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三个女大学生秩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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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地安慰她不要担心，说一会儿就会没事的。伊然此刻根本顾不得回答，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王校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正要给她进一步检查时，伊然忍不住了，说：“老师我肚子疼！”王医生赶紧要给她检查肚子，伊然几乎是哭着向王校医说：“让她们都出去再给我检查行吗？”王校医让那几个陪着来的女生去了走廊，转过身给伊然检查时，见她的腹部用布缠着，立刻就一脸的疑惑，她继而摸了摸伊然的腹部，脸马上变得刷白，她向守候在边上的汪琳使了个眼色，汪琳立刻和她走到诊室的一角，“汪老师，她要分娩了！”
“什么！王校医您不会搞错吧？”汪琳惊愕地说。
“不会的，已经都入骨盆了，赶快送附院吧，这没有接生条件！！”王校医毫不犹豫地说。
“那．．．．．．”
王校医知道她要说啥，就说“这样吧，你让那几个同学回去吧，我和你一起去附院。”
“那好吧。”
汪琳转身去走廊，对那几个女生说：“你们先回吧，我带她去附院，给她检查一下！”那几个女生觉得有点儿哪不对劲儿，但听老师的口气，就没有再坚持。
伊然进产房不到一个小时就生下了一个不足五斤的男婴，听接生的医生讲，她很坚强，没有像那些产妇那样大喊大叫，疼急了就使劲攥边上护士的手，攥得护士直咧嘴，可她就是不肯大声喊叫。
王校医和汪琳帮伊然住进了病房后，就回学校了。
伊然非常虚弱，苍白的脸上湿漉漉的，她羞愧地看着老师，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汪琳用自己的手帕帮她擦了擦汗，她在平定自己快速跳动的心，想想怎样开口，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她也没经历过。
“我给你到点儿水喝吧！”来时那样毫无准备，什么也没带，汪琳只得去护办室去借，护办室的几个护士见汪琳进来借水杯，就帮她找了一个公用水杯。一个护士问汪琳：“老师，看样那个学生好像是咱们学校的吧，我看王校医都来了？”
“啊 、啊 、她得多喝点水，我先过去了啊！”汪琳支唔着，她真不知怎么说这件事，她还一头雾水呢！
伊然满眼含着泪，看着给自己倒水的汪老师，真想哇哇大哭，可她不敢，她怕老师，怕周围这一切的人，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会同情呢。
汪琳给她喂完水后，说：“你一定很饿了，我回家给你煮点儿面吧，再给你拿点洗漱用品。”伊然终于止不住了，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汪琳忙说：“不要哭，会生病的，过会儿老师回来，你说给老师听好吗？”
伊然强忍着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后，汪琳背对着同屋的两张床，坐到伊然的枕边，听伊然小声的讲起来。
伊然是五班的，虽然和高龙不在一个小班，可平时是在一个大班上课的，她俩好这个汪琳知道，为此她俩都被扣过负项积分。
高龙来自坝上草原，因为天气寒冷，无霜期太短，这里只生长荞麦和蔓茎。满眼望去的草场因为得不到养护，就像人得了斑秃，很多地方都变成了沙滩，原本就不是很兴旺的牧业以接近衰落。这儿的人夏天有劲儿不知往哪使，冬天冷的又不想出屋，再加上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副业可搞，只有干穷着，高龙的哥哥都近三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要说高龙能考上大学那可真是不容易，上小学和初中时，每天要跑八里远到乡里去读，上高中虽然不用每天来回跑了，在镇上住校，可冬天宿舍那个冷啊，带着帽子睡觉，还把耳朵给冻坏了。回到家，妈妈心疼的直流眼泪，她不停地用棉袄袖子抹着眼泪，说：“我儿受苦了，我儿受苦了，可你要明白，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等我儿考上大学，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妈，这没啥，我不怕吃苦。”他不是在安慰妈妈，他真觉得自己吃的这点儿苦比起家里人算不了什么，他知道父母手里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活钱，家里穷的真的是等老母鸡下蛋买盐吃，没有钱买食用油，炒菜就放几个剥开的蓖麻籽儿炝锅，一年到头，只有端午节、中秋节和春节家里饭桌上才会见到荤腥，他知道供他上学的钱那是家里人从牙缝儿里积攒出来的。
妈妈一直说高龙会有出息的，她说生高龙的头天夜里她梦见了龙在头顶上飞舞， 她说这是好兆头，不是都说望子成龙吗？这是老天送来的龙子，是家里人老实本分，从不做坏事修来的福，让高家有了盼头。
高龙的哥哥叫高铁柱，是父亲给起的名字，说坝上太冷，家里又穷，叫儿子铁柱是为了好养活。老二出生后，按当地的习俗也应该排铁字，可她妈妈说就叫高龙吧，不叫铁龙了，铁龙飞不上天。这些他听妈妈念叨过无数次，虽然他不相信自己是老天送给高家的一条龙，可他不想让妈妈失望。他不怕吃苦，他怕妈妈流眼泪。他努力地学习，好好的表现，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高龙考上了医科大学，这也就意味着高龙学成之后就能成为一名大夫了，这对那么边远贫穷的山村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喜事。
