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笔-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邢亓睿簧孕⌒┑南赜虻男姓壮ぃ邢爻ぁ9锸鋈サ牡胤浇星逅ㄌ焖ど舷氐谋鸪疲R蛭笔彼炅浔冉闲。锶示团闪俗约菏艄偃グ镏锸觥R桓龆嘣潞螅艄倩乩矗怨锶仕担骸澳友剑厦鞯煤埽居貌蛔疟鹑私痰迹
公孙述果然能干,后来他的上级郡太守就让他以小县县长的身份兼管旁边4个县。他所治理的5个县,“政事修理,奸盗不发,郡中谓有鬼神”。到了王莽时代,公孙述已经干到太守职务。
王莽时代官名、地名多变。这太守呢,就叫“卒正”了;而公孙述所任职的蜀郡,已改叫“导江”(治所在今邛崃市临邛镇)。
公孙述是位有理想的知识分子,他也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天下的变化,用自己的头脑考量着世界。等到刘玄称帝的消息由长安传到蜀中时,他也行动起来,把南阳的反王莽分子宗成及雒县(今四川广汉市)的另一位同类王岑引入蜀中。然而,公孙述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宗成与王岑到了繁华的成都之后,立刻放弃了复兴汉室的道德口号,纵兵抢掠,成都人民大受其害。
公孙述在悔恨之余,决定干独挑的事业,不再争取中原及本地的“义兵”,并且要亲自解决宗成问题。此时,他仍需如隗嚣一样,利用汉刘的牌号,对被召前来开会的临邛地方领袖们说:“普天的百姓让王莽号为新朝的政权给祸害苦了,都思念复兴汉刘江山,所以一听说自称是汉刘① 将军的队伍到来,就跑到道边去迎接。没想到这帮人比土匪还厉害,捕获妇女与儿童,放火烧房屋,根本就不是义兵!我有打算,要割据自保以等待天下真正的主人出现。诸位先生,愿留下来的,一定与我一道灭掉这帮土匪;不愿留的,不强求,现在就可以走人!”
哪有人愿离开?于是乎,异口同声,高呼:“愿效死!”
于是乎,公孙述太守迅速将已写好的政治剧本导入演练环节:有人自称是东方(即刘玄方面)派来的特使,“特使”封公孙述为“辅汉将军”、“蜀郡太守兼益州(治雒县)牧,并且当场给了大印。
大印来得及时,更说明公孙述早就作了两手准备,并以后一手即割据蜀中为主。很快,临邛千余名子弟兵组成的剿匪队伍迅速向西面的成都进发,等到成都城下时,已有数倍的人员加入。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帮新的乌合之众把一帮旧的乌合之众打了个落花流水。
宗成的部将垣副一见大势已去,就杀了宗成,带领余众投降。
夺地盘、积实力,原来竟如此简单!公孙述找到了感觉。他再也不需要汉刘牌号。第二年(刘玄更始二年,公元24年),刘玄派部将西进蜀中,公孙述并没亲自出马,让弟弟公孙恢到绵竹去迎敌。刘玄派来的汉兵被公孙恢一击而溃。趁此大胜,公孙述的手下、职任功曹的李熊说:“现在天下大乱,连没有名号的匹夫都出来指点江山。将军您割据千里之地,比当年成汤与周武王各自的地盘大十倍。如果凭此实力振奋威风并大行德政,窥伺天下的变机,足以成霸王之业。应当改年号、立政统,以震慑蜀地百姓。”
嘿!这话,说到公孙述心窝子里去了,公孙述回应道:“吾亦虑之,公言起我意。”
什么“言起我意”嘛,分明是原来怕野心一暴露而没人响应,闹个大难堪。现在呢,你李熊等于把我公孙述的心里话给说出去了。不回临邛,就在成都住下。成都就成了蜀王公孙述的王都。
李熊见公孙述已迈出难能可贵的第一步,就往第二步上引导:您当皇帝吧!当了皇帝,有志向的知识分子就更愿替您效力啦。
公孙述有些犹豫,但是一个梦帮了他的大忙。这个梦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意义上讲,是他的蜀王升级为公孙帝问题的一个思考延续。在梦中,有人对他说了一句谶言:“八ㄙ子系,十二为期。”
那个时代盛兴谶语,关于刘秀可当天子的谶言还导致王莽的国师公刘歆改名,老先生为应谶言,改叫刘秀。另一个一向谦虚的刘秀,听了谶言,竟毫不客气地说:“谁知道不是说的我呢?”
