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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禁色 荷包-第42部分

小说: 禁色 荷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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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胸膛里掉了出来。

    那人没发出任何声音,直直便倒下去丧了命。另两个目睹了这一幕布,大叫了一声妖,撒腿便往来路跑。平笙皱头一皱,闪身到路口,回身一劈手,两人的脖颈溅出一蓬血花怒目圆睁地倒了下去。

    平笙收回手静站了一会,直到地上血流成殷红的一片淌到他的脚下,他心中的怒火才略平息一些

    他平时并不会这样火燥,这几个人不知怎么,就惹起了他这么凌厉的杀意。他觉得自己有些反常,但方才血溅之刻,他心里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感觉如此美好,如果现在面前还有个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再劈一刀

    那女子倚着树干,浑身打哆嗦地盯着平笙

    平笙瞥了她一眼,走到一具尸体的旁边,蹲□去将那人的心脏挖了出来。挖心的时候那人还在动弹,直到平笙用力将那心脏扯出来,那人才没了动静

    平笙用妖力引出其中的心血,于掌化成一颗血玉。这血玉看上去浑浊不堪,与鹤眉给他的大不相同。平笙想不通为什么,但管他的,反正都是人的心血,想来也没有什么差别。他这样想着,便将那血玉含进嘴里去

    那血玉在他唇间丝丝化开,香气如糖一样地迷人

    被救的那女人还坐在地上,抓着一旁的树干浑身抖得如筛糠似的。平笙的舌尖尝到血的甜香,心情大好,他走过去低头看那女人道:襄山下面的山道上有土匪你,一个人怎么敢到这里来

    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舌头打了结似的说不出话:我……我我我家兄长病病了,我到到这里来给,给他找青青青纣草……

    平笙笑道:我是妖,吓坏你了

    那女子低着头没敢再回平笙的话,平笙道:我不会杀你,你走吧。他话音一落,那女人便扶着树干站起来,看也没敢看平笙一眼忙不迭往山下跑了

    那女人手脚都软着,还没跑出百米,突从旁边的灌木从中窜出一个人影红,发黑袍竟是鹤眉

    这人应该是闻到此处的血腥味被吸引过来的

    那女人正从鹤眉眼前跑过,鹤眉的眼光追着这女子,停了三数,一个跃身上前将那女子拦了一下来。平笙在高处看着,心下一惊唤道:鹤眉。他话音才落下去,便见那女子身体一瘫,软软地就倒在了地上,鹤眉正站着手里握着一颗人心

    鹤眉从山下走上来,停在平笙面前摊开掌心道:王,你是不是要那个女人的心血

    平笙生气,忍不住伸手打他一巴掌,斥道:你乱来什么,谁叫你杀了她。鹤眉被他打得偏过脸,抬头看了一眼平笙,不知所措地问:王……我又做错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血水道:你不是饿了出来寻人的心血吃吗。这女子想逃,我帮你杀了有什么不对

    平笙没什么心情跟他解释。于是转身往山上走。鹤眉看他是往盘涂洞的方向去的,心中一松起步跟上去道:王是回盘涂洞吗

    平笙道:不然去哪里

    鹤眉被他噎了一声,心下却是欢喜。刚刚那一巴掌全当是平笙心情不好撒的气。他跟着平笙走了几里问:王,刚刚那些土匪是你杀的,你是不是还吃了他们的心血

    平笙没回鹤眉的话,鹤眉带着担心的语调继续道:你以后不要随便什么人的心血都吃。那些土匪的心血肮脏不堪,吃了晚上会做恶梦的,你应当挑选一些妙龄处子的心血,那些才干净,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平笙闻言心下一顿,似乎有些明白之前鹤眉对他说的,附近找不到人,改天去远一点的地方多弄点心血回来。原来他是嫌有些人的心血不好。他心下恍然,对鹤眉的气便消了大半

    鹤眉见他不说话,跟在后面静了半晌,问: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之前在盘涂洞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动手动脚,我只是忍不住……

    平笙平静着语气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他说完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发现鹤眉没跟上来,他转过身子,看到他在山道上低头站着,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又怎么了。平笙道,不走吗

    鹤眉没回他的话,只站着抹了抹脸。平笙细眼一瞧,才看到他是在抹眼泪。他心下一软,便迈步走了回去,你干什么啊,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掉眼泪吗。平笙走到他面前站着,伸出手去碰了碰鹤眉的额头

    鹤眉抬起头看他,上前又一把抱住了平笙

    又来。平笙轻骂道。你烦不烦呀,不怕我又打你吗

    鹤眉道:平笙我喜欢你

    平时听他王啊王地叫惯了,平笙第一次听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小心翼翼,又带着忐忑不安的语调,就算他此刻对鹤眉还有些埋怨,这情形便也只能将那点小气尽力压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他想了想心里有些乱,但鹤眉这样抱着他,便也只能安慰道。我也没讨厌你,别想太多了

    我并不指望你能对古见刹那样对我。就算永远不碰你,也没关系。鹤眉道。平笙我能为你做的,比那和尚多得多,只要你别离开,我就满足了

    突然提那和尚干什么。你希望我如何回答你。平笙顿了顿,心里莫明一阵烦燥,片刻淡道。好了你放手吧,我知道了,回去再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你还是在生我的气,鹤眉道

    那你想要我如何。平笙甩手挣开鹤眉,控制不住心中的气血,怒道。难道要我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来证明吗

    鹤眉被他一句话喝得发怔,平笙看着他片刻道:你不要用这些话来逼我。我知道你为我付出很多,但我对你……你若觉得我对你不好,为什么不离开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能忍受我就在我身边,不能忍受走了就是。我又不会拦你,你伤心什么


