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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87部分

小说: 明宫妖冶,美人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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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听老奴一句劝,不管三爷认不认,血脉亲情总是割不断的。”

    贾鲁一声冷哼:“算了。你们家老爷那么高的门第,倘若缺儿子了,只需登高一呼,那普天下便有乌央乌央的人来主动改姓归宗。不过我贾鲁,不稀罕!”

    万有倒也不慌不忙,一径躬身陪着笑:“三爷说的对,老奴也敬佩三爷血性。这大明天下,也就唯有三爷您半点不仗祖荫,放着咱们万家这样好的门第而不在乎,自己争取到今日地位。老爷虽说有些唏嘘,不过每每总是忍不住与人炫耀一番,都说万家子侄是不少,却个个都比不上三爷。”

    万有凑近一步:“老奴却要说句实话:三爷就算不为自己打算,却怎么不为夫人打算?眼见夫人年事渐高,将来入土之后,难道还要做个不进祖坟家庙的孤坟野鬼?只要三爷肯向老爷低低头,就算夫人是外来的,老爷难道心里还不因为三爷,而将夫人看得如大夫人一样的地位?”

    “再者……老爷终究身在官场数十年,对朝廷内外的情势早看得真真儿的。此时三爷被困在雾里,何不去听听老爷的见解,又何必这样自困迷津?”

    贾鲁闻言便一眯眼:“你是说,他有法子帮他们?”

    万有左右望了一眼,笑了:“三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老爷不会偏帮任何外人,老爷只会帮自己的儿子。”

    贾鲁回头又望了望那巍峨森严的宫禁,依旧无法知道兰芽和司夜染在里头的半点消息……他便一跺脚:“好,我跟你去!”。

    司夜染展开画卷,看见了那被水洇开的隐笔。那些人物均工笔细勾,栩栩如生。想抵赖都抵赖不掉。

    倒是不知,她何时这样有心地都画了下来。而且数十个人物,均将面貌特征抓得如此精准。

    当日在船上,他也早知道她在画画儿。初礼并非没提醒他防备过,初礼也曾将那幅画偷来给他瞧过……别说初礼,就是他自己,当时都未曾看出什么来,绝没想到画下有画。

    司夜染看完了,忍不住扭头再看了看她。

    几乎是含笑向张敏递还画轴,俯首叩头:“回万岁,她画的不错,奴婢的确是曾经在船上见过这些官员。奴婢也的确收下了他们的礼物。”

    皇帝勃然大怒,砰地一砸御案:“司夜染,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阉人,不过替朕办差,却一路百官跪迎、百般趋奉,那阵仗倒不下如朕亲临!”

    “朕知道你还会说什么皇家威仪,说什么钦差气度,皆源于朕躬。那你收受贿银,沿途搅扰官民,难道这也是朕叫你去做的不成?!”

    张敏更颤颤巍巍展开他方才记录下的纸笺,一字一声,将沿途官员的职衔、姓名、所送礼物等,清清朗朗地念了出来。

    正是当日在马车里,司夜染丢给兰芽看的那个簿子上的记录。虽然不全,不过却也大致涵盖了开初几页的主要内容。

    司夜染便又扭头望向兰芽,目光如冰。

    兰芽忍着,没回眸望他。惊讶么?还是在后悔当日给她看?

    或者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背下来这么多?那他就是太小看她了,从小念书,爹要求她通篇背诵,背不下来便要加罚一篇……经年累月下来,她虽不敢说过目成诵,却也绝不含糊。纵然无法全篇都交给皇帝,然当中关键者绝不放过!

    司夜染收回目光,叩头向上:“奴婢不敢抵赖。这些,确有其事。”

    “好,好……”皇帝气得手腕轻颤,不屑再与司夜染说话,转向兰芽问:“依你看,他该当何罪?”

