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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大道无形--官痕-第22部分

小说: 大道无形--官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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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整整十年了,三个孩子两个已上班,一个上大学都不在家,没事就和老伴在家照看小孙子。闲扯了一会儿,乐思蜀开车回来了,大家上车向市委家属院方向驶去。
十一 
小车在天中大道上奔跑着,张问天说王步凡,“你应该早点来找米良川,临时抱佛脚不是太好。” 
王步凡觉得张问天的话简直是在批评他,而他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仍然不会来找米良川,他骨子里讨厌跑官要官这一套,现在也只好违背自己的心愿了。 
市委家属院很大,单元楼一排连一排望不到头,除市委机关干部职工在这里居住以外,历届县委书记都住在这里。赵云天是米良川的姑表哥,经常来往。张问天算是他的姨表叔,因不在市里工作没有到米良川家来过。赵云天让乐思蜀直接把车开到米良川住的楼道前,然后下车。乐思蜀打开小车的后备箱,里边有十瓶茅台酒,十条中华烟。王步凡惊得直伸舌头,小声问乐思蜀;“太多了吧?”
乐思蜀也小声说:“要打就打倒,少了办不成事。这年头送礼的行情你没我清楚。”
王步凡粗略一估计,这份礼大致也有六七千块钱。赵云天提了烟,王步凡示意叶知秋在车上等着,自己搬上酒,他们径直上了三楼。赵云天敲了门,里边明明有动静却不见开门。赵云天故意把脸对住门上的猫眼。门开了,开门的女人看样子是米良川的夫人,她相貌平平,很朴实,像个农村妇女。赵云天问:“良川在家吗?”
米夫人说:“在,刚起床,正在洗脸。说是上午不知要去见李书记还是边市长,你们再晚来 十分钟可能就见不着了,他一天到晚忙得很呢,星期天回来也很少呆在家里。表叔表哥你们坐。” 
王步凡又一次佩服张问天虑事的周全,要是吃饭耽误点时间,再晚来十分二十分钟可能今天就要白跑一趟。他们放下礼品,米夫人也不客套。看来平时送礼的人多了,她已经习以为常。她把客人让到沙发上坐下就去倒茶水。王步凡急忙起身把茶水放在赵云天和张问天面 前,然后端了两杯,自己一杯给了老父亲一杯。米夫人扭过身对着卫生间说:“老米,咱表哥云天和表叔他们来了。”米良川在里边哼了一声,仍没有出来,不知是在洗刷还是在解手。 
王步凡他们在沙发上坐了有两分钟时间,已是八点钟了。米良川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大家一齐站起身,他一一同大家握了手,嘴中只简单地说着:“好,好。”声音却小得像苍蝇嗡,并且像是从鼻孔中冒出来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他握手的方式很特别,仅仅点到为止,让 你 感觉到他纯粹是在应付。握手程序结束后米良川用沙哑的声音说:“坐,大家都坐吧。”然后瞟了一眼地上的烟酒,脸上毫无表情地问:“老张和老赵你们来还带东西?”他并没有称呼表叔和表哥。这在常人眼里很不正常,而在官场上却很正常。身居高位的人往往不会对平民长辈称叔称爷,而对比自己官大的亲戚,尽管是八百杆子捅不住的叔和爷也会叫得很甜,甚至比亲爷还亲。 
王步凡见米良川提到礼品的事,急忙解释道:“初次登门,随便带点礼品,米书记别批评。”说罢有些紧张,偷偷地观察着米良川的表情。 
其实米良川并没有批评的意思,只是礼节性地说说罢了,而且话简练得不能再简练。米良川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给人的印象是和蔼可亲又不失严肃,他总会把他的微笑控制到最佳状态,坐在沙发上用左手的中指一动一动地轻轻敲击着沙发的扶手,左手的其他部位纹丝不动,包括其他四个指头。右腿翘在左腿上,右脚很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地弹着,幅度掌握得极小,让人只有认真观察才能发现他的右脚处在动态中。这些与常人不同的举动,也许就是身份和涵养的标志,不然当官的人不会学这些并非与生俱来的动作。不过在王步凡看来,也许米良川装腔作势的样子要误了他,他在天南的威信并不高,人们都说他太假气了。 
王步凡以往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米良川,他瘦瘦的,一脸倦容,面皮有些发黄,那笑容分明是造作出来的,让人看了心里很别扭。米良川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客厅墙壁上那两幅书法作品,偶尔用眼睛的余光扫描一下在座的人,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精美的牛角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稀疏的背头,节奏不快也不慢。他并不多说话,显出很深沉很有修养的样子。让王步凡在这位县委书记面前就不自觉地显出拘谨来。 
张问天这时开腔了,指着王之道介绍说:“这是王之道王老师,我和您表哥云天都是王老师的学生,当年他在咱们芙蓉镇教书,你家老掌柜也是他的学生。王老师现在是个乡村医生,八十岁了仍在乡村行医。” 
米良川并未特意有所表示,只是很勉强地向王之道点了点头。王之道也很礼貌地点头还礼。  
张问天接下来指着王步凡说:“这位是王老师的公子,叫王步凡,在孔庙镇当副镇长,八四年就当乡镇副职,因为上边没人一直没有提上去,人挺能干的。”这一次米良川连头也没点,只是看了一眼王步凡,那眼神好像是在讥笑王步凡没有能力。王步凡则灿烂地笑着表示出对米书记的无限敬仰。 
张问天这时看着米良川的脸说明来意,“良川,步凡在副镇长任上已经干了九年,按道理早该提拔了,你在天南亲戚朋友也不多,培养个自己人总比提拔外人可靠些。常言说春种桃李,夏得其阴,秋得其实,桃李满天下是很荣耀的。”张问天故意把王步凡说成是自己 人,“自己”两个字还加重了语气,且引经据典以求打动米良川的心。 
米良川微微皱一下眉头说:“那天李二川老师说的就是步凡吧?不过现在没有位置,就那十六个乡镇,有几百个副科级要求进步,竞争也挺厉害。有上边打招呼的,有些很早我就答应人家了,我也作难啊!”
