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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传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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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喜大大咧咧地挥着空出来的手,笑道:“姑娘说什么呢,我们当然是跟姑娘同进退啦。姑娘好不容易才同意……柳婆婆……”
    春喜的声音在看到角门边的一个人影后突然消失了。
    柳婆婆撑着一把黑色油布伞,静静地立在角门边。那双闪着睿智光芒的眼睛扫过可儿的脸,了然的眼神让可儿突然感到一阵无地自容。
    他……不要她的关心。
    关在心墙后面的脆弱瞬间滑出它的牢房。可儿握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早就习惯了被拒绝,也早就想到了这一次的“交锋”很可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让她这么痛苦。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钝刀切割着一处新嫩的肌肤。
    “柳婆婆早。”
    她低垂下眼帘,淡淡地打着招呼,重新垒好心墙上崩塌的石块。
    阴雨连绵的早晨,天光还未放亮。这原本就阴暗的竹林小径在细雨中更显幽暗。她微微侧过灯笼,让灯光投在湿滑的小径上,好让身后的柳婆婆也能看清路径。
    “这雨倒也下得及时,正好可以看看府里哪里的屋顶还有问题。我总觉得不应该只有西侧的那些房舍需要修理而已。”
    柳婆婆静静地看着可儿擦身而过。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又静静地跟在可儿身后向抱厦走去。
    抱厦廊前,仆役领班们正三三两两地凑作一堆,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看到可儿过来,众人一致地闭了口,谨慎地望着她。
    可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不禁会猜想,那些仆役们是不是供奉着一尊不为人所知的“耳报神”,不管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她冲众人笑了笑,“麻烦各位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安排好各处事项,与老王商定好今天的菜单,填写完当天需要采买的用品清单,又调解了两个起了纷争的仆役间的小麻烦,很快便到了早餐的时间。
    可儿借口要查帐,让春喜去盯着船厅开饭,自己则留在抱厦中,望着远处烟雨朦胧的湖面,默默地出着神。
    她不想遇见凌雄健。也不想知道他昨夜是在哪里度过的。她甚至都不想回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自凌雄健摔门而去后,可儿便拥被枯坐了一夜。他临走之前所说的那段话更是让她自惭不已。
    对于凌雄健的指控,她无言以对。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是对的。
    即使是现在,可儿也敢摸着良心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但她却一直怀着一个秘密的幻想,她幻想着能在他需要她的这段日子里假装是他的妻子,以体验一下为人妻的感觉。
    可儿揉揉抽痛的额角。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她让自已太入戏了,竟然一时忘情,以为她真是他的妻子,是有权利去关心他的——虽然她的关心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即使是府里的某个小厮病了,她也会如此关心一番的,更何况是与她有着肌肤之亲的他。
    而在凌雄健眼里,这份关心却是多余。因为她只是一个“临时的妻子”,一个“权宜之计”,是没有权利去刺探他内心世界的。何况,他早就说过,他需要的只是她的才干和能力,并不是她这个人……
    可儿闭起眼,几乎忍不住眼角的酸涩。廊下及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忙深吸一口气,抹去所有的思绪。
    春喜提着食盒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打伞的老婆子。
    “婆子们说姑娘还没吃饭,我想着先前送来的肯定也冷了,姑娘吃了又要引出旧疾来,故而给姑娘送了些热的。”
    可儿看看那个食盒,又看看身后桌上已经冷掉的早餐,摇摇头。
    “才刚我吃了一个栗子糕,感觉有些堵得慌。这些先放着,等过一会儿觉得饿了时,我会吃的。”
    春喜抬眼看了看可儿。可儿立刻明白,她已经听到了传闻。
    “怎么样也先吃点吧,姑娘也该记得那张大夫说的,姑娘这毛病是冷不得饿不得的。”
    可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到桌边。她望着站在门边打着伞的老婆子问道:“柳婆婆呢?”
