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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云雾锁剑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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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话,唐明睿和陈梦瑜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唐明睿看着两人,道:“林女侠,大事不好,江干兵溃,方国安已降清,正领着清兵向绍兴杀来。现已关闭城门,严禁百姓出入。司徒大侠说事已至此,恐怕凶多吉少,要你及早作好准备。”

  林紫薇坐回椅子上自语道:“方国安反戈,江东又将有一场大劫难哪……”

  唐明睿道:“这等叛将偏得清军重用,不如我等先潜伏城外,一俟时机,先杀了这个叛贼。”

  谷幽兰想到清兵在杭州的暴行令人发指,绍兴又将故事重演。兵戈一动,又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她愤然道:“林姐姐,那我先不走了。你先收拾好东西,我和两位兄弟一起到城外去看看。”

  三人潜出北门,各隐身于官道不远处的芦苇丛中。

十八、鲁王蒙难(中)
薄暮时分,大队的清兵接近了北门。为首一人正是三人在杭州见过面的“鬼面屠夫”艾新角。他的身后闪出一人,手执大刀对着城门指指点点。

  唐明睿细一辨认,方国安虽已换了清服,还是认出手执大刀的正是他!谷幽兰正欲跃起,唐明睿一把按住了她,道:“我直取姓艾的,前辈和陈兄弟直取姓方的,咱们取人先取马!”一示眼,三人从芦苇中腾身而出,分别向艾新角和方国安扑去。

  两人突遭袭击,还未回过神来,三人已扑到前面。两匹战马惊得后退了一步,还未退稳,唐明睿的银扇已插入了艾新角的马脑。那马垂死前嘶鸣着直立起来,待马跌倒在地之时,艾新角趁势一翻,站起之时大剃刀已劈出了一招。

  方国安的战马被宝剑和玉箫击中脑门,那马“扑”地跪倒在地。谷幽兰的宝剑插入了脑骨,一下子拔不出来。方国安手中的大刀已向谷幽兰兜头砍下。千钧一发之际,陈梦瑜的玉箫慌中一偏,点中了方国安腰际的笑穴,方国安一激愣,开口哈哈大笑起来。谷陈两人趁机抢进,后面的清兵刀枪齐出,两人斜身略退了几步,清兵已抢前护住了方国安。谷幽兰进退飘忽,招数狠毒,前面的几个清兵顿时毙命。

  唐明睿初将银扇当点穴镢使用,招招都点向对方的要穴死穴,但艾新角凶悍力猛,一柄大剃刀上下翻飞,使唐明睿近身不得。他刷地展开银扇,改为游身快打。他步履飘逸,出招灵捷无比,用“云横秦岭”挡过了艾新角下砍的一刀,猱身抢进,又用“雪拥蓝关”向艾新角的脸上拍去。艾新角忽觉劲风扑面,大剃刀一翻向上反撩,唐明睿微露诧异,忙纵身而起,才避过艾新角的狠毒招式。

  清兵冲到了艾新角前面,从两侧向唐明睿围了过来。唐明睿一按银扇上的机关,扇骨中弹出二十四把闪着蓝光的锋利尖刀。他自出道以来,对黑白两道都从未用过狠招,因为刀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对清兵他用不着讲甚么江湖道义。

  艾新角退到后面督阵,命弓箭手先射死眼前的三人,然后大军合力攻城!前面的清军围住了三人,后面的清兵已分别从两侧涌向城门。

  因为谷幽兰和陈梦瑜已和清兵混斗,弓箭手不敢乱射,只好瞄准了唐明睿。艾新角一声令下,箭镞如飞蝗般一齐射了过来,唐明睿用一招“满天烟霞”,将自己裹在一片银光里。在清兵抽搭羽箭的间隙里,他已扑到清兵的跟前,银扇连划带刺,左手忽拳忽掌,地下响起一片惨叫哀鸣之声。

  那边谷幽兰陈梦瑜正和方国安斗得难分难解。方国安的长刀占了便宜,别看他脚步摇摇晃晃,东一刀西一刀杂乱无章的乱舞乱劈,已逼得两人迭遇险招,手忙脚乱。几招一过,陈梦瑜叫道:“他使的是醉刀!”原来他的刀法中揉进了醉棍的技艺,两人一时难以适应。