    兰芽这才偏首,静静抬眸望向司夜染。

    天光明净,大殿辉煌,他直到此时竟然还不慌不忙,仿佛万千成竹在心。

    兰芽便收回目光,嗓音清灵:“回禀万岁,司夜染上负皇恩,下乱吏政,论罪,当诛。”。

    贾鲁走入万府,目光望向堂屋里那个干瘦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听见了脚步声,缓缓转身来,逆着光迎向他。

    天光照进门棂,照亮老头儿的眉眼。一条长脸,一部白须,纵然满眼的精明,却也终究败给岁月,有些弓腰而直不起了。

    这就是当今内阁首府,号称“万岁阁老”的外戚万安。

    贾鲁皱了皱眉,施礼道:“下官贾鲁见过阁老。”

    万安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个儿子虽然肯来,不过在他面前还是要坚持当“假”的。

    贾鲁懒得兜圈子,万安便也开诚布公:“知道为何司夜染此番回京,皇上却并未第一时间召见他么?”

    贾鲁摇头道:“阁老别卖关子了,下官只想听有用的。”

    万安无奈道:“那是因为江南沿途,早有雪片一般的奏章飞来,个个都是参奏司夜染强索贿赂的!”

    所有地方奏本,都要经过内阁,作为首辅,万安自是最清楚。

    贾鲁也是皱眉:“他竟然又做这样明目张胆的事!”

    耳边,却又传来兰芽那清凌凌的嗓音:“……凭他做事,怎么会这样莽撞?”

    贾鲁便皱眉:“阁老已是奏明了圣上?”

    万安点头:“按例,内阁票拟之后,要先送到司礼监那边……”

    贾鲁心下一跳:“如此说来,这些奏章司礼监也全都知道了?”

    万安道:“只有司礼监太监批红之后,方才能送到皇上的御案之上。”

    贾鲁一拍大。腿!司礼监与司礼监辖下的紫府,早与司夜染不睦;这些奏章,司礼监自然非但不会质疑和扣留,反倒会欣欣然都优先送到皇上面前!。

    “当诛?”皇帝也是小小惊讶,望住兰芽半晌:“……你总归是他灵济宫的人,听说也颇受他宠爱,怎地竟会这般忍心?”

    兰芽冷笑一声,扭头望司夜染:“不光收受贿银,司大人还欺君!”

    “何出此言啊?”皇帝都跟着紧张起来,趴在桌面上,俯身向他二人看过来。

    兰芽盯着司夜染的眼睛:“大人是不是还要向圣上奏对,说大人收受那些财物都是要回来禀明皇上的?还有那些记录,是大人要呈献给皇上的?——小的劝大人不必枉费心机了。”

    司夜染眯起眼睛来,依旧没说话。

    兰芽转回头去,满面清冷:“大人分明是主动索贿,以办案为借口要挟那些官员。结果回头又要反咬一口,诬赖他们主动行贿?大人,小的劝你勿要误导圣听。皇上绝不会相信你这番说辞的。”

    皇帝叹了口气:“没错。朕此时这桌案上,全都是各地官员联名参你的奏本!小六啊,一人说朕可以不信,可是这是沿途所有官员、几十人的联名参劾!朕,不能不信。”

    皇帝抬起目光,望向头顶藻井:“这一回,朕也不得不杀你了。”

    -

    【关于明内阁的票拟,司礼监的批红,大家度娘一下即可~~

    还有大家关心谁净身、谁没净身的问题——明代厂卫制度里,不是都是阉人。东西厂都是以太监为首,下面具体干活儿的都是锦衣卫,而锦衣卫是不净身的。所以灵济宫里头,不都是净身过的哟~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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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我会救你

    “皇上明鉴!”