    “姑娘怎么忘了?您不是让她随采买的人一同上街去了吗?”春喜低着头,一一拿出几碟小菜和一钵百合粥。
    可儿看着这几样菜式不由皱起眉头。这典型的南方饭菜与她所列的早餐菜单不一致。
    “这饭菜……”
    “老王单给姑娘做的。”
    可儿皱起眉。
    “我跟他说过的,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春喜抬起眼,眼中闪着恼怒的火光。“姑娘替那个将军管家,累死累活的却吃不到一口自己喜欢的……”
    “春喜!”可儿皱起眉,责备地望着她。
    春喜收住所有的抱怨,委曲地弯起唇角,赌气背过身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奶奶、奶奶……不、不好了,五多被压在砖墙下、下面了……”
    可儿忙站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说。”
    那小厮扶着膝盖边喘息着,边回道:“东边船、船坞的墙倒了,把、把五多砸在下面……”
    “什么?”可儿大惊失色,忙转身跑了出去。
    “哎、姑娘……”春喜也忙扯过挂在一边的斗篷,追了上去。
    一路走,那小厮一边禀道:“奶奶让查看一下各处的房舍,所以张三爷就领着我们一路看来,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事儿,只这船坞东侧墙面有些裂。三爷叫着不要靠近不要靠近,那五多性子急,一个没拉住就跑过去了,偏偏这墙就倒了,把五多砸在下面……”
    他们还未到船坞,远远便见到前方围了一群人。人群中不时传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惨叫。
    张三远远地见着可儿来了,也忙赶上来回话。
    “五多的腿被压在碎砖下面。这墙只塌了一角,另半边墙和整个房顶看着像随时都会倒的样子,我们不敢随便乱动。”
    可儿排开众人,走到人群的前面。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趴在泥水当中,两条腿被埋在倒塌的砖墙里。他支撑着双肘,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回望着埋在砖块堆里的身体,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哀号——也不知道他是疼的,还是被自己所处的境地给吓的。这一声声刺耳惨叫只让围着的众人更加不敢靠近,也更加失去了主张。
    可儿抬头看看那面危墙。墙面岌岌可危地向小厮这边倾斜着,看得人胆战心惊。
    “姑娘。”
    春喜总算是追了上来。她将斗篷披在可儿的肩头,遮蔽已经渐渐减弱的雨势。可儿推开她,向前跨了一步。
    张三忙拦住她。
    “夫人,不能过去,危险。这墙随时都会倒的。”
    那五多听见有人说话,便暂停了哀号,抬眼求救似地看着可儿。听闻张三这么一说,他又闭起眼睛绝望地哭叫起来,而且声音比先前更加响亮。
    可儿可以肯定,这男孩是被吓着了。
    “没事。”
    她坚定地推开张三和春喜的手,向五多走去。可儿来到小厮面前,小心地瞥了一眼那堵危墙,低头跪在五多身前,捧起那张满是泥浆的脸,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五多呀。就知道你是最淘的一个。瞧,闯祸了吧。”
    五多抽噎着抬起眼,口中尖锐的哀号渐渐转为低声呻吟。
    可儿看看他埋在砖堆中的双腿,在乱砖的缝隙中,她看到了一些像是血的痕迹,心下不由一抽。她眨眨眼,低头笑着问道:“是不是腿很疼?”
    五多抽噎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墙,那倾斜的墙壁和屋顶再次吓着他,哀号声不由又大了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子痛算什么?”可儿扳过他的头,不让他看身后,“你可见过将军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比你现在的严重?你也只是被砖头砸了一下而已,等把这些碎砖搬走,说不定连皮都没破呢。这会子叫得这么震天响,明儿叫人笑话你不是男子汉。”
    “我、我的腿断了……”五多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你的腿能动吗?试一试,动动看。”
    五多看着可儿的脸,鼓起勇气动了动腿,却只听砖块一阵危险的响动,从另一边破墙上又掉下一些砖屑来。五多吓得尖叫着趴在可儿的膝盖上。可儿也吓了一跳,不由地侧过脸去。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凌雄健的声音像巨雷一样炸响。
    五多吓得又是一声尖叫,双腿不由又乱动起来。更多的砖屑从墙头掉落,引得众人一片惊呼。
    可儿本能地抱住五多的头,低伏下身体,一边按住他,“别动,别乱动。”
    五多抬起昏乱的眼睛,双手紧紧扯住可儿的裙裾哭叫道:“别丢下我。”
    “不会的。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可儿用衣袖抹去五多脸上的泥浆,露出那张布满稚气的脸。她专心地对五多笑着,不让自己分神回头去看身后的动静,以及头顶那堵危墙。
    身后,传来张三的声音,他正在向凌雄健解释发生的事情。
    五多又想转头去看他的腿,可儿按住他,笑道:“你的腿还能动,也就是说它们没有断。不过,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会让上面的砖掉下来的。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吧。”
    五多听话地闭起眼睛,呜咽着把脸埋进可儿的裙间。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儿抚摸着他脏兮兮地头发,紧张地看了看高耸在眼前的危墙,这才小心地扭过头去看向身后。
    只见凌雄健正背对着她,在发号施令。
    “你,带几个人去找几床棉被来;你、你、你,去找两张结实点的大桌子;你、你,还有你,去找一些竹竿、铁锹和绳子。其他没事的人别站在这里傻看,都滚!”
    原本茫然无绪呆站在一边的人群听从命令,纷纷行动起来。眨眼之间,周围便只剩下凌雄健和他的几个卫兵,连春喜都衔命而去。
    望着凌雄健镇定自若的背影,可儿那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微微松懈了一些。
    然而,当他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她的背不由自主地又绷直起来。
    凌雄健转过身来,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让可儿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凌雄健瞪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可儿裹着一件潮湿的墨绿色斗篷跪在雨中。那丝丝细雨在她发间凝成雨滴,正顺着她的额头滑落。那个受伤小厮的脸埋在她的裙褶里。在他们身后,则是高高的、倾斜的危墙。
    当他来到船坞时,正看到危墙上的碎砖往下落。而可儿那细小的身影就那么毫无遮蔽地坦露在危墙之下——他无法形容当时那种肝胆俱裂的感受,这种感觉只在多年前出现过一次,当他第一次目睹战友牺牲在他面前的时候。
    若不是仅存的理智提醒他“危险”,他真想跑过去拉起可儿使劲地摇晃她,一直摇到她在自己面前碎成细末。
    这女人难道没有大脑的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站在安全地带,她却跑到危墙下面去?
    凌雄健的大手张合了无数次,才得以控制住即将爆发的脾气。他深吸一口气,向可儿走去。
    可儿望着凌雄健走过来,不由惊慌地连连摇头。
    “别过来,危险。”她叫道。
    她的惊慌立刻传染了五多,他又发出那种震耳欲聋的哀号声。她忙低下头去安慰他,等再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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