“怎么没有位置,孔庙不是少个镇长吗?”赵云天是个直性子人,听米良川这么一说立即揭了他的老底。
米良川微微笑一笑,抿一下上嘴唇继续梳理着他那稀疏的头发不再说话,然后很悠闲地欣赏着客厅墙壁上的两幅书法作品,屋里的气氛像忽然凝固了,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
王步凡听着米良川和赵云天的对话,心里非常紧张。他知道天南官场竞争得很厉害,据说有些人为了从副科晋升正科就要花十多万,是不是米良川已经收了谁的礼,承诺了什么人。他偷偷看一眼米良川,见他仍在专心欣赏书法,就随着米良川的目光去看墙上那两幅作品。一 幅是“云鹤风龙”四个大字,一幅是元末明初书画家王冕的诗:
我家洗砚池边树,
个个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
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步凡从“云鹤风龙”四个字里似乎看到了米良川的大气和胸怀,如果是个小人物,挂这样的字就有些不妥。再从王冕的诗句中他猜想米良川也许是个廉洁的官员,要不然如何能达到“只留清气满乾坤”的境界?不过他在天南的口碑不好,只怕清不到那里去。屋里的气氛一时陷入僵局,谁也没有说话,似乎所有人都在陪米良川欣赏书法。
王之道打破僵局说:“这两幅书法不错,运笔圆润,字迹苍劲,有大家风骨。”米良川也像很有学问似地说:“‘鸟鹤凤龙’四字中‘鸟’字和‘龙’字写得特别好,你看那个鸟字简直就像要飞的样子,龙字有龙头有龙麟,简直写神了。”听米良川这么一说,王步凡简直想笑出声。米良川说的鸟字其实是繁体“云”字的草书,并不是鸟字,但他不能点破,怕米良川难堪。书法这东西有时候是要写字人的名气,从这两幅字的功力上看,王步凡觉得未必有自己写得好,只是自己没有名气。天野市百货大楼几个字是一位副总理写的,那根本不叫书法,但仅副总理的名字就让人刮目相看了,有时候名气比实质更重要。 米良川端详一会儿墙上的字又说:“王冤(冕)的诗就是写得好,特别是‘不要人夸颜色好 ,只留清气满乾坤’两句我尤为欣赏,我们共产党的干部就是要不图名,不图利,实实在在地为老百姓办事,每走一处都要留下良好的官声,不能走一处败一处。‘只留清气满乾 坤’这一句特别好。”
赵云天终于憋不住了,“良川,你搞错了,那是‘云鹤风龙’而不是‘鸟鹤凤龙’。你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就是一条龙嘛,鸟岂能和龙为伍?另外那首诗的作者应该读免(冕)而不应该读冤,你也搞错了。”
米良川显得微微有些窘,仍不失风度地说:“其实我是知道的,有些时候总是口下有误。 ”他为了不使自己难堪就岔开话题,“现代人写字追求怪异,很难达到前人的水平,主要是功底不行。远的且不说,就拿清末民初天野的两大书法家李鼎和高秀来说,他们的字是得到于右任老先生批示的,现在已成文物了。现在的书法家一幅字最多也不过值三五千块 钱,根本不能和李鼎、高秀的字同日而语,可惜现在很难见到他们的作品了。”
王步凡听了米良川的话就想到现在官场上喜爱附庸风雅的现象,好像居屋里悬挂一些书画作品就能抬高自己的文化品位,其实许多政要不懂书画,也并不真心喜爱书画,仅仅只是为了粉饰自己而已。官僚们在人前总把大道理说得天花乱坠,但真心为老百姓办事的又有几个?如果真像刚才米良川说的那样,天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告状的人?为什么经济还那样落后?
屋里再次出现长时间的沉寂。王之道这时再次打破沉寂说:“我倒是存有李鼎和高秀的书法 ,随后让步凡给米书记送一幅。”
米良川稍稍有些吃惊,他再一次端详王之道:鹤发童颜,是个很有风骨的老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那么得体,想必经历不凡,更不会信口雌黄。就用手拢一下头发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老人家就自己留着吧,那些东西都是艺术珍品呢。”
王步凡有些不安。他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保存有古书画,这种事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乱承诺 ,一旦弄不来李鼎和高秀的作品怎么办?但他知道父亲一生谨慎,从来不办没有把握的事, 想必知道谁家保存的有,不然不会这样说。可是自己现在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送礼还得乐思蜀帮忙,哪有钱去买书画作品?米良川堂堂一个县委书记是千万糊弄不得的,他心中越来越不安了。
米良川这时像是很随便地说:“步凡的事回头我跟组织部门说一下。不过你要知道副科晋升正科竞争很厉害,有的人已经找市领导打过招呼了,招呼归招呼,还存在个重用人材的原则嘛,步凡的事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只能遗憾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步凡听米良川这样一说,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竞争厉害是真,但决定权是在县委书记那里的,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看来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找米良川。
张问天见米良川已经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再坐下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站起身说:“良川很忙,上午还有事,我们就不多坐吧。”
米良川没有表态。米夫人在厨房里听见张问天要走,急忙出来很诚恳地说:“表叔和表哥长时间不来,吃过饭再走吧。”米夫人完全是一副农村人的热情憨厚劲儿。? 张问天说:“我们已经吃过早饭了。”说罢就站起身要走。
米良川这时很随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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