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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步步荣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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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好一会儿才是平静,苏阳便驱了马靠近,道:“三妹可有受到惊吓?”

    黄沙散去许多,苏靖荷柔声回着:“没事,不过怎么这么多人出城?”

    “是太子府的人,许是有什么大事情。”

    又是太子府?苏靖荷蹙眉,进京路上遇见太傅亲信,如今又逢太子大批调遣属下,仰头,天际仍旧一片湛蓝,可总觉得,似乎要变天了。

    …

    果真,刚到大觉寺,天空乌云密布,整个寺院笼罩一片灰暗之下,见过了婶娘,刚随了大师傅在后院禅房里安置,便听雷声轰鸣,没多久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沉香将屋子里的窗户掩上,也将外边的寒冷隔绝,燃上一只梨花香,借着烛光,苏靖荷坐在桌案上翻看着书籍。

    外边的大雨滂沱都与她无关。

    看书最易打发了时间,有些困顿,苏靖荷站起身,听着外边的雨一直不停,她走近几步吹熄蜡烛。

    突地吱呀一声,还以为是大风把房门吹开,取过桌上的火折子,苏靖荷几步上前,突地,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她脚踝,惊恐地下意识尖叫出声,脚下用力一踢,倒是把冰凉的手指甩开,却感觉踢到一处阻碍。

    心中默念了阿弥陀佛,想着佛院之中,不该有鬼怪出没,才渐渐壮了胆子。

    苏靖荷用火折子照着地面,仍旧是一身黑衣,仍旧是俊美的容颜,唯一不同的,这回比上回更加狼狈,已是昏死过去。

    想着刚刚那一脚用尽了全身力道,往死里踢得,不觉有些歉疚,也不知有没有踢到伤口。

    “小姐,怎么了?”外头传来沉香的关切声。

    犹豫了会儿,苏靖荷回道:“没事,刚刚不小心打翻了香炉,如今已经睡下了,你也赶紧回去。”

    把沉香打发走,苏靖荷费力拖着周辰景往里几步,他浑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浸着黑衣,已是一点看不见伤口。

    “我怎么总能遇见你,上辈子咱们肯定有仇,这辈子才遇上总没好事。”

    闭着眼,有些手脚忙乱地替他解开身上湿漉的外衣,几次无意碰到结实的胸膛,脸腾地一热,不停说服自己,只是救人而已。

    最后扯了床榻上的一床崭新棉被盖在周辰景身上,对着他说道:“听天由命,如果明儿你还活着,我就想法子救你。”
第19章 救美
    一夜大雨,小院里积满了水,一大早僧人们便挥着半人高的扫帚在院中扫水。

    苏靖荷起了个大早,陪着婶娘做了早课,吃过早饭,苏阳便要离开大觉寺。

    一路送了苏阳出山门,已是天光大亮,待苏靖荷再回到后院居所,已经没有了扫水的僧人,院子里静悄悄的。

    苏靖荷喜欢安静,连居住的院子都是挑了寺院深处的一角,后山竹林茂盛,与院子不过一墙之隔,雨后,带着阵阵清香袭来。

    地面虽还有些潮湿,却已经可以下脚走过,苏靖荷才走没几步,便交代着身边的沉香:“去拿些金疮药过来,顺便交代下去煎服一碗风寒汤药。”

    沉香有些紧张问着:“小姐不舒服?”

    “昨儿夜里风大,可能受了些凉,有些头晕。”

    沉香点头,才转身,却又犹疑:“那为何要金疮药?”

    “昨夜不是打碎了香薰炉么,划伤了脚,夜里没注意,早晨起来才觉得有些疼。”

    “小姐怎么才说。”沉香担忧说着,一个时辰的早课,还送了大爷下山,这般折腾,可是苦了小姐,不禁有些怨怪起五姑娘来。

    匆匆取了伤药膏,正好苏靖荷在解房间门锁,沉香不禁说道:“寺院里应该安全,小姐可不必锁门。”

    “总归小心一些才好,指不定有人闯入。”接过伤药膏,苏靖荷继续道:“行了,你赶紧去煎药,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应付。”

    沉香也没多想,这趟出行,带的下人并不多,那些粗使丫头笨手笨脚,却也不放心叫过来伺候,倒是小姐久病成良医,也知道怎么用药。

    待沉香离开,苏靖荷推门进屋,很快将房门扣上。再看地上已是只剩空荡荡一张棉被,却不见有人。

    眉头微蹙,有些奇怪,早晨离开时,她特地查看过,地上人虽气息微弱,倒也还活着,但伤势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自行离开?

    懒得探究,既然人不在,她也乐得轻松。因为起得早,苏靖荷正打算回床榻小憩一会,哪知刚走近床榻,突地一个身影从帷帐后蹿出,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勒在脖子上。

    “我好心收容,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

    熟悉的声音,周辰景一怔,这才认真看清了来人,讶异道:“怎么又是你?”

    “这话该我说才对,昨晚可是你闯进我的房间,若不是我收容你,你已经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苏靖荷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匕首,“你若是一刀抹下去,我是活不成的,但依你的伤势,怕也逃不出去。”

    苏靖荷说得在理,周辰景收了手,因为失血过多身子太虚,刚不过强撑着一口气,如今已有些疲软地倚靠着床檐坐下,再站不起来。

    看着他这幅虚弱的模样,苏靖荷唇角微微上扬,刚刚怕是自己用力一反抗,就能把这个高她一头的男子撂倒。

    扬了扬手中的金疮药,苏靖荷对着周辰景道:“我可以救你,不过,你保证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毕竟已经第二次见他受如此重伤,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绝不是普通人,她愿意救她,却也要保证自己安全。

    “放心,我绝不会拖累姑娘,待我伤一好,立刻离开。”

    苏靖荷这才将金疮药放在他手里,瞧着这人说话的神情,苏靖荷莫名觉得信任,莫不是因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拧眉看着手中的金疮药,周辰景抬头,正好看着苏靖荷的侧颜,问着:“为何救我?”

