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我的痛我的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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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并不是唯一的人,几天后,几乎所有队员都与米高梅签了合约。热带酒店越来越受到威胁。我们这些小职员或许没有留意到潟湖的工程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月,而且就在酒店的窗户下面。工程声势浩大。几百台机器、卡车、电铲、驳船、推土机要把潟湖填满石头以隔开大海。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相信这是真的。谁会想到这些人居然能把大海隔开……他们垫高地面,使海水退去。他们居然以为有卡车就能和上帝一样万能,但塔希提人预言他们会遭到大海的报应,大海总有一天会席卷过来,摧毁他们修建的东西。塔希提人还记得很久以前愤怒的大海曾经泛滥成灾,他们预言灾难将会重演。
听说法国人正在潟湖的位置修建一个国际机场!一条长达三公里的跑道将使船只不能去往法阿阿的沿海地带,宽大的跑道将连接摩图塔希里岛……
机场旁边的热带酒店将会怎样呢?修建工程已经赶跑了部分游客。但在1960年的初秋,我根本考虑不到什么酒店,还有什么大海的惩罚:我将是米高梅公司的演员,排练明天就开始了!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3(1)
美国人租用了位于帕皮提入口的摩门教堂。我们被安排在那里和他们见面,我试图想象他们整天在这座教堂会让我们做什么。他们雇了一名女翻译,因为他们既不讲法语,也不讲太平洋岛屿的语言,而我们谁也不会讲英语。是她告诉我排练的事,那个美国人后来看着我又说了些什么,好像不太高兴,但她没有翻译,我也不敢去问,很遗憾,因为他好像对我们解释了电影里很重要的东西。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多的舞蹈演员,七十五个女孩和三十多个男孩!报纸上讲的军舰故事里没有关于舞蹈的内容啊……
我的脑子里想着这些,机场工地上已经灯火明亮,卡车轰鸣。天还没亮时,推土机就开始工作了。那天夜里,我睡在安娜在法阿阿的家,我和约翰激烈地吵了一架后,我离开了。我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怎么能够?我以为在他的生活里只有我一个女人,就像他是我唯一的男人一样。每天晚上,我们都一起回家,我爱他,我是如此地爱他……但这是为什么?难道她有什么我没有的秘密武器吗?我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到底什么是爱情呢?我问他,强忍住泪水。如果你爱的是别人,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我希望听到他的解释,但他只是冷笑,就像我是一个白痴一样。接着他发火了,还想打我。安娜说她事前告诉过我每个塔希提的男人都有好几个女人,除了她的丈夫和我们的父亲。父亲从未和母亲以外的女人睡过。一想到我的父母,我不由地感到难过。我并不想念他们,我为离开了那个家而感到高兴。只是当我想到爸爸在撒网捕鱼,妈妈在嫁接香子兰,他们辛辛苦苦工作的时候,我会突然感到忧伤。塔丽塔,如果你不种咖啡和香子兰,你能赚到钱吗?不能,你就赚不到钱!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比她赚的钱多的多。可怜的妈妈,假设她知道我离开了酒店……还是等她看到我赚的钱比在热带酒店还要多的时候,我再告诉她吧,她会忍不住高兴的。我不应该再去想约翰,想我的忧伤,而只需想想生活带给我的奇迹。
卡车里坐满去帕皮提工作的塔希提人。她们有的带着装鱼的篮子,有的是去做家务,带着熨好的衣物,还有人去邮局、市政府、港口或商店等地方上班。只有我一个人穿得像星期天一样。如果有人问我去哪里,我不会回答去跳舞,肯定不会。他们将度过那么艰苦的一天,我不能这么说。我会说去见拍电影的人,你们知道吗,就是那部关于叛舰的电影,大家会乐于谈论,发表意见的……
女孩们在摩门教堂门口胆怯地挤成一团。酒店的舞蹈队员们单独站在一旁,笑容自如。当他们看见我时,他们努力地压住欢快的笑声。美国人坐着一辆长长的白色汽车也来了,他们让我们进了教堂。他们搬空了教堂,教堂空荡荡的可以容下所有的人。我认出了那个翻译,在她身旁站着一个男人,通常那是诵经人的位置。他说他是我们的舞蹈教练,我们将跟着他进行排练。翻译说完,他微笑着继续他的演讲。他说他知道塔希提的舞蹈,并向我们示范了他要求我们表演的第一个动作。他是否看过了我们的舞蹈?我们只是笑,看来他是把我们看成了初学者。他突然用带美国口音的法语说,我们立刻开始练习这个小动作,别浪费时间。他的口音让我们发笑。
一点都不合格!他的脸色立刻显示出来了。我们必须重新开始,他要给我们重新安排位置。我们必须学会一起做动作,一起移动……他说的时候好像已经发火了。整个早上的时间也不够让他按照一个秘密计划,在我们中间来来去去地安排我们。中途休息时,他重新站到诵经人的位置,默默地从高处看着我们。不,不,还不是这样。他又急匆匆地走过来,调换两个队员的位置,让这个后退,让那个站到边上。看看这样行不行,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最后,他终于满意了,但我们感觉到他累了。以后,每个人都保持自己的位置,不许更换,我们明天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我们也累了。他想怎样?为什么他不让我们像在酒店那样跳舞?我们什么时候为电影表演呢?报纸上说在欧洲做成的军舰复制品,还在离塔希提很远的太平洋上呢……
