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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烟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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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为了让伍子胥放心,刚一过江,渔丈人便投江自尽。他能做到吗?再说,崇拜我的人多了,又不缺他一个。而万一走漏了风声,我袁世灵还如何显灵?神兵的千秋大业,难道就因为舍不得这一条小命而毁于一旦吗?”
  “明白!”二人齐声回答,“请大菩萨放心,此事万无一失。”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进来禀报:“不好了,袁大菩萨,一小股神兵窜入烟村,在各家门前占卜算卦,决定生死。这会儿已血光冲天……大势不好啊!”
  “菩萨面前,谁在说不吉利的话呢?”袁大菩萨冷冷地说,“这‘大势不好’也是你说的?”
  “不敢不敢。”
  “还有什么情况?”
  “没有了,大菩萨。只是小的担心,神兵若是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这又是你说的!”
  “大菩萨,您不是菩萨转世、来救民于水火吗?”来人斗胆问道。
  “是啊,菩萨派我来救人,这谁都知道。可菩萨还派我来杀人呢,你还不知道呢吧?”
  “小的不知,小的有罪……”
  “有罪该怎么办呢?”袁大菩萨说着,朝关龙彪使了个眼色,轻轻一挥手。关龙彪立刻上前,手起刀落,将来人斩成两截。关、赵二人,又将尸首抬出门外,扔进山谷。待二人返回,袁大菩萨已正襟危坐,面如石佛。
  这时,冷风从山顶吹下来,风中夹着雨声和树枝折断的声音。烛光晃动着整个庙宇。袁大菩萨半闭着眼睛说:“大礼不辞小让。你们说呢?”
  “当然,何况这些草民!”关龙彪说着,擦去刀上的血迹。而赵天鹜轻轻叹了口气。
  “不,我没问你们。”袁大菩萨说,“我问我的金童*。你们说呢?”
  两个孩子正躲在香炉后面,瑟瑟发抖。
  “别害怕,我的孩子,”袁大菩萨接着说,“菩萨会保佑你们。告诉我,明天决战,鹿死谁手?天意如何?”
  这时,两片枯叶从窗口飘进来,在庙里转了两圈,划过地面,又归于寂静。随后又是袁大菩萨的声音:“我的两员爱将,我的金童*,闭上眼睛,双膝下跪,为神兵祷告,为我袁大菩萨祈福,且听冥冥之中神的声音……”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神兵来了(7)
长长短短的影子都跪下,跪在石佛与袁大菩萨面前。闭上眼睛,就听见山谷里虎啸龙吟,然后是流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漫漫长夜,又好像一瞬间,忽听“嗖”的一声,与此同时,“啊呀”一声惨叫,袁大菩萨应声倒地。
  等关龙彪、赵天鹜冲上前去,只见袁大菩萨瞪圆了眼睛,已断了气,喉咙上插着一支竹箭,箭尾还系着一束红缨。一阵狂风吹来,烛光全熄全灭。黑暗之中,“金童*”不翼而飞。
  究竟是什么人,在这关键时刻,射出了这致命的一箭?话还得从当晚说起。
  当晚是哪一天晚上?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晚,“明月松间照”,好像今晚,清泉在废墟间流溢。
  当晚,老街停水停电。这样一来,人们又点起蜡烛、油灯,去溪边挑水。
  我和正艾正坐在桐油灯下,喝着淡红的泡酒谈论着往事,两个乡干部推门进来,一个是新分来的大学生、移民办副主任戴鸿举,另一个是乡长谭家虎。他们一进门,空气就变了。
  “想通了没有?啥时候搬?”谭家虎问道。
  “补偿不到位,怎么搬?”正艾回答。
  “怎么搬,是你的事。”戴鸿举笑道。
  我问究竟怎么回事。正艾说:“我们谭家在这里住了十二代人了,这两楼一底的穿斗房子总共150多平方米,但他们只按119平方米补偿。理由是,顶楼的30多平方米楼层低,不算面积。”
  “鸽子笼算面积,那鸽子都要算人口了!”戴鸿举轻蔑地说,“别做梦了,老人家,我上去看过了,像我这样一米八的个子,腰都直不起来。这也是人住的地方?拿了钱赶紧走吧,想贪国家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正艾低头喝了口酒,脸涨得通红,停了一会儿才说:“年轻人,说话不要太伤人。我们为建设社会主义苦干了一辈子,不至于到了这把年纪来贪国家的小便宜。凡事要讲个道理,当年母亲翻修房子的时候,手头也不宽裕,再说,楼上是给小孩住的,我们小时候,还有我的两个儿,从前都住在那儿的……”
  “别跟我唠叨这些。”戴鸿举说,“发展是硬道理。”
  正艾低头不语。
  谭家虎接着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话我听着好耳熟啊!”说话间,正清走进门来,带着一阵清风。
  “哦?在哪儿听到过呀?”戴鸿举问。
  “从前的恶霸地主,经常这么说。后来都被枪毙了。”正清说。
  “好大的威风!”谭家虎冷笑道,“谭正清,你以为这还是五十年前呢?”
  “风水轮流转。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绝!”正清说。
  “此话怎讲?”戴鸿举问。
  “人不要太贪,仗势欺人,没有好下场。知道不?”正清说,“当年把那些人交给群众,你们知道群众怎么说?”
  “怎么说?”戴鸿举问。
  “拉出去枪毙,立即执行!”正清模仿着当年群众的吼声——余音绕梁,惊天动地。
  “至于是‘锁喉枪’、‘敲沙罐’还是‘点心枪’“锁喉枪”、“敲沙罐”是解放初期清匪反霸时枪毙恶霸地主的方式。“锁喉枪”是指从后颈射入,从喉咙穿出。“敲沙罐”是打后脑勺。另有一种“点心枪”是直打心脏。,你们自己选。”正清对他们说。
  “你老糊涂了吧?”谭家虎突然说。
  戴鸿举这才回过神来说:“醒醒吧,老东西,别再做梦了!”
