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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都市"隐婚族"遭遇爱情阵痛:覆水之痕(全文+番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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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萍的脊背一凉,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显得苍白无力。她闭了闭眼睛,企图让干涩的眼球湿润一下。“麟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之中,淡淡的仿佛一抹云雾,手一握,便可以化做水从手指缝里溜走。




第21节:喜欢吃苹果的女人(21)

  “我想让你抱抱我。”
 
  “怎么了?”唐麟泽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头发上还留着一些酒精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像是体温,恒久不变维持着37摄氏度,波澜不惊。他有些害怕任萍今晚提出什么要求,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任萍靠在他身上,抽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轻轻问,心里却跟压了万吨石子一样,堵得难受。
 
  唐麟泽拍着她的背脊说:“我今天去医院,你忘记了吗?我看见一个护士推着一具尸体去太平间,我随口问了一下。许慧茹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居然和那个护士告诉我的名字是一样的。我简单想想就想明白了。”
 
  任萍点点头,把头靠在了他的身上。
 
  唐麟泽哄着她说:“我去给你烧水,烫烫脚,早点休息。”
 
  “好。”任萍说。
 
  女人的确是需要哄的。唐麟泽蹲下身子,将任萍的鞋袜脱了放在水盆里就这样想着。任萍很消瘦,脚踝细而白净,一双脚小巧得让人怜惜。尤其在唐麟泽做过下半身对不起她的事情之后,上半身突然产生了一些愧疚和自责。他的手指略微笨拙得在她纤细的脚指头中间揉搓着,这种揉搓像是要弥补什么一样,搓得很用力,很细心,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几个脚指头,应该用清水洗净罪责一般。
 
  “轻点,你弄疼我了……”任萍皱了皱眉。
 
  “早点休息吧。”他端上那盆洗脚水准备去倒,“我还有教案要做,你先睡。”
 
  她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
 
  唐麟泽并没有注意,只是顺势按下了开关。房间里刚刚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刹那化做无边际的黑暗。
 
  丁薇和唐麟泽分开的时候,她留意到TAXI上打着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唐麟泽要送她进去,她摇摇头说不必了。他的手本来是顺势要抚摩一下她的头发,这颇为强烈的晃动无疑阻止了他的这一举动。
 
  “那么明天你记得回学校上课。”唐麟泽叮嘱着她说,顺便掏出衣兜里那部小巧的红色手机给她。“这个,你还是拿着,也许‘他’还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第22节:喜欢吃苹果的女人(22)

  丁薇有些迟疑地接过,那部手机尚有人体的余温,放在手里暖暖的。唐麟泽向她笑了一下,挥挥手上车走了。她迅速而谨慎地穿过那条黑黢黢的小巷子,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去拧那把冰冷的铁锁。
 
  在手指和铁锁接触的那一霎那,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浑身开始颤抖。她想起刚才唐麟泽像削苹果皮一样,轻而易举地剥掉她的衣服。他的手指滑过她柔软的乳房,她平坦的小腹,她未经开垦的处女地的时候,那种颤抖和现在一样,茫然并且无助。他毫不留情地进入她的体内,像那种绿色的藤蔓植物,在她身体里面肆无忌惮地穿行。她泣然而无语,只是像被暴风雨横扫过的落叶,簌簌发抖。
 
  仍然是这条脏乱的街巷,这扇绿色斑驳的门,这副冰冷的大锁,这间窄小简陋的房间,除了中间那道三合板硬生生分出来的生死之界,恐怕她是和陈嶙毫无分别了。
 
  “来来来,把东西搬到那边去。”下午的雨已经住了,晚上的空气反而清新起来。是房东太太的声音,在这好不容易歇雨的空挡指挥着两个人搬陈嶙房间的东西。看见她,嘴里略显生分地打了个招呼,继续她的活计。
 
