“噼呖啪啦”的响声。他呆呆地忍受着。

15分钟后,又是一个风和日暖的好天气,可是西山那边,却隐隐约约地集合起铺天盖地的乌云,慢慢地压了上来。

队长宣布收工。

晚上,社员大会讨论一个上中专的名额,大家推荐了我。

我并没有很高兴,一是因为邵子昂已经被推荐上大学,今年肯定要走;我已经接下知青点这摊子,想好好干一阵,并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是很想读书,但不想去读中专,想去上大学!

我知道,如果以后有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开完会,几个知青把我叫到食堂,说明天没人干食堂了。

饭桌上,碗碟筷匙,乱七八糟,都还没洗;

灶房里,铁锅开着盖,锅里的残汤“吱吱”地冒着蒸汽。

我想,也许是邵子昂即将上大学,社员又推荐我上中专,让部分知青一下子产生了想法:都走吧,都走吧,谁也不要干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先把明天食堂人员安排好。”

插队干部老孙也对我说:“来,咱们先挑点水。”

我和老孙打着电筒,一人一副水桶,在黑暗中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

半夜,四下寂静,只有井轱辘转动滑落、水桶落在井中的声音,还有桶里水随着我们的步伐发出的晃荡声音。

我想对老孙说不想去上中专,但又觉得难以开口,还是不说了吧,先把食堂的事安顿好。

二天后,公社传来消息,同意推荐我去读中专,并且明确了是黑河中等师范学校,让我准备四天后去县里考试和检查身体。

蔡景行看到我呆呆地坐在炕头上,知道我的心事,就嘀咕了一句:“上黑河师范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早一点离开农村

罢了。”

我很明白这一点,但现在去讨论有没有意思还有意思吗?

一个很直接的问题放在面前:我反复问自己:“能提出不去读中专吗?”

由群众推荐工农兵学员的做法,是1970年在北大、清华试点后,1972年春开始在全国高校推广的。邵子昂和我的被

推荐,正是全国推广招收工农兵学员的第一年:1972年春。

我在这里还要说明几句:

1973年,***复出。这一年,教育部第一次提出要在招收工农兵学员的过程中重视文化考试,结果偏偏出现了

“张铁生事件”。后来取消文化考试,只重推荐制度,在一些地方出现了走后门的现象,并引发了许多相关联的腐败现

象。

工农兵大学生是特定时期的特定产物,后来受到了一些非议。但我认为错的不在工农兵学员,当时取消了高考,对

渴望学习的年轻人来说,别无选择。特别是最初几年被推荐的大多数人还是比较优秀的,进校后学习也比较刻苦,毕业

后在各自的领域里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许多人后来还跻身社会中坚,包括现在的好几位重要国家领导人,都曾经是工农兵学员。

好了,故事还是回到我要不要去读中专?

在知青的眼中,我如果提出不去,一定会认为我嫌黑河师范不是在上海,不是在北京,甚至不是在哈尔滨这样的大城

市,我要等待和占用以后可能属于他们的大学名额,是有私心的。

还有,我如果坚持不去,明年即使有大学名额,社员和知青还会再推荐一个曾经放弃了他们推荐的人吗?

我陷入了困境。

脑子里有两个人在对我说话:“你不去读,是一种私心,没有人会原谅你。”“你去读的话,太可惜了,此生与大学无

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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