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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尤利西斯-第133部分

小说: 尤利西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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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星期五一天

星期六

两天 星期日

三天



老天爷 我哪里等得到星期一呢

呋噜嘶咿咿咿咿咿咿咿呋喽嗯嗯嗯嗯

火车在什么地方拉鼻儿哪 那些火车头劲儿可真足

就像是大个儿的巨人

浑身上下翻滚着水

向四面八方迸溅 仿佛是古老甜蜜依依的情歌哦哦哦'169'的结尾

那些可怜的男人不得不整宵整宵地离开老婆和家人 呆在烟薰火燎的火车头里

今儿个天闷得透不过气儿来 幸而我把那些过期的自由人报和摄影点滴'170'烧掉了一半儿

他越来越马虎得厉害 

到处撂着这类东西

剩下的我都给丢到茅房里去了

明天我就叫他替我裁出来 不然的话 把它们留到明年也不过卖个几便士罢咧 也省得他问去年一月份的报纸在哪儿所有那些旧大衣搁在那儿净添热

我也给捆起来弄到门厅外面去啦

那场雨下得 真好 感到爽快

是我美美地睡了一觉后下起来的 我觉得这儿越来越像直布罗陀啦 好家伙

那地方多热呀紧接着 地中海那猛烈的东风一刮 黑压压地像夜晚一般 闪闪发光的岩石'171'耸立在中间

跟他们认为了不起的三岩山比起来仿佛是个又高又大的巨人

东一处西一处是红色的岗亭 还有白杨树丛

统统都炎热得冒烟儿 再就是一顶顶蚊帐'172'

和一座座水槽里那雨水蒸发的气味 由于成天望着太阳

被晒得发晕

爹的朋友斯坦厄普夫人'173'送给我的那件巴黎的便宜商场'174'的漂亮衣裳整个捎色儿啦 多糟糕哇

她在上面还写着我最亲爱的狗小姐她人真好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上面写着 只发张明信片告诉你一声

我寄了份小小的礼物 刚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感到仿佛成了一只非常干净的狗

中东佬'175'也享受了一通 她管他叫中东佬 我们非回趟直布'176'不可 好去听你唱等待和在古老的马德里'177' 他给我买的练习曲集子叫作康科恩'178' 还给我买了一条新披肩 那名词儿我叫不上来 倒是挺可心的 只不过稍微一怎么着就撕破了

可我觉得还是蛮漂亮的

你是不是老想着咱们一道吃过的美味茶点呢 我很喜欢那香甜的葡萄干烤饼和山莓薄脆

喏 我最心爱的狗小姐务必及早给我写封亲切的回信 她忘记写上对你父亲和格罗夫上尉的问候啦 怀着深深的情意

衷心爱你的赫斯特XXXXX'179'

她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已结了婚的 简直就像个姑娘 他的岁数比她大多了 这位中东佬可疼我啦 在拉利内亚'180'看斗牛的那回 

他用脚踩着铁丝好让我迈过去

那回斗牛士戈麦斯'181'得了一对牛耳朵'182'

我们得穿这些衣服 到底是谁发明的呀 还指望你能走上吉利尼山'183'呢就拿那回郊游来说吧 我给胸衣箍得紧紧的 在一群人当中简直既不能跑也不能跳到一边去

所以当另外那头凶猛的老公牛开始向系着腰带前且帽子上又镶着两道装饰的斗牛士扑去的时候 我就觉得害怕啦

那些野兽般的男人们喊着

斗牛士万岁'184'

穿着漂亮的白色小披风的女人们嗓门儿也一样大

那些可怜的马儿就被撕裂开'185'