50花尾


    鹤眉怔怔看着平笙;许久扯出一抹苦笑。

    平笙后悔了,他平时并不会这样烦燥冲动。刚刚吃的那颗心血融在他的身体,令他的身体暖了一阵,尔后便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燥火,如一些小针戳在皮肤上令他全身感到不适。

    平笙皱着眉撩开衣服;那胳臂上零星长了几个红点。鹤眉也看见了;他本想舀过平笙的手细看;却又很是忌惮;于是轻声道:“我早说了;不要乱吃人的心血……你跟我不一样;从未吃过这些脏东西,身体不适,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鹤眉道:“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没事的。”

    平笙将衣服重新拢好,道:“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说那样的重话。”

    是啊,你不会说那样的话,但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有什么没关系,难道我还敢生你的气吗?”鹤眉道,“你对我说得已经够清楚,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说什么令你为难的话。我们回盘涂洞吧。王。”他说着来牵平笙的手,平笙愣了一下,鹤眉道:“连手也不准牵吗?”

    平笙道:“不是。”

    鹤眉闻言扯了抹淡笑,道:“谢谢王。”说着拉过平笙的手,与平笙并肩往盘涂洞走了。

    一路上鹤眉扶着平笙,除了必要,并没有刻意要去亲近。他这样沉默寡言地守规矩,倒令平笙尴尬起来。但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平笙想,自己到底是对他哪一点不满意,这人明明这样听他话。

    他知道鹤眉对他好,也知道鹤眉图的什么。也知道这人沉默之下,心底应该压着很多委屈。他当然知道要如何做,鹤眉才会开心快乐,但他就是不想去做。

    两人回到盘涂洞时已近黄昏,银骨炭中的鬼火彻夜未熄,将整个洞府都照得暖融融的。平笙走进洞去,几步便看到了散在台阶下的琵琶骨。他瞧了一眼阶上石椅,那名唤妙音的琵琶精不见了。

    平笙问鹤眉发生了什么事。鹤眉思量了一会,轻声道:“我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野兽趁我不在的时候进到洞里来,把她弄死了。”

    平笙走过去蹲在那碎琴身边,那琴身上染着一些星红,伸手一抹,在平笙指腹上泛出一阵细微的火星子。平笙看了鹤眉一眼,问:“不是你杀死的吗?”

    “我……”鹤眉心下一阵惊慌,忙坦诚道:“是我骗你了,我不是故意,你离开的时候这琵琶女化身成你的模样,我看着生气,不小心把她弄死了。”

    “化成我的模样?”平笙道:“是为了讨你的欢心吗?他一直视你为盘涂妖王,大概以为你对她变了心,才化成我的模样与你亲近。”

    平笙站起身来,看着一地碎屑,心下不知想到什么,颇有伤心地道:“她那么爱你,肯为你舍去她自己的样子,你怎么会舍得杀死她……”

    鹤眉道:“我又不是盘涂,根本不喜欢她。”

    “不喜欢,所以就毫不留情地下了杀手。”平笙冷不丁想到玉殊塔前,古见刹劈他脸上的那一刀,他垂下眼摸了摸脸颊,道,“一厢情愿,于被钟情的人来说,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的吗?”

    “不是这样,你不知道她……”鹤眉想开口辩解,但一想到那难以启齿的事,又连忙住了嘴。平笙将地上的几根琴弦捡起来,用指腹顺了顺,随口问:“这断了的弦还能续吗?”

    鹤眉道:“传说把凤喙麟角煮煎成鸾胶,能续已断之弦,你想要,我就去帮你找来。”

    那东西只有西海的凤麟洲上有,离这里倒不远,但多仙禽,没人会为了一时的伤春悲秋去冒那样的险。平笙站起来,道:“算了,”他走上台阶去,倚靠在石椅的扶把上闭上了眼。

    鹤眉在阶下静静看着,他能感觉到平笙的伤心,但不知道他是为的什么,只是为了这把碎了的琵琶吗?鹤眉走过去将那碎琴收拢起来,放在一旁的石台上拨了拨,这琴碎得彻底,根本不可能修复得了了。

    他走上阶去,靠近着平笙,用极轻的语气道:“王,你别伤心,我去凤麟洲取些鸾胶回来,把这弦续上。”平笙闭着眼睛,喃道;“别胡来……凤麟洲太危险了……”

    “我去去就回,你在盘涂洞等我回来就是。”鹤眉话音一落,身子散成一团鬼烟消散了。

    “回来!”平笙心下一惊,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只是一场梦。他四顾了一番,唤道:“鹤眉?”

    洞中鬼火燃着,无人相应。三只短尾鸀鹦抬起头来看他,挪着碎步近到台阶前,道:“夫人你找王吗?”

    一人道:“王刚刚离开了。”“说要出门一阵。”“三天就回来。”“让你在洞中等他。”

    平笙站起来问:“他去哪了?凤麟洲吗?”底下三人道:“不是的。”“王说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让你在洞中等他就是了。”

    平笙顿了一顿,问:“是他教你们撒的谎,他就是去凤麟洲了是不是。”那三个面面相觑了一会,齐声道:“是的。”

    平笙静站了一会,重新坐回了石椅上。他睡不下去,于是就面对着洞口,端坐着等到天亮。他在洞里看着外头的阳光由微弱变得刺目,又由刺目变成温柔的夕阳,等到整个天色都阴暗下来,平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洞里坐了一天。

    以鹤眉的本事,此去凤麟洲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平笙没有心力追去阻止他,也不打算真的在洞中等他三天。

    他起身走到洞外去,那三只鸀鹦化成了原形蹲在洞边的草丛里,一只抬头看着岩壁上的草虫发呆,另两支在埋头啃着草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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