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楔 子(净扮屠岸贾领卒子上,诗云)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当时不尽情,过后空淘气。某乃晋国大将屠岸贾是也。俺主灵公在位,文武千员,其信任的只有一文一武:文者是赵盾,武者即某矣。俺二人文武不和,常有伤害赵盾之心,争奈不能入手。那赵盾儿子唤做赵朔,现为灵公驸马。某也曾遣一勇士鉏麑,仗着短刀,越墙而过,要刺杀赵盾,谁想鉏麑触树而死。那赵盾为劝农出到郊外,见一饿夫在桑树下垂死,将酒饭赐他饱餐了一顿,其人不辞而去。后来西戎国进贡一犬,呼曰神獒,灵公赐与某家。自从得了那个神獒,便有了害赵盾之计。将神獒锁在净房中,三五日不与饮食。于后花园中扎下一个草人,紫袍玉带,象简乌靴,与赵盾一般打扮。草人腹中悬一付羊心肺。某牵出神獒来,将赵盾紫袍剖开,着神獒饱餐一顿,依旧锁入净房中。又饿了三五日,复行牵出那神獒,扑着便咬,剖开紫袍,将羊心肺又饱餐一顿。如此试验百日,度其可用。某...
作者:海岩第一章千年之交带来许多千年难遇的话题,最宏观的莫过于宇宙中九大行星的十字排列。关于灭绝的猜想一直是人类一个永恒的恐惧,连最无畏的人也免不了偶尔思索一下世界的末日和死亡的七月,预言中的灭顶之灾使杞人忧天成了世纪末很常见的心情。但若不是对吴长天的采访,林星至今也不一定知道,在中国的整个文化中,发达最早的,其实就是天文。古人划分的三垣二十八宿,与现代天文学的经纬度,”在概念上已极相类似。不过中国人眼中的天体,一向与人间的神话相连,自始至终带着拟人化的色彩。如果按照吴长天的说法,中国的人伦,反过来也引申了星辰之间的关系,大到国家,小到部族,再小到家庭,都要围绕一个中心,一个领袖,一个具体的个人,如群星之于北斗。领袖巍然不动,只须发号施令,众人便会随了他的方向,斗转星移。这个自然宇宙的规律已经万古不变,难道两千年最后的一个盛夏七月,真会飞来某颗触犯无奈的流星,让...
剪灯 新话[明] 瞿佑 撰序一序二序三序四卷一水宫庆会录三山福地志华亭逢故人记金凤钗记联芳楼记卷二令狐生冥梦录天台访隐录滕穆醉游聚景园记牡丹灯记渭塘奇遇记卷三富贵发迹司志永州野庙记申阳洞记爱卿传翠翠传卷四龙堂灵会录太虚司法传修文舍人传鉴湖夜泛记绿衣人传附录秋香亭记寄梅记序一余既编辑古今怪奇之事。以为《剪灯录》,凡四十卷矣。好事者每以近事相闻,远不出百年,近止在数载,襞积于中,日新月盛,习气所溺,欲罢不能,乃援笔为文以纪之。其事皆可喜可悲,可惊可怪者。所惜笔路荒芜,词源浅狭,无嵬目鸿耳之论以发扬之耳。既成,又自以为涉于语怪,近于海淫,藏之书笥,不欲传出。客闻而求观者众,不能尽却之,则又自解曰:《诗》、《书》、《易》、《春秋》、皆圣笔之所述作,以为万世大经大法者也;然而《易》言龙战于野,《书》载雉雊于鼎,《国风》取淫奔之诗,《春秋》纪乱贼之事,是又不可执一论也。今余此编...
《黑暗的另一半》第01章 泄密马辛用他修长、强壮的手指缓慢而仔细地搞直曲形针。"抓紧他的头,杰克,"他对站在哈尔斯蒂德身后的人说,"请紧紧抓住他的头。"哈尔斯蒂德明白马辛想干什么,于是开始尖叫起来,杰克.兰格雷的大手紧紧抓着他的头,使之一动不动。尖叫声在废弃的仓库回荡。巨大的空间成了一个天然的扩音器。哈尔斯蒂德听上去就像一个歌唱演员在首映式前夜练嗓子。我回来了,——乔治.斯达克:《马辛的方式》第一章泄密一五月二十三日的《大众》杂志很有代表性。封面是一位摇摆歌星的照片,这位歌星因为藏有可卡因和各种麻醉药而被关进监狱,本周他在牢房中上吊身亡。杂志里面是通常的内容:内布达斯加州荒凉的西半部九宗未破的性谋杀案;一位健康食品领袖因猥亵而造毒打;一位马里兰家庭主妇种出了一个很像耶稣雕像的南瓜——这是说,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你半闭眼睛看它时,它才像;一个跛脚的、半身麻痹姑娘学习跳交谊舞;...
