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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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熟悉了。
赌场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余时中跟著林彬穿梭在层层群群华衣美眷的宾客中,他们都抽著最昂贵的雪茄,配戴难以钱计的钻饰,把现金换成游戏人间的筹码,用平常人要赚一辈子的金额购买到仅仅几秒钟的娱乐,在这个奢华又虚浮的帝国里,没有输赢,只有钱。
“会玩吗?”
林彬带领他经过赌场的大厅,并没有任何一桌驻足,而是迳直走到二楼的厢房。厢房的墙壁是由低调的天鹅绒布刷饰而成,每间厢房中央各罩著一盏灯,显得绒布的暗蓝色反射星星点点异样的银泽,格外冶艳。
林彬选择的那间厢房,门外站在两个西装打扮的赌场人员,他们看到林彬立刻扬起礼貌性的微笑,双手打开门扉恭迎他们进入包厢。
余时中花了几秒打量厢房里的格局,空间很有份量,但也不是特别大,四个角落各站著一位貌美的小姐,走廊通道上还有几个推著餐车的服务生。
最醒目的是天花板上从天垂降的琉璃大吊灯,而底下有一座豪华的圆桌,站在中央的是一位年轻的荷官,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什么俊男美女。
赌场的荷官通常都经过严格的挑选,牌技要好,外貌更不用说自然是首要条件,尤其是越高规格的赌桌,搭配的荷官就越是高级,就像花魁一样。像他这样长相平凡的荷官几乎连在一般的赌厅都不曾看过,也算是另类的引人注目。
荷官先生把白衬衫袖子卷到肘上,翻出闪亮的盘金袖扣,十只白皙又修长的指头没有多余的装饰,手法犀利又迅速,流利的动作好像在玩弄于指缝间生存的纸牌。
余时中猜想这里的起码十万一注以上,不打其他的,就是纯粹为了真正喜爱博弈的人开的盘。
“林先生,晚上好。”
漂亮的赌场小姐引领林彬一个边缘的位置入座,洗牌的荷官立刻给予和颜悦色的问候:“今晚有神秘的嘉宾相伴,想必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运气。”
“藉你吉言。”林彬一眨眼,含笑道:“我已经是今晚最幸运的男人。”
荷官先生笑而不答,继续准备开局。
林彬侧过头,温雅得邀请他入局:“试试手气?赢的算你的,输得算我的,别有压力。”
“还是你打吧,我就在旁边看。”
林彬笑得温婉,丝毫不勉强:“好。那你替我摸牌,分点运气给我。”
余时中淡淡扫向四周,余光瞟到每个在座的宾客,后方或身旁几乎都带著人,而墙壁周围则站著赌场人员以及服务生,再看回去云淡风轻候牌的林彬。
“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今晚的运气注定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你。”男人握紧手中白皙的小手,郑重得落下誓言一般的吻。
余时中甩甩手指,丢掉手中的纸牌,冷淡得看向隔壁对桌的男人。他是今晚得最终赢家,一翻瞪眼的当下,当众激动得拥吻怀中坦胸露背的美女,把原本坐在大腿上的美女抱上满桌的筹码,抓著她的双手不停往嘴边狂吻,好像这辈子没赢过钱似的。
不过也难怪他要这么激动,毕竟这辈子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拿到压倒性的好牌,拿到好牌很难,但有运气也不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是在赌场里拿到好牌,尤其是这间职业级的赌桌和这位专家级的荷官。
余时中收拾好衣容,便起身离开。赌场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爱到心坎,恨到骨髓的地方。他进赌场向来空手进空手出,即使这次是他第一次坐在玩家的位置,他照样有遵守自己的原则。
“借一步话说。”
余时中被一只手挡在门口,他侧过头,是刚刚发牌的荷官。
“好手法,兄弟。”他压低声音边跟著余时中出去边道:“我没见过你,不是本地人吧?”