前一个刘秀谋求推翻王莽,丢了性命;后一个刘秀起于破落贵族,竟然真地当了皇帝,成了赫赫有名的中兴之主。
真耶假耶?真假难辨!
公孙述生理之梦醒后,却深深浸入皇权迷梦。他将“八ㄙ子系,十二为期”的谶言告诉太太,太太有些惋惜:“哎呀,虽然有天子之贵,就是时间短了些!”
作为优秀知识分子的公孙述,把孔夫子给抬了出来:“朝闻道,夕死尚可,何况能当十二年皇帝呢!”
为了确实为自己称帝找到神学合法性,他利用两汉时期形成的谶纬之学,讲述汉刘灭运的根据。他说:孔子作《春秋》,就断定赤制(即汉刘,火德,尚赤色)只有十二公。汉刘到了孝平帝,就是十二公;孺子婴不能算,到这时王莽已经实质代汉。若按他的说法,吕后也算一帝或“一公”了;若不算吕后,就得算平帝之后的孺子婴。
在正式称帝前,公孙述编造了一段神秘的经历,说是:有一条龙在夜间出现在他的蜀王办公大殿上,龙身光辉闪闪;为了纪念这一次瑞祥现象,公孙述在自己一只手掌上纹上“公孙帝”三个字。
借题发挥或牵强附会,没人予以详论,反正是儒学知识变化成了由王而帝的升级动力。在刘秀称帝的两个月前,公元25年的农历四月,公孙述公开宣称自己就是皇帝,国号为“成家”,年号为“龙兴”,以白色为尊贵的颜色(即“色尚白”)。那位先引他称王而后促他为帝的李熊也随之提高了人生的质量,出任成家帝国的总理(即大司徒),成为三公之一。另两公则是公孙述的两个弟弟,公孙光“当选”大司马(相当于太尉),公孙恢“当选”大司空。
成家帝国不再承担复兴汉刘的道德责任,随后,也与作为虽然年代久远但还算正版的汉刘后裔刘秀发生了大规模军事冲突,比如公孙述主动出击,派出关中旧将田戎① 与他自己亲信将领任满,东征汉地,打算夺取荆州(今湖北荆州市)。在这次大规模的冲突之后,公孙述并没能拿下荆州,刘秀又给他带来合法性挑战。刘秀在写给公孙述的信中说:
图谶中所说的“公孙”二字,是指汉宣帝,早过了一百多年啦!过来的图谶也有说代替汉刘的人名叫当涂高,但是你公孙述的名字与“当涂高”三字没任何关系呀!你又声称自己掌纹有“公孙帝”字样是大大的祥瑞,这分明是在效法王莽,玩骗术。你公孙述本质上并不是我的乱臣贼子①,因为仓猝之间称帝的人很多,几乎数不过来。你的年龄老了,儿子们又都年龄比较小,应当早早考虑归顺,以免后顾之忧。皇帝的权位是神器,不是凭武力可夺取的。请仔细读我的信件,再三考虑出路。
刘秀写这封信的时间为建武六年(成家帝国龙兴六年,公元30年),公孙述的事业正蒸蒸日上,显然不会理会刘秀的劝说。虽说有夺荆州而不得的挫折,但隗嚣迫于刘秀的压力向他称臣的事情,无疑大大地坚挺了他为一世帝王的信心。况且,他还是善用诈术的统治者呢。第一次,他诈称东方来使,称了“辅汉将军”,消灭了宗成匪帮,而得立蜀王;第二次,他谎称有龙降殿,龙在他手上刻了“公孙帝”三字,由蜀王升级为皇帝;这第三次吗,就解决实际问题了。
建武八年(成家帝国八年,公元32年),刘秀派出大将来歙② ###隗嚣,一举攻占略阳(今甘肃秦安县东北),隗嚣的十三大将、十六属县、十万守军全部投降。隗嚣本人只带少数亲兵及妻子儿女,逃往西城(今甘肃天水市西南)。多亏公孙述及时派来田弇③、李育,帮助隗嚣守住上邽(今甘肃天水市东南),隗嚣才免了灭顶之灾。
这次战役给成家帝国的百姓带来了巨大的心理恐慌感,公孙述也被着实吓了一跳。怎么办?怎么才能稳住人呢?
