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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逃之夭夭-第1部分

小说: 逃之夭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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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我现在住在北京城里,我连续飘荡了两天两夜,我觉得我是一根羽毛,当然,那只是一瞬间。

  其余的时间,我还是穿着风衣,正儿八经的在街面上行走。我早过了十八岁很多年,我看起来人模狗样,当然,那只是看起来。

  我耳朵里深埋的MP3低吟浅唱,是左小诅咒的歌声,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我想做的,不过是悲伤的坐在一些熟悉的陌生人身旁,在午夜,一个叫CENRTAL PARK CAF&;Eacute;的咖啡店里,一个人陷进沙发里,回忆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一段今天看来雷人的往事。今天,雷人的习性依旧在我的身体和灵魂里绵延,如野火潜伏在秋天的衰草里。十年后的这个夜间,我肩挎我的笔记本,笔记本包里塞着毫不相干的五本书《香水》、《中国民族史》、《圣灵降临的叙事》、《苏轼词选》,以及《格林童话》,包很沉,我一本书也舍不得丢弃,像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葛朗台。在前天的夜晚里,我开始一个人走在中关村的夜间,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安静的有座位的咖啡馆,一个四周环绕着陌生人的空间,把我随身携带的芝麻和西瓜一样一样摆到桌子上,开启我的笔记本,完成一本十年之前就开始酝酿的小说的最后一部分。我原来呆的那个地方叫斯多格书乡,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我每天都在那呆到很晚,直到打烊,那里的小妹妹长的珠圆玉润,打扮起来可以去演新版《红楼梦》,客串薛宝钗。她熟悉我的每一个眼神,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未卜先知递给我一张湿纸巾,结账时告诉我,昨天我又在什么地方掉了一块钱,今天少付一块钱。我愿意在这里呆到老掉,或者死去,如果我在这间咖啡店老掉或者死去前老掉,或者死去的话。就在我决定在这里老掉或者死去时,我突然发现我的对面,隔着一个书架的距离,在书本的间隙和空间里,我的一个同学正和一个陌生的女青年*,他正在一个劲儿的喂那个女青年吃糖炒栗子,有时候用手,有时候用嘴,那个女青年也这么喂他。这样,我决定暂时不在这里老掉或者死去。

  我来到夜色里,向最近的畅春新园食街行进,我只想找到一个地方给我的电脑接上电源,在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当中完成最后一部分,我来到那个叫CENRAL PARK CAF&;Eacute; 的地方,那是一家面朝北大的店面,被一条大街隔开来,那里可以通宵提供笔记本无线上网。不像十年以前,我所在的九眼桥大学,那时电脑还不太普及,学校仅有的两个地下黑网吧隐蔽在一个叫“革命大院”的地方,一个是白门,叫白无常,一个是黑门,叫黑无常,我们就在这两扇紧闭的门里通宵达旦,玩一种今天已经淘汰的游戏“星际争霸”,当网吧老板六岁的女儿不在时,轻轻点开D盘共享文件夹,那是老板为我们准备的宵夜,从武藤兰到高树玛利亚,应有尽有,否则我们就只能上一个叫“HAPPYSKY”的网站,那里充斥着各种匪夷所思的*裸的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我们就在这黑白无常里消耗生命。我的一个叫陈不雷的同学,在这个黑无常的网吧里,见过一个网友,那时他玩一种叫“传奇”的游戏,游戏里,他结了婚。他执意要见他游戏里的妻子,当他在这个黑网吧里见到他的妻子时,他的妻子正亮着一个秃顶,旁若无人的藏在网吧中抽烟,他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秃顶男人,他的网名叫“颜如玉”。

第2节
我在这样的夜晚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子,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看片,玩游戏,读过无数个彻夜狂欢的通宵,一天又一天看着我的头发一根一根离开我的身体,在KTV里一不小心就把《那些花儿》唱成《那些头发》,每一根头发都是一点运气,我的运气就这么一点一点离开我。我摸着我日渐绝顶的脑袋一片茫然,就像现在我站在那个叫“CENRATAL PARK CAFE”的咖啡馆门口发呆。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没位置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昨天晚上来就没位置。”

  “不好意思,先生,昨天晚上是12点停电,所以我们提前打烊。”

  “我不管,我今天必须在你们这里找到一个位置。”

  服务生告诉我,附近有一个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店,那里靠近中国书店,或许能找到一个开始我回忆的位置。我疲惫而茫然的向中国书店走去。事实证明,北京大学的学生们如是勤奋好学,人群占据了所有空间,连洗手间门口都排着长队。我突然发现,十年之前,那拨在夜间,寻找通宵的人群,其实一天,一个时辰,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我,他们只是改头换面,乔装打扮,在北京城里,年复一年的游荡,等待着今天的我。

  我又回到“CENRAL PARK CAF&;Eacute;”,无视它的人满为患,我跟服务生借了一根小板凳,我坐在畅春新园外面的食街边上,开启我没有插电源的笔记本,它还能撑几个小时。我决定呆在这里,一直呆在这里,四周行走的人类对我微笑,评头论足。我毫无征兆的站在这个咖啡馆的门口发呆。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眼熟的姑娘。毫无征兆的,她对我眨眨眼,我对她磨磨牙。

  “我记得你,你叫月月。小学五年级,体育课上,你忘记换胶鞋,粉色短裙,红皮鞋,白短袜。”

  “我也记得你,你叫红桥,我们都叫你雷人,因为你从小就很雷。你一旦感冒流鼻涕就把鼻子往刚刚粉刷过的墙壁上蹭,直到鼻子全白,墙壁变黑。我记得你,你是一个雷人。”

