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化烟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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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化烟雨》六
（六）
象平时那样，雨送完言，从车站往回走。远远见蒋薇薇站在路边看着她。蒋薇薇是雨小学的同学和邻居，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长的很可爱的那种，一直到初中雨都跟她很好。后来蒋薇薇家搬走了，就联系得少了。雨很惊讶，这里离蒋薇薇的学校和家里都很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雨问她：“你放学不回家，在这里干吗？”
蒋薇薇眼望着前面说：“那个女孩儿是你现在的同学吧。”
雨点点头：“嗯。要办些事儿，就一起走了一段。”
蒋薇薇却幽幽的说：“我已经跟综你好几天了。你根本没什么事儿。就是喜欢她吧。”
雨一愣，没有回答。
过了些天，雨收到了蒋薇薇的来信，是一封绝交信。信中蒋薇薇回忆了很多和雨儿时的事。但是雨有了新的生活，她已经不配再得到这份喜爱了。持续只会让彼此痛苦。雨看完信，无奈的想着，蒋薇薇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到最后总会成为过去。自己既没有能力去保护照顾她们一辈子，又怎么能要求别人永远在身边呢。又联想到言，心里忽的痛起来。
言站在雨的身后，见她看信看的如此认真，蹑手蹑脚走过去，一把抢过信。雨看信已经被言拿去，也就不来争，随她去看。言从头到尾看了，发现是个女孩子的绝交信，也吃了一惊。那女孩说雨对她很好，总是很宠她。言看完，把信还给雨。心里也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为雨，为蒋薇薇，还是为自己。言觉得雨有着好多的故事自己并不知道。原来雨不单对自己好，也会对许多的女孩好。曾经好过的，也会分手。原来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讨厌这种小肚鸡肠的想法，她告诫自己不要失了分寸，朋友还是细水长流的好，可是她抑制不住的，还是有些吃醋，已经做不到镇定自若的样子。
三月初，江南的春天来了。万物在绵长的细雨中苏醒。江南的雨要么不下，下起来就是淫淫菲菲，轻柔而弥漫，飘在脸上，象最薄最精致的绉纱，深吸一口，便饱满地告别了干涩的冬天，是真正的润物细无声。
春游的车上，言靠着雨的肩，看着窗外初春的风景。路两旁的树木上，还没来得及长出新芽，尽管如此，远处农田里耕种的人们已经换成夹衣，偶尔有风掠过，惊起了树梢上休憩的鸟儿。转过一道山坳，越过石拱桥，眼前忽然红霞一片，早春的清淡中，满山的桃花竟已盛开，绚丽的仿佛不属于人间，幽香袭来，令人心醉。
在竹枝亭台上，言和雨相依而坐，看着山下闪亮光芒的湖面。湖水总是那样从容，不急不缓，却永不止息。雨发现言只穿了件米灰色的外套，系着墨绿色的丝巾，在风里越显得单薄。不觉靠近了些，搂着言的肩问：“跟你说过山上温度低，怎么还穿得这么少？”言说：“我不冷。”见雨离得那么近，直直望着她，黑黑的双眸清澈明亮，也象两湾深深的湖水，看着看着仿佛就融进去。言心里慌了，忙又去看湖水，两个人却越来越近。
高年级的几个男生从亭台路过看到她们两个，就吹着口哨怪叫起来，叫完一阵讥笑着走了。把沉浸在静谧风景里的言雨吓了一跳，两人只好起身离开，没有象平时那样拉手，象要澄清什么似的，气氛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言知道，最近有人开始对她们俩议论纷纷。那件棋子事件以后，沈迪还是不断地劝她，说了雨很多的不是，还说了外面有很多流言蜚语，要她当心。言觉得有点受伤，又有些无聊。可是在这伤人的议论里，言并不怯懦，反倒有种向世人挑战的小小反逆和得意。言没有打算把这些告诉雨，她看着身边的雨，觉得她是那么好。为什么林晓慧可以，蒋薇薇可以，而我就不可以？充斥在言身边的流言越多越坏，言觉得自己被孤立，反而更不愿离开雨了。
返程的时候，黄昏浅淡的阳光，寥寥地撒在山林湖水上。言想起了板桥的烟寺晚钟：日落万山巅，一片云烟。望中楼阁有天边，唯有钟声拦不住，飞满江天。
《初恋化烟雨》七
（七）
五月歌会前，言收到了那个男孩子的第二封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封并不是通过邮递，而是叫同班的一个男生交到言手里。言打开信，看到下面的署名，是隔壁（2）班的一个叫田西城的男生。言努力回忆了一下，没有在脑子里搜索到这个人，就接着看信的内容。男孩子在信里说，几个月前的第一封信寄出给言后，心里一直很忐忑。因为羞怯，当时没有留下姓名，信的内容也只是草草的一段歌词。男孩子说自从在物理补习班上第一次看到言，就不能忘怀，非常希望能结识，并说他会在歌会时表演节目。信中字迹看的出写得很认真，但还是摆脱不了幼稚。言有些不以为然，她欣赏潇洒大气的字体。她甚至想，如果她要写一封情书给暗恋的对象，至少要选一张精致点的信纸，而不是用这种父母单位的信纸来写。言不太满意地看完，随手放进包里。
五月歌会是学校每年都要举办的一次活动。每个班出一个歌唱节目，然后评出前三名。出乎意料的，班主任找到言说，这次不单安排言在班级小组唱节目中担任领唱，还要求言竞选歌会主持人，并鼓励言要为班级争光。言即不喜欢参加这些抛头露面的竞选活动，又不知怎么拒绝，只好默认了。反正一切由文艺委员的陆晴安排，自己跟着办就是了。陆晴积极地筹办着节目安排，定曲目，找伴奏，挑人员，彩排。。。。。。只是迟迟不告诉言要做什么。最后的一个星期，陆晴走来通知言，节目和主持人都安排好了，这次言就不参加，等到明年吧，态度冷冷的带着胜利的意味。言微笑着点头说，那好的。不参加就不参加吧，反倒一身轻松。心里却明白，许是为了雨的关系，自己又得罪了人。
