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生物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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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他,面无表情地瞪他瞪他瞪他……
他先一怔,随即笑起来,“歆赏,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高兴。很明显,你的鼻子是皱着的,你的嘴是抿着的,整张脸上写着‘不要惹我’,我明白,我了解,你不必隐瞒。”
又瞪了一分钟,惊雷再起,她借此别开眼,心头却暗暗吃惊。
很明显?她的表情很明显?怎可能,怎可能啊,她的胆子不算大,就连骂人也不会有胆到当着被骂人的面;明哲保身,她绝对不会主动与人发生冲突,更不会主动将负面情绪表现在脸上——绝对不会“毫不隐瞒”地表现在脸上。
第72节:第七章 橡皮糖的初恋(1)
他的话似无意,却令她乍然惊怵。
她刚才干什么啊?心头竟兴起一股子不服气,想和他比比看谁瞪的时间比较久一点。以往的她,是绝对不会锋芒外露的。
装疯、卖傻。每每的不高兴,她都这么混过去,谁也看不出来。这人……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捂住嘴,眼角飞向他。
天色已然全黑,路灯燃起,雨幕在晕黄化白的路灯下淅淅沥沥,闪出烟般色泽……
他在笑。
也许,不是他聪明体贴,根本是她自己将不高兴表现了出来吧。在他面前,不知不觉。
为何会在他的面前展露自己的不高兴?除了好友,鲜少有人能让她这么无所顾忌呀。
这个男人,这个杜预熙,这个……唉,初时,她给他的定位是“礼貌邻居”,随后,当他莫名其妙说爱她后,给他的定位是“帮忙背台词的杜先生”,兼以用卑鄙手段威胁她交往的“男友”;现在呢,该怎么给他一个定位?
他的优点,老实说,她没怎么留意,对于他的缺点——他在展览馆前呕吐的狼狈、在马路边冲人发脾气的不耐,甚至喂他吃棒糖时的万般不愿意……她记得很清楚啊。
这个男人,该怎么定位?或者,需要给他重新定位?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此刻,华歆赏却有了一种冲动。
带着雨丝的斜风缓缓吹来,冰凉中带着湿意,莫名的,凉风中依稀夹杂着什么,拂进了心里,将八月的烦闷吹散,带入一丝冰凉的湿润,一种令人舒畅的新鲜气息。
那是什么?是什么呢……
第七章 橡皮糖的初恋
想不明白,索性咬牙甩开。
干咳一声,她开口:“杜先生,你打电话给魏学姐,她、她有没有说我不适合演话剧?”
“没有。”他摇头,忆起魏萦萦的叹气,有些欲言又止之感。
“其实我并不适合演话剧,对不对?”突地跺脚,她有了暴怒外放的火气,绕着他转来转去,小嘴不停,“我明明背的是正确台词,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说我背错了?好,行,就算我背错了,也只有一句而已,有必要停下所有人训我一个吗?学姐真过分,一点小错也吹毛求疵,排演哪有不出错的道理。只有不断地出错,才能找出最正确的方法嘛,生物进化也是同样道理呀,怎么说她们都不明白呢?生物的异化就和犯错是一样的,犯了错改正,生物异化后,身体各个器官机能会由不适应到慢慢适应,从而由异化转变为进化,向更高级的生命形式发展,排演不也是这样,对不对?”
“……”
得不到肯定,她凑近他的脸……他他他、他那是什么表情?
“杜先生,难道你也认为学姐对,我错?”小白牙咬得吱吱响。他敢点头试试。
“呃?不……你对,当然你对。”他扯动嘴角,莞尔轻笑,眼中带上不知的溺宠。
他怎会忘记,他有个以成为“生物文学家”为目标的女友啊!可是、可是若她当时也如此解释给那些话剧演员听,他们想必也是雾煞煞,听得莫名其妙吧。
犯错等于异化?异化过头等于进化?
饶是看过她的《生物简史》整理稿,他也不太明白呐。但明不明白,对他而言不重要。
“歆赏,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
“对。”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嘛,“晚餐吃了没?”
突然,她见鬼似的看他,微香的身子不知不觉靠了过来,“杜先生,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他不懂,随即点头,“明白啊,如果我有什么不明白,你会解释给我听吧?歆赏,我出差的时候,有没有想我?你、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当你已经爱上我了。”她越靠越近,淡淡的香气在湿润的夜色中更具诱惑——对他。
“你、你不觉得我是文学白痴?根本不适合演话剧?”
被好友打击了这么多年,就算打击得有些麻木了,偶尔时,她仍会黯然心痛啊。她就真的这么没天分?就算有人出于礼貌,听到好友这么叫她不会说什么,眼神却多是相信和赞同。
玩笑,也会伤人心。
他,也是如此吗?她想知道,在此刻。
他奇怪地扬眉,见雨滴变小,缓缓撑开伞,揽过她,“不,你喜欢演就演,歆赏,我不会说自己爱的人是文学白痴,不然,岂不是承认自己也是白痴?而且,文学白痴和演话剧没什么关系。”
亲昵地以鼻尖磨蹭她光滑如玉的颊,将她紧紧揽在怀里,雨伞斜向她,缓步出亭。
薄薄的T恤传来他身上的温度,她整个人差不多全贴在他的怀里,脚下冰凉的水流溅在脚背上,她也没留意。
任他搂着,她昂头追问:“你真的不觉得我是文学白痴?”