日复一日,出奇地相似。如果我们不能达到动作一致,就无法进行下一个动作。教练已不再掩饰他的不耐烦。一天结束时,他生气了,威胁要辞退某个不听指挥而耽误大家的人。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自己要出演的那一幕,以及为什么我们要无休止地重复相同的舞步了。故事发生在两百年前,在维纳斯海角的沙滩上,真正的军舰第一次在马塔瓦港湾抛锚。受希提希提首领的邀请,英国海员登陆。舰长威廉·布莱和中尉弗雷谢·克里斯蒂安带领部分队员赴约。希提希提为他们准备了舞蹈表演以表示欢迎。
在我们正在排练这一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在接连两三天的时间,他一直站在教练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他年纪不轻,头上已没有多少头发,时而透过他的眼镜对某个演员微笑。他是谁?没有人向我们介绍他,我们想不出他究竟在干什么。
一天早上,我们已经跳了一个或两个小时的舞。这时,他走向我,说了几句英语。他看出我没听懂,便示意我随他去。我跟在后面,穿过几排队伍一直走到教练跟前。他要带走我,教练同意了,这是我从他们简短的几句谈话中猜出来的。带我去哪里?去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感觉到自己的疑虑。我不明白为什么七十五个舞蹈演员中惟独我才不幸地被要求离开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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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3(2)
几分钟的车程对我来说十分漫长。他坐在我旁边,对我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面带不易觉察的微笑,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我们终于到了,他让我走进显然是米高梅的办公室。墙上到处挂着电影海报,相片和我不认识的明星。我们穿过几个房间,他让我跟着他,到处和人打招呼,那些人注视着我,时而对我笑笑。最后,他让我明白他将把我带回摩门教堂,我感谢上帝让我解脱了。
他想做什么?他要我做什么?其他女孩十分好奇,她们在休息的时候不给我留一分钟吃午饭的时间。我尽我所能地把去米高梅公司的过程讲给她们听,为重新回到排练队伍而由衷地高兴。
第二天,那个人又来了。似乎又要像前一天一样,他示意我跟他去,教练同意了,我们又坐进了他的汽车。这次我们没去米高梅公司,他把我带到帕皮提的摄影师西尔文家,塔希提的人都认识他。很快,一个女人把我带进化装间,开始在我脸上抹化妆品。我不高兴她这样做,想起身离开,我说你为什么给我抹这些东西?我又没生病!你先别碰我的头发……西尔文耐心地给我解释说那些化妆品是为照相用的,不是药。这一天,我发现了化妆品的存在。而后,他给我照了相,那个老先生把我带回了排练地,我现在知道他叫哈罗德·白德温。
晚上,其他女孩更加兴奋了。你去哪里了,塔丽塔?那位先生带你去哪里了?我告诉她们化妆和照相的事。其中几个露出嫉妒的神情。幸运的是,白德温先生在后来几天没有再来,渐渐地没有人再去想他。
在摩门教堂排练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后,教练终于向我们宣布了那个重大的消息:从第二天开始,排练将在维纳斯海角的沙滩上进行!
从法阿阿到维纳斯海角路途很远。先坐卡车到帕皮提,然后转车到马塔瓦海湾。有时,卡车并不愿意把你一直带到维纳斯海角,那你就只能走剩下的一公里。我们必须很早就起床才能按照米高梅的要求按时到达那里。第一天早上,女孩们都模样怪怪地站在沙滩上,瑟瑟发抖。教练希望看见每个人都各就其位。在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下,四排舞蹈演员严格地站成直线,不管地面的坑坑洼洼。他才不管天冷不冷呢。
最初几天的排练进展不顺,根据节奏一起跳舞,而且是在沙滩上并不容易。但现在,教练对他的怒火已不加掩饰。如果你们不能按照要求去做,他对我们喊道,你们就回家去吧!他时而威胁这个或那个要把她赶走,接着他又喊来吧,我们从头再来一遍,大家专心一点!现在,那艘军舰已经在马塔瓦海湾抛锚了,我们乐于端详它,猜想米高梅的人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何况,维纳斯海角看来以后非他们莫属了。他们安置了栅栏、帐篷、木棚,带来了供一百五十人午餐和饮水的一切设施。当我看见他们的厨师不是别人,而正是约翰的时候,我惊讶极了。那么他也离开了热带酒店。我现在已经远离了他,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我真想对着他的脸吐唾沫。
他们终于还是通知我们可以正式开拍了,时间就在第二天早上。我们第一次要在希提希提首领和围聚在他身边的英国军官面前跳舞,尤其是面对摄像机!那黑色发光的摄像头简直比那些假装对我们鼓掌的演员们更让我们印象深刻。
这天早上,我们在黎明时分已经各就其位了。我们头戴花环,腰间缠着我们这里的布裙。几十个美国人穿着短裤,戴着帽子围在我们四周。军舰已经靠岸,海湾上停满了独木舟和小船。海滩上,人们跑着,用英语打着招呼,一些人在跑,在笑,还有人在吃东西,只有我们按照教练的吩咐,必须保持安静,尤其是不许动一步,等待那最令人兴奋的一刻。
几天以来,我在队列的第一排跳舞了,离摄像头只有几米远。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尽情地欣赏希提希提首领的着装和军官们的制服。当其中一名军官出现并坐在我们面前时,我周围的女孩们发出格格的笑声,尖叫,我听见她们的欢呼,显然十分兴奋。是他!是他!男主角!马龙·白兰度!我这才注意到这个穿着漂亮的英国军官制服的男人,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为什么能演男主角?他有什么特别的呢?他没能引起我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