班里新进了一个同学，位子调动的关系，雨终究跟林晓慧分开了座位。林晓慧坐在雨的后面。那次事情以后，雨职责林晓慧不该把她们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沈迪。更不该对雨跟其他人的关系妄加指点。林晓慧没有辩解什么。她叹息自己的心意都付之东流，她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雨，这样或许就没有如此难堪。她叹息自己的无能为力，她试图挽回这一切，她对雨说，要么不理言，要么不再理我。可是她看到雨的紧张，雨的在乎，雨跟言和好后，高兴的样子。甚至连言喜欢的谭咏麟，雨也视为偶像而加以研究。而林晓慧一直也很喜欢谭的事，雨却从来都不关心。
林晓慧觉得言什么都要跟自己争，于是她只好选择躲避。她不再对雨百般呵护，而是故做冷漠，视而不见，所有关于谭咏麟的磁带和资料也被她收了起来，言习惯走的路，她就绕道或错开走，言交往的朋友，她必不接触，甚至她注意到言喜欢带丝巾后，她就发誓再也不带任何丝巾。林晓慧就这样暗暗跟自己较着劲，然而她越想躲避，就越克制不住地好奇。言的打扮，言的新发型，言用的钢笔，言和雨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她观察的对象。
自从言知道有林晓慧以后，也从来不在雨面前提起她。就这样，林晓慧和言虽同在一个班级，却象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没有交点。有一次言在雨的书里翻到林晓慧给雨的一张书签，反面写着：一切的一切，在你我之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言问雨怎么回事？雨说林晓慧逼她，要雨在她和言之间作出选择，雨不喜欢这样，觉得她很无聊，书签是以前写的，现在已经和她没有瓜葛了。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总是不踏实。
很快就是五月节了，言在舞台上看到了田西城。坐得离台远，也看不太清楚。只记得很普通的一个男孩子，有些腼腆。过后就很快把这件事忘了。然而田西城好象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每隔几星期，信总是准时的送到言手里。信中不单说着对言的爱慕，也谈到学校和家庭的许多事，几乎把言当成了知己笔友。但是言看完依然随手放进包里，一字不提。最后连送信的那个男生都忍不住要言给人家个答复。言只好执笔给田西城写了封回信，大致劝他以学习为重，并说自己不适合做他的朋友等等。时隔不久，事情便传到了雨那里。
雨听说言竟然背着她和（2）班的男生通信，当场变了脸色，差点把通风报信的狄卿揍一顿。也顾不上跟狄卿打个招呼，就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急急跑来找言。质问她：
“（2）班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你倒说说清楚！”
言见她气得这样，就知道为了田西城的事。“什么怎么回事？哪有什么事？”
“你不要不承认，我都听说了！”
言本来并不打算瞒着雨，因为知道她的脾气，想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解释。可见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象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要是现在对她和盘托出，反倒显得心虚了。所以干脆不理会。说：“既然都知道，何必又来问我。”
雨见她不慌不忙，又不否认，更确定了言有事瞒她。越发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脸憋得通红，说不出一个字。“好，好，好！你承认就好。哼！算我错看了你。”说完扭头就走。
言想起身追她，被她这么一说，象被重重一击，定在那里。心里万分委屈，鼻子发酸，眼圈就红了。心想，原来交往这么久，你都是错看了我，我的心思你竟不知道。你即不懂得我，解释也无益，从此也只当我错看了你。想着，也灰心起来。
《初恋化烟雨》八
（八）
雨回到座位上，越想越心寒；更多的是沮丧和无奈，心想，自己的心中只有言；但又不能去表白；怕万一她没这意思；不是连朋友也没的做。但真要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别人的身边；又是如此的不甘心；就像要被人抢了心爱的至宝，又无处可诉。可见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她也无法理解。可能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所以；小雨；清醒点吧；别真当自己是谁了，人家压根没说过喜欢你；你有什么资格去声讨人家，而且这是她的事，她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不愿告诉你你又能如何呢。别自做多情了；还是乘早隔开手，免的真要看到他们在一起，伤了自己。如此一想，倒也坦然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心情稍稍平静些。看到言走出教室，又走进来，像是去洗了脸，不免为刚刚的激烈态度有些后悔；想自己可能有点过火了。
下课后，雨照样送言去车站。言思索着要不要把田西城的事跟雨谈谈，可见她一脸沉郁，只管走路也不说话，也再没问起那事，一时倒不知怎么开口了。于是这一路两个人都默默的。
到了车站，言想起什么来说：“我们家要装修，下星期开始我住姨妈家去。车站倒离学校不远，过阵子马上要期终考了，复习也挺紧张的，要不往后你别送我了。”
雨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有点泛酸。但因为刚才隔开手的想法，觉得走远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嗯”了一声，抬头看看言。言正在看车站旁小店里的新文具，专心地在东挑西拣。雨转身叹了口气。
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探过头凑近对雨苦扮了个苦苦的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