  丁薇打开门进去,瞥见房间里赫然多了一个床头柜。她看了一眼门外的房东太太,眼里存着疑问。
 
  “陈嶙的东西,八成新,我见扔了怪可惜的,送你得啦。”房东太太笑得仿佛很善良,好像古代专门喜欢施舍穷人的贵妇人。
 
  丁薇站出门拦住她。“请把它搬走,我不需要。”
 
  她的笑声在喉咙里戛然而止,像刷牙时的漱口水,仰头在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响。
 
  “搬走。”丁薇重复了一遍。
 
  房东太太白了她一眼,指着那个床头柜对两个手下说:“搬走搬走,快点儿!”两个人七手八脚把床头柜抬了出去。门太窄,不小心撞了一下,一个小小的药瓶从柜子里掉了出来,滚到房东太太的脚边,她没好气地踢了一脚,那瓶药被她肥胖的脚尖震得飞了起来,摔在墙角,撒了一地。




第23节:喜欢吃苹果的女人(23)

  也许隔壁已经被不知情的人租了下来。丁薇告诉房东她准备退房,约摸明后两天便要搬出去的。
 
  “呸!”房东太太在丁薇关上门以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骂了句“他娘的小蹄子,倒长脸了”。
 
  丁薇靠在门口,听见房东的咒骂声,用力咬住嘴唇。她想起不久以前房东太太也曾经用同样恶俗的话咒骂过陈嶙,终于忍不住,滴下泪来。
 
  她生平很少掉眼泪。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独自一人上大学。她看见平时严厉的父亲挣扎着,拄了一双拐杖,站在车窗外,好容易站定了,伸出一只粗糙厚实的手有些生涩地挥舞着。火车开动的时候,她顺过去看,那只手在视线中越来越远,仍是微微地左右摇摆,直到变成视线里的一个小黑点,她的眼泪才一滴一滴地顺着那个黑点,无声地下滑。
 
  下午的雨虽然不大,但是仍让地板上面发出了浓重的潮湿味儿。她用手抹了抹眼泪,那泪痕仍然残留在脸上,阴干了,紧绷绷的像糊了层糨糊。丁薇用湿毛巾擦了把脸,顺势照了照水盆上面的一方小镜子。只窥得见自己的脸,仍然年轻美丽,只是那眼睛却微微有些红肿了,倒像是个风流俊俏一身哀怨的小寡妇。
 
  外面街巷内有人在看电视剧,声音放得老大。大概是《红楼梦》。宝玉挨了打,林妹妹前去看他,跌跌撞撞,两只眼睛肿得桃儿一般,只是凄楚而无奈地道了句:“你都改了吧。”
 
  你都改了吧。
 
  丁薇抬起了头。
 
  改了,宝玉若是能改,他也妄称是宝玉了。
 
  可是她呢,她又如何能改得了!
 
  她的身体已经被唐麟泽拿着捏着了。他倒在她身侧的时候捏了捏她的鼻头,虽然是亲昵的动作,可她却觉得自己像家乡随处可见的那种水牛,被人穿了鼻环,或牵或拽地向着一个自己不明就里的方向走。对性爱一事,她知之甚少,说不上厌恶或者欢喜,不过唐麟泽喘着气在她身上说了句“你真是个宝贝!”,让她一方面有些飘飘然,另一方面却又痛恨起自己的无耻来。她曾经一度听见过陈嶙在做爱之时放荡的呻吟声,想来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管表面装得多么清纯可人、孤高自傲,一旦到了床上,仍然不过是一团肉而已,让原始的本性支配着理智,寻求一种感官上的刺激。




第24节:喜欢吃苹果的女人(24)

  都是他妈的一群混蛋!
 