内脏都露出来啦

我一辈子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儿

对啦 当我摹仿铃巷'186'那边狗叫的时候

他总是伤心地对着我

可那条狗病了

他们后来怎样了呢

估摸着早就死啦 双双都死啦

这一切就好像罩在一层雾里 叫你感到那么苍老

那甜饼是我烤的 当然我自个儿统统吃掉啦

还有个叫作赫斯特的姑娘 我们常常比头发 我的比她的浓密

当我梳头的时候

她教我怎样将它拢到后面去

怎样一只手用一根线打个结子

我们就像堂姐妹一样

那时候我十几岁来着

刮大风的那个晚上我睡到她的床上

她用胳膊搂着我 到了早晨

我们抢起枕头来了

多有趣儿呀

当我跟着爹和格罗夫上尉到阿拉梅达散步场去听乐队演奏的时候

一有机会他就死盯着我 我最初望着教堂 

接着又瞧着那一扇扇窗户

我往下一瞅

我们俩的目光碰上啦 我觉得就像一根根的针串遍全身

两眼发花

我记得事后一照镜子简直都认不出自己来啦'187' 太阳把我的皮肤晒得光艳艳的兴奋得像一朵玫瑰似的

我整宵连眼也没闭 都是由于她的缘故'188' 这并不好

然而我原是能够半截儿就打住的 她给我一本月亮宝石'189'要我读 那是我所读到的第一本威尔基科林斯的书

我还读了亨利伍德夫人的伊斯特林恩'190'和阿什利迪阿特的阴影

另一个女人写的亨利邓巴 后来我把这本书借给他了

里边还夹了张马尔维的照片 好让他明白我并不是没有'191'

她还送给了我利顿勋爵的尤金阿拉姆'192' 亨格福德夫人的美丽的摩莉'193' 我不喜欢有摩莉的那些书

就拿他'194'替我借来的那本来说吧 写的是从佛兰德来的一个女人

是个婊子'195' 她总是能偷到什么就偷什么

衣裳啦 成码的料子啦

哦 这条毛毯压在我身上太重啦 这下子就好啦

我连件像样儿的睡衣都不趁

他睡在旁边的时候都卷成了团儿

而且他还老耍着玩儿

这下子可好啦

那阵子天儿一热我就来回翻身 坐在椅子上汗水就把内衣湿透啦

粘在屁股蛋儿上

站起来身上又肥实又硬邦 再往沙发靠垫上一坐

撩起衣服一瞧 晚上足有好几吨臭虫

挂上蚊帐我连一行书都读不成

天啊

这是多咱的事呢 一晃儿好像过了好几百年啦、他们当然再也没有回来 再说她也没把地址写对 兴许她对自己那位中东佬留了点心眼儿 人们总是走掉

我们可不我还记得那天海上起着浪 一只只小船那高高的船头摆上摆下还有船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气味

放假上岸的军官们一身制服我都晕船啦

他什么也没说'196'

他一本正经

我穿的是有一排纽扣的长统靴子 我的裙子给风刮得掀了起来 她吻了我六七遍 我哭了没有呢

对啦 我准是哭啦 

要么就是差点儿哭了出来

当我说再见的时候 我的嘴唇直发颤 她披着为了航海才定做的一种特别讲究的蓝色披肩 有一边儿做得挺新奇的 

漂亮极啦

他们走掉了以后 无聊得像鬼一样 我几乎琢磨着要逃走啦寂寞得发疯

不论呆在哪儿 怎么也安定不下心来 

爹啦 姑妈啦

婚姻啦

等候'197'着 总是等候着

把他引引引到我哦哦哦这里

等候着 没法加啊啊啊快他那飞速的步伐 

该死的大炮开火啦'198'

在铺子上空轰隆隆地响 尤其是在女王的寿辰 

要是你不把窗户打开 就会震得什么都朝四面八方往下掉 不管尤利西斯格兰特将军'199'是谁 总归被认为是个大人物 当他下船登岸的时候 打从闹大洪水之前就在那儿担任领事的老斯普拉格'200'穿上了大礼服

可怜的人哪 其实他正为儿子服丧呢早晨就照例吹起床号

鼓声隆隆

于是那些可怜倒楣的士兵们拿着饭盒走来走去

这地方散发出一股气味

比那些穿着带兜帽的长外套前来参加利未人'201'集会的长胡子老犹太人散发的还要难闻 一遍遍的军号命令炮兵擦炮准备战斗

鸣炮 归营

携带着钥匙的卫兵开正步走来

城门上锁 还有那风笛 只有格罗夫上尉和爹在聊着洛克滩和普列文'202'