    兰芽面无表情,向上叩头:“只需杀了司大人,皇上便能平息下这如沸的参劾,皇上的大明天下便又能恢复平静。江南、运河沿途,便又是锦绣如画。”

    这话说得……越咂摸越不是个味儿。

    皇帝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张敏,两人对着嘬了嘬牙花子。

    兰芽看不出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索性斗胆再说:“便如奴婢献给皇上的那幅画!窀”

    司夜染突然一声冷叱:“兰公子,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如今连个典簿都不是,你哪里有资格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

    兰芽扭头瞪他:“大人纵然为太监之位,此时却也只是皇上的阶下囚罢了!妲”

    皇帝见两人竟就这么吵起来了,忍不住又伸头过来瞧:“咳,小六啊,小兰在你宫里好歹也有一载了吧。你竟连个典簿都没给他?你也忒过严厉了吧?”

    司夜染清冷睨兰芽一眼:“她原不配。”

    皇帝扭头去望张敏:“伴伴,内官倒有哪些品级来着?”

    张敏躬身道:“内侍初入宫时,可为典簿、长随、奉御;待得表现好了,可升为监丞,乃至少监……当中出类拔萃者,执掌二十四衙门,方可为太监。”

    皇帝点头:“传朕的旨意,擢灵济宫小兰为乾清宫长随,赐御前说话。”

    兰芽瞟了司夜染一眼,眉眼飞扬,俯身叩谢:“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点了个头:“兰长随,你继续说。”

    兰芽再磕了个头:“皇上以为,奴婢缘何要将那幅画中的人物隐笔?”

    皇帝想了想:“你们大人天生聪慧,你定然是为了瞒住他,给朕留下这生动罪证。”

    “没错。”兰芽慷慨点头,再悄然望司夜染一眼:“不过还有其二。只是奴婢怕冲撞了圣上,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来了兴致:“嗯,你说就是。咱们不过是谈论画艺,有什么说不得的?”

    兰芽轻叹一声:“奴婢是想禀告皇上:那些人,是早已在那里的,就隐藏在锦绣如画的江山图景之下。皇上若不想看见,就将原来上头的宣纸重新裱糊上即可,这样皇上便可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即便隔着画纸看不见,却也不等于那些人便不存在。”

    张敏紧张得冲兰芽一瞪眼睛。

    皇帝却笑了:“自古有兵谏,甚至尸谏,倒是头一回有你这样以画为谏的。”

    兰芽不敢怠慢,再向上叩头道:“杀了一个司大人,对于皇上和这大明天下来说,不过一个人的生死。对于江南官场来说,亦不过再多一个曾诚罢了。”

    兰芽清冷一笑:“……无关紧要。”。

    大殿当中,又是一片静肃。

    皇帝再仰头望了望头顶藻井。盘龙藻井,龙口衔珠。大珠悬空而垂,光华隐隐。

    皇帝忽地一拍御案:“大汉将军何在?将司夜染给朕拿下!”

    守卫大殿的大汉将军便扑身过来,一左一右拿住司夜染。司夜染半点也不反抗,只从大汉将军肌肉贲张的肩膊缝隙处,冷冷向兰芽瞥来。

    他声若冰山飘雪,寒峭而至:“兰公子,这一回可称了你的心愿了!”

    两旁大汉将军已然将他压伏于地,他朝上明净抬眼,道:“谢主隆恩。”

    张敏一甩廛尾:“还不快带下去!”

    大汉将军毫不客气,将司夜染拖行于地。地面墁铺的金砖,光滑如镜,司夜染一身锦袍滑行其上,毫无阻滞。

    只是那锦缎与金砖摩擦的声响,却让人忍不住地心悸。

    兰芽闭住眼,忽地不敢看。

    幸好须臾便去了,他竟然由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声冤。倘若他肯喊一声的话,凭着这么多年皇上对他的宠幸,是不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皇帝没扭头望过去,只盯着兰芽:“……兰长随,你说小六死了,不过又多了一个曾诚。这,究竟何意?”。

    大殿里没了司夜染,兰芽反倒一丝怯意都没了。她仰起头来望向皇帝,嗓音清亮道:“曾诚,南京户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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