  “我也记得你,月月,那是小学五年级,体育课上,她忘记换胶鞋,粉色短裙,红皮鞋,白短袜。体育女老师大声宣布:“我说过多少次,上体育课,不能穿皮鞋。穿皮鞋的人不能上课。”

  “我那个时候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但是我记得。你有一头齐耳短发。”

  “哦,当时我怎么回答的我也不记得了。”

  “你很短的说了一声:“哦”。

  月月的回答比她的头发还要短。她一言不发,脱下红皮鞋,放到跑道旁边的沙坑里,亮出一双白色短袜。她跑了一圈、两圈、三圈,直到第四圈,越过所有脚穿胶鞋的孩子,第一个冲过终点。太阳在她身后一点一点往下掉,汗珠在她脊背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淌。之后,她放慢了速度,在跑道上轻轻喘息,上衣领口随之上下浮动。我的目光穿越所有人造纤维的阻挡,捆绑了集束炸弹的爆破,切入她的胸部。在开领很大的粉红色运动衫里,白色巨塔若隐若现,像第四际冰川的游动,凝固为草原深处的蒙古王陵,默然矗立。她站在沙坑旁边,蹲下,从容的穿上红皮鞋,一个人走过我们,像一只游离于雁群外的,抖落羽毛上水滴的母鸭。整个下午,阳光由明亮而晦暗,像一艘缓慢下坠的沉船。我站在沉没了一切的海边,忘记了沉没。

  那时,我跑过去。我指着她裤子上红红的一团问:“你裤子上红红的是什么?”月月楞了一下,好像有点不高兴,又好像有点兴奋,懒懒道:“是红领巾。”

  第二天,全班人都知道月月有把红领巾绑在大腿上的习惯。

  那时,我觉得月月也是一个雷人。

  终于,月月离开了我的生活,剩下我一个人依旧生活在雷人的状态里。

第3节
“你真的很雷哎。”月月回忆完毕,不自觉笑起来,我不知道她回忆到了哪个部分,我没有问。她邀请我到她的座位上,最靠里的一个座位,那里有一张长桌子,一张长沙发,她坐在沙发上,我坐桌子对面,面面相觑。

  “恩,我爸说我是一话痨,一根肠子从嘴巴通到*。”我淡淡道。 

  “对,你好像从小就特能说。”月月点点头,敲了桌子问我:“想喝点儿什么?”

  “月月,真没想到,又见你了。”我对月月感慨,心里盘算我的特异功能,该不该此时拧开水龙头。

  “就是说,你现在在北大了?”

  “是的。读研究生。”

  “哈哈,我就在你隔壁,也是研究生,读金融。”

  “你这个位置我觊觎了很久,哎,可惜还是被你占了。”我悻悻然。

  “你觊觎我这个位置干嘛?”月月很感兴趣我只是觊觎一个位置而不是这个位置的主人。

  “因为我喜欢这个位置。”

  “为什么喜欢?”

  “这里是咖啡馆的最里面,不像最外面,老有闲杂人等来来往往,这里的沙发很长,夜间,困了可以躺沙发上打盹儿。这里桌子比别的桌子高,打字时候身体不会蜷缩成一团,像一个白灼虾,这里的位置也很好,最靠墙,如果有人冲进来打劫,这里是最后挨枪子儿的地方。”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雷。一点儿没有长进。”

  “有了长进能叫雷人吗?”

  “你刚才坐在门口干嘛?”

  “等位置。”

  “为什么要等位置?等什么位置?”

  “等你那个位置,我等了整整两天两夜。”

  “哦,怎么回事儿呢?”

  “我第一天来,等在旁边这个位置。我仔细听你那个位置上人的说话声,尽管声音很小,但我听的很清楚。那个男生说要带女生去三里屯儿,那女生笑了,说明她想去。我听了暗自高兴,之前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这时机会到了。我决定放松一下,就去洗手间。”

  “然后你等到了没有呢?”

  “等我回洗手间的时候,他们人已经走了。”

  “就是说你等到了?”

  “又来了两个新的人。”

  “那么昨天呢?”

  “昨天我11点半来的,就坐在你这个位置上。”

  “也就是说你等到了?”

  “是的,当是服务生给我上咖啡时候告诉我,先生,不好意思,本店今天晚上12点关门。因为停电。”

  “红桥,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个悲剧,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悲剧。”

  “不过今天晚上不会悲剧了,我遇到了你,你一定会把这个位置让给我。”

  “你为什么偏偏想要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到底对你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占有欲,你无法解释。就像你无法解释为什么好多男人就想跟处女发生关系,尽管在生理上并无更多*。这是一种欲望,欲望就是想要,这是唯一的逻辑。” 

  “但就算我给你了这个位置,总还有人跟你抢这个位置。”

  “我一直在这儿赖着不走。谁也抢不过我。”

  “你总得睡觉。”

  “我困了就躺在沙发睡。”

  “你总得吃饭。”

  “我饿了就走半个小时的路,到学校背后的沙县小吃吃一碗拌面,喝一碗杜仲牛鞭汤。”

  “为什么吃这些?”

  “拌面解饿,牛鞭汤大补,我是雄性写作。”

  “但是你总得洗澡。”

  “我可以一个星期洗一次澡。”

  “天哪,你周围的人咋办?”

  “周围的人都被我熏跑了。”

  “厉害。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执着。”

  “我以前就是这么执着。只是你不知道,高三,我连续写过一年的日记。”

  “日记呢,在哪里。”

  “被我妈在厕所里烧成灰了。”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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