  方国安摇摇晃晃似乎脚步不稳,侧跌倒地,手中的大刀却向两人的头上砍落,谷幽兰侧身相避,一剑下取方国安胸腹。岂料方国安双腿上踢谷幽兰手腕中的同时,大刀又向谷幽兰的肩上砍来。陈梦瑜的玉箫在大刀上一点,刀虽歪了,方国安右脚几乎踹中了他的肩部,被逼退了数尺。弓箭手刚想放箭,陈梦瑜长啸一声,反而欺身直进,施开了他的“赤壁怀古箫法”,遮拦进击,一气呵成。斗到紧酣处,他见唐明睿已使出了毒招,忽然明白过来,对呀,对清兵本不应按江湖道中行事。一声尖锐的箫声响起,声遏行云,二十四片阎王帖从箫管中飞出,阎王帖用两片极为锋利的钢片接成,长约三分,吹气一送,出了箫管便旋转飞翔,发出呜呜的叫声,曾经毒液浸泡,中者立毙。因太过厉害,故称为阎王帖。前面的几个清兵不识好歹,立时丧命。方国安这才面生惧色,连滚带爬地逃入清兵阵中。

  清军已撞开了北门,蜂拥般地涌入城中,城头已插上了写有“艾”字的旗帜。三人见大势已去,几个急起鹘落,跳入芦苇荡中……

  待到天黑,三人才绕道东门,避开清兵的耳目翻入城内。城中一片狼籍,不少的百姓已惨死在乱兵之中。到了司徒函辉的住处,一灯如豆,司徒函辉和林紫薇正坐着发呆,看来两人已和清兵大战了一场。司徒家处在闾里深巷之中,清兵还未顾及。他一见三人,大惊道:“你们怎还不走?”

  唐明睿问道:“鲁王怎样了?”

  司徒函辉叹道:“清军一入城,艾新角和方国安便带领清兵包围了朱家大宗祠,抓住了鲁王,打入了府衙的大牢,文武百官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复国之望已成南柯一梦……”

  三人黯然不语。

  司徒函辉道:“接到探子密报后,我便劝王爷快走,以图再起,但他执意不肯,说‘事已如此,天意难违,作为天潢贵胄,国亡当殉国,何必再作丧家之犬,苟且偷生’。”

  陈梦瑜道:“那咱们设法先将他救出来,不过,事先要作一番周密的安排。”

  一直不语的林紫薇道:“师兄,今夜看守必然严密,俟其稍怠为妥,是不是定在明日夜上,我猜测不久方国安又会带兵来找你,不如现在先到城外躲避。”

  第二夜二更时分,五人换上夜行劲装,各施展轻功妙技,潜入城中。虽已二更,家家户户仍不敢安睡,其间不时传出哀泣之声。街道上清兵往来巡逡,府衙的大牢那边更是灯火通明,清兵防备甚严。五人不由放轻了脚步,一队清兵正进入司徒函辉住处的小巷,五人只得伏在对门的屋顶上,再越过一条大街,前面就是大牢了。忽见一黑衣人从司徒家的里面走出,他见巡逡的清兵已近,又翻身退回屋内。

  司徒函辉奇道:“咦,是谁呢?深更半夜前来光顾住处,不知是敌是友……”

  “可能是趁机抢劫财物的小贼。”谷幽兰道:“最可恨的就是趁火打劫之人,待我下去先料理这个不知死活的毛贼。”

  司徒函辉道:“且不可造次,以免坏了今夜大事。我早已身无长物,他可能要空手而归了。”

  清兵到了司徒函辉住所的门前,见大门洞开,不敢贸然而进。一佐领模样的人命清兵退到巷口,自己转身前去禀报。

  司徒函辉一看天上的银河,时辰还早,心道:“这边一闹,咱们正好动手劫牢。”

  不想那蒙面小偷对外面的一切毫无反应,走出门外看了看天,又进入屋内,反倒拨亮了灯,找出一小坛绍兴陈酿,自斟自饮起来。

  唐明睿大惑不解,道:“真是奇怪了,这个盗贼把别人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眨眼间,清兵簇拥着一个矮胖子到了门前。

  司徒函辉道:“这矮胖子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铜头铁肚沈宗衡,且看这盗贼如何应付。”

  沈宗衡喝道:“里面司徒函辉听了,方将军有请。”

  屋内的人慢声应道:“叫方国安自己来请吧。”

  沈宗衡一听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喝令道:“何方狂徒,竟敢冒充司徒函辉,快给我拿下!”