  丁薇在心里恶毒地咒骂了一句。她分不清楚骂的究竟是谁。是用了一张保证书换取她身体的唐麟泽,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还是死在隔壁那个房间的陈嶙,亦或者是房东太太,更有可能则是她自己。
 
  也许为了父亲,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学业完成。人遇到苦难和彷徨的时候总是会追忆起至情至性的亲人。她也想不起来记忆中究竟储备了哪些画面,可以让她的大脑在此时犹如电影胶片,一段一段以每秒二十四桢的速度播放。
 
  小时候的印象很模糊,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有母亲的。她的嘴唇很柔软,总是在自己的脸上亲一亲;她的手温柔而又宽厚,是实实在在的干过农活的妇女的手。这双手的背景也许是土地,是庄稼,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小丁薇会走路了,咿咿呀呀叫着“妈妈”。她抱着那个小姑娘,乳房饱满的胸脯挺得很高。丁薇扎进她的怀里,心都感觉着踏实。
 
  可是这张画面遥远而又不那么真实。父亲说她一岁的时候,母亲便死了。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家里死了一条狗,一只猫,或者杀了一只祭祀用的牛羊一样。丁薇从村口打更的老伯、溪边浣衣的大婶那儿隐约知道母亲的事情。也许她并没有死,只是躲在了不知名的某一处,和他们一起,一起活着。




第25节:捡到一枚纽扣(1)

  第二章 捡到一枚纽扣
 
  九和山医院坐落在这个城市的南边,地处市区。虽然是极好的地段,环境却很幽雅。附近都是居民区,喧闹声很小,所以也格外显得安静。在九和山医院的妇科观察室里,任萍戴着口罩仔细地检查着患者的阴部状况。她的手里举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顺着患者的阴道照过去。那个部位发出一丝难闻的臭气,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只是皱了皱眉,不容乐观地说了句:“你怎么现在才来做检查!”
 
  她背过身去脱下一次性手套,拿消毒液洗了洗手。
 
  许慧茹慢慢地穿上衣裤。穿裤子的时候,发现小腹凸了出来,扣子有点紧,她深深吸了口气,把裤带系上,那扣子掐进了肉乎乎的小腹中,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的神色有一些慌张:“怎么?很严重吗?”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觉不对劲的?”任萍问她。
 
  “前几个月……可是我一直以为是更年期的正常现象,就没在意。”
 
  “你也不知道问问我。”任萍扯下了口罩,眼神中含着一丝责备。不过看许慧茹紧张的样子,她解释着说:“你是生完小沫做的上环是不是?那个时候的环是塑料做的,看来已经老化了,脱落在你的子宫里面,引起了一系列的炎症。所以最近你的经期总是不得干净,翻来覆去地折腾。另外宫颈和阴道都有发炎的端倪,总会散发出一种腐臭味儿。”
 
  许慧茹点点头说:“对呀,就是这样。”
 
  任萍看着许慧茹突出的小腹,赘肉层层,从裤边挤出来,围在腰下堆积成了一圈可怕的脂肪。想想自己嫁给唐麟泽的那天,在婚筵上第一次看见许慧茹的样子。许慧茹穿了一件当时还比较流行的的确良连衣裙,细细的碎花衬出的荷叶边儿,腰身很细,胸脯挺得高高的,眉眼儿分明。这副装扮让她在看见许慧茹的那一刻便深深记住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气质和别人不同,任萍一眼便看出来她的气质是由那种经历过说不出的苦难和沧桑所超脱出来的,成熟的像五月杏的味道。男人们看她的眼神是拘束的,躲闪的,可是仍然带些隐藏在眼镜背后的赞赏。任萍站起身来要去招呼她,唐麟泽却笑着先迎了上去。
 
  她拉回了思绪。想起这个十几年前仍然让她觉得颇受威胁的女人,现在渐渐消失了她美丽的翅膀,光芒在时光流逝中渐次黯淡了下去。
 
  许慧茹仍然站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结论。
 
  任萍甩了甩头,用指肚揉了揉太阳穴,或许她想多了。随手在一张空白的药方单上飞快地书写了起来。“你先去验一下尿样。”她把那张纸递给许慧茹,“这是暂时给你开的一些药,内服外用的都有。过两天来复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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