成都郊区有一座秦代遗留下来的旧粮仓,从王莽执政以来就常空着,无粮可存。公孙述就利用这座空仓做起了文章:把这座空仓改名为白帝仓(就是他公孙述的仓库之意),他派人大造舆论,说里面有数不清的稻谷。老百姓们也大为惊奇,以为他们的公孙述会“大搬运”,从别处弄来“出谷如山”的粮食。
公孙述成功地利用了老百姓的迷信心理,史称“空市里往观之”:买卖不做了,关门,到白帝仓看奇迹去;家里的生计,暂时放下,锁门,全家到白帝仓看奇迹去……
那场面,你想多么轰动,就有多么轰动!
为了这个轰动效应,公孙述召开大臣大议,他装模作样地问大臣们:“白帝仓能够自动生产出粮食吗?”
“没有的事!”大臣们可不是愚蠢的百姓,他们还是敢于坚持实事求是的。
公孙述说:“是呀,根本就没粮食吗!我告诉你们:声称隗王(即隗嚣)已经被彻底打败的谣言,也如这白帝仓一样,传说与现实截然相反。”
在一边使用诈言即鬼神之术的同时,公孙述一边与成家帝国所说的“东帝”刘秀对抗。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一直打了12年。在战争的后期,公孙述派出的刺客,连续刺杀了刘秀的两员大将即来歙和岑彭。
将军被刺杀不算丢人的事情,而屡破公孙述部将的刘秀手下大将吴汉却在战争接近尾声时,被公孙述打得全军溃散。吴汉本人也被乱兵挤得掉进河里,要不是战马会凫水,吴汉也会命丧成都城外。吴汉拽住一条马尾巴,紧抓不放,算是捡回了性命。
太丢人了!吴汉大怒,两个月后组织部队再次强攻,兵击成都咸门。面临决定命运的选择,公孙述又玩起算卦占卜那一套,“云‘虏死城下’,大喜,谓汉当之”,简单地说,就是刘秀的队伍就是“虏”,他们该死,死在城下。
双方在成都城外大战,从早晨一直杀到中午,连吃饭的功夫都没得着。趁着公孙述疲惫,吴汉使用预备队突击,将公孙述的部队打散。混战中一只长矛刺穿了公孙述胸膛,他从马上掉下来。成家帝国的军兵拼死将主人抢下,抬进城里。公孙述知道自己要命归黄泉,就把指挥权交给大将延岑。
夜间,公孙述的帝梦就破碎了。天亮,延岑因公孙述死后而自己无力经营成家帝国,正式向吴汉投降。
吴汉并没因延岑的来降而饶恕成家帝国的皇族,将公孙述全家不分男女老幼,统统杀掉;吴汉也没因延岑的来降而忘记拽马尾过河的耻辱,他下令杀了延岑本人及延岑的整个家族,并“放兵大掠,焚述宫室”。
胜利者享有报复的权力,报复带来的快感能够抵消旧日的耻辱。这就是战争的逻辑之一。
此时东汉帝国已经建国12个年头,中原及大江南北都已安享太平,刘秀实在无法接受吴汉杀降的现实,他口头谴责吴汉的过火行为,又写信批评具体负责杀降与放火行动的吴汉副将刘尚,他说:“成都全城已经投降了三天,所有官员都已经顺从我大汉帝国,城中的儿童及老年妇女有好几万人吧。你竟然执行放火计划,我这个皇帝听闻消息后,鼻子都酸了。刘尚呀,你是我汉刘宗室的子孙,又有吏职在身,怎么能作出此等残忍的行为呢?刘尚你