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一仿佛是星儿在太空中闪烁,仿佛是船儿在水面上摇荡。眼科大夫陆文婷仰卧在病床上,不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她想喊,喊不出声来。她想看,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眼前有无数的光环,忽暗忽明,变幻无常。只觉得身子被一片浮云托起,时沉时浮,飘游不定。这是在迷惘的梦中?还是在死亡的门前?她记得,好像她刚来上班,刚进手术室,刚换上手术衣,刚走到洗手池边。对,她的好友姜亚芬是主动要求给她当助手的。姜亚芬的出国申请被批准了,他们一家就要去加拿大,这是姜亚芬跟自己一起做最后的一次手术了。她们并肩站在一起洗手。这两个五十年代在医学院一起读书,六十年代初一起分配到这所大医院,同窗共事二十余载的好友即将天各一方,两人心情都很沉重。这种情绪在手术之前是不适宜的。她记得,自己曾想说些什么,调节一下这种离别前的惨淡的气氛。她说了些什么呢?对,她扭头问过:...
正文 第一章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公元前211年,当罗马人和迦太基人为了争夺地中海霸权而战,迦太基人汉尼拔渐渐陷入颓势,发明出“浮力的大小等于它排开水的重量”的阿基米德先生所在的城市(叙拉古城)也因为支持汉尼拔一方而被罗马人攻破。阿基米德先生一边作算术,一边不小心被罗马士兵杀死了。而这时候,在亚欧大陆最东端,一个叫做碣石岛的小山上,有一个伟大人物正袖着手,看东海的日出。这个人就是五十岁快要死了的秦始皇。秦始皇喜欢驾车自虐游:作为有十年驾龄(驾驭中国的年龄)的皇帝,他曾五次巡行中国(平均每两三年就出巡一次)。他坐着木轱辘车,目的不在于游玩,而是弹压东方和南方这两片不稳定的新占区,以及查看北方边境的安全。每次他都是春来秋往,跨月兼季,在跑路的里程上,古来君王中只有大禹能跟他相比。即便不出巡的时候,他也每天都要看一百二十斤重的竹简文件,不看尽此数,不go to bed。看得出来他是...
《声律启蒙》上卷○一东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沿对革,异对同,白叟对黄童。江风对海雾,牧子对渔翁。颜巷陋,阮途穷,冀北对辽东。池中濯足水,门外打头风。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贫对富,塞对通,野叟对溪童。鬓皤对眉绿,齿皓对唇红。天浩浩,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芰荷风。女子眉纤,额下现一弯新月;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二冬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冯妇虎,叶公龙,...
《河东记》黑叟唐宝应中,越州观察使皇甫政妻陆氏,有姿容而无子息。州有寺名宝林,中有魔母神堂,越中士女求男女者必报验焉。政暇日,率妻孥入寺。至魔母堂,捻香祝曰:“祈一男,请以俸钱百万贯缔构堂宇。”陆氏又曰:“傥遂所愿,亦以脂粉钱百万,别绘神仙。”既而寺中游,薄暮方还。两月余,妻孕,果生男。政大喜,构堂三间,穷极华丽。陆氏于寺门外筑钱百万,募画工。自汴、滑、徐、泗、杨、润、潭、洪及天下画者,日有至焉。但以其偿过多,皆不敢措手。忽一人不说姓名,称剑南来,且言善画。泊寺中月余,一日视其堂壁,数点头。主事僧曰:“何不速成其事耶?”其人笑曰:“请备灯油,将夜缉其事。”僧従其言。至平明,灿烂光明,俨然一壁。画人已不见矣。政大设斋,富商来集。政又择日,率军吏州民,大陈伎乐。至午时,有一人形容丑黑,身长八尺,荷笠莎衣,荷锄而至。阍者拒之,政令召入,直上魔母堂,举手锄以劚其面,壁乃...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第一节“喂,两对都进房了。房间号927、1208,还有一只野的,进了1713。”“知道了。”我放下电话,马上穿上西服外套,提起书包,招呼正在看电视的方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我那辆花四千元买来的旧“白茹”车停在街角便道上。我们坐进车里,把汽车迅速地开上马路,直驶远处灯火辉煌的“燕都”大饭店。在饭店旁边的一条林荫道上,我招手停在一溜轿车的后边,下了车“乒乓”关好门,快步加入一群刚从一辆大旅行车下来的日本游客中间,走进“燕都”饭店富丽堂皇的大厅。彬彬有礼地站在总服务台里的卫宁不易察觉地给我们使个眼声:一切正常。我和方方走进盥洗室,打开皮包,拿出两套警服换上,走出盥洗室,沿安全楼梯爬上去。爬到第九层,我们都是气喘吁吁,待呼吸均匀了,我们走向服务台,坐着的服务员抬头诧异地看我们。“我们是公安局的,请开927房间。”...
《歌剧幽灵》引子这本奇书异著讲述的是作者如何追踪调查,最后终于证实歌剧幽灵并非子虚乌有的经过。歌剧幽灵的确存在,而非如人们长期以来所臆测的只是艺术家的奇想,剧院经理的迷信,或者是芭蕾舞团女演员、她们的老母亲、剧院女工、衣帽间和门房职员这些人凭空捏造的谣传。是的,它也曾有血有肉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只是个影子而已。当我开始翻阅国家音乐学院所藏的档案时,我立刻发现在人们赋予幽灵的种种怪现象与那些最神秘不解,最光怪陆离的悲剧事件之间存在着惊人的巧合,我不禁为此深深震惊,这使我自然而然地想到或许可以由此及彼合理地解开一个又一个的迷团。事件的发生距今不过三十余年,因而仍不难在当年那间演员休息室里找到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的所言不容人有半点质疑。老人们历历在目地回忆起当年克里斯汀娜·达阿埃的被劫,夏尼子爵的失踪及其长兄菲利浦伯爵的死亡——他的尸体在靠近斯克里布街的湖岸找...