余时中正眼重新打量这位年轻的荷官,他的长相普通,眼睛细细长长,随时都在微笑的模样,两边的眼角上吊,微微有点凤眼的味道。
荷官也同样再审视眼前容貌绝佳的青年,原以为只是客人换的伴儿,没想到出手又快又准,他差点跟不上对手奇异的思维和内敛的诈术。
“只不过手气平平。”
“这就更让我不能理解,你牌摸得奥妙,却把运气全做给下一家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你未输一分钱,我实在甘拜下风。”
“不是我的钱,怎么好意思。”
荷官笑没了眼:“林先生向来出手阔绰,要是听到你在赌桌上替他省钱,不知道做何感想?”
“你认识他?那能请你把筹码还给他吗?”
荷官挑眉,随即露出暧昧的笑容,委婉道:“这不成。您还是自个儿去还他吧。”
虽说这场赌局是林彬兴致勃勃得邀请他来观局,但他只有模有样得摸了几轮牌,中途就被外头他的人给叫走了。
余时中没有听得很清楚,只是来汇报的人来得急,他急匆匆得附在林彬耳边耳语几句,林彬虽然克制得很好,但还是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他首先跟余时中道歉,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就匆匆离开,留下一副牌和一山筹码人就凭空蒸发。
这事还真不好办,余时中不想欠别人,只好求助貌似认识林彬的荷官:“那你晓得他的房号吗?他住这里吗?”
荷官一楞,狭长的眼光闪了闪,笑道:“客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漏,只是这里哪个人不知到林先生包下了十一楼整层楼。”
“谢谢。”
“先生晚安。”荷官微微躬身,细长的眼波荡漾盈盈笑意:“欢迎再度光临龙屋,我叫兰,你随便问个人就可以找到我,很期待下次与你见面。”
余时中把筹码换成现金,委托柜台交还给十一楼的林先生。柜台小姐一听到这个楼层,立刻两眼放光,殷情得再三保证一定把东西完好交到林先生手里。
他把钱交出去那一刻就后悔了,谢天谢地他这身刚剪牌的新衣服,最好是口袋会自己生钱出来,这下好了,他不会要走回去吧……
不过出了龙屋金碧辉煌的大门后,余时中就发现刚才的烦恼简直傻逼透顶,他老远就看到熟悉的车子和司机停靠在花圃旁等候,令他意外的是,杜孝之居然把自己的宾利车留下来载他,但转念一想,他又不回家,哪里需要用到自己的车。
“余少,请上车。”
如果他有点骨气的话,一定会理直气壮道:“不了,杜先生不用车吗?我走回去。”
但他没有,他的骨气老早就被杜孝之打得粉碎,灰飞烟灭,一点渣都不剩,所以他还是乖乖得当个任意摆弄得布偶坐进车里,一个人回去那所囚禁自己的公寓。
☆、七十六
余时中已经入睡了,他回到杜孝之的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下昂贵的套装,翻身上床,关了灯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他正要眯入梦境,楼下突然发出了动静,余时中机警得跳起来,脑袋千回百转闪过很多想法,他坐在被褥中忡怔好一阵子,才打著赤脚走下楼。
经过走廊的时候匆匆瞟了墙上的挂钟,这一瞟他又是一愣,差一刻午时,居然还没过十二点,离他到家也不过一个小时。
他怀著忐忑不安的心跳走下楼梯,看到那张让他身心俱颤的面孔。
“杜先生……”余时中的声音抖不成调,所有思绪糊成一团,同时好几个问题搅在一块打架,这个男人怎么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上怎么会回来?不是应该大大方方收下新的收藏品,即时软玉满怀好好鉴定一番,怎么、这夜还过不到一半,就折回来了?
“怎么走得那么急,也不知道等我?”