    “我不喜欢欠人恩情,这是最后一次,算是还了你的救命恩情。”

    “我们早已经扯平了,上次佛殿里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

    苏靖荷却是笑笑:“上回是扯平了,但是中秋那日在清池,没有你,我怕是早已淹死。”

    周辰景手掌紧握,有些讶异,更带了几分警惕,眼前的姑娘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猜不透心思。

    “我确实没瞧见恩人,但二哥的话却也不信,当时他衣服干干净净,只除了抱着我的衣袖有些湿漉,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入水救我却不沾湿衣裳?”

    察觉出眼前之人的警惕,苏靖荷补充道:“虽然我不知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和你有纠葛,但,二哥既然肯帮你瞒我,想必与你是朋友,我不过信任二哥罢了。”

    周辰景怀疑看了会儿苏靖荷,见她神情坦荡,便也半信半疑,此时他也确实不能有所举动,连喘气都很是艰难。

    倚靠坐着,周辰景拧开了伤药瓶,却不是先给自己上药,而是递给了苏靖荷,“刚刚冒犯了姑娘,姑娘脖子上的伤口。。。。。。”

    苏靖荷这才注意到脖子上一道浅浅的红痕,许是刚刚被匕首触碰所致,虽抹了药,用丝巾系住遮挡。

    一番折腾后,苏靖荷仍旧站立在跟前不动,周辰景不得已轻轻咳了一声:“麻烦姑娘转过身去。”

    苏靖荷这才反应过来,他擦药需得脱衣,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尴尬。

    正欲转身,却瞧见男子脸颊通红,低头不敢与她直视,这番神情倒是有趣得很,不禁调侃道:“昨夜帮你解开湿衣,可是全部看过了。”

    “你!”没想过闺阁里的小姐竟会这么言辞放荡,周辰景抿着唇,“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好生脸厚!”

    那无措的模样,惹得苏靖荷咯咯笑出,自家的几位哥哥,尤其苏牧,流连花丛最是风流,什么浪荡言语没有对姑娘说过,却不想竟会有如此害羞的朋友,这人,平日怕是极少与女子接触。

    “不过为了救你性命,你不感念也罢,还编派起我,今儿我偏不转身,你能如何!”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先人诚不欺人!周辰景咬牙努力想站起身,瞧着他脸色发白,苏靖荷也不再戏弄,想起上回他帮着公主戏弄苏菀,应是公主身边亲近之人,宫里宫女众多,怎么就养成这样的腼腆性子!

    苏靖荷转过身,走远捡起地上的棉被,而后绕过几处书架,走到桌案后的一方小榻,将被子丢过去。

    再随手拉过屏风,背身说着:“你晚上在榻上休息,若敢越过屏风半步,我可是会喊人的。”

    突地,房门被敲响。

    周辰景警惕握起匕首,苏靖荷却示意他躲起来,本以为他会躲到屏风后头,哪知道他直接就往床帏后边钻去,跟刚刚对着她换药而脸红的模样截然不同。

    若不是知道他性子腼腆,还以为是个风流坯子呢!

    苏靖荷一个跺脚,却也不好出声再说,只听沉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怎么扣了门?汤药已经熬好了。”

    苏靖荷上前将房门打开,让沉香端了药进屋。

    屋子里浓浓的金疮药膏的味道,不禁让她担忧:“小姐脚伤可有大碍?”

    “没事,浅浅的一道口子,抹了药,很快会好。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儿,等会还得去陪婶娘吃饭。”

    “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让奴婢去回了二太太吧。”

    “不必了,许久不见二婶,倒是有些话想说。”

    沉香出去后,苏靖荷倒真没有再理会。

    毕竟不习惯男女共处一室,没一会儿,苏靖荷便去了二太太那吃饭。

    之前因为苏阳一直陪同,如今难得苏靖荷与二太太两人,倒也自在了许多,吃过饭,苏靖荷便陪着她聊天。

    二太太杨氏出身书香世家,家里在贺州也是有些地位的,本有个青梅竹马的郎君,两家谈及婚嫁时,却不知怎的,男方突然另娶,这事在贺州城传的沸沸扬扬,被人退了婚的姑娘,要想再嫁好人家便很难了,所以当京城的安国公府去杨家说亲时,杨老爷很爽快地应下了。

    还以为是好日子到了,独自远嫁,新婚之夜才知道嫁了个痨病鬼,连洞房都没有进,丈夫便死了,老太太还怨怪杨氏克夫命,一直待她不好,倒是安国公有些良心,这些年帮衬了二房许多,更替她过继了一个儿子在膝下,日子也不太苦闷了。

    不过寡居的日子总是难熬,杨氏渐渐喜欢礼佛,每年大半时间都要到寺院中斋戒,也难怪对苏牧疏于管教。

    “二婶倒是府里难得清心寡欲之人,靖荷一见到二婶,便觉着很是亲近。”

    杨氏笑笑:“可是在府里受了委屈?那个院子里每日都不得安生,咱们能在寺院中清静,更是福气。”

    “说委屈不敢,毕竟都是长辈,我也还有爹爹心疼,倒是二哥,上回挨了老祖宗好几棍子。”

    说完,苏靖荷小心观察了杨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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