  几个清兵冲进去,不知那人用了甚么手法,反被一个个摔出门来,堆成了一堆。

  唐明睿心中大奇,道:“这人用的是上乘武功,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是一般的盗贼,而是个江湖高手。”

  屋内的人道:“你就是自称铜头铁肚的沈四爷吧?你若再令你的手下进来,别说我下手不留情!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我接连两个晚上在此等候司徒大侠夫妇,还是不见他们的影子。我问你,他俩是不是被你们关押起来了?”

  沈宗衡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但一听“你们、你们”的口气,问道:“阁下是谁?”

  司徒函辉夫妇也被弄糊涂了,好像那人是在等候他夫妇两人。林紫薇道:“听声音,我似乎有点耳熟,但总想不起他是谁?”

  那人道:“你问那么多干啥,方国安怎么不来?”

  听对方的口气,似乎连方国安也不放在眼里。沈宗衡被对方的口气所摄,一收趾高气扬的气势,道:“方将军忙于军务,才命小人前来,请阁下相告尊姓大名,小的好回去复命。”

  那人喝道:“司徒函辉夫妇哪里去了?”

  沈宗衡答道:“他夫妇昨日傍晚已逃走了。”

  那人又喝了一杯酒,道:“好,好,果然坏了我的大事!沈宗衡,你进来!”

  沈宗衡久历江湖,早已老滑成精,在门外道:“小的在门外听得见您老的吩咐,有甚么话要奴才转告方将军,您老尽管说就是。”

  那人哈哈大笑道:“沈四爷,你降清刚二三天,就学会满人的一副腔调了,学得好快呀。别人说你铜头铁肚,骨头却是软的。我本按下金钩钓巨鳌,今夜却钓到了你这条小泥鳅!”那人“咔”地捏碎了酒杯,朝门外一撒,十多个清兵霎时捂着脸嚎叫。沈宗衡刚待转身,那人身手异常矫健,早已跳出门外,一把抓住了沈宗衡的手臂,沈宗衡顿时半身子发麻。那人道:“沈四爷,让我先试试你的铜头!”手中的酒坛向沈宗衡的头上砸去。“蓬”的一声碎片四射,那人叫了声:“好,果然是颗好头颅。”也便是此时,沈宗衡手腕一翻,挣脱了那人的手,头一低,使出了“莽牛耕地”,向那人有腹部撞去,那人闪身一侧,沈宗衡的头颅撞在板壁上,撞出一个大洞。

  号角声四起,清兵齐向小巷中涌来。不一时,房屋的四周都已围满了清兵,谅那人插翅也难以飞出。

  那人喊道:“对面屋顶上的人如是朋友,请快走,我自对付得了。”

  陈梦瑜道:“这人好手段,听力也超逾常人,沈宗衡今夜可碰上晦气了。真想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司徒函辉大为佩服,他们五人伏在屋顶,他早已发现了。听声音,他似乎不是江南人,到底是谁呢?他一时又猜不出。他的做法分明是想吸引更多的清兵,那又是为甚么呢?他不及细想,领着五人悄然向大牢而去。

  那人见屋顶人影一晃,已无声息,才对沈宗衡道:“沈四爷,你的光脑袋煞是厉害,不过还是让我试试我的鹤嘴笔硬还是你的铜脑袋硬!”沈宗衡愣了一愣,又是一招“莽牛耕地”,那人左手按在沈宗衡的顶门一推一绕,已卸掉了前冲之力,伸出三指向沈宗衡的后脑轻轻一啄,正是“鹤嘴笔”中的一招“仙鹤啄鱼”。沈宗衡犹遭天雷轰顶一般,大叫一声扑倒在地。那人道:“看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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