杜孝之不急著走进来,甚至连鞋也没脱,就这么交叠著一双引人嫉羡的长腿站在门槛,合身的欧式西装紧实得包覆健硕的肌肉,一脉一络皆蕴藏潜伏的力量和欲望。
玄关徒留一盏微灯,阴影垄罩在他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下,勾勒出冷峻的轮廓,暧昧的侧光氤氲在男人阴晴莫测的神情,竟营造出无可言喻的邪魅和令人战栗的性感。
“我、我不知道……”
“嗯?”万籁俱寂,男人的一声一举皆带有震撼的回响。
“我不知道你要我等你……”余时中扯著衣角想辩解:“我以为你……你不是、不是跟……朋友在一起吗?”
明明还把我赶下楼,分明是嫌我碍事,凭什么现在又要被指责,余时中这
样一想觉得胸口一窒,犯气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
“瞧你说的。”杜孝之勾起唇角,喜怒难测:“都敢在众人面前跟我闹脾气下楼,当时不是拧著小性子说走就走,现在还反过来是我的不是了,脾气长进不少嘛。”
什么跟什么?余时中被他颠黑倒白的无耻逻辑给绕得糊里糊涂,话噎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过来。”杜孝之沉声唤他。
余时中尚未多想,身体就已经下意识遵从他的指令。他心照不宣得跪到杜孝之的脚下,替他解开鞋带,褪去手制皮鞋,换上室内鞋,再起身脱下他的西装外套。
他们靠得近,衣物摩擦间,浓郁的酒气充斥鼻腔,换在别人身上绝对是令人恼怒的臭味,但薄薄的酒气薰在杜孝之身上,就变成量身订造的高级香水,香不醉人人自醉。
“宝贝,知道自己错了不?”杜孝之不管余时中还抱著他的外套,也不顾他们俩正挤在狭窄的玄关壁,拦腰就把人往怀里收,余时中整个人撞进他的胸膛,头不偏不倚得枕在他的肩窝上。
余时中感觉颈间传来湿热的气息,男人的味道混合酒气,沿著两人的鼻息蔓延至余时中身体的每一处,钻进每一寸肌肤上的毛细孔。
他晕眩不过,双腿软得要抽蓄,在溺毙的前一刻渴切得挣扎起来。
“杜先生、你醉、放手!你醉了、我、我带你上楼休息……”
杜孝之无视余时中的反抗,反身把他压上墙,弯曲手肘贴在余时中脸颊两侧的墙壁,把青年禁锢在密不可分的圈地内。他低下头,鼻头贴鼻头,甚至还亲腻得蹭了两下,最后贴在他的唇瓣上轻语。
“说话,说你知道错了。”
余时中推不过他也不敢推,只能尽量往后退,恨不得嵌进墙壁里,殊不知男人的侵略更堂皇,几乎连下身都紧密得贴在青年的腰际。
余时中觉得心脏都要麻痹在胸腔,他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杜先生你不要这样!”
“哪里错了?”
“我不知道……我、不要这样!”
男人缓缓挪动胯部上下摩擦余时中,他只穿睡觉用的单衣,裤子薄得像是一层体温,几乎是磨擦在肌肤上,男人屈起膝盖插入他的双腿内,随便往上一抬,余时中就不得不坐在他的大腿上,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直接贴在男人的西装裤上。
杜孝之身高肩宽,又沉又重,半个身子压上来,余时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的姿势别扭,光是要站稳就已经够费力,何况被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男人笼锢在窒息的桎梧中,只能任由男人照他喜欢的意思狎弄自己的身体。
余时中急得都快哭出来,这种不愠不火的撩拨更折磨,他不敢发出难耐的喘息,只能死死咬紧下唇,把激发男人欲望的催情语扼杀在口中。
“我偏要,我就是要你。”杜孝之不知道是装醉还是哪跟神经又不对了,满身酒气扑上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藉酒耍疯的意思。
他像一只大型猛兽饥渴得扑上余时中,居然蛮不讲理得揉玩起他的身体,埋首在他的颈肩嬉戏似的含咬,随著下口的力道越来越重,余时中的恐惧越发紊乱无章,同时,上半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到近乎赤裸,冰凉的空气,和炙烫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