加尼特吴士礼爵士'203'和喀土穆的戈登'204' 

每回他们'205'出门我都替他们点上烟斗 

那个老酒鬼总是把他那搀了水的烈酒摆在窗台上

休想看到他剩下一滴酒 

他抠着鼻孔 苦思冥想着旁的一些下流故事

到什么角落去讲

可我在场的时候他从来也没大意过

总找个蹩脚的借口把我从屋子里打发出去

还一个劲儿地恭维着

当然都是仗着布什密尔威士忌'206'的酒兴 

可要是再来了一个女人

他也会照样说上一遍

我猜他已经把命送在马不停蹄地喝酒上头啦 过了多少年啦

真是度日如年啊

没有人给我写封信 除了我给自己塞了几张纸片寄出去的那几封 我腻烦透啦 

有时候恨不得仗着我的指甲打上一场架 我竖起耳朵听那个独眼老阿拉伯人边奏着公驴般的乐器

边唏啊唏啊 

啊唏啊地唱着 

向你那公驴般的杂乱无章的玩艺儿致以我的全部敬意 糟糕透啦

如今我垂着双手

隔着窗户往外望 就在对面那座房子里有没有个英俊男人呢 

护士们追着的霍利斯街的医科学生 我站在窗口戴上手套和帽子

表示我这就要出门啦

对方却一点儿也不懂得我的用意 

他们多么迟钝啊 

永远也不明白你说的话 你甚至想把要说的话印在一张大海报上让他们瞧

我竟然用左手跟他握了两次手'207'

我在韦斯特兰横街小教堂外面稍稍皱起眉头的时候他都没理会我 我倒纳闷他们那了不起的智慧是打哪儿来的

他们的脑灰质'208'全都在他们的尾巴里哪 

你要是问我市徽饭店里的那些乡下骗子手们'209'的智力

他们简直糟透啦

还抵不过他们宰了卖肉的公牛和母牛呢 还有送煤的铃挡声

那个吵吵闹闹的坏蛋

总想用一张从他的帽子里掏出来的旁人的帐单来骗我

瞧他那双爪子 

还有那吃喝着修理锅壶罐儿的 又有人来问今儿个有没有给穷人的破瓶子 

没有客人上门

也没有邮件 

除了寄给他的支票'210'和致亲爱的夫人的神奇露的广告

就只有今天早晨他那封信'211'和米莉的明信片

是啊 

她给他'212'写了封信

我最近收到的一封信是谁寄来的呢 哦 是德汶太太写来的 

喏 她一阵心血来潮 

相隔这么多年从加拿大写信来 

向我讨西红柿红胡椒'213'这道菜谱弗洛伊狄龙'214'从打写信告诉我她嫁给了一位很阔的建筑师以来就再没音信啦 要是我听到的都可信的话 他们还有所八间屋子的别墅

她父亲'215'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当时他已经快七十岁啦

总是那么好脾气

说什么

喏您呀特威迪小姐 

要么就是吉莱斯皮小姐 这儿有架钢亲'216'哩 

他还有全套纯银的咖啡用具装在红木餐具柜里

可却死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我讨厌那种总是向人诉苦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 可怜的南希布莱克上个月去世啦

害的是急性肺炎

喏 

我跟她并不怎么熟 与其说她是我的朋友

倒不如说是弗洛伊的

真麻烦 还得写回信 

他说的'217'总不对头

又没个句号 

就像是在讲演似的

不幸仙逝深表哀悼啦 

我老写错字

把侄子写成桎子什么的

但愿他下回'218'给我写一封长一点儿的信 假若他真正爱我的话 

哦 

谢谢老天爷

我找到了这样一个人

他把我非常需要的东西给了我让我鼓起劲头 

在这个地方你已经没有老早以前有过的那样的机会啦 

我希望有谁给我来封情书

他那封写得可并不怎么样而且我还跟他说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此颂台安

休博伊兰敬启在古老的马德里'219'那一套

傻女人们相信 

爱正在叹气 

我即将死去 

不过 要是他这么写了

我猜想其中总有几分真实

管它真假

反正会叫你一整天都有个奔头

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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