  “到底谁该醒一醒,现在还不好说哦!”正艾又说了一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神兵来了(8)
“你们都了不得,是不是?”戴鸿举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说,“我大学四年白念了,还要你们这些人来教训,是不是?”
  “你们还不认识吧?”谭家虎说,“这是新来的大学生、移民办副主任戴鸿举先生。”
  “认识了。”谭正艾说,“不过我们也认识一个大学生,跟他可不是一回事噢!”
  “谁啊?说来我长长见识。”戴鸿举说。
  “人家也是大学生。”正艾说,“北京来的,可比你懂道理;大人小孩儿,都知道尊敬。”
  “哦,你们说的是那个叫林粼的诗人吧,我认得他。”戴鸿举说,“这种人,我们从前的学校里有的是,成天写诗做梦,后来怎么样呢?一个个死的死,疯的疯。哎,你们知道吗,前一阵子,就你们说的那个人,居然跑到这儿来,勾引我的女人!撞在枪口上,被打得头破血流。活该,他自找的。”戴鸿举说着,又瞥了我一眼,“你们家总是高朋满座啊?”
  我没说什么,掏出身份证递过去。出门在外,我知道什么人要什么。
  戴鸿举接过身份证,仔细看了看,说:“南京来的。光有住址,工作单位呢?”
  我又掏出工作证。他对比着两张证件,又看看我,问道:“啊,原来还是大学老师呢,看着也不像啊。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看看。”我说。
  “有什么好看的?”谭家虎说。
  我说:“没什么。你们谈正事,我先走一步。”
  正艾冲我点点头,把我送出门,轻声说:“避一避也好,转一圈又来。”
  我说:“好。”
  正清也不想再看见他们,站起来说:“一路去!”
  于是,我和正清一同出门,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走进烟村。而正艾还在和他们理论。
  月光如水,烟村正在水中溶化;即使是夜晚,也能听见铁锤叮咚、房屋倒塌。就在半边街街口,停着一辆蓝色东风卡车;车灯正照着抡铁锤的人影。而我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走进烟村。
  月夜的烟村,完好如初——残存的旧屋、飘飞的杨柳,让人联想起昔日旁边的景物,尽管它们已被拆除。一个小理发店还亮着烛火,里面人影晃动。一个女孩站在中间,窗前映出她美好的剪影。——在烟村各处,常常现出这样的身影,让人不禁停下脚步,用心细看。
  与正艾不同,正清沉默寡言,难得遇见知己,才说出心里话。我不敢奢望自己能成为他们的知己;有幸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在我看来已是命运的恩赐。青石板高低不平,如坚实的岁月藏在心里。从半边街走进老街,又接着往山里走。一路晚风如歌,风中飘过熟悉的身影。月光如薄冰在脚下碎裂。
  我问正清:“那个叫林粼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清说:“比你年轻,是个诗人。”
  “你们也叫他诗人?——这名称真是久违了!”
  “跟你一样,他也总问起从前的事,还去给文家的先人上过坟的。”
  “后来呢?”
  “他拿个小本子到处问,到处记,人家就以为他是记者。警察把他带去盘问,放出来之后,又被一帮渣皮打了。他们下手很重。你也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
  “他伤得不轻,被送进医院。都说是因为他勾引女人。这世道,没法说。他说他还要来。——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一个小年轻,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唉,可惜我们都老了……”
  “哦!”我没再问下去。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我并不悲伤,反而感到一丝欣慰。从林粼身上,我看见自己逝去的青春的影子——他仍走在前头,跌跌撞撞,头破血流,却在暗中给我勇气,激励我前行。边走边想,不觉来到当年的石佛寺。

第二章·神兵来了(9)
“当晚,我就是从这条路,跟着神兵,找到这里来的。那年我十二岁。”正清说。
  而眼前的石佛寺已颓败荒芜,青藤爬上断墙,满地乱石野土。我们沿着残破的石阶走进去,屋顶已经不见了,头顶是一片星空。
  “这就是石佛寺。”正清点着了一支烟,坐在一块石头上说,“从前里外都雕梁画栋的。白天没人;晚上里头好多蜡烛。正中间一尊石佛,跟袁大菩萨一模一样,是我大舅殷渡照着袁大菩萨的样子打的。大舅因为手艺好,送了命。幺舅殷海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他投错了队伍!”
  “那袁大菩萨呢?”我问。
  正清一笑,说:“袁大菩萨,还真有点神。那一箭我射中了,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弓拉满了,我还听见‘啊呀’一声。正艾他们看见他倒下去的。”
  “果然是您,用的就是刚挖出的那枚铜箭头?”
  “是的。说来也巧,挖到箭头的当晚就一箭射出,但倒下去的究竟是不是袁大菩萨,到现在也说不清楚。——都说袁大菩萨死了,可有人后来还见过他;说神兵兵败之后,他隐姓埋名,先是在庙里当和尚,后来又挑着货郎担卖梳子……”正清摇着头说,“不过那都是传说,我还是觉得,他当天晚上就被我一箭射死了,不会有错。”
  “我也这么觉得。”我说。可月光在地上晃动,像是还有些不确定的因素。
  正清抬起头,微笑着说:“那天晚上,我就在那棵大松树上——你看,那儿有个树洞!”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位少年弓箭手从树洞里钻出,拨开松枝四下张望;两只松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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