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响》宫崎晚霞隅子坐飞机还是第一次。这次是新婚旅行。从飞机往下望,看到了纪伊半岛南端的海面,又看到了四国南端室户崎和足摺海面。从东京出发,在海上飞了两个小时,来到了雾霭茫茫的宫崎市。从机场出来,坐上出租车,过了橘桥,沿大淀河的岸边向有拐了进去。“瞧,凤凰树……”周一对隅子说,“这里的行道树都是凤凰树哟。”河滨公园里,并排重叠地种着树,隔着马路,对面是观光旅馆。男招待把他们带到四楼的一间洋式房间,放下两人的行李,留下钥匙,关上门走了;隅子从胸到膝都变得僵硬起来。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进来后一直是站着的。周一抱来的大衣,搭在椅背上,旁边一张椅背上搭着隅子的大衣。看起来,隅子是照着周一的样子做的。隅子先抱起周一的大衣,想走过去挂到柜子里,这时,听见周一叫了一声:...
《白兔记》第一出 开宗第一出开宗【满庭芳】(末上)五代残唐,汉刘知远,生时紫雾红光。李家庄上,招赘做东床。二舅不容完聚,生巧计拆散鸳行。三娘受苦,产下咬脐郎。知远投军,卒发迹到边疆,得遇绣英岳氏,愿配与鸾凰。一十六岁,咬脐生长,因出猎识认亲娘。知远加官进职,九州安抚,衣锦还乡。02第二出 访友第二出访友【绛都春引】(生上)年乖运蹇,枉有冲天气宇。最苦堂堂七尺躯,受无限嗟吁,似饿虎岩前睡也,困龙失却明珠。结交须结英与豪,莫结区区儿女曹,正所谓也。自家姓刘,名皓,字智远,本贯徐州沛县沙陀村人氏。自幼父亲早丧,随母改嫁,把继父泼天家业,尽皆花费,被继父逐出在外。日间在赌坊中搜求贯百,夜宿马鸣王庙安身。这苦怨天不得,恨自己难言。正是时运苦淹留,何须去强求?百花逢骤雨,万木怕深秋。...
第1节献给达布朗泰公爵夫人她的忠诚的仆人奥诺雷-巴尔扎克。巴黎,一八三五年,八月。一八二二年春初,巴黎的大夫们把一个病后复原的青年送到下诺曼底来,他害的是炎症,原因是用功过度,或者是生活放荡,漫没节制。他的康复要求绝对休息,饮食清淡,周围有寒冷空气和完全避免过度的感宫刺激。贝森的肥沃的田野和外省死气沉沉的生活,似乎最有利于他的恢复健康。于是他就到贝叶城住进他的一个表姐家;贝叶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离海只有八公里①,他的表姐过惯了隐居的生活,有一个亲戚或者朋友到来就喜不自胜,对他表示了特别热烈的欢迎。除了少数特殊习俗。所有小城市都是相似的。这位名叫加斯东-德-尼埃耶男爵先生的巴黎青年,在他表姐圣瑟韦尔夫人家里,或者在她的一伙朋友家里,参加了几个晚会以后。不久就认识了这个僻静社会视为全城头面人物的人们。加斯东-德-尼埃耶把这些人视为永久不变的人物,任何一个观察家在从前组成法兰...
《2015》第一章 从很小时开始,我就想当艺术家。艺术家穿着灯芯绒的外套,留着长头发,蹲在派出所的墙下──李家口派出所里有一堵磨砖对缝的墙,颜色灰暗;我小舅经常蹲在这堵墙下,鼓起了双腮。有些时候,他身上穿的灯芯绒外套也会鼓起来,就如渡黄河的羊皮筏子,此时他比平时要胖。这件事留给我一个印象,艺术家是一些口袋似的东西。他和口袋的区别是:口袋绊脚,你要用手把它挪开;艺术家绊脚时,你踢他一下,他就自己挪开了。在我记忆之中,一个灰而透亮的垂直平面 (这是那堵墙的样子) 之下放了一个黄色 (这是灯芯绒的颜色) 的球,这就是小舅了。在派出所里能见到小舅。派出所是一个灰砖白墙的院子,门口有一盏红灯,天黑以后才点亮。那里的人一见到我就喊:"啊!大画家的外甥来了!"有种到了家的气氛。正午时分,警察在门边的小房间里煮切面,面汤的气味使人倍感亲切。附近的一座大地咖啡馆里也能见到小舅,里面总是黑咚咚...