《桃花扇》作者简介孔尚任(1648-1718),清初诗人、戏曲作家。字聘之,又字季重,号东塘、岸堂,又号云亭山人。曲阜(今属山东)人,为孔子64代孙。存世诗文作品有《石门山集》、《湖海集》、《长留集》、《享金簿》、《人瑞录》等,近人汇为《孔尚任诗文集》。戏剧作品皆存,《桃花扇》有康熙刻本、兰雪堂本、西园本、暖红室本、梁启超注本。近有人民文学出版社王季思、苏寰中合注本。01试一出 先 声康熙甲子八月【蝶恋花】(副末毡巾、道袍、白鬚上)古董先生谁似我?非玉非铜,满面包浆裹。剩魄残魂无伴夥,时人指笑何须躲。旧恨填胸一笔抹,遇酒逢歌,随处留皆可。子孝臣忠万事妥,休思更吃人参果。日丽唐虞世,花开甲子年;山中无寇盗,地上总神仙。老夫原是南京太常寺一个赞礼,爵位不尊,姓名可隐。最喜无祸无灾,活了九十七岁,阅历多少兴亡,又到上元甲子。尧舜临轩,禹皋在位;处处四民安乐,年年五穀丰登。今乃康熙二十...
剪灯 新话[明] 瞿佑 撰序一序二序三序四卷一水宫庆会录三山福地志华亭逢故人记金凤钗记联芳楼记卷二令狐生冥梦录天台访隐录滕穆醉游聚景园记牡丹灯记渭塘奇遇记卷三富贵发迹司志永州野庙记申阳洞记爱卿传翠翠传卷四龙堂灵会录太虚司法传修文舍人传鉴湖夜泛记绿衣人传附录秋香亭记寄梅记序一余既编辑古今怪奇之事。以为《剪灯录》,凡四十卷矣。好事者每以近事相闻,远不出百年,近止在数载,襞积于中,日新月盛,习气所溺,欲罢不能,乃援笔为文以纪之。其事皆可喜可悲,可惊可怪者。所惜笔路荒芜,词源浅狭,无嵬目鸿耳之论以发扬之耳。既成,又自以为涉于语怪,近于海淫,藏之书笥,不欲传出。客闻而求观者众,不能尽却之,则又自解曰:《诗》、《书》、《易》、《春秋》、皆圣笔之所述作,以为万世大经大法者也;然而《易》言龙战于野,《书》载雉雊于鼎,《国风》取淫奔之诗,《春秋》纪乱贼之事,是又不可执一论也。今余此编...
作者:想见江南第一章梦醒方知身是客其实薛向早就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他努力地想让自己重新睡去,仿佛一觉醒来,又是一个世界。他沉下心来数羊,八千多只了,反而越数越清醒。他多希望这只是场梦啊,多想一觉醒来又回了原来的身体,虽然这具身体更加年轻,更加强壮有力。薛向用右手捏捏左臂的二头肌,能清楚地感觉到虬扎的肌肉充斥着力量。虽然没有站起来目测过身高,但脚尖绷直能够到床沿,这可是宽一米八,长两米的大床。浅白色的窗子大开着,只垂下纱帘遮挡寒气,透过纱帘的缝隙望着窗外的皎月,淡淡的栀子花香从远方飘来。宽阔的硬木大床顶着脊背的坚硬,洁白的墙壁上挂着滴答走着的挂钟,感官上的信息明确无误的告诉他这不是梦境。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帘照在钟面,时针已从原来的9指向了12,三个多小时的思索,从原来的惊恐,烦躁,绝望到现在的平静。尽管离奇,薛向也不得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
题记一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之夜,鲁迅记。==========================================================================(1)盐谷节山(1878—1962)盐谷温,字节山,日本汉学家。===================序言此稿虽专史,亦粗略也。然而有作者,三年前,偶当讲述此史,自虑不善言谈,听者或多不憭,则疏其大要,写印以赋同人;又虑钞者之劳也,乃复缩为文言,省其举例以成要略,至今用之。然而终付排印者,写印已屡,任其事者实早劳矣,惟排字反较省,因以印也。自编辑写印以来,四五友人或假以书籍,或助为校勘,雅意勤勤,三年如一,呜呼,于此谢之!一九二三年十月七日夜,鲁迅记于北京。==========================================================================...
作者:孟非.自序之前出版过两本杂文集,都是我在新闻节目里写的时评,属于本职工作的副产品。除此之外,就是现在这本关于我自己的书了,也是第一本关于我自己的书。或许,有人会觉得《非诚勿扰》非常精彩,它的主持人也应该有同样精彩的人生。我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个误会。大多数采访过我的媒体朋友都不约而同地惊讶地发现,生活中的我竟然如此乏味—既没有高尚的情操,也没有高雅的情趣,更没有高深的思想,甚至说不出一点儿高级的俏皮话。他们普遍认为,生活中的我和电视里的那个人基本上还算表里如一,但相比之下少了很多趣味。记得有一个女记者采访我,半个多小时后实在忍不住了,绝望地对我说:“就你说的这些东西,怎么写得出一篇稿子来啊?”当时弄得我相当紧张和羞愧,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好让她写出一篇稍微像样点儿的东西拿回去交给她的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