高龙虽然个子不是很高，长的却非常顺留，光光的皮肤，加上端正的五官，憨憨的一看就有副忠厚的实心肠，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几天，村里的、乡里的有点权势的干部都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张罗着要给他提亲的简直踏平了门坎，是他红着脸和妈妈反复说自己还太小，等毕业回来再说也不迟，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伊然来自H市，有一个弟弟今年上高三，父亲是一家造纸厂的厂长，母亲曾是一名地方剧团的演员，因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常年病休在家。从伊然记事起，就知道爸爸一直在给妈妈治病，吃了很多的药和偏方，可妈妈的病还是时好时犯，好在她犯病时也不会往外跑，父亲说这已经让他念阿弥陀佛了。
沉默寡言一触即怒的妈妈每天待在家中，高兴时口中哼着小曲，有时也和家人搭上两句不着四六的闲话，多数时间是在那发呆发楞，但只要家中哪有一点儿响动，她那呆滞的双眼就会立即警觉起来，射出充满敌意的目光。她的喜怒无常不要说照顾她们姐弟俩了，自己的生活起居有时都不能自理，姐弟俩已经习惯了不能和母亲亲昵和得不到母亲关爱的生活，她们在父亲那得到了母亲般无微不至的呵护， 是父亲的辛勤劳作，让她们姐弟在这个还算完整的家里，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爸爸最关注的是姐弟俩的身体，他说穿衣可以差一点，小孩子穿着打扮的日子在后头呢，有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妈妈怎样疼爱自己的孩子，他只能做到在吃的方面不让姐弟俩受一点儿委屈，除了保证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外，还经常去糖酒公司批发全脂奶粉，每晚都要给温习功课的姐弟俩冲上一杯奶粉喝，让正在长身体的她们一直没有断过奶。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当伊然看到工作了一天的爸爸回到家中系着围裙忙碌在厨房，每晚端着冲好的奶粉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她们姐弟俩喝下去的时候，她对爸爸渐渐地产生了怜悯和同情之心，特别是看着他每天如履薄冰地伺候妈妈，还要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一双儿女，她真得从心底里为爸爸叫苦。从那时起，她就看不得男人受委屈，看不得男人吃苦，一看到这些她自然就会想到爸爸。
上大学以后，每次放假回来，爸爸还是要给她带上几袋奶粉，让她一定还要坚持每晚喝一杯冲奶粉，她记住了爸爸的话，衣服要少买，伙食要搞好，有个好身体是最重要的，这也就让他少操心了。
伊然记住了爸爸的话，入学不久伊然就根据学生餐厅的菜价给自己定了基本的伙食标准，她算了算，一个溜肉片每份八角钱，一个红烧肉每份 一元二角，每天中午如果吃一个溜肉片或红烧肉，早晚餐随意点儿，一个月下来六十元的伙食费花销不是很大，也保证了较高的伙食水平。
高龙平时生活很简补，学校给的困难补助他非常节俭地花，中午别人吃炒菜，他只吃大菜，早晚就只吃从家里带来的咸菜，他这样做是想从牙缝里节省每月的花销，以尽量减少家里的负担。
这个学校有四五个学生餐厅，他们这个年级是在学生二餐厅就餐。最初伊然只知道他和自己是一个大班的，每天上课都在一个教室，后来见他打饭总躲着大家，便引起了她的注意，问了李秋敏才知道他叫高龙，就开始和他搭讪，有意和他说话。慢慢地伊然注意到，穿着朴实、一脸憨憨的高龙每天吃饭总躲着大家，是因为他每天中午都是在吃一角五分钱一份的熬白菜或者是熬萝卜，就不由地想到，一个大男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总是吃的稀汤剮水的，那种看不得男人受委屈的心情又油然而生，便从心里开始怜悯他。早晚饭还好些，有时会见不到他，但是中午他们会一起下课，一起走进餐厅。每当自己吃着溜肉片时，她就不由的想到高龙，她曾经试图回避不去刻意关注，但事与愿违，越是告诫自己，越是更加留意，若大的餐厅，似乎唯有高龙最显眼。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间起，从开始对高龙的怜悯慢慢地转为了爱怜，又渐渐的从爱怜有了想帮助他的冲动。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如果自己能端着溜肉片过去和他一起吃，那他每天就能多少吃到一点儿肉菜了，自己的心里就会好过些。她也无数次地想过如果端着饭盆猛地出现在高龙面前，高龙会是什么表情？同学看见他们坐到一起吃饭会是什么反应？因为在同学眼里，敢在餐厅里成双成对吃饭的同学，那关系就不一般了，一般的都是明确了恋爱关系又不怕扣负项积分的人才敢这么做呢！她无数次地想过之后，换来的只是怀里像揣了一只嘣嘣乱跳的兔子，几次都没下得了决心。
那天正赶上她又前后脚和高龙碰到一块打饭，看到高龙又是打了一份熬白菜，坐到了餐厅旮旯的一个餐桌旁，伊然犹豫再三终于忍耐不住，最后鼓足了勇气，打了一份溜肉片，坐到了高龙旁边 。“高龙，我这有溜肉片，咱俩一起吃吧！”听伊然这么一说，高龙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说：“不用，你自己吃吧，我吃这个挺好的。”伊然见他红着脸低着头紧往嘴里扒拉饭，就大方地又往高龙身边挪了挪，给高龙往碗里夹肉片，自己帮着吃高龙的熬白菜。挨着近的男同学看到了这一幕，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就看着高龙笑，高龙的脸顿时红的像一块大红布，他本不想吃伊然给夹的肉菜，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想让自己太窘迫，也不好让伊然太难堪了，半推半就的吃了下去。
伊然把好吃的送给他，他心里非常的烦乱。
首先是很不自在，像是受到了伤害。自从上大学之后，他亲眼目睹了班上有的同学一掷千金的奢华生活，那次他是被胡立军他们硬拉着参加过一次尚立志的生日聚会，按同学之间的惯例，以往谁过生日，都是要好的几个同学攒个份子，大家一起撮一顿，图个乐呵，这个一般高龙都不会参加，班上的同学也都知道他生活的拮据，不会硬拉他。可这次不同，尚立志过生日明说是自己请大家，不要大家给他攒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