《假面的告白》引子美——美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因为它无法以规矩量度。因为上帝给人类设下的尽是写谜。在美中,两岸相会,所有的矛盾并存。我没什么学问,但我对于这件事情想了很多。神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在这个地球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困苦着世人。若解开了这个谜,那真是像出水而不湿身一样。啊,美!我无论怎样也无法忍受的是,甚至连具有美丽心灵和出色理智的人类,常常虽以圣母玛利亚的理想出发,而以所多玛城(据《旧约·创世纪》,所多玛为淫恶之城,后被天火烧毁)的理想告终。不,还有更可怕的,即心怀所多玛城理想的人,同时又不否认圣母玛利亚的理想,简直就像纯洁无瑕的青年时代,心底炽燃着对美的理想的憧憬。不,实际上,人心宽广,甚至太宽广了。如有可能,我想将其缩窄些。唉!真他妈的,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的!以理智的目光看是丑恶的东西,以感情的目光看却是绝顶美丽。所多玛城中到底有...
《绝对权力》前言刘华文检察官凯特·惠特尼是卢瑟的女儿,其父从事职业性盗窃活动造成了她心灵的创伤,父女反目成仇。尽管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但那种父女亲情依然存在。凯特的前男友杰克·格雷厄姆律师与卢瑟是忘年之交,他对卢瑟的亲密友情使其与凯特分道扬镳。杰克如今的女友是富家女詹妮弗·鲍德温,她终日忙子结交各路政要,混迹官场和商界。但杰克对此颇有异议,仍难以割舍对凯特的旧情缘。克里斯婷·沙利文被杀之后,总统、警方还有她的丈夫沃尔特各自出于不同的动机追查此案。探长塞思·弗兰克顺藤摸瓜,再加上总统手下的暗示,把杀人凶手怀疑到了卢瑟身上。他利用卢瑟对女儿的亲情,设计将其诱捕,这时沙利文派的杀手也赶到现场,但意外失手,卢瑟被“捉拿归案”。...
《美妙的新世界》第01章一幢灰白色的大楼,矮矮的,只有三十四层。门口大书:中央伦敦孵化与条件设置中心,盾式的图案上是世界国的格言:社会,本分,稳定。底楼的巨大厅堂面对着北方。尽管对夏天而言窗户外已经很冷,室内却热得像赤道。薄薄一道森严的光耀眼地射进了窗户,渴望搜索出什么苍白的、长鸡皮疙瘩的穿便衣的非专业人员的形象,却只找到了实验室的玻璃器、镀镍柜橱和闪着凄凉的光的陶瓷。对荒凉的反应还是荒凉。工人穿的大褂是白色的,手上戴的橡胶手套死尸般煞白。光线冻住了,冻死了,成了幽灵,只有在显微镜黄色的镜头下,才找到了某种丰腴的有生命的物质。那东西在镜头下浓郁得像奶油,躺在实验桌一排排擦得银亮的漂亮的试管里,向辽远处伸展开去。“这里,”主任开了门说,“就是孕育室。”...
《东阳夜怪录》东阳夜怪录前进士王洙字学源,其先琅琊人,元和十三年春擢第。尝居邹鲁间名山习业。洙自云,前四年时,因随籍入贡,暮次荥阳逆旅。值彭城客秀才成自虚者,以家事不得就举,言旋故里,遇洙,因话辛勤往复之意。自虚字致本,语及人间目睹之异。是岁,自虚十有一月八日东还(乃元和八年也),翼翌日,到渭南县,方属阴曀,不知时之早晚。县宰黎谓留饮数巡,自虚恃所乘壮,乃命僮仆辎重,悉令先于赤水店俟宿,聊踟蹰焉。东出县郭门,则阴风刮地,飞雪雾天。行未数里,迨将昏黑。自虚僮仆,既悉令前去,道上又行人已绝,无可问程,至是不知所届矣。路出东阳驿南,寻赤水谷口道,去驿不三四里,有下坞,林月依微,略辨佛庙。自虚启扉,投身突入,雪努愈甚。自虚窃意佛宇之居,有住僧,将求委焉,则策马入。其后才认北横数间空屋,寂无灯烛。久之倾听,微似有人喘息声,遂系马于西面柱,连问“院主和尚,今夜慈悲相救。”徐...