“不。”
第73节:第七章 橡皮糖的初恋(2)
“真的不觉得?”
“不。”他分心看路,也分心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突然停下步子,害他不得不配合停下,与她对视。她转动大眼瞧了他一阵,眼神……为何他会觉得心头毛毛的?
面无悸色,他笑问:“怎么了?”雨中漫步也不错。
“杜先生!”她轻叫,突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握着伞柄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缩了缩,捏紧。他敛眼侧头,轻轻应了声。
“很多人开玩笑时会叫我文学白痴。”她抬头看他,轻轻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学生化真的很轻松,可文学成绩怎么也上不去,所以,读书的时候文学院只念了半学期就转到生化学院去了。可是,我讨厌做实验,讨厌看到肿瘤比身子还大三倍的灰鼠,讨厌脑中植入电极的猫咪,更讨厌肝硬化的狗。你知道那些教授有多变态吗?他们居然为了测试抗衰老产品,把一只兔子弄得全身皱纹。”
默默听着,他无语。
“我喜欢人多的剧团胜过冰冷的实验室,心痒痒想演话剧,我也不需要太多支持,只要别太打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真不明白那些人,总是跟着瞎起哄,开玩笑很有意思吗?”
“他们变态。”
“对。”她点头,突地抬头,“你说什么?”
“起哄的那些人变态。”他清晰重复。
呆呆凝看着他,翦睫悠悠扇动,圆亮的眸子慢慢眯成弯弯的月牙,她叹:“谢谢你,预熙。”她并不渴望支持,只希望别泼凉水就好啊,这点小小的心愿,他做到了。
笑容因她的话怔住——她在叫他的名字。
“我们正在交往,对不对?”
“对。”
“那……我可以挽着你的胳膊,对不对?”
“对。”
“那……不是女朋友,就不、可、以挽你的胳膊,对不对?”
眉尖轻皱,他小心翼翼地看她,“歆赏,我可不可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正在交往。”踢着雨水在水泥道上汇成的小溪,她一手抱杀生牙,一手挽着他,又开始移动,口里重复念着,“我们正在交往,杜先生。”
他一点玩笑的表情也没有,更无故作戏谑的打击,没有,完全没有。单纯的,他只是在否定;却意外地,听得她顺心又顺耳。
呵,这个男人,该给他一个怎样的定位呢?默默忖着,唇角忍不住又飘起一波笑意。
什么意思?
大脑停转一秒,杜预熙突然睁大眼,灰眸紧紧绞在被雨水淋过的素颜上。发尖微湿,丝丝缕缕垂散,眉头已完全舒展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她这是……
倏地,心头蹿起惊喜,他将唇贴近她的耳,“歆赏,我可以认为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开始爱上我了吗?”
这段时间的交往,多是他主动的成分多,而她,从未承诺过什么,生物知识倒是灌了他一脑袋。而今天——他是不是可以希冀,可以有点奢望……
“不知道。”她干巴巴甩来一句。
“那,是有一点点地爱我?”退而求其次,他好可怜。
“不知道。”
“歆赏,那,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
“……”迟疑了那么一秒,依然是干巴巴三个字——“不、知、道!”
“歆赏……”路灯下,他不放弃。
相依的身影渐行渐远,细雨中时不时传来他温雅的询问。
雨风拂来,点点清凉。
华歆赏深吸一口气,心情,慢慢好起来。
是该给他重新一个定位了。那乍然拂过心尖,停绕在心头徘徊的新鲜气息,她应该知道是什么。不是橡皮糖的香软耐嚼,而是一点点的酸,一点点的甜,再一点点的满足,那是初恋的滋味呀。
如人饮水,个中滋味,隽永自藏……
呵,她好像真的有那么尝到了一点初恋的滋味……
人呐,生物的一种,因为会思考,总希望时不时受点刺激,但,可别太过激。
她对拍卖会其实没兴趣,夜晚七八点跑出来参加拍卖会,实仍受不了渡渡的“殷切”邀请而已。
拍卖会厅内,中央空调二十四度,灯管通明,台上展品一件换过一件,台下竞买者时而轻声交谈,估量出价。
在距离拍卖台最远的角落处,坐着两名女子。两人亦时不时交颈低语,身边空出的座位上各有零食一袋。这两人,正是华歆赏和渡渡。
她愁话剧排演还来不及,怎会会有太平洋时间陪渡渡来参加拍卖会呢?况且,渡渡根本没有拍下任何展品的能力。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咬着橡皮糖,华歆赏不住问自己,而答案——
怪自己多嘴。
周一时,无意想起杜预熙提过有度度鸟的标本拍卖,也无意在狂热标本收藏者渡渡面前提了一句,结果——她只能提着准备好的橡皮糖、巧克力、薯片,陪渡渡“窥探敌情”。
第74节:第七章 橡皮糖的初恋(3)
之所以用“敌”,是因“关氏”也参加了此次拍卖会,目标当然是那只度度鸟标本,故而,凡有意参与此标本竞买的其他目标买主,便全成了渡渡眼中的“敌人”。此刻,他们也正是渡渡口中评论的一群人——
“我的通心菜,你看你看,坐在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