茶馆 序幕(三幕话剧)人物表王利发——男。最初与我们见面,他才二十多岁。因父亲早死,他很年轻就作了裕泰茶馆的掌柜。精明、有些自私,而心眼不坏。唐铁嘴——男。三十来岁。相面为生,吸鸦片。松二爷——男。三十来岁。胆小而爱说话。常四爷——男。三十来岁。松二爷的好友,都是裕泰的主顾。正直,体格好。李三——男。三十多岁。裕泰的跑堂的。勤恳,心眼好。二德子——男。二十多岁。善扑营当差。马五爷——男。三十多岁。吃洋教的小恶霸。刘麻子——男。三十来岁。说媒拉纤,心狠意毒。康六——男。四十岁。京郊贫农。黄胖子——男。四十多岁。流氓头子。秦仲义——男。王掌柜的房东。在第一幕里二十多岁。阔少,后来成了维新的资本家。...
卷一○东征赋(并序)建安十九年,王师东征吴寇,余典禁兵,卫宫省。然神武一举,东吴必克,想见振旅之盛,故作赋一篇。登城隅之飞观兮,望六师之所营。幡旗转而心异兮,舟楫动而伤情。顾身微而任显兮,愧任重而命轻。嗟我愁其何为兮,心遥思而悬旌。师旅凭皇穹之灵祐兮,亮元勋之必举。挥朱旗以东指兮,横大江而莫御。循戈橹于清流兮,泛云梯而容与。禽元帅于中舟兮,振灵威于东野。○游观赋静闲居而无事,将游目以自娱。登北观而启路,涉云际之飞除。从罴熊之武士,荷长戟而先驱。罢若云归,会如雾聚。车不及回,尘不获举。奋袂成风,挥汗如雨。○怀亲赋(并序)济阳南泽有先帝故营,遂停驾,造斯赋焉。犹平原而南骛,睹先帝之旧营。步壁垒之常制,识旌旗之所停。在官曹之典...
《韩非子》初见秦第一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臣闻:天下阴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以与秦强为难。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出其父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刃,蹈钅卢炭,断死于前...
黄昏的观前街我刚从某一个大都市归来。那一个大都市,说得漂亮些,是乡村的气息较多于城市的。它比城市多了些乡野的荒凉况味,比乡村却又少了些质朴自然的风趣。疏疏的几簇住宅,到处是绿油油的菜圃,是蓬篙没膝的废园,是池塘半绕的空场,是已生了荒草的瓦砾堆。晚间更是凄凉。太阳刚刚西下,街上的行人便已“寥若晨星”。在街灯如豆的黄光之下,踽踽的独行着,瘦影显得更长了。足音也格外的寂寥。远处野犬,如豹的狂吠着。黑衣的警察,幽灵似的扶枪立着。在前面的重要区域里,仿佛有“站住!”“口号!”的呼叱声。我假如是喜欢都市生活的话,我真不会喜欢到这个地方;我假如是喜欢乡间生活的话,我也不会喜欢到这个所在。我的天!还是趁早走了吧。(不仅是“浩然,”简直是“凛然有归志”了!)...
《十二笑》第一笑痴愚女遇痴愚汉堪笑裙钗本是愚,须眉何事也同痴。世间惟有泥儿蠢,爱杀泥儿亦是泥。世上人道自己口能言,眼能动,手能持,足能行,心儿会得随机应变,百般灵巧,比着那泥做的人,块然无知者岂不天悬地隔,所以人若骂了泥塑木雕的,就是极蠢的汉子,也要发三分火性,不肯甘心忍受。至于见了粉面佳人,爱者只比着嫦娥下降,或比着洛浦临凡,也有称赞他是如花的,也有称赞他是如玉的。若把来比做泥美人,便是死标致欠风情的雅□了。然世眼多迷,再不悟到如花似玉者,究竟是一具粉骷髅,凭他绝世无双,少不得化为泥土,所以昔贤有句云:西施冢上泥三尺,谁识亡吴即此人。且再说当初有个秀士,偶步到一古刹中,见山门内供养着弥勒菩萨,摊开胸,张开口,像个大笑的模样。乃心上思忖道:“别位菩萨都庄严端坐,令人肃然瞻仰,何独这位菩萨好不尊重,在那里无端嘻笑,不知他笑着恁么来?”因见一个老僧坐在佛殿之侧,那秀...
长治马路宽“长治马路宽,女人的裤脚宽……一共有三宽,第三宽记不清了,”还没望见长治的城墙,一位同行者就对我们说了。第三宽究竟是什么,我到城里就问过几次,说者不一,按下不表。女人的裤脚在冬天都扎上了带子,看不出宽得怎样了不得。马路倒确乎宽。从西门一进城,一见面前展出去的三株两株大树,三所两所商店的楼房峙立在两旁,由大车道夹着的大街,同伴中就有人说:“到了北平的西直门大街了。”长治城也确乎不小,周围二十里,其大,在华北目前在我们这里的城市怕算得上第一了。城内并立在一起的钟鼓楼,上面钉着“风驰”、“云动”两块匾额,传说楼顶与伏在东边的太行山顶—样高。门里是地方法院,从前是府衙门。府衙门背后有“唐玄宗为潞州别驾时所建的德风亭故址。”今年春天日本一零八师团长下元在这里住过一个时期,最近八路军朱总司令也就在同一个房间里住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