论诗志摩:今晨匆匆草了一封信,已付邮了。午餐时把《诗刊》细读,觉得前信所说"《诗刊》作者心灵生活太不丰富"一语还太笼统。现在再申说几句。我以为诗底欣赏可以分作几个阶段。一首好的待最低限度要令我们感到作者底匠心,令我们惊佩他底艺术手腕。再上去便要令我们感到这首诗有存在底必要,是有需要而作的,无论是外界底压迫或激发,或是内心生活底成熟与充溢,换句话说,就是令我们感到它底生命。再上去便是令我们感到它底生命而忘记了--我们可以说埋没了--作者底匠心。如果拿花作比,第一种可以说是纸花;第二种是瓶花,是从作者心灵底树上折下来的;第三种却是一株元气浑全的生花,所谓"出水芙蓉",我们只看见它底枝叶在风中招展,它底颜色在太阳中辉耀,而看不出栽者底心机与手迹。这是艺术底最高境界,也是一切第-流的诗所必达的,无论它长如屈子底《离骚》,欧阳修底《秋声赋》,但丁底《神曲》,曹雪芹底《红楼梦》,哥德...
《三春梦》序呜呼!自达虏入关,明社丘墟,中原农冠之族沦为左衽,神州陆沉,山河腥膻,此岂独英雄、豪杰、志士、仁人所为扼腕椎心破脑陨首也哉!将华夏含生之伦,亦莫不泣血呼天同心抱痛者也,是以幽燕陷矣!宗社亡矣!南州群彦犹不避艰危,拥立福王,正位南都,冀图恢复,而当大变警闻,黔黎洒泣,绅士悲哀;介冑之士,饮泣枕戈,忠义民兵,愿为国死(以上六句史阁部语)!故扬州屠、南都陷,妇人孺子引颈就义,不少屈抑:前仆后起,戈挥落日,唐桂诸臣,犹将转战闽、粤、滇、蜀、黔、桂间,岭海血殷,天地悲愤;功虽无成,而大汉民族殉国热腔固可无愧于天壤间矣。清鼎已定,明灰已烬。郑成功尚苦战海上,遂荷兰占台湾,扬师闽、粤濒海,刻刻以复明为念,此其义烈,益有足多者,吾特惜夫刘进忠以献贼,部将降虏(见《通鉴辑览》),得授潮州总兵,既知满虏横虐,起与清抗而不能以死自誓,终再乞降,不足与于忠义之林也。...
《木凸》序序冯亦代我一向不认识陆天明,直到去年中国作家协会开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才在小组会场里见到他,还名字与本人对不起号来。但在文学作品上,我却早已有缘识荆,那是前两年读到他写的《苍天在上》。那几个突出的人物,特别是年轻而犯了错误的黄江北,无不在大叫“苍天在上”,而苍天则若有意若无意地在回应他们的呼唤。作者以使读者惊奇的故事,道出了苍天的无奈与逡巡,从而道出了与权势比,苍天不是想象中的一碧如洗,相反却显得十分苍白。禁区。有人哂笑作者活得不耐烦了,以卵击石,自投网罗,但作者在原则上坚不让步,可以牺牲一切名利,只求作品能在荧屏上显示和刊物上出现。这种为了抨击社会阴暗面而写出真实、穷究根源的大无畏精神,是值得每个以写作为职责的人效法...
《北里志》北里志◎序自大中皇帝好儒术,特重科举。故其爱婿郑詹事再掌春闱,上往往微服长安中,逢举子则狎而与之语。时以所闻,质于内庭,学士及都尉皆耸然莫知所自。故进士自此尤盛,旷古无俦。然率多膏粱子弟,平进岁不及三数人。由是仆马豪华,宴游崇侈,以同年俊?少者为两街探花使,鼓扇轻浮,仍岁滋甚。自岁初等第于甲乙,春闱开送天官氏,设春闱宴,然后离居矣。近年延至仲夏,京中饮妓,籍属教坊,凡朝士宴聚,须假诸曹署行牒,然后能致于他处。惟新进士设筵顾吏,故便可行牒。追其所赠之资,则倍于常数。诸妓皆居平康里,举子、新及第进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馆殿者,咸可就诣。如不吝所费,则下车水陆备矣。其中诸妓,多能谈吐,颇有知书言话者。自公卿以降,皆以表德呼之。其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信可辍叔孙之朝,致杨秉之惑。比常闻蜀妓薛涛之才辩,必谓人过言,及睹北里二三子之徒,则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